大唐远征军-第6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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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自由了,终于摆脱那个薛苦瓜了!”
看着自己队友兴奋的模样,姚崇与宋璟两个则是哀叹一声,一起捂住了额头。
大闽在扎格罗斯山脉以西的防御,实际上很不完善,没有太可以依靠的地势,不得已闽军大军团依靠在山脉附近驻扎,外围如库姆城一样的小城五城十一堡垒星罗棋布布置在前哨,一旦西方沙漠中的阿曼贝都因部落进攻,这些卫星城起到个预警作用,山脉附近的闽军大军团得到报信则是倾巢而出,支援受困堡垒。
不过这个防御机制往往有滞后性,有时候闽军援军赶到的时候,贝都因骑兵早已经将乡野间打劫的一干二净了。
原先驻扎在扎格罗斯山脉以西的军力也是十分有限,不过几个军府外加千余本地雇佣骑兵而已,这一次面对萨拉丁亲自率领三万铁骑入侵,反抗的很有限,直接击溃了山西闽军,萨拉丁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中扎格罗斯山,给大闽西部边陲极大的破坏。
这种薄弱的防御也影响到了薛讷,从库姆城到闽军大本营一天一夜的路程,自己的土地上,薛讷还是遇到了埋伏,带来的四轮马车被焚毁,随行骑士死了十多个,幸好他早有防备,把好不容易从贝都因匪徒手里抢出来那个巴士拉的使节藏在队伍中,方才逃过一劫。
靠近扎格罗斯山五十里内,情况方才好了一些。
到处都是大闽巡逻的骑兵,有时候一处村落一天能过骑兵四五趟,阿拉伯最大的优势就是其出其不意的机动性,不容得李业诩不小心谨慎。
与左千牛卫骑兵交接过后,巡逻的骑队特意拍了千多骑来保护,这才把硕果仅存的巴士拉使节送到了扎格罗斯山闽军大营。
高耸曲折的扎格罗斯山脉南麓出口,一个地势险要的山谷中,曾经是大闽边军的永久驻地之一,经历了贝都因人入侵,如今这里却更加的热闹。
高耸的箭楼足足上百,林立在栅栏围成的硕大军营周围,监视着方圆数里的一草一木,扩大了几倍的营区中,营房搭建的泾渭分明,每一处都预留了足够宽敞的通道,一块块的操场分割在期间。
中东的烈日滚滚下,数以万计的汉子顶着烤人流火,袒露着黝黑的上身,对着密集的草靶子嘶吼呐喊着训练杀敌本领,汗水不断从他们健壮的躯体上流淌下,每个人脚下,甚至积累了一小滩。
公元七世纪,属于华夏的时代,就算没有李捷的历史上,大唐的骑兵都翻越了天山,葱岭,无数当地部落以华夏为尊,长安朝拜天可汗,这个时空,这种豪迈进取的精神更是被李捷从华夏带了出来,激励着大闽每一个臣民。
跟着互送骑兵队伍到了大营,眺望着这样一幅热火朝天的训练样子,看到薛讷都是心头火热了许多,他是薛家长子,薛仁贵的荣耀注定他要接过扛起,薛讷的血尤为的狂热。
对于边境传来的重要情报也很注意,大营特意排了个四品壮武将军前去迎接,跟着骑军到了营门前,老远看着一面郭字大旗飘荡不止,薛讷赶忙先行下马迎接过去,礼貌的单膝跪拜下。
“末将薛讷见过将军。”
“呵呵,县志不必多礼,一路远来,贤侄辛苦了。”
熟悉的笑声倒是让薛讷愣了一下,抬起头去,薛讷也是喜上眉梢,又是恭敬的鞠了个躬。
“拜见郭叔父。”
戴着雄狮头盔,盔甲下面国字形刚毅威武的一张面孔,不是郭孝恪还是哪个?薛礼对他有恩,所以郭,薛两家尤为的交好。
惊喜了片刻,薛讷的神情却又变得有些凝重,待郭孝恪过来搀扶自己时候,小声询问道:“河中郡王来了?”
郭孝恪是河中都护府大将,轻易不离李让的身边,如今看军营又满了不少,尤其是南山坡上漫山遍野的战马,明显来了援军。
不过政治上,也变得更加微妙。
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明显手僵了下,郭孝恪默认的点了点头:“殿下等候你已久。”
透过重重防御,绕是军情紧急,薛讷依旧过了十多分钟放才到中军,此时,原本的全军统帅李业诩已经退避下首,在闽国间谍精心制作,立体硕大的沙盘前,是一个披着银色盔甲,英姿勃勃的年轻人侃侃而谈。
不是没见过世子李让,曾经李让文弱,怯懦的模样深入人心,如今的银甲小将自信的气度,还有澎湃的气势,都不是昔日可以比拟,宛如换了个人那样,让薛讷看的也是愣了片刻,方才想起,跪拜在了地上。
“臣儒兵郎将薛讷,叩见河中郡王。”
“哦,薛将军,孤和李总管,盛副总管等候你多时了。”
抬起头,李让都是很热情的让薛讷免礼平身,还把他拉到了沙盘前,指着详细的美索不达米亚沙盘说道。
“如今孤正愁前线迷茫,你究竟带来了什么消息!”
跟着李让的话,沙盘前七八个闽军重将也是关切的看了过来。
李让到了,带来了河中都护府四万大军,这些军队绝大部分都是招纳中亚本地部族,突厥人,阿兰人,闪人等游牧民族,以唐人为骨干组建起的骑兵,一下子让前线军队增加到了快十万。
可如此大军在手,闽军依旧不敢轻易进攻,无他,波斯帝国遗留下的城市虽然是固定的,可阿拉伯人一大部分却是流动的,闽军摸不清阿拉伯人主力究竟在哪儿,上一次阿拉伯帝国讨伐战,三十多万闽军就是败在孤军深入以及沙漠狼群们在伊斯兰号召下恐怖的动员力来。
得到巴士拉信使第一时间,薛讷就焦急带着他往中军赶去,所以李让等人得到消息不过早十几分钟,报信的巡逻骑兵也没有说清楚情况,也难怪一群闽军大将都是这般心急如焚。
面对众人的关切,薛讷也没卖关子,干脆的鞠躬一行礼道:“据末将所知,萨拉丁的主力大约汇聚在了波斯湾,正在着重攻打巴士拉城,具体事宜,还要询问阿拉伯巴士拉总督派来的信使。”
“宣!”
李让急迫的声音中,片刻后那个死里逃生的信使就被带了上来,这人也真是硬汉,昨夜,被俘获后阿曼贵族曾经用烙铁烙的他全身血肉模糊,又经历一天一夜的狂奔,此时这个阿拉伯人身上已经有感染流脓的难闻气味,包裹在闽国燥热的重甲中,这人依旧坚挺的被搀扶上来中军。
一个阿拉伯通译流利的翻译中,巴士拉信使硬挺的深深一鞠躬,迅速自我介绍起来。
“本使节是阿拉伯帝国麾下巴士拉总督裁德将军派来,向大闽求救的,沙漠贼寇萨拉丁,本贫贱下户而已,冒天下之大不韪妄称哈里发,又率领也门,阿曼的贼寇攻打我帝国总督区巴士拉。”
“大马士革蒙尘,哈里发侯杰陛下生死不知,我军困顿,裁德大人希望大闽看在与我家哈里发一贯的友好情意,出兵救援巴士拉!”
这一番话巴士拉信使说的倒是声情并茂,可多数都是扯淡,大闽与阿拉伯人的和平共处情意,仇意还差不多,尤其对于大闽最大的叛徒侯杰,朝野恨不得把他食肉寝皮。
可国与国之间关系,仇恨不常在,利益却是永恒的,听着巴士拉使节的一番外交辞令,李让也不去纠正,而是急切的询问道。
“围攻巴士拉的,究竟有萨拉丁多少军队?”
第1002章。救或不救
“四万!”
没有一口气回答,信使因为拷打而满是伤痕烫疤的脸苦思冥想了一会,方才给了这么个数字。
看到李让似乎还是有些疑虑模样,那阿拉伯使者赶忙又是扳着手指,为在场的闽人将领们解释着。
“阿卡德人的公羊战旗,舍伊班族的雄骆驼战旗,加萨尼的郊狼旗帜,总共十三面大旗出现在了巴士拉城的城垣之下,加上参展的小部落兵力,大概是四万人出头。”
“这些,大闽都可以派人去查!”
阿拉伯人作战的习惯,一个大部落有其专有图腾大旗,而且没有几个重要长老家长在,一般的部落头人是没有资格实用的,出动图腾大旗,一般就是部落绝大部分男丁倾巢而出。
四万人,大概包含了阿曼以及也门绝大部分萨拉丁控制的部落男丁,加上最近在扎格罗斯山脉折损的兵力,几乎算得上萨拉丁全部家当了。
当然,这仅仅是萨拉丁能控制的部落男丁,也门,阿曼两地虽然在近百年遭遇连续的兵乱浩劫,作为阿拉伯半岛没有石油的实在地理环境最好的地方,有着两三百万人口,能出动男丁三十万左右还是可以的,极限甚至能出动五十万男丁,上一次攻陷库法,横扫伊拉克,东南半岛就是先后出兵二十三万以上。
阿拉伯人太桀骜不驯,从尚自由了,就算号称东南阿拉伯半岛的哈里发,实际上,听调不听宣的部落还是有许多,萨拉丁也不能控制所有人。
这个数字也比较符合闽军情报,不论李让,还是李业诩盛连山,李畴都是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
生怕李让不信,那个阿拉伯信使又是焦急的用小木棍在沙盘上重重画了一道沟。
“这里,萨拉丁的叛军就是从这里进攻的,当天他的战旗还出现在了战场上,在陶鲁斯之战,打败了巴士拉的帝**队,五天内横扫巴士拉,从这里,包围了我巴士拉城,本使臣也在战场上遭遇过萨拉丁的军队,数量绝不会搞错的。”
信使画道的地方,正好是扎格罗斯山脉中部出口大险关下方,时间上计算,恰好萨拉丁作为诱饵断后的大军刚从扎格罗斯山脉退出来,就直奔巴士拉而去,时间点上,似乎也是合情合理了,听的李业诩又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眼看一对闽**官眉目传情传递着彼此的深意,也都不说话,这一幕禁不住让那个阿拉伯使节更加焦急,包裹着厚厚绷带的手激动的向下挥着,焦急的用阿拉伯语大声的问着:“闽国的将军们!巴士拉的穆斯林众危在旦夕,你们马上出兵,解救巴士拉啊!”
命令一般的口吻让盛连山当即不满挑起了浓浓眉头,李业诩有些不安的斜过眼看向年轻气盛的河中郡王,不过李让倒是一点火气没有,反而笑着对翻译点了点头。
“告诉他,兵者,生死大事,存亡之道,不可急躁,什么时候出兵,待本王与诸位将军商议过后,自会给他一个交代,来人,请尊使下去休息吧。”
不明所以中,身上绷带绑的如木乃伊一般的阿拉伯使节被上来的勤务兵惨扶着胳膊就拖了下去,满是诧异,这个阿拉伯硬汉一面踢踏着脚,一面还用阿拉伯语大声嚷嚷着,这一回,通译倒是知趣的没有翻译。
从内室转出个十来岁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跟着张罗着把嚷嚷不停的阿拉伯使臣安排去了其他帐篷,还送了些药,这时候,大闽需要他活着。
“哼,什么东西!”
人一走,最是直脾气的盛连山已经恼火的哼了出来,不满的把他硕大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都沦落到摇尾乞怜的地步了,还这么自以为是,还真把他阿拉伯人当什么人物了。”
“行了老盛,他大食国教派中,把天下人分为两类,信教者与不信教者,这些西域蛮人自持身份,就当他们夜郎自大好了,犯不着生气。”
李业诩在一旁劝说着,盛连山这牛脾气依旧不屑的将脸撇在一旁。另一头,深深看着阿拉伯使节刚刚画的沟,李让捏着下巴眉头紧锁,却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思虑了许久,李让方才抬起头,对着锁在所有将官后,最不起眼的薛讷又是询问起来。
“薛郎将,这人可靠吗?”
这话也吸引了其他几个将军的注意,场面又一次静了下来。
上一次,李捷要求速战速决,三十万大军孤军突进,虽然在泰西封附近遭遇从西线退回的穆阿维叶大军,两军进行了决战,最后是闽军战而胜之,可这一战,闽军后路壁垒也是被无孔不入的阿拉伯人骚扰的尤为疲于奔命十分凶险。
可以说是一场战略性失误,如果不是后路安娜的异军突起,逼迫穆阿维叶急躁的进行决战,长此以往下去闽军还真有可能像长平之战的赵军一样被截断后路,围困起来,胜负还未可知也。
这一次也差不多,李让等人的大军面对的还是飘忽不定的阿拉伯轻骑兵,如果倾巢出动,扑了个空的话,被阿曼贝都因人中途埋伏截断后路,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一个不小心还会大军溃败在沙漠中。
李让的担心不无根据。
十多个闽军中的重将眼神汇聚在自己身上,如此多的前辈炯炯目光,又是给薛讷带来了极大精神压力,赶忙,这个儒兵中万军面前面不改色的人物额头见汗,赶忙从怀里掏了起来。
一块羊皮卷被他双手捧在了沙盘上。
“这是从那个使节身上得到的,盖有巴士拉总督裁德的印章以及阿拔斯王朝,侯杰那个叛徒颁发给他的总督印信,库姆城曾经有和巴士拉走私贸易中裁德留下的印章,两者一致。”
看着羊皮卷上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文,皱了皱眉头,李让没有伸手去接,一旁的李业诩同样思索着事情可信程度,倒是盛连山伸手拿了过去,张飞穿针那样大眼瞪小眼看着看不懂的阿拉伯蝌蚪语,还用力用鼻子吸了吸,似乎能闻出这东西是真是假一样。
看的薛礼后脑勺又冒出了几率冷汗,磕磕巴巴的补充了一句。
“盛大将军,这,这份文件,是那阿拉伯使节内裤底下藏着的……”
脸色发绿,盛连山的手顿时一僵。
“这人不是奔我库姆城来的,似乎直奔我军大本营,在边界上,被阿曼的部落截杀,末将带领骑兵在后头跟了一天,一路上遗留了不少双方尸体,是真杀,做不得假。”
接着,薛讷又是继续解释起来。
“而且晚上末将创营救人时候,敌方贼寇正在用烧红的烙铁严刑拷打他们,一个十个使臣,被刑杀了九个,末将才抢出一个,这手段实在太凶残阴狠,实在不像做戏。”
似乎这才找到个台阶,随手扔了令他作恶的羊皮卷,盛连山又是不屑的哼道。
“蛮夷。”
又是冷场了一会,所有人都在计较着得失,捏着下巴思虑了好一会,略带些刻意模仿李捷,李让眉头紧锁的询问道:“诸位,这巴士拉,我们救还是不救?”
“一定要救!”
这一回,李业诩,李畴,郭待封几个倒是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巴士拉位置太特殊了!
这地方位于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交汇处阿拉伯河西岸,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