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远征军-第4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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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一并到来的还有这段日子吐蕃王国上下的无序性,一大早上,赞普的传令信使就挨家挨户向那些忐忑不安的大姓贵族发布命令。
还没等一家家贵族从象雄人已经打倒拉萨附近几天路程的震惊中醒过来,旋即又被赞普的命令所惊呆。
集结本族一切族兵,自备盔甲马匹,五日粮食,全力迎战象雄!
每年赏赐的官米没了,还要本族自备盔甲马匹粮草,这要求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说不满,几乎拉萨城内各家,城外六十一东岱五茹十七属国人人不满,但却没有一家胆敢拖延的,因为来的不光是赞普的命令,还有一个狮子头大狗图腾印章。
那可是噶尔家族的标志!
从追随先祖松赞干布开始,噶尔家族就一直是吐蕃王朝的藏獒,文可远出外交,武可引领千军万马,决战千里之外,噶尔家族也是松赞干布时代武略的最高代表,如不听从军令,轻则削减贵族封邑,重则贬责为奴,斩首示众。
藏獒的标示出现在赞婆的命令上,表明如今代表实力派的噶尔家族与吐蕃的权威赞普再次走到了一起,两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联合在了一起,谁敢抗拒?所以尽管一肚子不情愿,吐蕃上下还是不得不依照命令进行起来。
暴乱了好多天的拉萨城开始变得寂静,倒是拉萨河畔的会盟台附近变得吵闹,这些年吐蕃富足,几乎各家族存留的兵器甲胄,饲养的战马都不错,转眼间吐蕃就汇聚了四万多重甲骑兵,一个个贵族子弟从平日玩的无聊的马球,射箭女人中解脱出来,再次拿上兵器,踏足战场,倒是各个显得跃跃欲试。
同样,作为军队广大基数的平民奴隶武装也比以往的吐蕃军队强了许多,起码不是当初那种干瘦不经风,上马既能战,不像以往还要集结补充一两个月。
而且只有战争才能改变命运,承平已久的氛围下,奴隶们迫切的希望改变自己命运,一个个奴隶军队的士气似乎比吐蕃中坚力量贵族子弟都旺盛了几分。
短短一两天,从附近军区茹与东岱抽兵,拉萨周围就汇聚了十六万左右的吐蕃骑兵,如此盛的兵势,也终于让沉迷于太平盛世的吐蕃人寻回了当初快意沙场的铁血情怀。
而且这一次,吐蕃人不光有了兵,还有了良将,赞普芒松芒赞摒弃了曾经任用的苯教法师,重新启用噶尔家的良将,十六万大军的统帅为禄东赞次子钦陵,掺杂若干其余将军,明确了上下统属。
虽然吐蕃个大家族都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吐蕃此时也的确只有噶尔家族善战,往年与土谷浑,象雄的战争都是禄东赞经手办理的,噶尔家军又经历了数次出兵闽国,远征南天竺等一系列战争,可以说方圆万里之内没有噶尔家族没打过的。
另一方面,钦陵的军事才能也是十分出众,正常历史上,正是这位被称为论钦陵的下等家族贵族打败了能征惯战的薛仁贵,大非川之战打的无往不利的大唐几乎全军覆没,然后又渗透青海大草原,硬是崩溃了大唐扶立的吐谷浑政权,逼得弘化公主携丈夫国主诺曷钵奔逃长安。
让完成了隋炀帝,唐太宗都没有完成壮举,征服了高句丽的唐高宗李治徒呼奈何。直到芒松芒赞后国主杜松芒波杰继位,逼迫论钦陵自杀,彻底覆灭了噶尔家族,吐蕃与大唐的战争局面才重新扭转,争夺青海失败,争夺西域失败,最后不得不向大唐求和,安稳直到安史之乱。
政治力量的相互妥协下,吐蕃重新打造出了一支军心稳定的雄壮之师,也的确正如禄东赞所说,象雄以及羊同东女联军找回了曾经的恐惧敬畏,原本打赢红河谷之战后扬言直捣拉萨的联军踌躇到了尼玛县附近,转而就地防御,没打呢就把战争主动权拱手相让。
如此一支大军被派了出去,不但遏制住了外敌,还讲吐蕃内部的政治斗争危险消弭到了无形,可惜不论芒松芒赞还是禄东赞都没有安心起来,还有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没有解决。
闽国与大唐。
当晚上,赤玛伦的问题过后,沉吟了许久,禄东赞是这样回答的。
“夹杂在两个大国之间,即是吐蕃的幸运,也是吐蕃的不幸!”
几乎就在集结大军的同一个上午,吐蕃的军队就再一次包围了大昭寺后仅存的半壁,一个个长安使团成员全都被拖了出来了。
“吐蕃已经开罪了闽国,再得罪大唐,是不智之举啊!”在吐蕃大兵铁爪一样的手掌压制下,任雅相依旧不甘心的苦心劝解着,他身后,郭待封则是直接疯狂的破口大骂起来。
“我大唐的大军不日定然踏破拉萨,抓了老子,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可惜,正如文成公主说过的一样,机会往往只有一次,错过就没有了。不论使团如何的晓之以理或者威胁,前来捉拿的吐蕃官员都是置之不理,尤其是禄东赞,连看一眼都没有,全神贯注都在自己的盘问上了。
被吐蕃大相亲自盘问,十多个当日奉文成公主命配合郭待封击破百夫长,军官,全都战战兢兢跪伏在了地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回禀大相,那一日的确没有把闽国使团全歼,有一小队使团突围出了东墙,起卫士极其精锐,杀伤我军士多达数百人,连骨碌大人都命丧其手。”
“哦?可曾知晓他们的去向?”禄东赞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十来个百夫长赶忙惶恐的磕头拜下。
“回禀大相,未曾,这伙人进入巷道后就分散了,属下等前后击杀了闽人十三个,再未曾寻找到其踪迹,应该有三到四个人逃了出去。”
这下,一股了然的神色在禄东赞苍老面孔上绽放出来,旋即禄东赞又是摆了摆手:“汝等先下去吧,短期之内,不得外出去任何地方。”
“喏!”
解决了长安的使团后,禄东赞又是急急匆匆去去了东郊,去挖坟。
真的是挖坟!当日受到袭击的闽国使团一共五十五人直接被就地杀死,这些人的尸体也直接被掩埋在了距离拉萨城不远的乱葬岗之中,在禄东赞的命令下,这些乱葬坑又被刨开,幸亏吐蕃气候干寒凉爽,坚硬的土层被挖开后,闽国使团的尸体也没有腐烂太过。
绕是如此,浓郁的尸臭味依旧熏的人不能近身,所有人都是捂着鼻子,禄东赞却仿佛什么都没闻到一般,自顾自的近身上前。
那日郭待封向赤玛伦献上三个脑袋,自言斩杀了闽国正副使秦怀阳,李雪雁,李缺三人,不过在乱葬岗中却又五六个没了脑袋之人,在别的吐蕃人敬畏的注视下,禄东赞每一具尸体都认真探查了一遍,旋即更浓郁的了然展露在了他脸上。
日上三杆,这一头,拉萨城的北郊,大军还在不断集结着,赞普却丢开了军务,反倒忙碌其其他来。
上好的东南亚紫檀木棺材,原本特意从闽国进口来安葬达官贵人,如今全被拿出来盛装这些闽国使团的无名小卒,多达三千吐蕃贵人出来送葬,而且是赞普亲自送葬,这种规模,在吐蕃连大伦死后都享受不了。
无数人或真或假的哭泣中,长长的送葬队伍直奔历代吐蕃赞普的王陵而去,在那儿,早已经有为吐蕃大论准备好的墓**。
又是无比隆重的仪式,数百个僧人一通转动经卷念诵着经书,为亡灵超度,一个个吐蕃贵人的跪拜中,五十五具棺木被安置在了墓**内,残忍的一幕再次发生,足足数百吐蕃人被就地斩杀,殉葬。
而且这次斩杀的也不再是低贱的奴隶,而是当夜曾经参与围堵截杀闽国使团的吐蕃军兵,这些人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那么拼命地奋勇杀人,最后却落得个自己殉葬下场,尤其是上午还被禄东赞询问的十来个百夫长,求饶声甚至盖过了拉萨河水的流动声,但不论他们如何的求饶,还是被毫不怜悯集体斩杀。
尤其是隆重的葬礼结束后,郭待封,任雅相等人又被拖了出来,就地囚禁在了囚笼中,为闽国使团守墓。
就政治上而言,这一举动,吐蕃向闽国低头已经到了极点。
落日的余晖下,看着一个个疲惫的吐蕃贵族摇晃着往拉萨城走着,芒松芒赞却还是满腹的不自信,疑惑的向一头牵头的禄东赞询问着。
“大相,就算我们如此做,能修复与闽国的关系吗?就算吐蕃低头到了极点,闽国正副使节都被杀了,他们也看不到啊!”
“不,闽人看得到。”提到此,禄东赞苍老的脸上却是禁不住露出了满满笑意,旋即骑在马上摇晃着的脑袋又是扭向了一旁,满怀笑意的问道:“娘家的小后生,你说对不对?不用看别人了,小胖子,说的就是你!”
混迹在人群中的娘家贵人娘炮老爷禁不住腿一软,惊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第739章。橄榄枝
“大相莫非在说笑?娘家人又如何能把消息传给闽国?”
一句话说的芒松芒赞一肚子雾水,禁不住疑虑的反问过去。
虽然与禄东赞达成了和解,潜意识中,芒松芒赞还是更相信国内的几个士族大姓,不相信他们会私通闽国。
一听到国主都在为自己辩护,软倒在地的娘炮更是满脸哭丧一把抱住了禄东赞的马蹄,哭爹喊娘的求饶道:“是啊!大论,小的可是出了名的反闽国,小的在北天竺的田庄还被闽国夺去了,小的恨闽国还来不及,怎么会私通闽国,通报消息呢?”
“呵呵,是吗?”似笑非笑的回过头,禄东赞盯着娘炮满是虚汗的额头足足几分钟,这才轻轻问道:“闽王答应封与你多大的田庄?”
不可置信的昂起头,旋即娘炮又是瘫软的坐到了地上。上午禄东赞约谈过的十来个百夫长,一百多个吐蕃兵全都被屠杀殉葬,如今他自己又被抓住了把柄,等待他的不知道是什么残酷的命运呢。
回忆着他自己曾经下令剥皮,挖眼,剁手的奴隶,娘炮把自己吓得直哆嗦。
芒松芒赞还是那么一头雾水的样子,赤玛伦也是疑惑的看了过来,对此,禄东赞则是恭敬的拱了拱拳头,开口解释道:“回禀赞普,赞蒙,老臣上午勘察过闽国使团的墓地了,闽国正使秦怀阳,副使李雪雁,副使李缺应当都没死!”
“都没死?”
坐在十六人肩辇上,不论芒松芒赞还是赤玛伦差不点都没蹦起来。
一国使节代表国君的颜面,一旦使臣被斩杀,相当于隔绝了一切和谈可能,必须以战争,流血来解决,这也是为什么匈奴使节被斩杀后,鄯善王不得不完全倒向班超,倒向汉朝的原因,可如果闽国使臣没死,不论死了多少从人,都有斡旋的机会。
到现在,赤玛伦才恍然,自己当日急昏了头,根本没有仔细勘察郭待封献上的人头,主观意识上,她也不相信在数千人的包围圈下,几十个闽国使节能逃出防备森严的拉萨城,但现在想来,的确,三个人头如果真的是闽国使节,那么那个特殊的银面具为什么没有?
旋即,禄东赞的话语也是应了赤玛伦的猜测。
“闽国使者犬子都见过,副使李雪雁天姿迤逦,嗯,胸很大,是个妇人,可几具断头女人的尸体都是平胸,也就是未婚配的少女,而且每个人手上都是劳动过的老茧,李雪雁自然可以排除。”
“另外一个副使李缺在闽国小有名气,作为一个女将,还颇为受闽王宠幸,除了她标志性的银面具外,李缺的武艺也是不凡,几个断头女人也没练出武人应有的肌肉,所以,李缺也可以排除。”
“就剩下一个秦怀阳不好判断,几个断头男子都颇为健壮,还好,受到袭击前,秦怀阳比了一天的马球,照理应当满身的淤伤,而不是向那几人,尸瘢全都均匀于一面,所以秦怀阳应该也活着。”
听完禄东赞的解释,赤玛伦终于豁然的点了点头,不过芒松芒赞却始终皱着眉头,片刻后一伸手又指向了瘫软在地的娘炮疑问道:“只是大论怎么就肯定这娘家人一定会是私通闽国?”
“此人老臣认识!”收起了卖弄,禄东赞恭敬的一拱手道:“从北天竺运来的官粮多数是此人经办,所以他才熟识赞普的粮仓,而且那一日老臣过问过,只有他与少数几个北天竺回来的贵族曾经在事发时间靠近过赞普的粮仓,只有他最有机会破坏焚毁粮草!”
“可那也不能表明国之干城娘氏就是叛国之人啊!”芒松芒赞还是不认同,语气破有些不善的责备道:“大论也不应该凭借莫须有的罪名来指控一个一等姓吧!”
这回,终于苦笑了出来,禄东赞却是一副神往的样子摇了摇头。
“赞普没有去过长安,也没有去过京师,长安,多少草原上的豪杰愿意丢掉部落而换去在那儿的舒适生活而不得,如今的京师,几倍繁华于长安,如果不是受先赞普的遗命,就连老夫都想搬去京师,更别说在北天竺生活过的那些贵人们了。”
禄东赞眼中的神往绝对做不了假,听的芒松芒赞却再一次惊愕起来,在他看来,布达拉宫所在的拉萨已经是天下一等繁华之所,他实在想象不出比拉萨还要繁华的地方,努力想象了片刻,芒松芒赞颓然的摇了摇头,旋即再次挥着衣袖指向了瘫软在地上的娘炮。
“那这位娘家人,大论想怎么处理?”
一听这话,娘炮的全服注意也是提了起来,满眼祈求期盼的看向了禄东赞,毕竟富贵之人谁想死?有一丝希望都要把握,谁料到禄东赞在他的目光炯炯下却再一次苦笑出声。
“赞普,我们要寻找到闽国使者,可全靠这位娘家后辈了,老夫如何还能处置他,胖子,听老夫说,如果你能联系到闽国正使秦怀阳将军,老夫就赠与你千户,如今闽国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如果你能带一千户吐蕃人投靠闽王,哈哈,没准你就能封爵了!”
“这几日老夫会在拉萨河边等候秦将军大驾光临!”
禄东赞说完,整个送葬队伍再一次庄严的踏上了归途,迎着阳光,侍女撒着花瓣,僧侣转着经筒,赞普的步辇也踏上行程,原地仅仅留下娘炮肥嘟嘟的身体还瘫软在哪儿。
好一阵,直到队伍都消失在了视野中,娘炮才如梦初醒一个激灵蹦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恐惧与兴奋交织的神光,手忙脚乱也是奔着拉萨城跑了去,全然不顾尿湿了的裤子。。
一晚过后。
“你说,禄东赞与赞普要见我?”
久经周折,一个晚上没睡,娘炮才经过各种暗线联系上秦怀阳,被蒙着眼睛咋一进了帐篷,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