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波尔卡-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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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大家感叹二零零八年的中国真是多灾多难。年头里发生了罕见的雪灾，接着是西藏###分子搞破坏，后来又是胶济铁路发生重大事故，再后来又出现了手足口病，病情未等缓解四川的地震就震开了。半年了，中国就没能消停过，眼见北京奥运会就要开幕，可是麻烦却接二连三，逼得中国人喘不过气来。中国人盼了百年的国际盛会，能否在家门口顺顺当当地开幕，圆圆满满地完成，还是一个未知数。
晨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那是一首大家都熟悉的歌，也是一首温馨的歌。
“轻轻地捧起你的脸，为你把眼泪擦干，这颗心永远属于你，告诉你不再孤单……”
在全国掀起的向灾区捐款的大热潮中，男孩们利用平时用来娱乐的手机向灾区献上了一片爱心。这件事做得很安静，也很自然，就像到了时间该吃饭睡觉一样自然，一样理所应当。每天的新闻还在关注，灾区的消息还在传递，他们的心还在跟随震区跳动。
听周围的大人们说，当年著名的地质学家李四光曾预测到三条地震带，唐山和四川已经震过了，现在就剩下第三条不知何时活动的地震带，而这个小县城就处在这条地震带的震中。从唐山大地震到汶川地震仅仅过去了三十二年，照此推测，第三条地震带爆发威力的时间也许也就是三十年后，可能还会提前。也有人说，这个小县城，包括这个市，原来地处一片汪洋大海，后来由于地壳运动才上升成为一片陆地。如果发生地震，很可能会回归原貌重归大海，到那时全国人民就不用费心费力地救援了，直接对着大海撒下一片花瓣寄托他们的哀思就行了。
对于这个小县城与地震种种关联的说法很多，但结果非常相似也很明确，那就是这里就是第二个汶川，这里也会出现第二个五月十二日十四时二十八分。有人说应该尽早搬离此地，有人说应该及早做好防震准备，有人则不以为然，人命天定，老天爷想找你到哪都能把你揪出来。
晨辉把各种说法归纳总结了一下，然后打电话给市地震局进行证实。对于这种蛊惑人心的谣言，市地震局大为恼火，并把晨辉训斥了一顿，以后不允许再听信这种胡言乱语，并郑重警告他也不许传播这种谣言，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晨辉在被一番训斥之后反而安下了心，其他人也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地震的恐惧渐渐远去。之后，关于地震带的威胁论慢慢淡出大家的话题，生活重归以往的平静。
第三十一章
晨辉与刘星的冷战并没有持续多久，聪明的晨辉既能让刘星很容易地大发雷霆，也能让她很容易地心平气和。只是这次刘星受伤太深，无法完全恢复到当初的状态，而且她对晨辉也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凡是有晨辉的场合能避则避，不能避的就视而不见。尤其是有一天晨辉挂着怪怪的笑突然对刘星说要她做他的妹妹，刘星不但当场拒绝，并很快跑出了晨辉的视线。
从此以后，刘星见到晨辉总是有点发怵。当晨辉在机房向刘星这个方向望过来时，刘星会红着脸大声对晨辉解释，她现在没有下载任何电影或电视剧。晨辉噢了一声转过头，心想他不过是随便看一眼，刘星至于这么紧张吗，像只惊弓之鸟一样可怜得让人哭笑不得。而刘星这时脸上的红潮还没有退去，她深深地吐了口气，险些又让晨辉这小子发现了她的计谋，因为她正将邱婷和长发妹下载的电视剧共享到自己的E盘里。
晨辉希望时间可以慢慢淡化刘星对自己的偏见，就像时间可以淡化女孩对他的思恋，至少他认为时间可以做到这一切。看着存在手机里的女孩号码，晨辉沉静了下来。
手机响了，晨辉拉回思绪。是以前的一个同班女同学，他们好像很久没联系过了。
女同学：晨辉，还记得我吗？
晨辉：记得，哪能把同学忘了。
女同学：记得就好。晨辉，你现在陪我去逛街吧。
晨辉：啥？逛街？你知道我最不喜欢逛街了。
女同学：不行，今天你一定要陪我去。今天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陪我。
晨辉：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
女同学：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到你们学校找你去。
晨辉：别，别，我怕你了还不行吗。我去，我去，我去。
晨辉苦着一张脸，慢慢下了楼。唉，苍天啊，这女孩子怎么就这么喜欢逛街呢，为什么喜欢逛街的女孩都被我遇到了呢。唉，北风吹，雪花飘，雪花飘飘年来到……
约会地点，晨辉见到了这位女同学。她依旧保持着开朗的性格，依旧扎着乱糟糟的马尾辫，大大的眼睛一笑弯成了月牙，大大的嘴巴总有说不完的话。女同学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每一家花店。晨辉纳闷她现在买花干嘛，母亲节刚过，六一节还早，情人节更要等到明年，这小县城送花的礼节还没达到随时随地的地步，她这小葫芦里到底卖得是哪副汤药。
晨辉陪着女同学走街串巷进店入柜，一连几个钟头不曾停歇，女同学终于买下了一束康乃馨，其中夹着一朵红玫瑰。女同学把花送给了晨辉。晨辉瞪着一对青蛙眼，愣了半天才问为什么要送花给他。女同学说这花不是送给他的，是送给他的妈妈的，希望晨妈妈早日恢复健康。晨辉感激涕零，连声道谢，女同学笑着对晨辉说不必太客气，如果真想谢她以后就多陪她逛逛街，晨辉听到此脸色骤然大变，差一点把花又塞回女同学的手中。
女同学告诉晨辉原来的那些同学听说晨妈妈病了，都打算在周日去看望她。晨辉喜滋滋地问有哪些人，女同学说都是以前的同班同学，差不多有二十几个人。晨辉听到这个数字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自己生病了也没这么多人关心他，老妈一病全班几乎都出动了，不知老妈何时具备的这么大的魅力。
送走女同学后，晨辉立刻给妈妈拨了电话，告诉她周日会有大部队人马去看望她。晨妈妈高兴地笑着，问儿子周末什么时候回家。晨辉说他昨天刚从家里返回学校，周日就不回去了。得知儿子要留校，晨妈妈顿感失落，也没有再说什么。
晨辉和刘星之间的摩擦系数随着时间的推移确有减小的趋势，可是晨辉每次总在刘星快要淡忘他的劣行时及时地又提醒一下，就像白瑞德总是时刻提醒南方的先生太太们记住他的劣行，因此刘星想念他的好都不太容易。
午饭时间，大家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晨辉依然会带领男孩们找其中一人寻开心，增加饭桌上的气氛，刘星被公认为是最佳人选。
刘星的饭量不大，常常要倒掉碗里吃不完的米饭。以前晨辉也曾当面“教训”过她几次，不过刘星的记性似乎不好，刚有几天良好表现，不久就又表现出健忘的毛病，所以这个习惯也就一直保留了下来。然而这次晨辉的口气生硬了许多，连一点开玩笑的迹象也没有，毫不留情地指责刘星太浪费粮食，现在灾区的人民连一口热饭的期盼都成了奢望，刘星却在这里毫无意识地践踏自己的幸福。男孩们跟着晨辉义愤填膺地声讨刘星，刘星委曲地咬着嘴唇，眼睛里是对晨辉的不满。可是她没有一个字的反驳。
三天后的一个中午，一个男生亮开大嗓门在楼下大叫开饭，刘星在办公室告诉吴老师，她必需去厨房了，因为她不能再让别人帮她盛饭了，否则装多了吃不完又要倒掉，某些人又该责备她浪费粮食了。
第三十二章
五月底，一号寝室于半夜又响起了手机铃声。
水晶：对不起，又打扰你了。可现在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愿意听我说话。我心里很烦躁，你能陪我聊聊吗？
雷明：很高兴你能想到我，相信我。我，我今天在网上遇到无铭戒了。
水晶：是吗？他好吗？
雷明：还好。我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他了。
水晶：他，他怎么说？
雷明：他说他希望我能给你幸福，他希望你能快乐，他会在心里默默祝福你，祝福我们。
水晶：他这么说的？
雷明：是的。
水晶；他还说了些什么？
雷明：没有了。
电话那头的水晶久久沉默，雷明发觉自己越来越紧张，好像要出什么事。手机里终于传来了声音，是水晶的哭声，水晶第二次在他的对面哭了。
雷明：你还是忘不了他。
水晶：他为什么只能给予这些，为什么如此吝啬？！
雷明：因为你要的太多了。
水晶：我只要一点点爱。
雷明：你知道吗，这一点点爱对他来说有多奢侈，有多沉重，你让他感到重山压肩喘不过气来。
水晶：这是他对你说的？
雷明：我只是让你明白他的内心。
水晶：我明白了。
雷明：你现在还能接受我吗？
水晶：我不知道。等你来了以后我们再谈这件事吧。
雷明：我想我可能没希望了。
水晶：雷明，我……
雷明：你忘不了他，怎么能容下我。
窗外的夜很沉，天上没有星星，只挂着一个不太圆的月亮。室友们都睡着了，这次他们都睡得很沉，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屋内静得让人发慌，雷明需要做点什么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安静。他悄悄下床，找到上次韦欣留下的半包烟，缩在角落里用打火机点燃其中一支。黑暗中只有那一点点亮光，忽明忽暗，一缕缕清烟慢慢飘升，慢慢化开，慢慢淡去。
一直在晨辉面前处于劣势的刘星，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扭转局面的新情况。一天晚上，刘星从卫生间回到机房，无意中发现晨辉在下载电影。刘星当时感到热血沸腾，一颗心差点从胸腔中蹦出来。她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在晨辉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晨辉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张大仇终得报的得胜脸孔。刘星咧着嘴无声地笑着，眼睛里却充满了杀气。刘星指了指电脑屏幕，又指了指晨辉的脑袋，最后点了点自己的胸脯，重重地哼了一声踱回自己的座位。
晚自习下课后，刘星在机房外拦住了晨辉：“没想到啊，我还以为某些人有多伟大呢，原来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表面看起来多姿态多彩，其实里面一团糠麦皮。”
“大小姐，你在哪吃枪药了，一张脸像个黑锅底似的。”晨辉手插在口袋里，不悦地说。
“别装傻。”刘星说，“天天对别人叫嚣不许下载电影，自己却躲起来偷偷地下。现在阴谋败露，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地当作啥事都没发生，也只有你晨辉才能干得出来。”
“谁说我下载电影啦。”
“你还敢不承认，刚才我可是抓你个正着。”刘星生气了。
“你看错了。”
“别以为你头摇得像花棒就能赖掉，告诉你，以后少装腔作势指责别人，先管好你自己的手。你看你的手，哪像个男孩子的手，男生长那么好看的手绣花啊，真是没天理。”刘星说完气哄哄地回寝室了。
晨辉看了看自己的手，歪着脑袋委曲地说：“这明明是男人的手吗。是你自己的手长得太不像女生的手了，明明是自己的错，却来教训我，这才是没天理呢。”晨辉气呼呼地回到二楼，一边走一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第三十三章
六月，天气不太热，雨水也算不上很多，虽然天气预报每天都报多云转阴，局部地区有雷阵雨，但每次这个小县城都不包括在局部地区之内，雨水多数只从此地经过到别处驻防，所以这里的状况没有南方那么糟糕。
高考之前，是学校比较忙碌的一段时间。为了在高考过后的两个月假期扩招生源，学校做了大量的工作。一星期之内赶印了两万张广告单，并在其中大约五千份上加盖学生报名优惠的印章。
面对这五千份的广告单，吴老师不但要把它们相对折叠，还要在这五千份广告单上里外都加盖学生报名优惠的印章。这是一项比较大的工程，而且吴老师要在高考前的八天之中完成所有任务。时间相当紧迫，进程并不乐观。
周五的下午，晨辉进办公室拿钥匙，见摆了满满一桌的广告单和眉头紧皱的吴老师，他破天荒地第一次亲自动手帮忙。可是晨辉仍觉得速度不够快，效率不够高，于是跑到门外对着三楼大叫刘星接电话。刘星一听有她的电话立刻从三楼冲了下来。
冲进办公室，刘星看到端坐办公桌旁的晨辉似有疑虑。晨辉煞有其事地告诉刘星，刚才一个男生打电话找她，由于是长途为了省电话费所以他先挂断了电话，并让刘星一定要等他。刘星好像相信了，慢慢走过来等候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电话。
“刘星，电话可能不会马上打过来，现在过来搭把手，我在一张广告单上盖一下章，你就立刻抽掉这一张，我再盖章，你再抽掉一张，你抽掉的广告单交由吴老师整理，这样效率一定很高。”晨辉一本正经地说。
刘星觉得这办法挺有意思，便一口答应了。
流水作业开始了。晨辉只负责在每张广告单上盖印章，刘星则负责抽掉已盖好章的广告单，吴老师负责把刘星抽过来的广告单一张张重新整理好。新印好的广告单整齐地挤在一起，刘星无法立刻将它们分开，这就影响了速度，而晨辉下手太快，一不小心一张单子上盖了两个印。刘星大喊一声暂停，走到饮水机旁湿了湿手，回来之后效率果然见好。
一阵连续的快速作业没持续多久，事故发生了。原来高频率作业使刘星的手抖了一下，速度慢了下来，然而晨辉还是以原有的速度盖章，所以最后造成一个印章盖在了两张单子上，每张广告单上被印上了半个章。晨辉责怪刘星反应能力太差，刘星不服气，活动活动胳膊湿了湿手重新上阵。
所有的广告单的正面已被盖上了印章，吴老师把所有单子一齐翻过来，大家继续完成反面的工作。晨辉和刘星一个盖章一个抽纸，这两个昔日水火不相容的人现在却是默契十足。一个个章盖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