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传-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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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讽笑,反问她:“那夫人又是何时买的辣椒?我怎得不知?”
旁边伺候的苏培盛与芍药却是汗涔涔地垂下了脑袋,能是何时买的?还不是他们二人差了人跑腿偷偷买回来的吗?主子们要闹,他们只能陪着闹,哪里敢拆台。结果到头来两个人都怒了,只怕过会儿子吃苦受累的还是他们这些奴才啊!
二人都黑着脸,瞪着对方,谁也不肯示弱。
就在这时,妍华又低头咬了一口那苦涩到让她泛酸水的馄饨,而后在胤禛诧异的目光下,凑到他身边仰头亲了上去。她自是打算让他也尝尝这苦涩是何滋味儿,不料他紧闭着唇齿,压根不打算让她得逞。
她微恼,在他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他许是吃痛,忙松开了牙齿让她将那口苦涩的馄饨送到了自己嘴里。
待看到她眼里露出的那丝小得意后,胤禛却是气定神闲地将嘴里的那口混沌嚼了半晌才咽下,没有蹙半分眉头!
这下轮到妍华目瞪口呆了,待看到胤禛从她面前的盘子里又夹了一个苦瓜馄饨吃起来时,她才觉着五雷轰顶,将她从呆愣中震出来。她怎么忘了,他压根就不怕苦,他可是时常喝苦丁茶的人儿!
“苦瓜明目清心,我看夫人上午在市集里不大痛快,本是好意让你去去心火,你倒好,如此恩将仇报。”他面不改色地控诉了一番,而后垂眸看了看面前的馄饨,唇瓣轻轻颤了颤。那股烧心撩肺的麻辣还在他心里驰骋,滋味儿委实不好。
妍华皱了皱鼻头,长吐了一口气后,反唇相讥:“老爷今日火大得很,我不过是想以毒攻毒,好让老爷消消火气罢了。”
她说罢便微微扬起下巴,丝毫也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起来。
俩人不甘示弱地瞪着对方,谁也不肯先低头。待看到眼睛发酸时,妍华突然“噗嗤”笑出了声儿:“老爷越来越像个孩子了,跟老爷一起久了,我免不得也要偶尔稚气不下。”
她说这话时,并未移开眼。她在看他脸上的一切,那粗长的剑眉、鹰厉的眸子,还有他鬓角发白的头发。很久没有如此细细盯着他看了,原来他的脸确实苍老了不少。只是他平日里苟于言笑,所以他眼角的褶子并没有那么明显。
所以,他除了头发白了一小半之外,还有哪里看着像五十岁了?她越看越觉着他入味,像经年的桂花酿,香醇冷冽,还没喝便觉着醉人了。
他细细瞧着她的眉眼,柔和、顺眼,小巧的鼻子随着呼吸微微耸动,还是像以前那般可爱。不过她的眼梢确确实实有了些细纹,他却觉着那些细纹给她添了一抹妩媚的风情。
方才还互相赌气似的瞪着对方,眼下他们眼中除却柔情便只有爱怜了。
也不知看了多久,待妍华将他的面孔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再从左至右从右至左地瞧了许多遍后,她才忽然注意到他有几根胡子也白了。
心里突然泛起酸涩,眼泪也默默润湿了眼眶,她就在这般不经意的时刻,猝不及防地流了泪。有多久没有这般细细观察他的容貌了?她记不清了。因为早就熟稔到如同左右手,所以她很久不曾再好好看他,可在这须臾的观察中,她却突然将他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刻画在了心上。
原来,爱不是理所当然,爱是细致入微。
“夫人怎得又哭鼻子了?你才像个孩子。”他轻笑出声,将眼里的湿润逼了回去,伸出手温柔地给她拭完泪后,又云淡风轻地说道,“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谁让他大了她十四岁呢,十四载的光阴,可以铸起一条很大很大的沟壑,而她能如此贴心,实在让他欣慰。
芍药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们,看他们脸上的神情由互不妥协,到渐渐平息,而后发笑,而后沉默,再然后突然动容、渐渐落泪,这个过程,似在诉说着他们相知的过程,看得芍药也禁不住落下泪来。
只是,芍药还未从感动中回过神来,便被眼前这二人的举动给搅得无奈地低下了头。
看看,胤禛加了一个辣椒馄饨,在喂妍华吃。妍华吃完后,又夹了自己面前的苦瓜馄饨喂给胤禛吃,如此腻歪地反复吃了两个后,胤禛突然挑起了眉头,指着那两盘馄饨道:“苏培盛,这两盘馄饨赏了你们吃,不得浪费,必须吃完!”
在场众人的脸都抽搐了好几下,才跪下来谢恩:“谢老爷恩典!”
妍华抿着嘴直笑,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啊,也就他做得这般理所当然。
夜里自是一阵惹人发颤的翻云覆雨,妍华不愿意让他太过放纵,折腾了一次后便要清理身子睡觉,可是他这一夜却极为有精力。妍华知道,他定是白日里被百姓们的话给刺激到了,又想通过这样的法子来证明他不老。
“爷快饶了我吧,我太累了,爷让我好生睡睡好不好?”她转了转眸子,只得赶紧开口求饶……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两天的光景短促又紧凑,第二日准备回宫时,妍华恍惚了好一阵子才知道该回去了。这三日,她觉着很快乐,他仿若独属于她一人似的,满心满意都是她。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飘忽,以至于在回去的马车上,她竟是突然万般不舍,一直读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
回去又要面对那些糟心事了,他也要被铺天盖地的折子埋没了。她突然有些后悔,让他带着自己偷闲了三日,只怕接下来的几日他会加倍地劳碌,那样子岂不是害了他。只是,她舍不得丢弃这三日的美好,是以她也不该后悔……
她的心思在纠结中波涛澎湃着,直到换上滚花边的氅衣后,她才收拾起自己的儿女情长,恢复了平素里的那副恬淡模样。
回去之后,胤禛便埋头开始批阅折子,这三日的折子,多半都是由几位内阁大臣和军机大臣代为批阅的。他回来后才看到,有的臣子看到大臣的蓝批后,只当皇帝出了什么事情,纷纷递折子让他保重龙体云云,闹得他哭笑不得。其实,他心里清楚,那些慰问的折子里,又有几多真心呢?
十月初一,是十三的生辰,只是,他与筱七还未巡视归来,妍华便也未安排庆贺事宜。胤禛赏赐了他一个宅子,千两白银,权当贺仪。其实这份贺仪,十三极有可能不愿意收的,不过他也不管那么多,只先赏了再说。
妍华回宫后,发觉安答应自从被她教育过一番后,便老实许多,还每日都来景仁宫给她请安。她并不喜欢与安答应周旋,却并未拂了她的好意。身在这后宫之中,她也不能全由着性子来。
“你性子谦和,多体恤体恤皇上的辛苦才好。这后宫里头的人儿若是都能关心皇上,少争风吃醋,皇上便会少操些心。倘若你们都能如此,我也不用费心与你们说这些个真心话了。”妍华看安答应慈眉善目,对她也渐渐多了些闻言软语。
她想过,胤禛也不可能一直都只让她一个人侍寝的。那苏答应性子急躁、骄纵,并不适合长久伺候在胤禛身边,所以她想让别个答应上位,免得那苏答应得势后闹得后宫里头乌烟瘴气的。其他答应她也不熟悉,就目前接触过的答应里头,安答应的性子尚且温和,也容易驯服,是个不错的人选。
其实,她这么做并非真的因为她大度,而是她想到自己年纪越来越大,很难再怀上孩子了,便想着让这些个年轻的佳丽们多为皇上绵延子嗣。
其实她也没那么豁达,只不过是望着胤禛能多开怀开怀,他子嗣少,多得几个孩子总能热闹些。虽然他嘴上不说,可她心里都清楚,他私心里也是想多要几个孩子的。她这些年爱得深沉了之后,才突然明白当初乌拉那拉氏为何那般豁达地待她们了,其实哪里是豁达,只是因为爱啊,爱他,才会希望他一切安好。
安答应离开后不久,暖心突然挂着眼泪水来了景仁宫给她请安。
她看到暖心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忙将她召至身边,拉着她的小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弘历欺负你了不成?”
第五百二十七章 和解
暖心眼里的泪水本就未干,听到妍华这么一问后,心里的委屈立马涌了上来。她忍不住再度酸了鼻子,落下一大滴泪来:“额娘,弘历他……他不理我了。”
发颤的声音惹得妍华一阵心疼,她眉头一紧:“你们吵架了?他十三叔如今不在京城,有些事情都交给他打理了,难免会忙一些,所以才会没空与你……”
“他已经连着好几日未与我说话了。”暖心挂着泪珠,整个小脸都垮着,异常可人疼。
“嗯?”妍华心头一紧,蓦地有些生气。弘历与暖心的大婚之日才过去不到三个月,这么快就厌倦了不成?弘历之前那么属意暖心,怎得会这么快就失了新鲜感?
妍华觉着哪里不对,低头瞧了暖心一会儿,见她神色凄迷,一时之间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便让她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给她听听,她也好帮着分析分析。
原来,乾西二所里头有一个格格前不久有了身孕,而胤禛与妍华当时出宫了,所以弘历他们便准备等着胤禛他们回宫后再告知这个好消息的,谁知道,胤禛与妍华在宫外的第二日,那个格格便小产了。
这本就是件悲伤事,所以弘历一直没有将此事说出来,也是不想让他皇阿玛再难过一回。
“可……弘历回头却说是……是我害了黄格格肚里的孩儿……我,额娘,我没有害啊……”暖心委屈地直抹眼泪,该解释的她也解释过了,可弘历却是不肯信她,她难受得整夜整夜睡不好,算算到今天为止,弘历已经有半天没搭理她了。也不是不搭理,每次她早上醒来就看不到弘历的人影儿了,晚上无论候到多万,他回来都直接去小院里头瞧黄格格去了,她哪里得机会见他。
原来,黄格格小产一事,经太医诊断,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后来太医让人将她近期吃过的东西一一道了一遍,才发觉她吃过桂皮和杏仁。桂皮是平日里头烧的菜里面添加佐味儿的,黄格格一直以来都那么吃,小产之后才听得太医说怀身子期间不得吃那般重口之物。
至于杏仁,则是暖心赏的。黄格格去给她请安时,看到她屋里头摆着香甜的杏仁,便多瞧了几眼。暖心也是好心,本想着可以给她当零嘴儿吃,便赏了她一大盒。待黄格格小产之后,太医道那杏仁儿具微毒,换身子期间也不得食用。
黄格格哪里知道这些,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哭得没日没夜,便将罪责都推到了暖心身上,说暖心害她,还说暖心定是知道她怀着身子不该吃杏仁才故意赏了那么多给她,定是妒忌她怀了孩子才会如此。
当然,这些话她也不敢当着暖心的面儿说,都是伺候暖心的金盏私下里头听到小院儿里头的人碎嘴议论听了来的,她自是替自家主子抱打不平,免不得要将那些个人责骂几句,于是黄格格哭得便愈加厉害了。
“额娘……我真不知那杏仁不是好东西啊……我……我冤枉……”暖心也是无奈了,才会想到来妍华这里诉苦。进宫快三个月了,她与妍华之间的感情自是比先前笃厚许多,可他没想到会摊上这样的事儿。
她也自责过,怨自己没有好生注意着,竟是让黄格格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情。可话说回来,她心里也不好受,明明弘历待她那么好,可每个月还是要去小院儿里的格格屋里头过上一两回夜。不过,这种吃味儿的事情她也没有跟妍华说过,善妒不好。
妍华默了默,这件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不过弘历也不该如此晾着暖心。不过弘历毕竟是她生的,她私心里自然是觉着弘历定是忙得脱不开身才会如此:“黄格格刚刚小产,身子还未养好,弘历自然是怜惜她才会常去看她。你也知道他十三叔如今不在京城,他定是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才会不得空去看你,回头我说说他。”
“额娘,不……不要责他……这事情本是我的错,可……他定然是不肯信我才不愿意见我的。额娘,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跟他闹别扭……”暖心哭得伤心,说话的时候也抽抽噎噎的直难受。
“你要学着大度些,他是四皇子,以后……封了亲王定是还会娶侧福晋,到时候他难免不得顾全所有人,几天不得空与你说上一句话也是极有可能的。每次都这样哭鼻子可不好,嫉妒太重易坏了心智。”妍华想起自己年轻时,也会因为胤禛的不搭理而魂不守舍,自是不愿意说重话。
暖心眼神迷蒙,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妍华见状,无奈叹气,抬头吩咐钱贵:“传话给弘历,让他今儿早些回宫,我要与他说说话。”
钱贵似乎心不在焉,待妍华说完话后,他还呆愣愣地没什么反应。妍华便皱起眉头又说了一遍,声音也大了两分:“……你怎么回事,近来怎得一直这样,像是把魂儿给丢了似的。可是家中出了身什么事情?”
钱贵这才回过神来,忙跪下了身子认错:“娘娘恕罪!奴才……早就没家人儿了,让娘娘见笑了。奴才这就去办。”
弘历回宫的时候,已是下午,彼时妍华刚留着暖心用过晚膳,正有说有笑地一起逗着弘恩。
弘历看到暖心也在的时候,脸上略过一抹不自在。他向妍华请过安后,便抱了会儿弘恩。
“回了啊?”暖心走近两步,低声与他说话。
弘历睨了她一眼,便低头看弘恩,嘴里轻轻应了一声:“嗯。你怎么来这儿了?”
暖心听到他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责怪的意味,知道他定然又在怨她了,怨她将他们之间的事情说到熹妃耳里来,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酸涩,忙低声下气道:“我过来给额娘请安的,我没有……没有想让额娘烦心……”
她知道他孝顺,不愿意将他们之间的鸡毛蒜皮传到景仁宫里头来。他常跟她说,他额娘是吃过大苦的人儿,如今上了年纪自是该好好享福,能不要烦扰她便不要烦扰她。
她本也不想过来求助,可是她实在没有法子了,所以听到弘历冷冷地说了一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