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传-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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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潜意识里只觉得胤禛这么大个人了,自是不该跟一个不懂事的奶娃娃置气,是以她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弘历身上,哪里来得及管胤禛。
待小弘历终于松了手后,却突然呜呜啼哭起来,不知是没玩尽兴还是饿了。妍华无奈,只得让奶娘带着他去喂奶。
待忙完了这一切后,胤禛却满脸不畅快地在盯着她看。
她转了转眸子,在揣度着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待看到他的辫子依旧扭曲在肩上时,她忍不住嗤笑出声,赶上前帮他理了理:“四硕儿还小,不懂事,爷定是不会跟他计较的,他是你儿子嘛!”
“我为何不跟他计较?”胤禛沉着脸,面色依旧不大好。想他堂堂雍亲王,谁人敢碰他辫子,还那般用力地揪!弘历明明那么小,为何力气却那么大,啧啧,扯得他生疼,到现在后脑勺还刺疼着呢。不过,最让他气的,莫不过是妍华一心只扑在弘历身上,却是半分也不关注他!
妍华噎了噎,这个男人又开始小气了。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瞬便又堆上了一张笑脸:“他多大,爷多大?同自己还不懂事的儿子计较这些,是不是不大妥当?”
“我不同他计较,同你计较。”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似是满腹愁肠。
妍华扯了扯嘴角:“如何计较?”
胤禛撇了下嘴,又习惯性地抬手扯了扯她的脸颊:“婵婵有多久没侍寝了?今儿夜里好好伺候,就在书房吧。”
妍华被他此时的生动表情魅惑到,咽了下口水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啊?书……书房?”
她还记得在那里有过一次荒唐至极的缠绵,时隔这么久再想起来,她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唔,这个人忒不正经了些,怎得时不时喜欢在那样的地方做那档子事。
胤禛看到她臊得面红耳赤,不由得闷笑出声:“婵婵的面皮时而厚时而薄,倒是有趣。侍寝之事,一直中规中矩也不大好,总是要放肆那么几回才有意思。”
是夜,不用胤禛提醒,妍华果真乖乖去了书房。只不过那个时候胤禛正在寝殿里看书,他在万福阁说的话不过是随口逗弄一下她,没成想她竟是当真了。不过妍华等了一会儿后,他还是姗姗去了。
许久没有缠绵的二人,自然又是一番天雷勾地火,折腾到半宿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听雨阁便被收拾妥当,阿梨受宠若惊地搬了进去,虽然万般不愿,她却也不敢违抗胤禛的命令。听雨阁靠着王府最北侧,与雍华殿与书房相去甚远。胤禛说她搬去听雨阁后不必再去雍华殿伺候他,只要好好儿地如深闺小姐一般养着便可。
她不愿,因为如此一来,她便再难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四爷了。虽然她不敢再做奢望,却还是巴望着能天天看到他的。
他已然跟她说得很清楚,之前会有那般亲昵的举动,实则因为她的眼睛与他的一位故友相似,让她搬去听雨阁住,也权当是在给老九一个面子。
她听后只觉得胸口窒得生疼,起起伏伏的情绪搅得她难受至极。
良辰还专门拨了两个丫头给她使唤,别人眼里,她是一步飞升到了枝头,可唯独她自己心里苦涩难耐。她们都当四爷要收她为侍妾了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原来不过是眼睛与他故友相似罢了。四爷连碰都不愿意碰她呢……
魏长安从四川回来的时候,才听闻胤禛已经“纳”了阿梨。他向胤禛禀完查探而得的消息后,便憋着气将良辰扯到了墙角:“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爷把持得住吗?”
良辰白了他一眼,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你是说,这大半个月以来,爷并未让阿梨侍过寝?”魏长安暗舒了一口气,稍稍宽下心来。他一去就是大半个月,若是一回来便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回去之后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盈袖交代。
若是说出来当真也抹不开面子,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落得个俱妻的下场。倒不是盈袖彪悍,每次盈袖生他的气,只消落两滴泪,他便慌了手脚,然后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慌不迭地点头应下。这么几年,他已经应下了许多不合理的事情,若是被胤禛知道,定会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吧。
比如,与万福阁同仇敌忾这一事,便是他应下的事情之一。
去四川这一趟,他查出不少事情。不过胤禛交代的那件事情,他虽是探听到七七八八,却有些猜不透故事中的那几个人都是谁,不过他敢肯定,其中之一便是阿梨,毕竟那个香囊是阿梨的。
“咦?魏长安回来了?格格找你。”灵犀来雍华殿找良辰要好茶叶,看到魏长安的时候转了下眸子,随口扯了个谎。
“找得倒是巧,格格都不知道他回来了,怎得想起来找他的。”良辰白了灵犀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灵犀脸不红心不跳地从良辰那里拿了茶叶后,便带着魏长安回了万福阁。
魏长安一路奔波疲累得很,只不过万福阁的事情他怠慢不得,只好顶着满头的疲惫跟着去了。他知道,过会儿妍华定是要问他一些不大方便的事情,比如他这段时日都去了哪里。他在心里默默打了会儿腹稿,搜肠刮肚找不到像样的谎话,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准备紧闭嘴巴不说。
还未进屋子,魏长安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像峭壁上的一棵古松,挺拔坚韧:“……婵格格耿格格,前来叨扰实属冒昧……”
第三百九十四章 孝女
魏长安走进去一看,是芊萱,常年养于绿萼苑深闺的二小姐,不过如今已是郡君。
他行过礼后便又躬身退下,恐怕她们在说什么不适宜被他听了去的话,他还是自知之明一点为好。
芊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又回过头去看两位格格。不过只是这淡淡一眼,便看得魏长安微微发凛,果不愧是王爷的女儿,娇柔的面上竟是生了这么一双似能将人看透的眸子。
妍华二人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个芳华正茂的女子,皆不明白她何故来此。
“额娘因为四弟之事,被阿玛罚了禁足。”芊萱淡淡地回过眼,待看到她们二人皆静立一旁时,又抬手往旁边的椅子拂了拂,示意她们请坐。
妍华回了她一个微笑,恭敬不如从命,只示意请芊萱也坐下说话。
芊萱方才说的那句话,她听得很清楚。这个只比她小了三岁的女子,素来沉默寡言足不出户,除了每年的大年夜团聚会宴之时会遇上,她甚至都没跟芊萱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她一点儿也不了解芊萱的为人,所以芊萱一踏进万福阁,她在心中是做好了防备的。
“爷也是秉公处理,奴婢也不得过问。”妍华浅浅笑着,仔细瞧了两眼芊萱的脸色后,暗自感慨道:芊萱当真是得了他的真传,连这样一副处变不惊的清冷模样都与他别无二致。
芊萱眼神清淡地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表示赞同:“婵格格说得是。不过,我若说不是额娘做的,你信是不信?”
不待妍华回答,她又继续说道:“我很快便要嫁人了,日后不得在额娘膝下承欢,却也巴望着她与三弟能过得好。我不是来给额娘求情的,二位格格,额娘这两年已经改了许多。她本是个爽直性子,如今已收敛了不少。我想她日后也不会再难为你们,我只望你们日后也能对她网开一面。”
芊萱素来寡言,今日所说之话,比妍华入府这么几年听到的加起来还多了许多。古人都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妍华眼下却觉着放在绿萼苑这对母女身上,却是可怜天下孝女心。看芊萱这番模样,想来李琴语造过的那么多孽她都看在了眼里吧。
“郡君言重了,侧福晋那般尊贵,岂会需要奴婢与妹妹网开一面?奴婢与妹妹只会安分地待在这万福阁中好好教养孩子,不敢惹事儿。”耿氏冲着她点了头,柔和的笑意从她嘴角蔓延至眼角,一片坦然。
芊萱将视线落在妍华脸上,似是也想得到她的亲口允诺。
妍华坦然一笑:“郡君如此孝顺,侧福晋当是深感欣慰。奴婢与姐姐素来不是喜爱惹事之人,郡君且放心。”
芊萱极为认真地看了她们一会儿,妍华与耿氏的眼中皆是真诚,她看了一会儿后终是点了点头。
即便她再心思缜密,也终究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子,又很快要嫁做人妇,实在不必与她为难。妍华看着芊萱离去的身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姐姐,芊萱与侧福晋的性子倒是一点儿也不像。侧福晋倘若有她一般良善,府里也不会生出那么多事情。”
她想起花影,心下就一片黯然。如果没有侧福晋的祸害,花影也不会一时冲动而断送了性命。
芊萱走后,魏长安便急急走了进来:“不知格格让奴才过来是要做何吩咐?奴才手头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阿梨搬去听雨阁住了。”妍华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异常后便又转了话头,“其实奶娘的事情我觉着不是绿萼苑做的。”
魏长安微微皱眉:“格格,雅晴已经承认,东西确实是她给的奶娘,此事属实。”
“那侧福晋何故不给她猛一点的东西,只给一些葱姜蒜与奶娘算什么。”
“格格,小阿哥不是因为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害得日渐消瘦了吗?绿萼苑许是想害小阿哥于无形……”
“魏长安,你与我说实话,那个贞月当真没有半丝可疑?”妍华见他有板有眼地解释起来,忙打算了他的话,不待他细想,便又催道,“不得骗我!”
人在紧迫的情况下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将实话脱口而出,是以妍华才会催着他回话。
可魏长安还是犹疑了一下,方才缓缓开了口:“格格莫要多虑了,事情已经解决,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妍华掩去眼里的失落,看到他脸上的疲惫后摆了摆手:“嗯,下去吧。”
这时,耿氏从里面走了出来:“妹妹不放心锦绣轩?我看魏长安也不像是在说谎。”
妍华往外看了一眼,眉间落了丝忧虑:“虽然贞月摆脱了嫌疑,但我总不放心宋婉儿,许是我想多了吧。姐姐难道不觉着,魏长安有事瞒着我吗?他不擅长撒谎,可他也未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许是爷做了安排,你莫要瞎忧心了。”
“爷……哎,我也指望不上爷能一直这样惦记着万福阁。姐姐知道吗?他还是忘不掉娉娘。”妍华长叹了一口气,想起阿梨的事情就心塞。哪个女子愿意看着自己的丈夫留一个俏佳人在身边呢?就算他再把持得住,谁又能担保佳人不会主动投怀送抱?他一次两次能克制住便罢了,投怀送抱的次数多了,难免哪一次就失守了。
她也没那么小气,毕竟她入府的时候,府上便有那么多人了,她也不是独一的一个。她入府后他的后院还陆续又添了武氏与年氏呢,她也没有醋成什么样。可阿梨不同,阿梨是娉娘的妹妹,而胤禛却始终忘不掉娉娘,难保哪一天他会将自己对娉娘的思念转而倾注于阿梨身上。
许是她贪心了,她管不得有多少人给他侍寝,可她却希望她一直都是他心尖儿上的唯一。
她连那个背影都忘掉了、戒掉了,可是他却还是记着娉娘,想想就心塞。
“活人永远没法儿跟死人比,娉娘走了这么久,爷对娉娘的印象恐怕都是她的好了,至于她的不好,爷许是一点儿也记不得。我当你已经想开了,怎得却还是纠结于此……”
“姐姐可知,阿梨是娉娘的妹妹?”她打断了耿氏的话,哀戚地看了耿氏一眼,待看到她一脸的诧异后,便继续道,“我不怕曾经出现过一个娉娘,可我怕又会出现第二个娉娘……”
她的心尖都在发颤了,本来她被指给胤禛的时候就想过,反正她心里有人,只要胤禛对她没兴趣,她在府里混沌度过一辈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不曾拥有过,便不会害怕失去。
可是后来,她忘了心里的那个背影,还爱上了胤禛。已然拥有地这么彻底,她怎么能不害怕失去?
胤禛说她学会大度了,当时他的语气里还满是欣慰,她听得心一疼一疼的。她能不学着慢慢放开吗?不然总是那般子泡在醋缸里,她迟早要被溺死,她还有四硕儿要抚养呢。
耿氏愣了好一会儿,最后苦涩地笑了笑,走近了拉起妍华的手拍了拍:“傻妹妹,在我们眼里,你便是第二个娉娘啊。”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着,不嫉妒不凌厉,仿若只是在说着一个与她无关的事实。
不知道娉娘的存在之前,她也曾因为妍华的到来而郁郁寡欢,只不过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她只希望婵婵也能看开,心得自在,方能真自在。
耿氏的这句话如同一捆爆竹在妍华脑子里轰然炸开,她呆呆地盯着耿氏看了许久,才突然趄趔了一步。她从来都以为娉娘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却原来,她自己一直都是旁人心里的那根刺。
胤禛待她,真的那么好吗?
那他以前可舍得让娉娘为他伤心?可舍得让娉娘为他醋得晕头转向?
不,她一直觉得胤禛待娉娘一定比待她还要好,假若娉娘当初真的留下来了,他们二人一定会十年如一日地如胶似漆着,才不会像她与他这样,隔三差五地醋一回别扭一回。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又拼了命地往牛角尖里钻起来。
她此刻完全忘了,即便像她阿玛额娘那样感情好的夫妻,也总有磕磕绊绊的时候,两个人相处久了,总会失了初见时的新鲜感。
天上云卷云舒,风儿送走了一团白云,紧接着又飞来一片云,恬淡如耿素素。她隔了很久才找回说话的能力,低头看着扶住自己的那两只玉手,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姐姐怪过我吗?”
耿氏捏着帕子给妍华擦了擦眼角,不忍告诉她实情,只柔缓地安慰她:“傻婵婵,我怎得会怪你呢?爷不喜我是他与我之间的事情,与你又有何干?再炽烈的感情久了也会平淡下来,我看爷对娉娘也不过是愧疚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