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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雍正熹妃传-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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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道他素来与胤礽亲睦,就连这次铲除大阿哥之举都是经由他告发的,可是却从未有人见他是如何被胤礽欺压了这么多年的。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就在他愤恨之际,胤禛的视线不咸不淡地落在了三阿哥的脸上。他扫了三阿哥一眼后,旋即瞥开了眸子,与众人一道,弯起嘴角浅浅笑了起来。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皇帝因了胤礽恢复太子之位,满心欢喜,遣官告祭天地、宗庙、社稷,昭告宗庙,颁诏天下。

    同年二月,皇帝又下诏晋封二阿哥为皇太子,三阿哥封为诚亲王,四阿哥为雍亲王,五阿哥晋恒亲王……八阿哥先前被削除爵位,此次得以恢复多罗贝勒之爵位,十四阿哥晋为固山贝子…… 

第二百二十九章 探望

    虽然胤禛又像以前那般同妍华说话了,可妍华却总觉得与他之间隔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虽然近在咫尺,却总有些距离,她只感觉突然之间便走不进他的心了。

    她近日细细思索了一番,其实,她也不确定她是否曾进过他的心。

    她揣摩他的心思时,总是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刚进府的时候,她年纪小,心思并不在儿女私情上,只知道不受他罚便是最好的,受了他的好也是理所应当的,谁叫她嫁了他呢。他能对她好,自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待后来侍了寝,尝过那*蚀骨的情事后,她才知道,原来爱恋不必清汤淡水地只从了心,有时候旖旎一点从了身,反而能走得更近。

    她之所以怀疑自个儿是否真的走进过他的心,便是因了这一段时日里他的反常。

    她去雍华殿的时候,撞到过几次他站在那副西洋画面前发愣。虽然画上是她与胤禛俩人的浓情蜜意,可是妍华却觉得他并不是在看她。若是想看她,直接看她这样一个大活人不是更好?虽然十三阿哥画得极好,连她眼角的笑意都捕捉得活灵活现,可是她一个大活人好歹比那幅画灵动芬芳多了。

    她以为他是在想念十三阿哥,没了十三的陪伴左右,他如今总是形单影只,连上下朝都没人作伴了。她心疼,所以私下里偷偷去过一次十三阿哥的府邸,只是守卫森森,那些侍卫她都不认识,没人肯放她进去。

    他们问她是谁,她想了想,没敢报出胤禛的大名,只说是十三福晋的旧识。守门的侍卫冷了眼,没再理会于她,只呵了几句让她赶紧离开。

    她想,十三阿哥终究是被皇上罚了幽禁的,她怕她提到胤禛的名讳,反而会牵连到胤禛。

    彼时,关在高墙内的十三正好走到门前。他每日里都喜欢在院子里走上几圈,势必要经过正门,看看门外的情景。

    他看到妍华时,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妍华看到他时,亦愣了愣。才两个多月未见,他竟是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眉目间的清傲也蓦然颓了。眼窝微陷,面色泛黄,竟像是连吃都吃不饱一般。

    妍华鼻子一酸,抬手擦了擦眼角。

    三个月前他还意气风发,堂堂十三皇子,竟然落魄成了这个模样。他素来不喜憋闷,娶筱七前,总因为府上的侧福晋性子沉闷而不喜在府里待着,如今却是要他整日对着高墙叹气,妍华心里一酸,觉得皇上此举着实罚得厉害了些。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想不明白,那样一个慈眉善目的皇帝,怎么忍心让十三这样一个清透豁达的人终日憋在高墙内腐朽。

    十三,要被幽禁到何时才能重得自由?

    门内的十三愣怔了会儿,突然便转过了身子,瘦削的背影在寒风中微微发颤。

    妍华禁不住上前两步,高喊了几声:“十三阿哥保重身子啊!为何不披一件斗篷再出来?”

    十三不语,只挺直了脊背不再转身。他不想让妍华看到他眼下这副落魄模样,一朝荣一朝枯,而他,只想给她留个好念想。虽然,他知道她心底坦荡,从来不会对他有任何绮念。

    花影活络,见十三一直愣在那里没有走开,又见妍华驻足不前,忙从钱袋子里掏出几锭银子塞到了守门的侍卫手中:“这是我家小姐请几位小哥吃酒的,我家小姐只在外面跟十三阿哥说几句话,小哥也莫要赶我们走可好?我们不会为难了小哥的,保证只说几句便离开,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那几个侍卫见她塞的银子重实,面面相觑了几眼,似在犯难:“姑娘莫不是不知道,是万岁爷亲自下令禁了十三阿哥的,谁人都不可进府探视……”

    “我们不进去,只在外面说几句话便好,还请小哥行个方便,莫要将此事禀给万岁爷。十三阿哥终究是万岁爷的儿子,等哪天万岁爷消了气,自然就放十三阿哥出来了,到时候十三阿哥也会念着小哥们的好……”

    花影嘴皮子功夫厉害,那几个侍卫收了银子,不耐地挥了挥手:“你们便只在这台阶下说几句吧。”

    妍华闻言,忙走近了几步,堪堪止于台阶前。

    十三的袍子下摆被冷风吹得掀起了一片,在呼啸的北风中飘摆不定。他一直没有动弹,背对着正门,妍华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多半猜到十三不愿意将他如今的落魄模样示人,所以也不强求他转过身来,只又将声音抬高了几分:“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珍重,还有许多人惦记着你,我相信皇上终有一日会还你清白的!”

    十三的手动了动,垂下了头,依旧默不作声。

    “照顾好自己,只当皇上是在磨练你,十三阿哥,一定要为了那些关心你的人保重!”妍华的思绪繁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是能私下里安慰,她定能说出许多鼓励他的话,可眼下身在这样的境况下,她许多话不敢说,只怕说多了便是错。

    十三的拳头紧了紧,终于瑟瑟出声,带着黯哑与消沉:“快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妍华默了半晌,没有应声,只说了一句:“珍重,我走了。”

    她今日为了避人耳目,带了汉人衣裙出来,中途在马车上换了,所以侍卫倒是也看不出她的身份。加上她今日的发髻装扮俨然是个未出阁的少女,所以他们倒是未曾怀疑其它。

    门口的几个侍卫看了看她的背影,啧啧了几声:“哪里是十三福晋的旧识,我看是十三阿哥的旧识还差不多,约莫是他的小相好,千里迢迢跑来会情郎呢。”

    十三转身,往门边走近了两步,却终究只捕捉到妍华的一个背影,眨眼便不见了她的身形。他的两颊微微凹陷,只抬眼扫了那几个侍卫一下,便噤得他们不再多言。

    其中一个侍卫凶相,回瞪了十三一眼:“看什么看,快进去!”

    十三只冷冷地盯着那人看,盯得他浑身不自在时,他才终于弱了气焰。

    十三转身离开之际,那人愤愤地对着他的背影唾了一口:“得意个什么劲儿,以后还想有出头日不成?哼!如今太子归位,这里却连个人影儿都不见,谁会当真在意他!当初不是跟四阿哥好得穿一条裤子吗?如今人家封了雍亲王,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嘁,还傲个什么劲儿!说白了,不就是一个包衣生的……”

    “嘘!你不要命了!这等事情容你乱说!”站在他旁边的侍卫忙堵了他的嘴,狠狠瞪了他一眼……

    妍华一上马车,便泣不成声了。

    她说十三的交情,说到底是缘于胤禛。不过是一同骑过几次马,一道用过几道膳,可是方才十三的那个落寞背影,却叫她莫名心酸不已。

    当初的翩翩公子,一朝落势,便得了这样一个结果。

    皇帝虽是网开一面,却听不得他的半分解释。她想不明白,那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天子,为何会对自己儿子这般残忍。他听了别人的话,便信了十三与镇魇之事有牵连,却为何偏偏不信十三自己的解释?他以往那般欢喜十三,难不成都是虚情假意?

    “格格,莫要伤心了……哎,早知如此,奴婢便死也不同意让格格来这里的。”花影捏着帕子给她拭泪,见她眼泪源源不断,心疼不已。

    “禛郎想见他,又不得来见他,心里定是难过不已,我如今代了禛郎来探望,却是什么都没做成,安慰也安慰不好,当真是我没用。十三阿哥那般英朗的人儿,眼下成了这个模样,禛郎若是看到,定要叫他心碎……”

    妍华哽咽,捂着胸口憋闷地喘不上气儿:“上次给禛郎与我作画,他便腿疼了,方才你看,他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个儿,在冷风中吹那样久,也不知他的腿疼病是不是又犯了。也没见到筱七姐姐,方才也没顾得上问问筱七姐姐的近况,若是连筱七姐姐也病了,那可怎么办是好……”

    花影不知怎么安慰,憋了半晌,说了一句:“十三爷是好人,好人有好报,他肯定会没事的……”

    此时此刻,胤禛又站在那副洋画面前发呆了。他近来总是这个模样,又不肯跟她说心事,她心里堵得厉害。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胤禛身后,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他一动不动,只有眸子微微动了下。

    妍华见他不说话,闷闷地说了一声:“我昨儿去十三阿哥府上了,远远地看到了他一眼。”

    胤禛的身子终于动弹了一下,他微微偏过头来,眉头锁着疑问。

    妍华抬眼看了看,继续说道:“他清瘦了许多,不肯转身看我,只叫我以后不要再去了。天气这般冷,他也不知披件斗篷,就站在那里吹冷风。他的腿不是有毛病吗?这样冻着,肯定又要疼了。能让柳大夫去给他看看吗?皇上只说禁了他的自由,也没说不准他看大夫吧?”

    胤禛痛苦地闭上眸子,哀戚地说道:“皇阿玛也没说不能善待他,可那些个狗奴才却都为难于他……”

    妍华心中一动,凝着雾气抬眸:“你……去探过他吗?”

    胤禛缄默,喉头动了两下。待长叹了一声后,他才幽幽地诉道:“只远远看过,算不得探视。”

第二百三十章 比较

    妍华的心头一颤,想到胤禛不得见自己的十三弟,心里的难过定是比她要深重许多,不由得收紧了呼吸。

    裹在他腰前的那只玉手不安地绞了绞,妍华将他拥得更紧实了一些,心口有股闷气,在酸涩中发酵膨胀。

    胤禛垂眸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混沌:“婵婵是想将我勒死吗?”

    妍华这才意识到,自己手臂上的力气用得大了些,忙讪讪地松了力道……

    其实两年以来,为了能追上他的心思,她一直在努力向他靠近。可是面对他这样一块木头,她终究无法猜透他的心思。其实她并不奢望能当他的解语花,所以也不奢求能完全懂他的心思,只望能在他伤心难过之余陪在身边一起解忧。

    他心中关心的不是朝国大事吗?不是心系苍生百姓吗?她参与不得朝国大事,又无法心系苍生,那么她便钻研一下治水防灾的书籍,好歹能离他的心,近一些。

    好不容易能揣摩到他的心思了,眼下风云突变,她又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那幅画里,究竟藏了什么玄机?

    抑或更确切点来说,那条西洋裙里,又藏了什么故事?

    她不是傻瓜,看到胤禛三番五次站在画前发愣,她悉心一观察,便发觉画中有她、有他、有花、有字,而他的眼神不会落在他自个儿的身上,也没有落在花与字上。

    对,他的眸光闪动,眼帘中映出的是身着西洋裙的她。可是他却没有盯着那张倩丽的面容看,只盯着她的衣裙目不转睛,偶尔才会移动眸子瞟一下她的脸。

    她起初以为胤禛是在看画上那个叫她羞红了脸的部位——饱满的胸部,束了那间胸衣,她不得不承认,她的胸前赫然傲视群雄了。

    可稍作细心观察,她便知道是她想多了。他要看,哪里用得着对着一副画三番五次地观摩,直接找了她本人看,岂不更为鲜活。

    她屡次从良辰那里打探消息,良辰都顾左右而言他地给避开了,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花影有了动静。

    花影说,妍华在屏风后换西洋裙那一日,胤禛喃了一句话,妍华没听清,她却听清了。

    她说,胤禛当时有些迷离,喃了一句:“娉娘,是你吗?”

    良辰当时那般紧张,足以证明她也是知道娉娘的,极有可能她知道西洋裙与娉娘之间牵扯了何样的关联。

    “南唐后主有个窅娘,腰细善舞,所以才叫做窅娘。娉婷扬袖舞,婀娜曲身轻。这个娉娘听名字便也是一个身姿窈窕的美人儿,想必也是舞姿极美的。只是,这娉娘,又是何人?”她听到名字便忍不住赞叹出声,可说了一会儿,方觉不对。

    名字都这般美,想必娉娘本人更是美艳过头的。

    俊男美女,男才女貌,才子佳人……胤禛与娉娘……她的心头一颤,仿若知道了天大的秘密。可是这秘密,却叫她惶恐。

    莫不是要告诉她,她心心念念伴了四年的人儿,心里一直装着另一个人?那他这几年来,对自己,是真心真意还是虚情假意?

    莫不是,拿她当了娉娘的替代品?

    思及此,她面色发白地看向花影:“你可知道娉娘是何人?我与她……长得像吗?”

    虽然她问的小心翼翼,可是花影却十分不留情面的摇了摇头,甚至脸上还闪过一抹嫌弃与不屑:“格格虽是清丽,却怎可能有娉娘那般貌美呢。娉娘之姿,据说是倾国倾城,想那西施在世也定是比不过她的。而且她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乐善好施……”

    妍华听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倒了一杯茶与她润口,趁着她停下来喝茶的工夫,插话问了一句:“你怎得知道的这么多?”

    花影默了默,瘪了瘪嘴吧,哀怨道:“奴婢家贫,被娉娘施善过好几次,是以一直怀着感恩之心便对她的事情上了心。哎……只可惜,她约莫在七年前,便消失了,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奴婢纵使想报恩,也找不到恩人可报了。”

    妍华心里却松了口气,心里慨叹这样便好,既然她与娉娘长得不像,那么胤禛便不会是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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