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有风 海豚有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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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被你找到机会吃我豆腐了。”男生在前面略带委屈地说。
“我哪有！”辛吉瞪大了眼睛，“就算是这样，被吃豆腐的也是女生好不好？”
反应太过强烈，男生在前面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一笑让辛吉更加窘迫起来，幸好这时红灯的指示灯瞬间跳至绿色，车辆和人群又开始恢复了流通。
接下去的一路上两人叽叽喳喳地闹着，只是女生的手臂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紧紧环绕着男生的腰，一直，不愿意再放开。
真希望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呢。女生闭上眼睛甜蜜地想。





03

体育课的时候（1）班下节课的老师有点事情，于是调换了一下课程表，恰好是同一个体育老师，所以（1）班和（2）班第一次一起上体育课。下课去厕所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人出奇的多，大部分竟然都是在化妆梳头之类的，女孩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好不好看之类的话题，让辛吉有些摸不着头脑。
人太多了，压根挤不进去，于是辛吉只好在厕所门口先等待着。恰好遇到同来的池云澈和夏雯希，天气渐渐变凉的缘故，两个女生脖子上都围了同一款红色围巾，看起来漂亮极了。池云澈一贯优雅地和辛吉打着招呼，但是其中的亲昵辛吉听得出来，无论如何，对于这样的笑容辛吉拒绝不了。夏雯希对自己似乎一直有偏见，看到自己的时候目光里永远都是充满了轻蔑。
“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呢？等会就要上课了哦。”云澈好奇地问。
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无力地指了指里面。池云澈马上明白过来：“哦，原来是这样。”
“真是丑人多作怪呢。”夏雯希冷笑着说。

直到上课之后辛吉才明白过来夏雯希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真是的，高三的两大帅哥同台竞技，千载难逢的机会呀，怪不得女生们都争着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出场。自己还真是迟钝呢。
自从上次打架之后，两个男生的关系真的是水火不容。即使徐井泽已经有意避免和梁原直接接触了，可是也不知道梁原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总是想法设法地和徐井泽作对。好像处处跟他较着劲，就连一贯讨厌的集会之类的也不放过，甚至就是考试上，也要跟着一较高下。高兴的事（2）班的班主任，看到斗志昂扬的梁原成绩嗖嗖地飙升上来，时不时还拿下年级第一，他就像捡了个宝似的。可恨的是偶尔还把两个人叫去办公室，名义上是征询关于他的数学课的意见之类的话题，实则挑拨离间，恨不得两个男生的矛盾永远不解开才好。
就知道两个人一遇到就没好事，偏偏体育老师似乎没有听闻两个男生之间的事，热身运动完后还要搞什么友谊篮球赛，说是让大家接着打篮球放松放松。一听到这个消息，男生女生都拍手叫好，兴致勃勃地等着一场两大校草的巅峰对决，只有池云澈和辛吉两个人知道大事不妙。可是要制止却已经太晚了。

辛吉是天生的运动白痴，从小到大连一次运动会都没参加过，甚至连拉拉队都算不上。那时候为了考一中，每次学校举办运动会，辛吉都默默地退回教室做习题，因为这个还被骂过很多次“没有班级荣誉感”。
但是就算对篮球一窍不通，毕竟是徐井泽和梁原的对阵，虽然很担忧，可毕竟是女生，辛吉可不想错过。场上两方似乎打得很激烈，下面的女生自动分成拉拉队来支持两大校草，女生们似乎都很兴奋，只有一些男生不太感兴趣地在附近的场地自由打着篮球。
肯定很嫉妒，辛吉想。
女生们一阵接一阵的呼声，让原本只是一场用来消遣的比赛变得格外惊艳，看到两个男生的拼命劲儿，体育老师不止一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早知道是这样，他绝对不会搞什么友谊赛。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只希望比赛顺利结束，不要有人员受伤，不然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哇哇哇，我们家梁原好棒啊！灌篮的时候简直迷死人了，啊啊啊！！！”
“徐井泽也一点都不逊色呢，平时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篮球打得这么棒，刚才那个盖帽的动作才是真的帅！呆！了！”
“哼，徐井泽怎么会是梁原的对手呢，你没看到现在是谁领先吗？！”
“不过就两分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别忘了，比赛马上就完了，你们输定了啦！哈哈哈！”
“走着瞧……徐井泽，加油！徐井泽，加油！！”
“梁原，加油！！！梁原，加油！！！”

夹杂在这样的人群里辛吉真的为自己的耳朵感到担心，低头看了看表，还有一分钟就下课了，比分牌上显示的是“40：38”。徐井泽带领的的（1）班领先两分，看来胜负已定，但是梁原似乎并不放弃，依旧很卖命地抢着篮球。（1）班负责翻分数的是池云澈，徐井泽赢了她似乎很开心，也许，正是她太过灿烂的笑容，让梁原很不甘心吧。
辛吉在心里叹了口气，突然就喊出了一句“梁原，加油”这样的话，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幸好隔得远，被男生或者夏雯希听到，那可就真是太丢人了。

比赛进入倒计时的最后十秒，（2）班的一个男生在带球时突然摔了一跤，梁原顺势抢过了篮球，做出了三分球的动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男生突然转移了奔跑方向，往女生这边冲了过来，辛吉不明所以地看着梁原奔向自己，下一秒就被男生扑倒在地，然后一颗篮球从原本是辛吉脑袋的地方飞了过去。
他是在救自己吗？辛吉只觉得脑袋里一片茫然，与此同时只听到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稍微抬起头时就看到用身体护住自己的男生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下来，两条粗粗的眉毛痛苦地纠结在了一起。





04

周一下午的体育课上高三（1）班和高三（2）班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友谊”篮球赛。徐井泽和梁原两大校草首次同台PK，并且再次证明了两个人真的不是传说中的花瓶，不光学习棒，运动场上也同样强劲，让所有在场的女生都喊破了嗓子拍麻了手心，比赛最后以一班领先两分险胜。
“其实最后一个三分球如果不放弃的话，梁原本来是不会输的，他三分球几乎百发百中呢！”
“那又为什么放弃了？”
“据说是为了救一个同班的女生，她差点就被临场的篮球砸到脑袋哦。”
“真的是同班吗？只有池云澈才会有这个魅力让梁原放弃赢的机会吧？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会不会，我一个表姐哦，她也在（2）班呢，是她亲口告诉我的，那个被救的女生好像叫辛吉还是什么的，不记得了。”
“看来是真的了，真是可惜呀……”
“还不止输球呢，梁原在救那个女生的时候摔断了腿，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啊啊啊！！不要啊！我亲爱的梁原哥哥，呜呜呜……”

他，真的是为了就自己才会搞成这个样子呢。
辛吉坐在病床的一侧，看着男生打着石膏吊得高高的腿，心里的愧疚感来的无比强烈。
“那个……真是对不起啊……”
——说对不起有用吗？辛吉自己答了一句。果然，男生接下来说出了同样的话。
“可是你毕竟是为了救我，才……”
——别做梦了，谁要救你。
梁原配合得真是好，说出的话和女生想的一摸一样，只不过后面又恶毒地加了一句：“就算是头猪，当时我也会扑过去的。”
辛吉被呛得不行，还想说几句，没想到夏雯希和池云澈正好提着刚炖好的猪脚汤走进来，在看到辛吉的瞬间，她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马上黑了下来：“你也有脸来这里吗？”
“我……”
“马上给我滚出去！”
“雯希……”池云澈拉了拉她，“这次不怪辛吉的。”
“怪不怪都无所谓，扫把星，一看但她我就反胃得厉害。”果然是一直待在梁原身边的人，毒舌的功力真是一点都不逊色。在比赛的当天就被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但是当时陷于茫然的自己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后来幸好池云澈拉住了她，徐井泽和体育老师一起送梁原去了医院，事情才匆匆收场。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那一巴掌，辛吉对夏雯希的那点一直莫名其妙的怯意竟被扇得无影无踪了。
“梁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难道不该来看他吗？”辛吉站了起来，一点也不示弱地回了一句。
似乎没想到她居然能变得这么强硬，一直在一边看戏的的男生将视线聚集在女生身上。只不过那目光充满了兴奋，似乎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好戏上演。
不过辛吉令他失望了，就算她不再对夏雯希心怀怯意，但是这次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所以她作出了让步：“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背影看起来似乎又瘦了一些，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她却还是穿得单薄，梁原皱了皱眉。这一点点的变化，夏雯希自然不会察觉，细心的池云澈却看在了眼里。趁着女生出去的空当，她才好奇地凑了上去：“阿原，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
“什么啊？”男生不以为意地吃着辛吉刚才削好的苹果，她在的时候他是绝对不愿意承认会吃她削的东西的，不过还是得承认，她削苹果的手艺确实很好。
“那天你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地扑上去救辛吉？”
“那时我很正义啊，条件反射就上去了。”
“真的只有这样？”女生一副才不相信的表情，“我看你是喜欢上她了吧？”
“”咳咳咳……云澈你不要乱说！我怎么会喜欢那种长得平庸性格又不好的女生？
“你只是还没发现而已，旁观者清。”
“你只是想尽快解决掉我，去跟你的徐井泽双宿双栖吧？”梁原恶狠狠地说，“我才不喜欢她！”
“算了，雯希快回来了，不说了。”

站在门口正欲推门的女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眸子里的目光渐渐冷却下来。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不喜欢她吗？






05
　　　
自从梁原放弃赢徐井泽的机会而救辛吉之后，班上的同学似乎都对这个平日里默默无闻且常常被捉弄的女生关注起来。然而这里面的内容包含了太多，被当作假想敌这一点就让辛吉有些吃不消。
夏雯希最近也常常鬼魅一般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大多时候她什么都不说又突然走开，让辛吉很是莫名其妙。
听医生说梁原的腿恢复得很好，大概下周就能回学校上课了。这个消息让辛吉很高兴，也许是出于愧疚，最近看到梁原空空的桌子总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之前每天放学都会去看看他，徐井泽知趣地没有跟着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无话可说，就算说话也很犯冲，妈妈说人家好歹是为了就自己受伤的，所以常常煲好汤让她给男生带过去，却一次也没见他喝过。
脾气真是倔得要死。辛吉觉得自己要是和他一直这么待下去，不内伤才怪。
真的，从来没见过性格怪异成这样的人，像只刺猬，让所有想靠近他的人望而却步。有时候却却突然变得温和，让人很快忘记他的缺点，沉溺在他施舍的片刻小温柔里。
要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救自己了吧。但是平时实在毒舌了一点，让自己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的时候都有。

唉，真不知道他是自己的灾星还是福星呢？辛吉叹了口气，因为生理期的原因，肚子胀胀的很难受。
于是趴在桌子上无力地望着练习册发呆，目光经过夏雯希的座位时，发现她竟然也正看着自己，更惊讶的是，她居然对自己使了个眼色，二胺后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那个眼神辛吉是明白的，让她跟着出去。很不情愿，却还是勉强站起来跟了出去。
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辛吉心里泛起嘀咕。

没想到夏雯希带自己去了无人的天台，辛吉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点了一支烟靠在那里打量自己，辛吉抿了抿嘴，走了过去。
她并不说话，好长时间只是直直地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目光很直接却让辛吉很是费解。
“辛吉。”她第一次这么冷静地叫自己的名字，“你说你哪里好呢？”
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自己在她眼里向来不都是一无是处吗？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自己？辛吉不明白。
“你以为阿原救你就是喜欢你吗？做梦去吧，不要忘了，这个学校里最讨厌你的认识谁，他怎么会真的喜欢上你？！”夏雯希说得很慢，像是在宣判什么似的语气确定。
果然是因为这个。
辛吉忽然松了口气，她从来没有想过去和别人争什么，更何况是梁原：“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女生，怎么配得到梁原大王子的喜欢呢？”
是啊，她怎么配得到梁原的喜欢呢？想一想就会明白的事实啊。和阿原在一起这么多年，明明知道他喜欢的事云澈那样的完美无瑕的女孩啊，就算是情敌，也该是云澈才对呢，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担心得连续几天睡不着觉，真的是很可笑呢。
夏雯希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告诉自己，可是看到辛吉时还是滋生出了无尽的恨意，就像是毒液，一旦渗出，就只能扩散，收不回来了。
“可是，我还是恨你。”




06

可是，我还是恨你。
恨到，希望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07

因为两家隔得很近，所以徐井泽常常到辛吉家里吃饭。妈妈每天的摊子生意很好，每天的菜基本很早就卖光了，于是晚上也有了时间给两个孩子做可口的饭菜。
家里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的真切而痛快的欢声笑语了，自从爸爸去世之后，就算两母女坚强地维持着素来的生活，但是毕竟家还是不完整了。徐井泽的到来，即使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多少，可是灯泡坏了他会去修，煤气罐空了他会去换，偶尔把钥匙忘在屋里，他也有办法把门打开。再也不用妈妈一个女人亲力亲为，也不用在托别人办事之后觉得亏欠。好像原本残缺的部分一下子被填满，生活变得圆满起来。
只是多了一个男生，即使他很清瘦很年轻，却让生活真的改变了很多呢。
可是这样的日子，终究是有它的尽头的吧。

吃过晚饭后，两个人回到屋里复习功课。男生学习的时候眉毛微微纠结在一起，纤细的手指握住铅笔，好看的字体在纸间蔓延，眉清目秀，不可否认，小泽哥哥认真起来的样子真的很迷人呢。辛吉常常趴在书桌上就这样看到发呆。
“辛吉。”
突然被人打断思绪，女生惊愕地抬起头，像是秘密被揭穿，脸上刷地一下变得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