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恶男-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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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了,他急了,他恼了。
他恨自己被这个小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情还是为她所左右控制。
他不喜欢这种感受,更不喜欢即将失去她的事实。
“秋水,你当真临死都不想见到我吗?”
龚长天压抑不了心中的焦躁,急着想拉开被子与她对视。她太狡猾,不看着她的眼睛,他怕自己又被她耍得团团转。
“你别太用力,小心伤了她,她身体受不了任何折腾。”
阿大好心的提醒让龚长天注意到他的存在,回想他进门时的场景——这男人正一勺一勺喂秋水喝着什么。
秋水离开他的这段日子,一直是这个男人陪在她身边吗?他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龚长天身为男人的占有欲肆虐,他要弄个清楚。
“你是……”
“他是我爱的人,也是我希望能陪我走完最后一程的人。”
从被子里传来秋水闷闷的回答,像一记闷锤彻底敲碎龚长天的幻想。难道这就是她离开他,独自住院的原因?时间在变,心也在变,他怎能期望秋水还一如从前,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
毕竟,他们互相伤害得还不够吗?
他不过是她的……前夫——前夫不是夫啊!
事到如今,他没有任何奢望,只祈求陪她最后一程,“秋水,看在有容的分上,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她却残忍地连最后的赎罪也不肯留给他,“阿大会好好照顾我的,你只要帮我把有容养大成人就好了,我们……我们互不相欠。”
一句“互不相欠”十年的感情就此磨灭。
他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抓住阿大,他对前妻所有的爱与责任要托付给另一个男人。上天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却笑不出来。
“请问你是……”
“端木大,秋水以前的搭档。”他们曾是内衣展示秀上备受瞩目的模特。
当年,端木姬为阿大寻找足以糊口的工作,阴差阳错间,阿大竟被模特公司相中。秋水是他第一个工作搭档,也是他孤独世界里第一个走进的陌生人,感情非比一般。
“我是龚长天,有容的父亲,秋水的……前夫。”
曾经爱她爱到骨头里,曾经恨她恨到连离婚协议书也不肯亲手交给她,曾经以为娶她是一生最大的错误,曾经被爱逼疯,疯得为了她去娶另一个女人,如今却觉得放手比断臂更痛苦的龚长天。
第128节:第七章 对不起(2)
伸出手,他要跟阿大达成男人的协议,“你愿意照顾秋水一辈子吗?”不管这一辈子是一百年、一年,还是……一天,“你愿意吗?”
他像神坛前将女儿交出去的父亲,阿大的角色被定位成新娘身边的新郎。
只是照顾而已,阿大很早以前就答应过秋水,要好好照顾她的。人要信守承诺,他当然不能失信。
没有犹豫,只有坚定。阿大点点头,“我愿意。”
一句“我愿意”让病房外的心理治疗师倒抽一口气,许川川需要强烈的尼古丁让她的神经平息下来。
推开家门,龚长天颓废地倒在沙发上。一个人独自生活了七年也不觉得孤单,一夕之间竟觉得熟悉的家变得空荡荡的,少了人气,根本不像个家。
“爸爸,你回来了?”
被他忽略许久的儿子跳到沙发旁,安静地坐下,乖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没心情说话,龚长天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儿子的额头,手心里感应到的温度让他觉得这世界不止剩下他一个。
“今天罗阿姨来了。”
不用说,肯定是为了他在拍摄婚纱照前逃跑一事,“她说了什么没有?”
“罗阿姨好像心情不太好,她要你回来后给她打个电话。”
大人的事太复杂,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也搞不懂。所以有容不想长大,不过喜欢穿超紧身衣,还老爱露出漂亮大腿在人前晃悠的端木阿姨说小孩子有他这种想法本身就已经在长大了——这话听起来真难懂。
头被爸爸的手摩擦得好热,有容拉下爸爸的手,想要逃脱魔掌,“你给罗阿姨回个电话呗!”
现在的龚长天没有能力承担另一个女人的心情,满心满脑子里装的只有秋水一个人,此时的他即使面对罗娅娜也只能给她带来伤害罢了。
拉过有容的手臂,他将儿子拥进怀里。这孩子的身上流淌着他和秋水的血,抱着他,他会觉得秋水还在他怀里,永远不会离开。
有容却受不了这么紧的拥抱,他快喘不过气来了。赶紧找个理由摆脱爸爸的束缚吧!
有了!文件袋。
“咚咚”地跑上楼,再“蹬蹬”冲进爸爸怀里,“这个是妈妈离开这里的时候留给我的,我觉得还是交给你保管比较好。”
龚长天拿出文件袋里的东西,存折、房产证、不动产证明,还有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根据登记,里面保存的应该是珠宝之类的贵重物品。
她把所有财产都交给有容,也就是说在离开这里之前她就知道自己无法活着走出医院?!
她对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爸爸紧绷的神情看上去有点可怕,想缓解气氛,有容急着找话题:“爸爸,忘了告诉你,所有密码都是相同的——750319。”
“750319?”
为什么要用这六个数字做密码?一般的密码都有一定含义的,她这是……
“妈妈说,爸爸是75年出生的,她生于3月份,而我的生日是19号。我们三个人是一家,所以我们三个人的年、月、日合在一起就是密码——每次我想不起密码,只要回忆这些就能记起了。”
有容一字一顿地解释着爸爸不知道的秘密,这几年与妈妈单独相处的日子虽然有时会有点孤单,但他和妈妈彼此有着对方,那种充实却是一般母子间不具备的。
以前他想要有爸爸,有一个完整的家,最近他常常怀念没有爸爸的日子,至少他的生活不会少了妈妈的参与。
“爸爸,我们是一家人吗?”
龚长天一惊,“为什么这样问?”今天一天注定了要经历前所未有的震撼,原来在秋水的世界里,他一直跟她和儿子在一起。
“班里的同学有的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有的跟着爸爸或妈妈,他们说那叫‘单亲家庭’。为什么要有单亲家庭?为什么我们小孩不能都跟爸爸妈妈一起住呢?”连一向比他聪明的钱宝宝都无法回答这个艰涩的问题。有容拽了拽龚长天的手,“爸爸,你把妈妈接回来,我们三个一起住好不好?妈妈说,我们三个人是一家啊!”
第129节:第七章 对不起(3)
他们三个人是一家!
他们三个人还是一家吗?
揪着文件袋,龚长天想哭却流不出泪。
沙临风从来没见过这么难搞定的病人,药不吃,检查不做,打点滴她竟然偷偷拔了针管,自己找死也就算了,还连累他们医生有失职的危机。
许川川能做的心理治疗都做了,明摆着找死的病人,就是黑杰克来了也无济于事。
几个医生联合会诊的时候下了结论:再不做手术,她一周之类不是死于癌细胞,而是死在营养不良的手上。
除了沙临风,其他医生都已经纷纷宣布放弃。
“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她死吧?她入院到现在,连一次详细的CT检查都没做,到底病情有多严重根本没有科学判断,只是看着她日益消瘦,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才做出病情诊断。要是能花点工夫,说不定还有救呢!”
沙临风不服,这是一场与病魔的拳击赛,要他不战而降,他做不到。这些牢骚也只能对许川川发发,其他医生没有一个愿意为了一心求死的人与他并肩作战。
“你就不能对她使点催眠术,让她配合治疗吗?”
现实世界里催眠术的使用是很狭隘的,哪有他想得那么容易,“能用催眠术迷惑他人心志,这种手段我只在小说、电影里看到。要不你找个高手来演练一遍让我从旁学习学习?”点上一支烟,许川川毫不吝啬地将二手烟送与沙临风一同分享。
扑了扑弥漫的烟雾,女人抽烟抽得像她这么凶狠又优雅的,沙临风没见到第二个,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迷恋上她的原因。
“我想救她,有招吗?”
很少看他为了哪个女人如此劳心劳力,当然她自己除外,“你不会是恋上她了吧?”翻了一记白眼,许川川想弄清楚,“胸部太小,屁股虽然挺翘,可是小了点。加上都快三十的人了,也算不上嫩草一株。最要命的是病成这副德性,连原本的完美身材也只剩下皮包骨头。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强啦?居然让这么多男人为她疯狂。”加上她前夫,已经有三个前赴后继的雄性动物了。
听许川川这口气像在吃醋哦!沙临风可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是在为他吃醋,八成是某人在治疗孤独症时留下的后遗症在作怪吧!
不过话说回来,沙临风的确蛮欣赏秋水这样的女人,“你不觉得她静静地待在那里特有味道嘛!像水一样柔而静,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让男人涌起保护欲是吧?”
“总之你跟她是完全相反的两种类型。”说难听点,许川川这样像烟枪一般喷着尼古丁的女人是绝对无法得到雄性过分的怜惜之情。
许川川才不稀罕呢!“既然你那么欣赏她,赶紧救活她,捞个救命恩人的名头,来日也好让她以身相许啊!”
“我真想给她来针麻醉剂,然后直接推她进手术室,打开她的脑壳将她的病情看个究竟。”发起狠来,沙临风绝对会做这么疯狂的事——他还当众掀过端木姬那女巫的裙子呢!
冲着他这副救人不顾脸面的狠劲,许川川在精神上支持他,“去吧!把她敲昏了上手术台吧!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随便敲敲,没三天都醒不了,连麻醉剂都可直接省了。”
“就像你说的,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敲,我怕她上了手术台,没等我开颅,她就永远地躺在那里,再也醒不了了。”他还年轻,长得又帅,不想成为杀人凶手。懊恼地扒着头发,他快把自己的头颅给抓开了,“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是不是说服秋水配合你的治疗就有痊愈的希望?”
阿大无声无息地从他们身后蹿出来,吓了许川川一跳——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寸步不离地陪在秋水左右的吗?怎么有工夫偷听他们说话?
乍见到他,许川川的不自在分明写在脸上,只有阿大这副光长身材不长脑子的大块头才看不出来。
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点纠缠不清的心结尚待解开,沙临风索性做个多嘴的八哥,当个电灯泡制造点气氛也好啊!“阿大,你要是真心为秋水好,就赶紧找个能说服她的人出面,先让她主动配合治疗再说。”沉默地点点头,他会让秋水主动接受治疗的,只有她快点好,他才能回到另一个人的身边——阿大就此打定主意。
第130节:第七章 对不起(4)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龚长天为自己的行为一再地向罗娅娜道歉,换作他是女人,在拍摄婚纱照的当天被新郎官放鸽子,他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其实我早就该跟你解释的,但一想到那天的事,我就没胆见你。一直推迟到今天才来跟你说,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要是生我气也是应该的,我没什么好为自己脱罪。”
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回临阵逃脱了,去注册那天虽然不是有意,但也是因为他忘带离婚证,才弄得到现在两人都没注册上。
相对于他的愧疚,罗娅娜仿佛丝毫未放在心上,“突然听到秋水病重住院的消息,换作是我,我也会马上放下手头事去看她的。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前妻、有容的妈妈,你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未婚夫为了前妻,在拍摄婚纱照的当天丢下她一个人,一声不吭地跑了。她不但不生气,还主动帮他找借口。
她的大度让龚长天缺少一份真实感——谈恋爱到结婚,情侣间不都是吵吵闹闹一路走过来的吗?
至少,他跟秋水是这样的。
秋水,她在医院还好吗?有那个端木大照顾她应该无大碍吧!只是她的病……
他又想起那个不该想起的人,说好要忘的啊!
最近他发怔的神情时不时地会冒出来一小会儿,问他在想什么,他总是找托词掩饰。以至于罗娅娜已经不想再开口发问,因为不想看他费劲找理由的模样。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知道他在想谁。
前妻将死,做前夫的有所担心也是正常的吧!
罗娅娜一味说服着自己要包容,要大度,要充满爱心。
可是她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和龚长天的婚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早知这样,她不该匆忙辞去工作,躲着不见他,也许两个人的心上都能好过一些。
看他不时地从发呆中抽出心思关注她,那费神的样子叫她看了也于心不忍啊!
好想大声对他吼:你担心你前妻你就说啊!为什么每每提到你都要找借口欺骗我呢?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你真把我当成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有什么话不能说?
还是,你根本不爱我?根本没有要与我分担生命的想法?那……为什么你要向我求婚呢?
有些话罗娅娜不敢问,像小心地捧着宝盒,明知道里面的珍宝早已粉碎,却依然提醒自己要小心翼翼,只因在心中那块珍宝依然是完美的。若打开,心便随宝物一同……碎了。
“长天,你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