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仙-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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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宅分镜之术一成,洞窟底下顿时便刮起了一阵旋风,所有的白色寒气无风自动,逐渐往方仲所在而来,俱都往点阴穴上聚集,一瞬间的功夫,方仲眼前便出现了一根白色气柱,伫立在点阴穴上。这等异像也只有在此地才能有,若在外间,顶多不过是喷薄出无数阴风,可知这气柱蕴含阴气之浓郁。
方仲再一拍随身的羊脂葫芦,葫芦口阴风一卷,两道鬼影悠然而出,正是钟颜夫妇。看着如今栩栩如生的父母相貌,方仲百感交集,可惜亲人就在目前,却无法说一句言语,要想恢复其神志,也不知要修到何年何月。
“去!”方仲屈指一点,二人的鬼身迅速立在了点阴穴所在的气柱内,口鼻一开一合,吞噬着滚滚阴气。
方仲自己则盘膝于点阴穴外,静静的练气修养。
忽觉腰间一动,那只羊脂葫芦居然又有了反应。方仲急忙把它抓在手中,心神沉浸其中。他如此紧张这葫芦变化,是因为这葫芦内还有一个天大的隐患,那位修为惊人、野心滔天,但却不幸误被自己收到葫芦中的阴长生。
葫芦之内,那阴长生果然已睁开了翻白的双目,从沉睡中清醒了过来,正用手轻轻触摸葫芦壁。
方仲大惊道:“你醒了?”
阴长生把手收回,冷冰冰道:“我醒了。”
“你又想怎样?”
阴长生答非所问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有如此浓厚的阴气?”
方仲道:“我也不知,这不过是一处山峰底下的洞窟,也许长年累月之下,才积攒了那么多的阴寒之气。”
阴长生感慨道:“真是个好地方,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此地占为己有。”
方仲冷笑道:“莫非你想重演丰都神宫之事,把此地再变成一个大鬼冢?”
阴长生嘿嘿冷笑道:“我就算这么说了,你也不会去做,我又何必多说什么废话。小子,我被此地阴气给惊醒,便知你正在用你的役鬼在此地练功。”
方仲道:“不错,如果不提升一下他们的本事,总是和你待在一起,我怕会有危险。”
阴长生阴森森道:“提升他们?你难道还想指望他们能把我给炼化了,这真是笑话。本帅修行几百年,岂是你这两个小小役鬼可比,我只要一力自保,等百年后你大限将至,照样有出头之日的一天。本帅困在神宫都有几百年,再等一百年又算得了什么。”
方仲道:“那你就等我死之后再出来说话吧。”
正要把葫芦放下,那阴长生忽地转颜道:“且慢,合则两利,斗则两伤,这个道理你总该懂吧?”
方仲奇道:“你想与我合作?你奸诈狠毒,谁来信你。”
阴长生强压怒气,说道:“本帅可不是来求你,愿不愿意悉听尊便。我有无上修为可用,可是你有什么,凭你的那点本事,要想出去独当一面,自问能够做到么?”
方仲道:“事在人为,天道酬勤,总有善报。”
阴长生大笑道:“虚伪,虚伪,这等话,哄三岁娃娃还差不多,你敢说这话不是违心之言?这世上,从来都是以实力为尊,弱肉强食,一切都要靠本事说话。你说事在人为,试问你没手段没本事,谁来让你三分,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方仲正为日后回昆仑之事忧心,以自己的本事,绝不是悬天真人等上一辈人的对手,万一言语不可,大打出手,只怕结局堪虞。
只听阴长生道:“我虽然寄居在你这鬼冢之内,总也算是尊客一名,老是霸占着你这地方,心中过意不去,不如这样吧,你我互不仇视,你不用那两个役鬼妄想来炼化我,而我,则可暂时借你一部分修为,分出个鬼身让你一用。你不用担心夺舍之忧,却平添我一力助,可不是好。”
第七章 嫁魂术
阴长生娓娓而谈,似乎是自己把一件天大的好事送给了方仲一般,换作旁人,他还不愿意这样做,也就只有方仲才能获此殊荣。
方仲岂能轻易相信阴长生所言,冷笑道:“你有这等好事给我?莫不是又设下什么诡计,想引诱我上当受骗。”
阴长生不悦道:“你居然信不过我?我是谁,昔日巫鬼道中,我若是在鬼帅中排第二,无人敢排第一,便是那些鬼王,也要让我七分颜面,用得着去骗你一个娃娃。”
方仲道:“就算你当年位高权重,也未见你做出什么于人有利的事来,反而为一己私心而至生灵涂炭,却还想让别人信你?我只知你的誓言从来不作数,这次也休想用花言巧语蒙骗于我。”方仲不再理阴长生说些什么,只是聚精会神地观看狰狞兽与役鬼变化。
阴长生大怒,在葫芦中指天骂地了好一会,见方仲这次确实非言语能够打动,口气变软道:“娃娃,你既然信不过本帅,也由得你。只是我所说之事你自己衡量是否要听,本帅有一套嫁魂术,乃是我苦心孤诣所创,能够让非是本身所修之役鬼暂时附身自己身上,却不用担心有反噬之忧。利用此嫁魂术而施展鬼附之相,等于平添一绝世高手毕生功力,试问还有谁是你的对手。”
方仲听了不禁心中一动,但依旧狐疑道:“这嫁魂术是你所创,必知其破绽,旁人如何敢用?”
阴长生道:“当然可以一用,只要在对方神魂之中下了禁咒,防止对方借鬼附之时夺舍,到那时,想分时便分,想合时便合,又多一个身化之身,随心所欲,何其妙哉。难道你不想学?”
方仲道:“我若这样做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阴长生笑道:“我坐困此处,孤单寂寞,总要寻些事做,便想借你之手出来转转,解解烦闷。反正予人予己都有利之事,做一做也无妨。我如今便把这嫁魂术告知于你,是真是假,你一看便知。”
方仲沉吟道:“你且说来听听……”方仲附耳葫芦,仔细听着阴长生在里面讲述这嫁魂术的要旨。
此法乃是一个人施舍阴身附体,另一个人以本身魂魄驾驭附体,而阴身自己神魂却潜藏不出,故此名为嫁魂术。为了防止阴身反噬,一般施展嫁魂术者都会对被嫁魂之人下亡魂咒,如想夺舍,大可同归于尽。
这便如是被鬼附身之人却能够保留自己神智的一种变通之法。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方仲面色阴晴不定的在原地转来转去,羊脂葫芦已被他重新挂在腰间。阴长生所说之事确实十分诱人,如果能得他之助,无疑会让自己实力暴涨,就算和悬天真人一战,也不是不可能之事。只是谁也不知那阴长生是否包藏祸心,万一这嫁魂术有缺陷可用,那自己恐怕会为他人做嫁衣裳,反便宜了那阴长生,取舍真是两难。
洞窟之中不知时日,等狰狞兽重新在原地站起,来到方仲身边时,方仲才霍然而惊。望着眼前已皮毛锃亮、背部鬃毛已彻底变成苍白之色的狰狞兽,方仲喜悦不已,此兽如今的模样和当年方仲初见那两只大狰狞兽时已差不了多少,不知它吞了那只蝙蝠兽丹之后,是否自己也凝结了煞丹。虽然传闻中的狰狞兽有种种不好,但至少在方仲眼中,它一直忠心耿耿的陪伴着自己。
狰狞兽两只兽目中的黯淡红光已消失不见,反而露出清纯之极的黑白之色,轻轻用鬓毛摩拭方仲面庞。
方仲对狰狞兽如今的样子颇为满意,拍了拍它脊背,笑道:“下次你要是不声不响自己去找吃的,我才不来理你,让你被人家打个落花流水。”狰狞兽似有所悟,低下头颅一阵摇晃,发出低低的呜鸣。
方仲安抚好狰狞兽,又把目光投到了役鬼身上。此地的阴气虽多,但经过方仲用五宅分镜之术搜刮之后,已集中于一隅,被役鬼吸取了大半,还留下小半成一旋转气柱在缓缓转动。方仲把手一招,分布八方的八面小旗和五面铜镜同时往里一收,化为数道流光,已回到了方仲手中。八方定位五宅分镜之术一撤,那最后剩下的一点阴气形成的气柱顿时坍塌,重新化为无数白色雾气四散在洞窟地面之上。这洞内阴气虽然暂时稀薄,但不久之后,应该又会恢复当初模样。
方仲把役鬼收回,抬头看了看来时的那个洞窟,此洞窟在头顶之上,自己要上去不难,但让狰狞兽也从原路回去,只怕有些困难。况且此地并非只有这一条来时的路,那周围石壁上有好几个大洞,若所料不错,每一个大洞便通向一座山峰,这蝙蝠便是借由这几条通道往返于各个山峰之间。而自己和狰狞兽所来的只是其中一条而已。方仲看准了其中一个宽敞一些的大洞,把从此地搜刮来的一些财物往狰狞兽背上一放,然后翻身而上,驾狰狞兽钻了进去。
此洞比他们来时大得多,方仲骑在狰狞兽背上都不用弯腰低头,一人一兽只管撒足狂奔,如风驰电掣般从洞中横穿而过。路途之上经过的无数蝙蝠被惊吓而起,拍打着翅膀尖叫不已,等它们再想寻在自家老巢乱闯的罪魁祸首时,早已不见对方身影。
一座低矮山峰下同样有着无数的大小洞窟,方仲与狰狞兽从其中一个最大的洞窟中一跃而出,三两个起落,已登上山峰顶端。
天空中阳光斜照,晨曦未散,四周山峦尚有几缕白云慢悠悠飘过。方仲和狰狞兽在下方洞窟中居然已经呆了一夜,如今已天光大亮了。
方仲站在高处仔细打量,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钻到了地踏山群峰的背面,因为这一面并没有很多的深涧和峡谷,反而多出了许多平缓山地,这些山地似乎原本是山峰,但无缘无故便少去一截,使得上面俱都是平的,似被人踏平了一般。山地边缘更生长着许多开满各色花朵的茶花,在淡淡白雾中摇曳生姿。
方仲深深闻了几口,似乎连这空气之中也都有淡淡的几丝清香。方仲和狰狞兽信步而走,绕着这茶花缓慢而行,却始终找不到过去路径,不得已,只得重新回过头来,从来时的山峰上翻越而过,在一连越过数道深涧和几座山头之后,终于又回到了初见少堂主赢奎和陈御风等人的山谷之内。
第八章 极乐老人
山谷中除了留下一地的血渍外,尸体等已不见踪影,估摸着那些被杀死的蝙蝠尸体又被同类给叼走,分食殆尽,成为各个山峰下无数枯骨中的一员。
方仲顺着昊天堂等人撤退时留下的痕迹一路寻去,终于在二十里开外的一片湖泊旁寻到了他们。
赢奎与陈御风等人在岸上搭了帐篷,那两只巨大的癞头鼋则歇息在湖泊之中。这里的湖泊太浅,只能容纳它大半身子,两个脊背连同那两根神龙木一起裸露在水面之上,如两座湖中小岛一般。营地中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淡淡青烟还在轻轻飘荡。
方仲一出现,营地中人便即发现了他的身影,连忙禀告赢奎等人。赢奎、莫雩、陈御风等一同迎出帐来。方仲滚鞍下兽,向众人抱拳道:“劳烦各位挂心了。”
赢奎笑道:“方贤弟别说见外之话,你来了又走,又未说是为了何事,害的我莫师妹担心不已,如今见到你回来,她比旁人都要高兴。”
莫雩面色一红,说道:“方大哥又非外人,人人都挂念他安危的。”
赢奎道:“说得也是,只是你嘴上挂念的比别人更要多一些。”开了莫雩两句玩笑话后,才正色道:“我家老堂主已经仙去了么?”
方仲亦收敛笑容,叹息道:“仓堂主已去了,身后事乃是慈云寺通证方丈与几位神僧亲自主持,隆重之极,超度七日才罢。”
赢奎与一众昊天堂弟子听了,眼圈微红,但终究没有掉下泪来,毕竟在仓堂主离去之时,便已知有此结果。赢奎长舒一口气道:“如老堂主般看破生死,不拘泥与自我得失,正是我辈该学之处。他老人家心愿已遂,也该无所抱憾。”
方仲回身从狰狞兽背上所负的包裹中取出骨灰盒,双手端着交给少堂主赢奎。赢奎等昊天堂弟子纷纷跪下,由赢奎率领,向仓堂主骨灰跪拜三通,这才伸手接过。
那陈御风并不知这是何事,但见二者俱都神情庄重,他也是少年老成之人,并不开口询问,只是默默观看,等赢奎把骨灰盒交给妫大哥去摆放灵位后,这才向方仲道:“方兄弟,在下恭候你多时了。”
方仲道:“陈兄,在下还未多谢你仗义出手,救援昊天堂众兄弟。”
陈御风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方兄弟,从你口中得知,似乎你也认得家师。”
方仲点头道:“卜夷前辈来无踪去无影,更与我有大恩,我只道如他这样的世外高人,定然如同闲云野鹤一般,想不到他门下已有如仁兄般出类拔萃之徒。”
陈御风和他身后六位师弟俱都淡淡一笑,陈御风道:“方道友谬赞,其实我等资质一般,一向留在门派闭门修行,如何能与方兄弟你这昆仑高第相比。”
方仲一愕,想不到这陈御风已知自己是昆仑弟子,估计是从剑法上看了出来,摇头道:“在下不是昆仑弟子。”
陈御风道:“方兄弟未免过于小心,即便自承是昆仑门人,这里又有谁会与你为难。”陈御风一下便猜出方仲出身昆仑,不由得取笑道。
方仲自嘲一笑道:“陈道友误会了,在下昔日还算是昆仑弟子,如今却已是孤家寡人,不受其约束。”
陈御风看方仲面色不似作伪,奇道:“昆仑派道家之首,连家师都要敬让三分,天下修士无不以玉虚门人为荣,何以方兄弟却貌似不屑。”
方仲淡淡道:“等陈兄见到卜夷前辈时,问一问他老人家,或许会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陈御风点头道:“我等此行正是去见他老人家,恰巧路过此地,才遇见的昊天堂众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