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仙-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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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几人都道:“只要能重兴九黎,为神教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蚩浑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青狼道长道:“铜符势在必得,道长见过那雉羽氏后人,我便给你个差事做做,设法为九黎把落入雉羽氏手中的铜符拿来。只要你拿来铜符,我便在驭兽堂中设个青狼卫,排在诸卫之前。”
青狼道长喜道:“大王差遣,属下万死不辞。”
蚩浑又与其余几个头领说了几句,许下若干好处,眼见归附的几人没什么异心,这才道:“大家俱是九黎子孙、蚩神之后,今日正是当年蚩尤大王归天之时,就在这祭台之上,我等歃血为盟,衷心祈求九黎列祖与蚩尤大王在天之灵保佑,助我等大事能成。来人,把祭品拿上来!”台下顿时有人把酒坛、瓜果端了上来,更有数人抬出一尊高大的木雕神像,神像三头六臂拿着六般兵器,面目狰狞,与蚩浑法相倒有七分相像,摆在祭台之上。
眼见诸物摆放停当,蚩浑皱眉道:“没一点血食祭祀,蚩神怎会高兴?那两个不中用的废物,让他们捉两个活口来,竟然到现在不回。”
一旁的大巫师道:“时辰已至,大王不必再等。”蚩浑心道既然没捉到外人,拿自己的人当祭品也是一样,冲台下道:“谁肯自告奋勇,自愿献身于蚩神?”台下一班九黎部族杀别人的头固然痛快无比,要拿自己的脑袋祭祖,却也没那么慷慨,看蚩浑眼光下望,都低下头来生怕挑着自己。
蚩浑怒道:“一群怕死的废物,我九黎当年何等本事,杀人千千万万,血祭若是不够,便把自己的性命填上,人人都把生死置之度外。今日小小一个祭祖你们便推三阻四,太让本王失望了。”
蚩浑正想随意捉两个人杀了,一旁的大巫师忽道:“大王小心!”
蚩浑吃了一惊,便知有意外发生,忙一下拔出腰间弯刀小心戒备。却听身后传出一声惊呼,却是那熊人氏的黑罴发出来的。蚩浑扭头一看,就见一道白影从右侧飞过刚好越过黑罴头顶,落到那九根石柱处,一伸手,便抢去了放在那里的一块铜牌。
站在石柱前面的几人大惊。
熊人氏的黑罴一声大吼,浑身黑毛丛生,力气大涨,使铁棍横里砸去。
呼的一声,铁棍挟着狂风而至。那白影身手极快,一闪避过,又到三苗所放的铜牌处伸手去拿。
几人这才知道来人根本就不是要刺杀谁,就是来夺铜牌的。
蚩浑怒喝道:“敢夺我九黎之物,快把她杀了!”就这一转眼的功夫,蚩浑已看清来者居然是一个清丽脱俗的少女。
那东夷三苗的三个头领离着最近,又有一套合击之术,一起出刀便砍,一刀攻那少女,一刀守地上铜符,另一刀在二者中间布下一道刀光。三人阻截之下那少女果然无法得手,往后一闪,却到了玄甲氏所放铜符处,脚尖一踢,地上的铜符向外飞射而出。
玄甲氏的那个大汉大急,浑身光华一闪,全身已罩上了一层龟甲,抡起拳头便打。那少女拔出一柄长剑刺去,当的一声,虽然扎中胸口却不能刺入。
那大汉的拳头来势极猛,眼见无法抵挡,那少女伸脚踢去,蓬的一声,交拳相击,身形借着这一拳之势倒飞,追着那飞射而去的铜符而去,倒像是对方送了她一程。
人在半空,那少女伸手一抄,已把踢出去的铜符拿在手中。
眨眼功夫那少女已夺两块铜符,蚩浑大吼一声,手中五色光华一闪,一只五彩斑斓的蟾蜍抛出。此物瞬间变成磨盘般大小,蚩浑一踩其背,咕一声叫,四足发力往前一纵,顿时越过众人,往那少女追去。
蚩浑尚且隔着七八丈远便劈出一道凌厉刀光,虽未砍中,却也让她遁势为之一阻。眼见再蹦得几蹦,就可追上此女,远处残垣忽然发出一声雷鸣,一道电光转瞬劈至!
蚩浑拿刀一挡,刀上雷光缠绕,顿时手脚酸麻,差些从五彩蟾蜍背上滑落。此时台上台下的九黎族人都已惊醒过来,人人举刀扬叉,呼号着追向那少女,更有不少人弯弓搭箭,箭矢疾飞,一起攒射。
就在此时,残垣处一人飞身而出,红色剑光舞起大片红霞,将射来的箭矢扫落。此女再无后顾之忧,袖中一抖,也飞出一只小巧异兽,转眼化作驮马般大小,与接应之人坐在那兽背上,撒足就往城外逃去。
眼见那兽边吼边摇头,驮着二人迅速远处。蚩浑火冒三丈,正要奋起再追,身旁风声微动,那大巫师戴着巨大面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旁,说道:“大王不用着急,反正铜符不全,丢一块是丢,丢两块也是丢,还是先把余下那六块收入囊中罢,这偷去的两块交给我好了。”
蚩浑喜道:“神师出手定然手到擒来,我在这里静候佳音。”
那大巫师点了点头,只是把法杖往地上轻轻一顿,白光一闪,人影便消失不见。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大乱不免打扰了蚩浑的兴致,待收好余下六块铜符之后,有人禀告说出去捉祭品的两个手下刚回,捉来了两个避祸山中的老头老妇,蚩浑正没好气,怒道:“才拿得两个就快入土的老家伙就耽搁这许多时间,真他妈没用。”
不多时,那两个被方仲与何盈打过一遭的九黎族人押着两个已然白发苍苍的一对老夫妇到了台前。其中一个被火烧过的未免狼狈了些,虽然洗去泥污,那毛发岂是一一时半刻就能长出来的,那头上依旧一塌糊涂。
蚩浑一见之下问道:“你的头怎么了?”
那人支支吾吾道:“小的不查,冲撞了大王请来的两个朋友,被他们教训了一通。”
蚩浑道:“哼!没用的东西,我的朋友也好随意得罪的,你说,冲撞了谁了?”
二人左右一看,未见方仲和何盈,说道:“是一男一女,年纪甚轻,穿着倒与这位道长差不多。”说着一指那青狼道长。
蚩浑勃然怒道:“你说什么?”余人不是兽皮兽骨就是赤足裸胸,如青狼道长打扮相似的极少,更不要说年轻男女了。需知刚才偷去两块铜符和出手打自己一道雷咒的便是那二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两个废物撞见了陌生人也不禀告,太也糊涂,留着也是无用,不如把血肉祭了祖宗,也省得拿那两个老东西顶数。”说罢,还未入鞘的弯刀一挥,跪在面前的二人顿时脑袋落地。
这两个倒霉鬼到死都不知错在了什么地方。
九黎城遗址十来里处,望天犼正载着何盈与方仲二人迎风逃窜,眼望身后无人追来,何盈这才放慢速度,从怀中拿出夺得的两块手掌大小的铜符端详了起来。
第五十六章 大巫师
这两块铜符都如婴儿手掌般大小,只是上面所雕的花纹不同,一个是只张开大口的熊头,另一个却是只乌龟。两块铜符都是年代古朴之物,表面发绿都已有了细细裂纹。
方仲在身后道:“你夺这两块铜符有什么用?”
何盈道:“没用。”
方仲奇道:“无用的东西你也夺?”
何盈笑道:“我虽然拿着无用,对他们却一定有用,这些九黎后人贼心不死,我便要坏他们好事。况且就算我现在拿着无用,也许日后就又有用了。”
方仲心道为了一个未知之物便要去夺,所谓损人不利己,大概就是如此了。何盈道:“这些人会聚一处,那领头的又说有魔教支持,这倒不可不妨,我回去后会禀明师父,让她老人家定夺。”
方仲道:“慈航静斋会不会派人来对付他们?”
何盈道:“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不生事端,我佛一视同仁,不分华夷之别,当然不会横加杀戮。倒是你昆仑派要小心一些,这些人一加入魔教,自然会与你们做对。”
方仲叹道:“无故又多一群强敌,双方仇怨越结越深,何时才能了结?”
忽听头顶上有人遥遥冷笑道:“把仇人全都杀光了,仇怨就会了结,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何盈与方仲听得上方有第三人说话,都吃了一惊,一起抬头上望,就见一人头上戴着一只巨大的恶鬼面具,凌空站在一根法杖之上,双臂抱胸,面具上的两个鬼眼之中闪动着寒光看着二人,正是那个为蚩浑护法的大巫师。
何盈带住望天犼,蹙眉道:“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想作什么?”
那大巫师冷笑道:“应该是我问你,为何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偷听我等说话,还抢了我们的东西,又是为何?”
为了这两块铜符,这大巫师竟然追了上来,何盈悄声道“这人诡异的很,我们小心一些。”
方仲道:“只可惜我的符纸在雍狐山里用光了,否则倒能逃掉。”就算此人本事了得,只要破不了地遁之术,方仲就有信心逃走。
何盈摇头道:“跑不掉的,这人能够追着我的望天犼而来,追踪之术十分了得。”二人正自低声交谈,那大巫师冷笑道:“不要妄想逃跑,我一根小指头都可杀了你们两个。别以为偷偷摸进九黎城,偷听了这么久就无人发觉么,是我不想对付你二人而已,且看有什么阴谋诡计,却原来是两个偷东西的小贼。把铜符还来,我饶那小子不死。”说完一指方仲。
何盈回头看一眼方仲,奇道:“饶他不死,那我又如何?”
那大巫师嘿嘿一笑,说道:“你自然也不会死,只不过……”
何盈道:“怎么?”
大巫师道:“只不过要跟我走!”
何盈面色一变,凛然道:“你说什么?”
那大巫师又重复道:“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你得跟我走。”
何盈把长剑抽出,淡淡道:“我看你偌大年纪老糊涂了,整日介说梦话。”
那大巫师笑道:“你又怎知我多大年纪?说不定也不比你大多少呢?”其声音忽转清脆,字正腔圆,竟已是年轻人口音。
方仲和何盈二人都已下了望天犼,全都持剑在手,毕竟从此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而言,只怕修为之高,不下于那蚩浑,否则那蚩浑也不用对此人言听计从了。
那大巫师缓缓降落,落地后又把那法杖当拐棍,弓腰曲背,装作一副老年模样。方仲也摸不清此人到底多大岁数,上前说道:“阁下的要求未免强人所难,你要放我走,又为何不放了这位姑娘呢?”
那大巫师法杖在地上一顿,冷笑道:“我只是说饶你不死,没说就这么放了你,想来缺胳膊断腿的也不至于送了性命。我要求不多,只是看了你这脸蛋不高兴,你若是丑一些也就罢了,偏偏这张脸生得还过得去,若是嘴上来得,定然会哄人家姑娘开心,你这不是惹我生气么?”
这大巫师说出的道理未免有些匪夷所思,方仲愕然道:“这与阁下又有什么关系?”
那大巫师道:“怎么无关,我要带走的姑娘,便不许她心里有别人,你与她在这深山老林里男女独处,又共坐一骑同来同往,显然是利用了这张脸面,说许多好话,骗得她倾心于你,这就是莫大的罪过。我不另外废了你的舌头,已然是看在她的面上,不忍令她过于伤心难过。”
何盈面色一红,叱道:“你胡说什么,我是慈航静斋的弟子,一心修禅,心如止水。”
那大巫师喜道:“你也修禅?那更好了,既然是佛门子弟,更是有缘,你我轮宝供养,永享极乐,早登涅槃。反正你也不在乎此人,那饶他不死之语自然也就作废了。”一边说着话,身形一闪,快捷无伦的到了方仲面前,杖头凌空一点,一道杖影便奔方仲的胸口袭去。
方仲急举火岩剑招架,那杖头虚影将到胸口时又往回一缩,大巫师的一只手却诡异之极的后发先至,从火岩剑的下方穿过,往方仲小腹打来。那速度实在太快,便如当初方仲落入那妙夫人与化鬼王之手而全无招架之力一般,即便有精妙招式也来不及应对,实在是修为上的差距太大而无法弥补。
好在方仲已然不比往日,修为已是炼气化神初期,眼见躲不过,忙把真气都凝于小腹,硬挨这一掌。
砰的一声,方仲护身真气如纸一般碎裂,身形似断线风筝往后飞出。
那大巫师收掌而立,身子宛如未动过一般。
何盈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刚才那一番交手,连她都看不太清楚,若非那大巫师先向方仲动手,只怕自己也避不过。只这一次交手,何盈便看出来,此人竟然已到还虚境界,若说自己的谨守虚无和炼气化神是同一境界的话,那此人至少比方仲和自己高一大境界,差距之大,根本无从抗拒。
何盈一言不发,长剑舞起一片清影,冲那大巫师连刺八剑,每一剑飘逸灵动,在剑与剑之间留下点点寒光,便如蝴蝶在琼花丛中翩翩起舞。
那大巫师点头赞道:“好剑法!”退了数步,似乎是自己不想打,不过是想欣赏一番罢了。那蝶舞琼花剑招繁复,但伤敌威力并不大,原本就是何盈先用来自保的,见他只顾看,却不进击,何盈剑势大展,原本的道道剑光连成一片,如一道宏大波浪往那大巫师扑去,这一招在慈航静斋中叫做观海听潮,剑势舞动下隐隐有浪卷之声,与蝶舞琼花相反,乃是以攻为守的招式。
那大巫师眼中精光一闪,终于把那根法杖举起,一片杖影把自身遮护其中,尚自好整以暇的道:“便让你打也破不得我的无法无灭,不动如山。”
何盈的剑浪撞在那杖影之上爆发出阵阵轰响,如撞在顽石之上飞碎开去。
那大巫师在杖影中笑道:“这便随我去吧,能入我眼目的女子可不多,若得我一力抬举,当个佛母不敢指望,香玛佛却不难。”正要出招把何盈的观海听潮破了,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