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海系列 凌淑芬-别爱那么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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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还来不及反应,裴海的脑袋又从甬道口探出来。
“喂,你!”他大剌剌的向池净勾勾手指。“你跟我进来。”
“我?”池净迟疑的指着自己。
“对,就是你!叫你旁边那个人回去。”脑袋又缩回去。“我一见她就头痛,
再见她更伤心。贵艺廊如果想派人留守在这里,由你来就好。”
步伐声又往工作室里消失。
她尴尬的杵在原地。
“好吧!总得留个人下来盯他。池净,委屈你了。”简明丽叹了口气。
“可是……”她迟疑了一下。
“别担心,裴海只是工作期间的脾气比较大一点,其余时候还满好相处的。
如果你有机会和他聊天,甚至会喜欢上他。”简明丽误解了她的不情愿。
“是。”她当然知道!她已经太喜欢他了。
“我先回公司,任何时候需要支持,只要拨通电话回艺廊来。”
“是。”她有点心虚的点点头。
简明丽以对待罹难者的心情,给她一个庄严肃穆的拥抱后,离开裴宅。
老板大人前脚方跨出大门,她后脚立刻迈进工作室里。
“裴海,你真是……”她的发难尚来不及吐完,他的动作比她更快了一步。
打横里一双强健的手臂搂过她的腰,随着天旋地转的圆弧形曲线,她已经被
放坐在及腰高的工作台上,身形与他等高。
一道黑压压的阴影欺下来,紧紧封住她的唇,诸般责怪全呼进了他的口内。
他贪婪的齿舌索求着她唇内的甜美,彷佛欲持续到一生一世。
粗犷阳刚的男性体味窜入她的鼻端,冲上大脑,摧毁她的理智。她无法抑止
全身兴奋的轻颤,双手环拥住他的颈项,樱唇呼应着他的渴求。一双带着厚茧
的手掌溜到腰间,将丝衫从裙腰间扯出来,再灵巧的钻入其下。掌心的粗茧磨
擦在柔嫩的肌肤上,引发又酥又痒的醉人感受。
他呻吟起来,更紧实的将她拥抵在胸前,亢奋的反应也无所遁形。
咚的一声,工作台上的雕刻刀被挤落到地面。池净倏然张开水眸,回复了神
智。
“不可以!”她娇红了双颊,将一双攻城掠地的手拉出衣衫外。
每每与他同处一室时,她的世界就会立刻失速,犹如脱了轨的云霄飞车,教
人完全抓不准下一秒钟会冲进哪个领域里。
裴海重重叹了口气。好戏唱完了!
“那个老虔婆走了吧?”他低问,前额抵着她的前额,暂时还舍不得退开来。
“不准叫人家‘老虔婆’,她可是我的老板兼学姊。”她嗔道。
“这就是我起码还愿意和她说几句话的原因。”他耍赖的搂着她的腰不放。
“若不是看在她偶尔会叫你来找我,还算有一点利用价值,我才懒得理她。”
“总之,你下次对我学姊讲话客气一点。”她很努力的板起脸来教训他,虽
然两脚悬空的架势实在不怎么有吓阻力。“应该说,对所有人的讲话态度都要
客气一点。若不是我们经营艺廊的人做牛做马,你们坏脾气的艺术家如何被发
掘?”
他退开一步,不以为然的嘟哝了几句。隐隐约约听到几句谁希罕、臭美的评
语。
“你说什么?”她把双手盘在胸前,瞪他。
“没有!”他立刻否认。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她面前,他向来很安分。
她板起脸点了点他额头。“作品没有及时交出来是你理亏,我可不会偏袒你。”
“你哪一次偏袒过我?”他又嘀嘀咕咕的抱怨起来,然后赶紧在她翻脸之前
改口:“先让我把手边的工作告一段落,我带你下山吃饭。”
“嗯。”她的眼神终于放柔了,抬手替他拭掉额角的薄汗。
炽热已经是他工作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尽管今天的作业内容并不需要使用
到锅炉,工房内的温度依然高达二十八度左右。
裴海重新坐回高台前。通常他工作的途中绝对不允许外人接近,遑论在身旁
注目观看,那只会干扰他的凝注力。然而,她的存在却丝毫没有任何影响。她
就是能让自己自然而然的溶入环境里,成为一种贴心的陪伴,而非突兀的存在。
趁他伏案工作,专心的隽雕一柄七星剑的剑柄部分,她退开来,坐在右后方
的一张矮桌上,静静端详他。
这样坐着等他,已经是两人之间的常态。而,也在这种等待与观望的过程中,
她更加领受到他惊人的才华。
古刀剑艺术并不仅仅于铸造打磨而已,它更包含了设计、造型、雕刻、绘画、
化学调配、古学知识、历史考据……等等诸多的学问,每一门学问几乎皆可独
立成一项专有的艺术,而他竟然能专精于每一项知识,并且发展成特有的裴氏
艺术。
风格独特的不仅只是他的作品而已,也包含了他的人。正经的时候,他可以
和她谈文论画,知识之渊博让她又惭愧又敬佩;但脾气拗起来的时候,他又像
个满不讲理的大男孩,需要人拿糖果来诱哄。
“你饿了吗?”他忽然头也不抬的发话。
“还没。”她对着宽伟的背影浅笑。“你专心做你的事,别担心我。”
“嗯。”他漫声应道,专注的潜回创作的世界里。
对他的感情忽尔刷上心头,汹涌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份爱情发展得太快太强烈,她反而觉得不安。虽然这份不安全感来得毫无
原因,却真切的长驻于心田深隅,彷佛一头异兽,隐隐在等待窜出的机会——
捺不住食不下厌的感觉!
池净撩拨着瓷盘内的绿椰菜。
裴海实在是个引人注目的男人。从踏进餐厅的那一刻起,欣羡窥探的眼光不
断从四面八方投过来,间或夹杂着窃窃私语。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习惯生活在受
人注目的环境中,她只觉得浑身不对劲,真真符合了“万夫所指”这句成语,
他却煞是悠然自得,对于过往投射而来的眼光视而不见。
距离他的台湾首展已经近了,简明丽不惜投下大量经费,平面和影像广告密
集在媒体上曝光,印有他相片的海报及布面旗帜也出现在几条主要干道。再加
上他长得好,个人魅力和外型也是宣传重点。因此,向来对艺术活动冷感的台
湾,少见的刮起了一阵“裴海旋风”,让他的脸孔成为目前曝光率最高的媒体
宠儿。
“你很少向我谈起你自己。”她放弃了进食。
“什么?”裴海手中的叉子顿了一顿。
“你知道关于我的一切,我的身世,我的背景,我的工作,我的家人,我的
生活细节几乎都被你问遍了,我也照实回答了,但你却很少向我谈起你自己。
我甚至不了解你的家庭。”她好奇的说。
“我的家庭没什么好谈的,连我自己都很少和他们联络了。”他淡淡的道。
“为什么?”池净更进一步追问。
“我和父亲处不来,为了减少大家的痛苦,我很早便出来自立门户。”他的
口气摆明了不想多谈。
“你的家里还有哪些人?”
“一双已经离异的父母,人口简单。”裴海避重就轻的回答。
“你是独生子?”她蹙起娥眉。“独生子通常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令尊怎么
肯让你脱离家族的羽翼?”
“合不来便是合不来,需要原因吗?有人天生就是八宇相克!”裴海懊恼的
放下餐具。“如果我能选择,我当然希望自己拥有一个和谐温馨的家庭,然而
这种事是由不得人的,OK?”
池净歉然看他一眼。“对不起,我不该在用餐时间挑起你不愉快的回忆。”
她的明理大度反而激起了裴海的罪恶感。
他沉默了片刻,望向别处。
“我父亲做过一件事情,让我非常愤怒。当时我正在英国学画,一气之下跑
出来半工半读,自立更生,直到现在为止都很少联络。”他终于又开口。
“如果你不想谈就不用再说了,我并不是非知道不可。”她温柔的告诉他。
他深深的看进她眼底。“反正,你总得知道的。”
她俏脸发热,知道他在暗示他们俩会有更进一步的情感牵扯。
“令尊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气愤?”她端起酒杯,浅啜了一口白酒,掩饰自己
的晕臊。
“我有个好朋友进过感化院,那一年刚好关满出来。”他靠回椅背上,神情
很飘忽。
“我父亲为了防止那位朋友和我联络上,提出……不适当的要求,于是对他
和他的家人做了一些‘有失礼仪’的举动。”
“原来如此。”她恍然点了点头。“令尊也是为你好,担心你被骚扰。”
他冷冷的持起酒杯,啜饮了一口。“我的朋友本性很善良,当年是受了冤屈
才入狱,因此我父亲的行为让人完全无法原谅。”
“后来那位朋友呢?”
“我和他一直保持密切的联系,截至目前为止,他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放下酒杯,终于展露淡淡的微笑。
她轻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吃饱了吗?”他又抛下餐具,拿起餐巾揩了揩手指。“如果吃饱了,我
们离开吧!这里的空气有点闷。”
池净柔顺的颌点了螓首,默默跟着停下餐叉。心里忽然很懊悔,好好一个温
馨浪漫的晚餐约会,就这样搞砸了气氛,早知道方才便不该贸贸然提起敏感的
话题。
看着她郁郁寡欢的神情,裴海的罪恶感更深了。
“要不要回我那里去?!”他半带着试探性的询问。
“不了,太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明艳动人的娇红色火速拢上嫩白的耳
朵。
他叹了口气。“扫兴!”
她羞臊的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买几本‘杂志’回家看,不就不扫兴了?”
“杂志又不能带给我温暖。”他的眼神很无辜。“别告诉我你希望我晚上抱
着那两口锅炉睡觉。”
“你不会养只小狗小猫作伴?”话才说出口,她立时明白他绝对不会放过如
此明显的语病。果然,裴海的眼神越变越邪恶,她的俏脸霎时火辣辣的赤红,
连忙抢在他之前做进一步的更正。“我是指,‘真正’的作伴!”
“我没说不是啊!”他的表情益发纯洁无邪。“小猫小狗当然只能‘真正’
的作伴,不然你想到哪儿去了?”
“你……你……”她又羞又急又恼,恨恨的瞪他一眼。“算了!不跟你说了!”
这男人,满脑子不装刀枪剑戟的时候,就装满了色情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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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悠然打停在巷口,一眼望去,张宅的夜灯薄薄闪亮。家人向来早眠,虽
然才晚上十点半,客厅里已经没有人影。
他松开方向盘,侧眸看着她,并没有立刻按开中控锁。她的水眸带着疑问的
投望向他。
“今天别回家了,和我回去嘛!”他的嗓音低沉诱哄,半含着撒赖的意味,
勾引人动心。
她低下头,不语的把玩着手指头,容易害羞的天性轻易就让俏脸掩上火辣辣
的烧红。
“如果这么说可以让你放心的话,我答应今晚不会让任何事发生——除非你
同意。”最后一句但书换来她又羞又恼的薄嗔,裴海举起双手投降。“我不想
一个人回去那间空荡荡的大房子。”
寂寥的语气触动了她的心。的确!从晚餐时分,他的言行举止就显得有些烦
躁。
事实上,这份烦躁已经潜藏在他的体内好一阵子了,独独在今晚展露得特别
明显而已。她隐约了然自己近来为何会觉得不安了——因为他犹如笼中鸟般,
烦躁不定,徘徊转辗,多少影响了她,让她的心思也跟着杂沓起来。
“好啦!小净,走嘛!”他拉着她的衣袖晃啊晃的,像个小男生般撒娇。
她忍不住笑出来。赖皮鬼!
“好吧!”教她如何能拒绝这样一个狡黠又温柔的大男生?
福斯吉普车驶出巷弄,钻往暗夜的方向。
回去他家的途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很自然而然的浸淫在沉谧中,并不会尴
尬的必须找个话题聊。
吉普车驶入车库里停妥,望着他离开驾驶座,绕到车头的这一方来为她开门,
她的心头终于开始觉得怪怪的。
直到这一刻她真正意识到,她真的和他独处了。没有管家,没有第三人,只
有满山的虫鸣唧卿,以及天上一抹月。
月光如水水如天。
她头低低的被他牵下车。
进了室内,他捻亮客厅主灯。啪的一响,她刺目的眨了眨眼睛,满厅的刀枪
利斧,在静凝沉暮的气氛中更显得肃杀。
忽然很能了解他为何不想在夜深中回到这个居处。
这间宅子是大了点,冷了点。白日里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的艺术殿堂,在夜
里却煞似一间冰冷无情的仓库。他的作品再有才华、艺术价值再高,也提供不
了货真价实的温暖。
“我们上楼好不好?客厅有点冷。”她下意识的提议,然后脸红了。
裴宅的隔局相当简单,一楼的空间全规划成客、餐厅,摆放他的成本或半成
品;二楼则规划成他和管家一人一间的套房,除此之外,别无其他隔局。她的
提议,岂不是明言邀请他进房?
“这么容易脸红?”他戏谑的撩了撩她的秀发。“我去煮咖啡,浴室让你先
用。房门后头挂着一件干净的T 恤,你可以拿来当睡衣。”
他没有拿她的语病调侃她,让池净心里放心不少。
趁着他在厨房里磨咖啡豆、泡咖啡,她快步上楼,进入他的卧室里,想赶在
他蘑菇好之前把基本的清洁动作完成。
这不是她第一次进他的寝居,感觉却和前几回迥然相异。以前是她白天来访
时,替他跑个腿、回房拿东西到工作室去,匆匆一来一返,不会在他房内逗留
太久,但今天——今天却是名正言顺的登堂入室。
稍后的睡觉时间不知道他会如何安排床位?既然他言明在先不想独处,难道
……和她同一房睡?
“你先前不考虑清楚,事到临头才来局手促脚,来得及吗?”她低声向自己
呢喃。
虽然没有必要,进入他纯男性的起居殿堂里,池净仍然不自觉的蹑手蹑脚起
来。
挂在门后的运动T 恤对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