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沙漏全本 >

第23部分

沙漏全本-第23部分

小说: 沙漏全本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琳关切地走到他身边,想把他的袖子捞起来查看伤口,可是他笑着,摇着头拒绝了。
  没有人注意到,退在门边的我,从狭长的窗户里看到了这一切。
  哦,那是路理。他一直,陪她到现在。
  我的心一下子收缩起来。我在想,应该,很疼吧。我好想跑下楼把我书包里的创口贴拿来给他。
  可是他,他好像,一点点都不觉得疼呢。他没有看门口——他只是紧紧皱着眉。他的视线,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躺在床上的醒醒。
  即使他望一眼门口,也不会看到我的吧。
  我的眼泪猝不及防。该死,我一定是太担心米砾了。我怎么这么容易,就流泪呢?
  我狠狠擦着泪水,捏着已经坏掉的纸杯,奔向闪着红灯的饮水机旁。
  勉强倒了一杯水,我决定绕路回到楼下。可是仅仅迈开了一步,我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他说:“米砂,等一等。”
  我的声音很轻,可是很分明。我只有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他却跟着跑过来,一直跑到楼梯口才追上我,站在我身后,气喘吁吁地说:“别躲我。”
  “谁躲了?”我嘀咕。他下了几步楼梯,跟上来说:“带我去看看米砾,他脱离危险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
  “莫醒醒,让他受累了。对不起。”他说完,竟然站在狭窄的楼梯上对我鞠躬。
  他是她的代言人吗?还是她的保护神?
  “别这么说。”我愣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当时我们站的地方是医院安全出口的窄楼梯。木质的扶手上有薄薄的灰尘,头顶的蛋白色灯光忽明忽暗,周围好静,一个人影都没有,最关键的是,那时是凌晨三点半。这样的场景,窒息得真可以让人去死了。
  “醒醒现在睡着了,你不去看看她?”
  “没事就好,等她醒吧。”我说完就要走,他顺势一把把我拽住。我装作生气地看着他,他才放开,说:“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我继续低头,漫不经心地说:“你赶紧说。”
  他想了半天,却最终吐出两个没用的字:“算了。”
  算了就算了吧,我推开他往前走,我拐到下面一段楼梯时,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他还站在那个阴森的地方。
  我不想再说任何,晚上的音乐剧,只是一场华丽的梦,我从梦中跌落,和米砾一样的痛。我想起他跟我说话时候的样子,对着我鞠躬的样子,被她咬死动也不动的样子,说不出是难过,嫉妒还是心酸。
  但,从“莫醒醒”到“醒醒”的飞跃,难道不是在暗示着什么吗?难道米砂就不该识趣?米砂又不是傻子。
  我下楼来,把热水递给米诺凡,我们就那样坐着,其间有两个酒醉的女孩被送过来抢救,人群哄闹了一阵。
  其余时间都是只有我们俩。
  我们一直等到天快亮。我听到了鸟啼。是布谷,穿透凌晨的薄雾,越鸣越响亮。
  “之嘎”一声,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亮的快要发白的绿灯跟着疏忽灭了。
  满头大汗的医生摘下口罩,告知我们:米砾脱离危险了。
  我一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心忽然像被释放,获得第一口新鲜的空气。米诺凡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自言自语地说:“谢天谢地。”
  医生拦住他,说:“等他醒了再进去。”
  他点点头,说:“好的。”
  他难得如此听话。
  我们又重新坐到长椅上,我搓着手说:“我去买点吃的,一会米砾醒了,说不定需要吃点了什么。”他点点头,疲倦地笑了一下,说:“好吧。”
  他笑的时候,眼角有了淡淡的鱼尾纹。我竟然到今天才发现!还是,这本来就是一夜之间长出的呢?
  等我买好早餐回来的时候,米诺凡已经不坐在长椅上。我走进休息室,里面挤了一堆人。
  这些人真是难得一见。
  天中的党委书记和校长,校长助理,年级主任,再加上小辫子,还有一些若干人等,把米诺凡围了起来。
  米诺凡一直紧缩着眉头,一句话都没说。
  我在门口看了一会,只好退出来。我握着热油条和热豆浆,走进米砾的病房。
  他一直闭着眼睛。我想拉开他的被子看看他的伤口,但我不敢。他侧对着我的脸是红肿的,那应该是我打的,我对他那样的残忍,差点连救赎的机会都没有。
  米砾,对不起。请一定要原谅我。
  忽然,我看到他睁开了眼睛,嘴里吐出一句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完这话,他的眼睛就无力地闭了起来,又睡了过去。我捂住嘴,发出轻声的尖叫,护士把我往边上一推:“别紧张,是药物作用,让他继续睡吧。这次真是危险,不过死里逃生,以后会有好运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走出病房,发现只有米诺凡一个人站在外面。看来他已经成功地把那些人赶走了。我听到他正在打电话给他的律师:“是的,我准备告。我儿子的清白,不能就这样被毁掉!”
  我走到他身边,吓丝丝地问:“爸爸,你要做什么?”
  他挂了电话,看了我一眼,平静地说:“没什么。”
  可是我知道,一定有什么!米诺凡,他从来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个人,谁要是惹了他,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刚松下一口气的心这次是彻底地松了,像漏了的船,沉入深深的海底,无法打捞的绝望。

PART2 米砂 12
更新时间2009…8…7 16:28:34  字数:4495

 莫醒醒和米砾的事情,是百年老校天中历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用我们校长的话来说:最大的污点,永远无法抹去。
  关于此事,流行的第一个版本是:一男生爬进女生的宿舍,强奸未遂,被女生用剪刀捅进身体,差点丢了性命。
  升级版是:天中两女生断背不伦之恋引起其中一女生孪生哥哥的极度愤怒,他半夜爬进女生宿舍,准备强奸妹妹的女朋友一泄心中愤恨,两人纠缠中,男生被女生用剪刀刺入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春天的缘故,流言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和范围在整个学校传播,比流感还要厉害。
  我欲哭无泪。
  我当然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
  那天早晨我一跨进学校,就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氛。蒋蓝看到我不是迎上而是躲开。她擦着厚厚的粉,戴着一条咸菜一般的丝巾。为了凸现她细长的颈部,她把它在脖子里绕了满圈。可是在我看来,那就像一个吊死鬼。
  这学期她走成熟路线,怎么看怎么像三十岁。
  她不理我更好,正好我也懒得理她。我走向教室,前脚刚迈进去,本来还叽里挂拉读书的声音一下子好像被掐断了似的,全班都停下来,所有人都从书后面,桌子底下,镜子反光里,瞄着我。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我多么希望这个时候大家能有一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精神啊。
  我低头走进教室,把包摔在桌上还不到一秒,就听到小辫子在喊我:“米砂,出来一下。”
  于是,在所有人目光的洗礼中,我又一次像小丑一般走出去。
  “你爸爸要告莫醒醒。”她对我宣布说,“可是校方希望这件事低调处理,不能再闹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有什么用?”我忿忿地说。
  “劝劝你爸爸。”她说,“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我心里恨恨地想,如果谁能拿米诺凡有办法,那他就不是米诺凡了。
  回到教室,我就把作业拿出来做。这个星期休息不足,大脑都快缺氧了。很快,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读书声恢复了热烈,每个人都极力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可是总觉得,他们在等着看我的热闹。
  下课了。我窝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走动。我身边的座位空空的。莫醒醒把自己的东西整整齐齐地锁在抽屉里,外面挂着一把米黄色的小锁。她总是这么谨慎。我准备放学后去医院看米砾的时候也去看看她,我才不在乎别人说些什么!
  但心乱如麻是肯定的,作业写不下去也是肯定的。下课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沙漏,刚刚画完,一只涂着宝蓝色指甲油的女人手就盖了上来。
  是蒋蓝!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她邪恶地笑着,对我说:“哎呀呀,害相思病啦?一个人在这出神,画定情信物呢!”
  我想把她那只手挪开,她却挡住尖叫:“别碰坏我的指甲油!刚刚涂上去!DIOR听说过没有?好贵的呢!”我今天偏偏不让她,趁她不注意,用铅笔尖狠狠地在她的指甲上划了一道。
  漂亮的指甲油,瞬间像劣质的地板一样裂出一道缝。真是快哉。
  “这一下是帮米砾跟你要的,是你害了他。”我冷静地说。
  她收起自己的指甲,冷笑着说:“哼!米砂,我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或许这件事,你会是输得最惨的那一个!”
  说罢,她捂着自己的指甲,扬长而去。
  切。
  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自做多情,这就是蒋蓝小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脑子里忽然电光一闪,说不定这一切,就是她指使米砾去干的!
  无论如何,我今天要在米砾那里问出个究竟来!
  放学以后,我打车到了医院,米砾已经醒了,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病房低矮的天花板发呆。我走到他病床边坐下,问他:“还疼么?”
  他没答我,而是说:“我是不是闯了很大的祸?”
  “还好吧。”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不忍心让他担惊受怕。
  “米诺凡的律师找过我了。”米砾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他要你怎样?”
  “他不想让我有任何污点。”米砾说,“米砂,其实,都是我的错。”
  “告诉我真相。”我发现我在发抖。
  “你也知道,我那天喝多了。”米砾说,“我回到学校,去找蒋蓝,结果她告诉我,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她跟我在一起,只是想要气你,她还骂我是一只狗,一只浮不上墙的狗,她骂了我整整一个小时……”
  米砾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我没有插嘴,我怕我一说话,我后面想听的话就听不到了。我耐心地等,终于等到他再度开口:“终于,她骂完了,然后说要回宿舍,跟她北京的男朋友通电话。他还说他男朋友是个什么明星,演过多少戏,有多帅多帅,我跟他比起来,就像一只丑陋的蟑螂。我在你们宿舍楼下坐了好一会儿,然后,我决定上楼去,她欺骗我这么久,我要收拾她,我要干了她,我不能让她这么嚣张!”
  “然后呢……”我说,“你怎么会遇到醒醒?”
  “我顺着水管先爬上了楼顶,然后再往下爬,我以为我算得很精确,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爬错了房间,我把莫醒醒当成了蒋蓝!”
  原来!是这样!
  “米砂,对不起。”米砾握住我的手说,“请替我跟莫醒醒说一声对不起。”
  我放开他,起身走出他的病房。上了楼,快走到醒醒房间的时候,我却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我该怎么面对醒醒,我又该如何面对醒醒的父亲?醒醒是无辜的。可米诺凡却为了维护自己儿子反要将她告上法庭,天理难容。
  我回到学校,没吃晚饭。早早地躺上了床。伍优给我端来八宝粥,哑着嗓子劝我说:“米砂,别想那么多了,事情总会过去的,我们班委商量好了,明天一起去医院看米砾和醒醒去。那些谣言,都会不攻自破的。”
  我把被子拉起来,捂住眼睛,哭了。
  我多么希望一切真的如伍优说的那样,会过去。所有的灾难,所有的不幸,所有的委屈,我们终究会得偿所愿。然而……十七岁的我们,又怎么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醒醒啊醒醒,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去医院。我不想面对米砾和米诺凡,不敢面对醒醒和路理,我只能把自己暂时地藏起来,等待伤口慢慢愈合的可能。可我没想到的是,一天早上,体育课,米诺凡会突然出现在操场边,朝我招手。
  我走过去,第一句话就问:“米砾恢复得如何?”
  他对我说:“我跟你们老师请过假了。你把球放下,跟我走。”
  “去哪里?”我问他。
  “别问。”他拉住我,我想挣脱,但他用大力钳住我,我连动一个手指头都做不到。篮球滚到操场边,被张一帅捡了起来。我就这样在同学们的眼光里被米诺凡拖到学校的大门前,一直拖进他车里,他才把我放开。
  他真有本事,居然把车停到学校里来了!
  “你要干什么?等我放学不行吗?”我揉着发痛的手腕,大声嚷着。我发现他真是越来越蛮不讲理。
  “你还上什么学?”他说完这句话,疯狂的一踩油门,把车“嗖“地开出了学校,我差点被甩到车窗上。门卫站在车后,拼命挥舞小旗,手舞足蹈,但是米诺凡就像没看见一样。
  什么时候他变得像个不讲道理的土匪似的?
  我慌乱的系好安全带,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不吭声,继续加油门。从天中到我家虽说很近,可因为地处繁华路段,也有三个交通信号灯,诡异的是,这三个交通灯今天一看到米诺凡的车,纷纷由红转绿,连老天都纵容他飚车。
  他一直不说话,直视前方。
  我突然有些害怕。有一本书上说:男人不说话,一般有两种含义,第一种:认错。第二种:火大了。
  米诺凡当然不可能是第一种。
  终于到了家。他没有把车停进车库,就在门口急刹。我又一次差点被甩到车窗。他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我说:“下车!”
  我跟着他进了家门。
  我才看到,米砾已经在家了,他躺在沙发上。他还穿的像个从冬天里跑出来的人似的,旁边放着一个大行李箱。围巾手套帽子一个都不能少。他用小眼睛担忧地看着我。
  米诺凡居然把他从医院里带回家了,我的天!
  米诺凡连鞋都没换,就对我说:“上楼!”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里的鼓点已经打到顶点,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