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葬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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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房间的门被打开。我被他拉了出来，连带着卡鲁宾，又塞进了另一个房间。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离开，而是小心翼翼的将门锁上。
“听到了吧……”
“大概……”
“搞这种事是他们的专长。”
“那我要怎么办？”
“别出声咯。”
“……”
“我不是叫你不要说话……”
汗，要求还真多。
“那么，晚上你一般会干些什么？”
“我妈在家而那个老头子不在的时候，我就一定得念书。”
“吓？”
“因为我日文烂的很，其实有很多课文都看不懂……”他说的这样真实，竟让我有些感动。“不过今天就算了……”
“吓？”
“我想到一个，有趣的东西……”
————————————————————————————………
……
…在开学之前尽量让大家看个够！
［正文：龙马篇【头发】7］
“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看了我一眼，很平常的说道：“你今晚睡哪啊？”
他的话竟让我相当的无地自容，因为从进门后到现在我的心里都一直在思考这样的答案。期盼着我们的话题不会涉及到这里，期盼着自然而然就会有一个解决的办法，无须我现在这么烦劳。可是，就像他说的，我今晚要睡哪呢？我大概根本不可以走出这个房间。
然而他仍是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道：“那我把卡鲁宾的地方让给你睡吧，应该可以容得下你。”
卡鲁宾的地方？我叹了口气，好在这件事并不像我想象中，带来太多的尴尬。
“你会下棋吗？”
我摇了摇头。
“五子棋？”
“我知道规则。”
“那我们用围棋来下五子棋好了。”
“你妈妈，不会发现吗？”
“除非我去找她……”他拿来棋盘和棋子，“不然她是很少会理我的…”
“为什么？”
“没什么机会相处……”
他在棋盘上放了个棋子，看他的手势，他应该会下围棋。
一会儿，他对我说道：“我想你经常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吧……”
“恩，所以我一般会留在网球场陪奶奶。”
“我虽然和你不一样，不过他们在与不在都没什么分别。”他仔细的看了看棋盘，忽然拿过我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说道，“我差点就赢了，你认真点吧。”
“为什么在与不在都一样？”
“因为无话可说。”
“我还以为……”
“其实我不喜欢和老头子讨论网球，只是会偶尔利用他提高自己的水平。”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平淡，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他大概以为我不知道他为了我放弃网球的事，仍对自己的牺牲沾沾自喜，但是我仍然会有压力，觉得好象是自己害了一个天才一样。”
“是不是好象有些明星不希望自己的光环影响到自己的孩子，就放弃了自己的工作……”
“也许吧……”他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原来我也跟你一样不专心，赢了也没发现。”
“……我也……没发现……”
“我好象治好你的病了。”
“什么？”
“你以前和我说话的时候不是会很紧张吗？”
“……这个……”
“早知道不说了，你又开始紧张了。”他收好棋子，“再下一盘吧。”
那天晚上，我们就这样一直下棋，也一直聊天，说了好多话。就好象是特地的想让对方来了解自己，心里的事，身边的人。
我忽然发现，也许我们都生活在精神上的孤独与寂寞之中。因为不善于与人交际，而在活着这件事上显得相当笨拙。当与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失去言语时，就只有一心只用逃避来封锁自己。我从未和奶奶进行过任何沟通与交流，也许她觉得我太小，不想我去思考太多复杂的事，我也从未告诉过她自己心中的想法，因为我需要她觉得我十分坚强。就像龙马所说的，经常我回到家里，只有一个人，面对着空房间。母亲是否曾经也和我一样，就像弦上已经拥有了网球，就不再需要我们。
是不是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想变成那人心中的唯一。
终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龙马走了过去，我听见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愉快的说道：“你要是要用浴室就先去吧，不然我会占用很长时间哦。”
我没听见他的回答。过了一会，他走回我身边，在我耳边说道：“你等我一会……”
他走了，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一个人就容易胡思乱想。他的房间并不大，但是比想象中的要整齐，我知道并不是他很爱干净，而是在这个房间里会感觉到陌生。就像我第一次来，不知道动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适应。他只是搬来没多久，没有哪里是他熟悉的，就像他说的，有很多课文他都看不明白。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不明白这里的生活方式，便慢慢形成一个保护网，希望不用在与人交际的过程中过于烦恼。于是，也就变的不善言谈。
我们都兜了一个大圈子，有趣的是，我本以为两个人会继续笨拙的错过下去，却被失去的头发又牵到一起。
我想我大概，不会再留长发了。
门开了，他走进来。我知道他去洗澡了，因为他的身上又充满那种很浓很浓的桂花香，令人昏眩。我回过头，他穿着睡衣，白色的毛巾搭在他的头上，显得很单纯。我望着他笑了笑，站起身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有傻愣。
“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叫你剪头发有一个原因。”他很随意的看了看我，然后从我身边走过，在床边坐下。
“什么原因？”
“下次再告诉你。”
“……”
“你累吗？”
我朝他点点头，接着就问了一个即使是多年以后想起来，也让我汗颜不已的问题。我问道：“那卡鲁宾，它是睡哪里的？”
“它啊……”他仍是眼神单纯的看了我一眼，“它跟我一起睡啊……”
“……”今天的所有事都已经超过我的极限了，我像是被钉住了一动也不动，瞪大眼睛望着他。
“你在想什么？”
“……”
“凡事想单纯点，你和我说话也就不会紧张了。”
“你还在想，给我治病啊。”
“……”
轮到他无语，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爬上床，趴在枕头上，忽然觉得很舒服，也很温暖。
“你对你的猫还真好……”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朋友……啊……”
他把灯关上了，也许这样可以缓解我的尴尬，令我感到安心。我一直都闭着眼睛，他在我身边躺下，随着桂花香传来，也许今夜真的可以做个好梦，感觉好象回到了原来的家，妈妈的床上。然而他的话从我耳边传来：“你会原谅弦上吗……”
“不知道……”
“你该不会，把我当成，你妈妈了吧。”
“没有……”我睁开眼睛，虽然黑暗里无法看清，“我把你当成……男朋友……”
［正文：龙马篇【头发】8］
我本不应姓龙崎，我的父亲也不姓龙崎。
那时的日本网坛，有两个人，是被给予了希望与荣誉的。一个是武士，另一个，是王子。
他姓本山泉，叫做本山泉弦上。
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她不仅将美貌带给了弦上，也将网球带到了他的身边。
这是一种赏赐，亦或是一种惩罚。当他的心里装满了网球，还可以要求，能够容纳别的东西么？
母亲或是我，都算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结婚，甚至把我生下来。我只希望，若是我能够，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那里有和蔼可亲的父母，有清香的桂花树，就是一种幸福。许许多多家庭失败的孩子都会抱怨，父母经常吵架，让他们十分难过。然而这些事，已经被我淡忘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想起来，他们是为了什么而不合，又为了什么而离婚。我倒宁愿我可以记得，至少可以让我做出一个判断，到底大家在婚姻中挣扎了这么久，值或是不值得。
不过，我会记得母亲死去的那一天。
我放学回到家里，她已经倒在血泊中，浑身冰冷了。鲜血和家里的红木地板渗透在了一起，看上去像火一般耀眼，我奇迹般的没有哭也没有大叫，而是很镇定的打了急救电话。然而他们只是象征性的将母亲送进了医院，其实我早就已经感觉到，她死了。我和奶奶在医院苍白的走廊里徘徊着，我也不知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以后发生的事。医生允许我去看她最后一眼，我在停尸房里哭了，却没有发出声音来。我知道，如果我伤心了，奶奶会更加伤心。
母亲是被网球害死的。
那个网球上，有父亲的签名。
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那个网球从储物柜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那大概是弦上留在家里的唯一东西。
母亲为了捡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由于头部受伤，失血过多而死。
我这一辈子，恨透了网球。
也恨透了弦上。
可是我要为了奶奶去隐藏这样的想法，因为弦上是她的孩子，网球是她的最爱，我是她的亲人。
所以我要做，可怜的，另一个我。
真的很可怜。
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母亲的死，发生多大改变。
三年级以前，三年级以后，都是一样。只是三年级以前，身边除了奶奶，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去牵挂，三年级以后，我的身边，多了朋香。
她和我做朋友，是从欺负我开始。她看着我的软弱，欺负了我三年后，忽然发现了我的创伤，又爱护我到现在。
她说她之所以欺负我，是不想看到现实版的小玉，希望我多些存在感。
她说她爱护我，是为她以前所做的事做些补偿。
我们都很感激对方，人与人即使是利用关系，也并不会因此而显得冰冷。我们牵着手，她叫我的名字，都可以让我感觉到，原来活着这件事，还能有一个人来证明。至少在她的眼中，我是一个无比重要的人，不见了会询问，伤心了会安慰，快乐时会分享。
三年级以后的又三年，我终于在公车上遇见了另一个弦上，我想我从骨子里，大概是有恋父情节的吧，于是，我竟然爱上了，这个弦上。
一心只想着网球的弦上和他，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宁愿大家一直这样错过下去。然而，我真的很感激你，给我这样的机会让我了解你，让我知道，在陌生城市里，你心中的陌生感。让我想要靠近你，发现你与弦上的不同。
每次朋香都对我说，你看我每次在龙马面前大呼小叫的，你以为我有病啊。我只想你给他多留点印象傻瓜，别真把自己当小玉，你傻不傻啊。
有这样的朋友，有心爱的人，我还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母亲，我应当是幸福的吧。
梦里我看见风车还有你，尽管并不完整，也应当没有遗憾了。
也许有一天我可以原谅弦上，也可以没有顾虑的接受那些曾经悲伤的历史。
等到我们足以习惯这个世界的陌生，我会为了我爱的人，努力的保护自己；为了我爱的人，努力的宽恕和包容一切。
［正文：龙马篇【头发】全文完］
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睁开眼睛，房间里，只有我一人。
我接过电话，他的声音传来，慢慢的变得熟悉。
“你要是觉得，和你奶奶见面会尴尬，就不要来了。”
“……”我抓着电话筒，竟然有些不自主的颤抖，“你们今天，有比赛吧……”
“无所谓，反正会赢的……”
“是啊……那算了……”
放下电话的时候，我竟然哭了。没有任何感觉，直到眼泪落在手背上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话，像是故意说给我听，难道我真的，不去吗？
难道你真的不去吗？
我坐在床边，趴在他睡过的地方，那桂花的香味，仍然是那样令沉溺至无可自拔。我不可能就这样一直呆在这里，也不可能不去和奶奶说声对不起，只是这样的道歉有用吗？我们都开始处在一个逃避与被逃避的恶性循环当中，蜗牛般的躲进自己的躯壳中，一旦遇到了危险，就再也不敢探出头来。若不是被人剪去头发，我想我连与人敞开心扉的机会都没有。我也只有一直惯性的道歉，保护性的道歉，有时，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不知道真正需要我道歉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城市，我无论在哪里，都是陌生的；这个城市，微笑面对我的，也总是陌生人。好在上帝在关上一扇门时，又小心翼翼的为我打开了另一扇门。当我被逼至在亲人面前都无所适从时，可以让我感受到恋爱的幸福感。他用那种平淡的语气同我说话，好过少女漫画中任何一句无聊的台词。他把卡鲁宾的地方让给我睡了，那卡鲁宾呢？想到这里，我竟有些想笑的冲动。
我就这样又哭又笑的躺着，直到头脑开始发痛。我终于中邪般的离开了那个并不属于我的保护网。临走的时候发现卡鲁宾在院子里转悠着，看上去，它大概是一夜没睡。我冲过去抱住它，仔细的和它对视几秒钟后，笑着说道：“我只偷偷的告诉你哦，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有机会一起住，我一定给你买好吃的。”
不知它听明白了没有，仍是发疯似的拼命往我怀里钻。我放下它，离开那儿，步履又开始变的沉重。
一个人站在巴士站，空气似乎变的新鲜了，不似以往的拥挤，也不存在第一个或最后一个上车。车进站了，车上的人并不多，只是熙熙攘攘分散在不同的角落。我选择了一个靠后的位子，打开车窗，又是同一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