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它是个动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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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我以为只我自己听得到。
我竟然还记得他的名字。这样快地便记起来。
他眼神里有丝疑惑,抓了我的简历拿起来看。
他说,刚才你在叫我吗?
他不记得我了,这不奇怪,那时我10岁而已,是个小姑娘。单眼皮黄头发尖下巴,如今我完全长变了样子。我被多雨的南方滋润了,眼睛大大,面容圆润,头发乌黑,皮肤光洁。且很会微笑。
唐糖?他念这个名字。眉头微簇。还是记不起来什么。包括这个名字。小时候,那栋楼上的孩子叫我的小名。我有个很够奶气的小名,叫做娃娃。
但云生真的让我感动了,我已打算原谅他的淡忘,哪怕是他在我自报家门后的淡忘。算来,他已经36岁。同样的14年,我不过是在成长。即使有许多故事也是单纯的。他却是在生活,一个男人会在22岁到36岁的时间里和这个社会和这个世界相互靠近和征服。人际关系,事业,爱恋,婚姻……他有足够理由为了这诸多的事情不再记得我。
可是,不过一分钟后,他试探地问,娃娃?嘉嘉的妹妹?
我笑起来。他更加记得嘉嘉,我那个或者也早已将他忘记,如果正安然做着别人家里贤妻良母的幸福女人。
他记得的已经够多。
是的我是娃娃。
所以你说,你有军人情结?你知道,他们的成绩比你好,可是都没给我想要的答案。
军人情结是我们这些在部队成长起来的孩子特有的情感。我们都没有过重新让自己放置到军营的打算,都不曾有过。可是我们用一种方式深刻地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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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暧昧(4)
或他,或我。
为此,我将另外四个比我学历高比我成绩好比我有经验的应聘者击退。而我后来知道,云生的公司内的员工,过半,是军人的后裔。
他可真够固执,也只他,最后的面试预备的是这样的问题。
5.
正式上班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却并未再和云生有过交往。没有叙旧也没有关问彼此现在的生活。到底隔着身份的悬殊。我也未向任何人打探过关于云生。更未向任何人提起我们是旧识。我不是个浅薄的女子,有一定智慧和做人的原则。并懂得分辨生活。
我是来工作的,如此而已。过去只是过去,不管记得和不记得,都不是现在可以利用的理由。
一段时间后,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这家贸易公司是云生父亲创办。在云生的弟弟执意拿了一半的股份出国后,云生留下来继续经营,一直做得有声有色。
他是个勤奋且有智慧的人。我分辨得出来。
不是刻意询问,是人尽皆知。到底有人倚老卖老,在我这个新人面前炫耀。但也有分寸,不会说得更多,比如,云生的私人生活。
公司待遇的确相对要好,试用期的薪水就比其他公司高了一截。且可居住公寓。人人知道饭碗的重要,人人也懂得珍惜。
我做分内的事,勤勤恳恳。不多问不多说,自知并上进。
或者这点我同云生相似,也许是军人情结的另外一种体现。
平常的时间,也很少看得到云生,办公楼占据了那栋大厦的三个层面。清晨9点钟电梯里拥挤的尽是陌生的面孔。我的工作事宜有分管经理,无须向云生请示汇报。他也必定有诸多应酬。故若无例外事情,我只会在每月月初的例会时看到他。
在45度角,隔着5 米的距离。最初选定的位置,之后没有再变。
那个时候,很是专注地听他的声音慢慢回饶在会议室的大厅。清晰的,带着磁性。
让我暗下里慢慢地一个人喜欢着。
5.
云生单独约我的时候,是三个月后了,我顺利通过试用期,领取了银灰色式样并不古板的公司制服。柔和的银灰,是黄昏时云的颜色。
那个黄昏他将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他说,娃娃,我是云生。
我应了一声,不知道该唤他什么。而他,还是叫了我的小名。在公司,他们叫他何总。对了,他姓何。我到了公司才知道他用做法人代表的名字叫何天。云生只是他的小名。那时候,在那个大院里,我们都更加习惯唤对方的小名。
所以我只是答应着。也有些意外是他。
他说,我在哪里哪里等你,下班后过来吧。
那是一家有名酒楼,距离公司并不远,经营川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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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暧昧(5)
我按时过去,并未回住处换衣服。在无法明确对方的目的之前,穿制服不是个错选。
云生已经在单间内等候。穿墨绿色毛衣,很休闲的款式。看着我进门,打量我的衣裙。
你是个好员工。他说。
是的,我是。我坐下来,可是,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5岁时便叫我云生。他说。
我笑起来。他还记得。
但那时候你要我叫你小叔叔。我也记得。
可你还是该叫我叔叔。他说,因为你是娃娃。
好吧,叔叔。
我一改小时自以为是的倔强,微笑着,乖巧听话。
他竟然应了一声。忽然抬起手在我的脸上拍了拍。你这样唤我,感觉甚好。
忽然很近很近起来。我知道他是故人,我们相识经年,极小的时候住同一栋楼。但,并不曾这样亲近过。这样的亲近,其实和曾经毫无关联。
只是现在。现在他说,来娃娃,叔叔请你吃饭。
6.
那晚我要了许多爱吃的东西,包括一份很大的水煮鱼。我继承了爸爸的饮食偏好,贪辣。可以吃得鼻尖上出了细细的汗也不肯罢手。手里还抓着辣得连呼吸都烫人的小龙虾。
他是叔叔,又有许多钱,我且会为他创造利润,谁会同他客气。
也会照顾到他,利落地将小龙虾剥得很整齐放到他口中。
我孝顺吧?我说。
他点头。你是乖孩子。
吃到再也吃不下时,依旧意犹未尽,张开嘴巴来舔散着香气的手指。他的手指却顺着我的鼻子刮下去。
你真的还小呢。小孩子才舔手指。
我80岁的时候还是会舔手指。
娃娃。
叫我唐糖。我说。没有人再叫我娃娃。
还不都一样。一样奶气的名字。但是,好吧,唐糖。
我重新答应。抬起头很郑重地看着他。
他说。你让我觉得难得,事实上你并不是算真正的成年人,可是如此懂事。
我笑。你已经说过了,我是个好员工。
不是这样的。你已在公司呆够三个月,但无一人知道,我们其实相识多年。道理上,我有足够的义务为此给你多一些的照顾。
道理上,我不会要求你多一些的照顾。这是两码事。
他沉默地同我对视片刻,慢慢笑起来。笑着拿了湿巾抓过我的手一根一根擦我的手指。我们这样地近,我嗅得到他身上特殊好闻的气息。我这样近地看着他的脸。
他36岁了,仰起头来笑的时候,额前几许的发向两边散开,额头上便看到几道清晰的皱纹。很好看的皱纹。让人觉得塌实。
忽然间发现了根植于心底的另外一种情结。我一直在同年龄相当的男孩玩着恋爱游戏,一路闲散地打打闹闹,可是,我似乎更爱这样一个成年男子。
第22节:暧昧(6)
他让我慌张起来。慌张到不时低头看自己的鞋尖。
在我第8次低下头去看鞋尖的时候,云生的唇覆盖了下来。
他的唇,柔软,高贵,有一点寂寞的味道。融化我满唇火热的辣,它们一点点凉和湿润下来。我看到所有曾经高高昂起爱情旗帜,一面面地溃散。
我心甘情愿。
7.
云生用手指拂开我额前湿淋淋的发时,我张大眼睛在橙色的灯光里毫不闪躲地看他。
现在我相信,你长大了。但,是几时修炼成小妖精的。
刚才。我用两手裹牢他的身体。这样一个成熟男人的身体,简约,收敛,凝重。
从声音到样貌,从眼神到身体,他处处让我欢喜。
这样会说话。他拍我的脸。
是啊我这样会说话。一个忽然陷进了爱情中的女子,她所有的心思就这样灵动甚至狡黠起来。
知道我哪会儿喜欢上你的吗?他说,你叫我叔叔的时候。
呵呵,竟是这种凌乱的情绪。
你用那个称呼诱惑了我。云生说,它引领着我,让我不能自己。
是,我是万恶之源。我将头埋于他怀中,主动承揽罪责。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正在我想要的幸福中。
云生的住处很似他的身体。简约,干净,收敛。
不大的一套房子,几乎要在北京城外了,咖啡色的一栋小高层内,他要了中间的一处。未曾经过精心装修,只是仔细处理了地板和墙壁,搭了白色的简单家具,卧室内一张干净的床,白色卧具。有着很类似于军人的简单清洁。
有过的种种想象中,我并未想到云生已离异。时间不是太久,不足两年。过去的家和许多东西他都给了妻子。他32岁才结婚,两年后便分离,并没有孩子。
我在此处再度寻到云生心底对军人的眷恋。他的前妻是名军官,研究作战计划。在短暂的时间内经别人介绍认识,两两相悦。又在短暂的时间内分离。之间没有什么大的过结,没有第三者,没有什么伤害。眷恋和现实是两码事,云生忽视了因为她是名称职的军人,才不会是个一个温柔的妻。
缺口出现的时候,云生希望她放弃。
她为他的要求失望。当初她选择他,是信任了他那份特有的情结。
成年人也会犯单纯的错误。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里,没有交合点。这一点,她比他更加理智,主动提出了分手。
事情便是如此。云生说,她问过我一句话,让我瞠目结舌。她说,你自己并没有选择做一名军人,所以你心底的情结,只是一种怀念,不会再继续延伸下去。就像你身边聚集了那么多军人的后裔。也只是后裔。那才是你们的共通点。
她说得有道理。叔叔,你不够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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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暧昧(7)
云生自嘲地笑。所以我改正了。
于是那个话题,到此开始告一段落。他不说,我更不会提。我有那么多事要做,工作,后面的生活,和我同云生之间开始的美好暧昧。
8.
日子开始如此。白天我依旧是勤奋上进不多话的员工唐糖。任由两层楼的距离将我同云生隔在天涯。我从不曾上去找他,亦不会打电话问他行踪。若我有心事,会偷偷发个信息。
晚上我是他的乖,在他怀里睡如婴孩。
他并未要求我这样做。我想,若我非要每天上得楼去敲他的门,唤他叔叔。他应该不会将我赶出门去。纵然我没有向他要过承诺,却认定他不会以此欺负于我。
我自然不会,我不要这样,除非我选择离开。在公开的恋情和工作之间,我想选择后者,有什么不好呢?干吗要人人皆知真相,然后让每个人因为害怕我的枕边风都换了一种态度待我,再也不同我讲真话,做戏给我看。
于我有什么好,于他又有什么好?无非是让他们在底下说,看,唐糖那个小女人心计不浅,而云生,也会换了浅薄的名声。
写字楼里顶看不起这样的恋情。何况我也不要做给别人看。
云生叔叔,我们这样不好吗?
他抱着我,声音含糊,你最乖。
是,我最乖,赚了属于自己的爱,还各得一份轻松,戏又不是难演,何乐不为?
故,我同他这般美好的暧昧,一直让我当作幸福来享用。有时候想起来,会偷着笑,很让屋里其他同事纳闷。有几次他们也忍不住问,唐糖你到底笑什么?
我想起我一个小叔叔,我说。然后继续大大方方地笑。
讲给他听时,他索性更是纵容我,以后,不等我有信息,隔段时候也主动会有电话打在我的手机上。我很从容接听,这么对答:叔叔。对,我在上班。挺好的。就是想你。别笑,真的想你。
云生在那边不说话,一直就是笑。
真是暧昧。真是温暖。
就这样暧昧着温暖着,过掉了一年。
9.
云生自广州回来那晚是凌晨2点的班机,我一直不曾睡去,开着手机等他平安到达的消息。
我有这样的要求,无论他去哪里,到达的第一时间抱平安。自然,也就有等这个消息的习惯。
云生满足我。他是个听话的叔叔。
两点一刻,手机发出短信息的单音提示,拿过来看,这样四个字:已到,等你。
一个发错的信息,来自云生。
并没有分辨,但非常确定是一个发错的信息。
确定之后才开始有种种想象。云生不太有发信息的习惯,男人之间更无须信息表达。那么,对方应该是个女子。信息发在他到达的第一时间,在第一时间里,他想要告诉的人,不是我。却发错了。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24节:暧昧(8)
我们对对方的号码太过熟悉。
我将手机扣过去,只让自己分辨到此。慢慢坐起来,有轻微的窒息感。
我同云生之间,一直没有一个所谓的名分,但我想,我们内心是有约定的。以眼神以微笑以亲吻以身体。
可是,他回来的时候,第一个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