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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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女生一愣，龙阳的手还摆在那里，美仁往子豪身后靠去。大号布娃娃站直身子，故意抓了他几根手指头摆了摆，装了很荣幸的样子，说，你就是龙阳呀，幸会幸会。小女子认识你，真的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龙阳也装出荣幸的样子，对她说，不敢不敢，小帅哥一个，没什么本事。今天一看到你，就感到你是我一百年前的那个…… 你叫什么名字？
大号布娃娃脸一板，骂道，死相。
龙阳哈哈一笑，调侃道，什么，你叫死相？大号布娃娃脚一伸，就要踢他。他一退，又笑说，你这样要不得，刚刚江老师还说了，百年修得同船渡。一百年了，我们在一起有一百年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那个和我一起在思过崖修行的小师妹。
美仁笑了，一脸正经的子豪也笑了。
大号布娃娃不笑，她仰了仰很修长又很圆润的脖子白了子豪一眼，见他并不瞧自己，便对龙阳说，师兄，我要吃冰淇淋，你去买冰淇淋给我吃。
龙阳先还受宠若惊，没一会，又现出怀疑的神色，说，不对呀，我记得以前你不吃冰淇淋的？
大号布娃娃问他，哪我以前吃什么？
龙阳思索片刻，竖起一根手指，嚷嚷，对了，我知道你要吃什么了。
说完，他便往楼下跑去。走廊上的同学都笑了，只有苏生没笑，这是他第一次碰到一个男生会用这么一个方式向一个女生发动进攻。要换了是他，打死他，他也不敢。
龙阳举着一瓶纯净水从楼下跑上来，到了大号布娃娃跟前，嚷道，小师妹，给你。学校没有泉水，我给你买了纯净水。
大号布娃娃接过纯净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后，说，龙阳师兄，你的古飞瑶师妹算服你了。
龙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咧嘴笑了。
下午时分，龙阳把大嘴巴杜清远、如一根竹杆的唐亮亮喊到月亮湖畔，向他们大说特说自己对小师妹古飞瑶如何一见倾心、一见倾情。唐亮亮窃笑，唆使他买通学校广播室的同学，到广播里读求爱信。
龙阳一愣，道，切！这也行呀，太留谱了吧？
唐亮亮说，只要一广播出来，全校的同志们就都知道你对你小师妹的心意了，就算你的小师妹不愿意，你也可以向你的情敌周子豪公开宣战。
龙阳双掌一拍，连声叫好。
杜清远笑得捂了肚子扑到石桌上，问他，你真要这么做？龙阳点头，杜清远不得不告诉他，万一你的小师妹不甩你，你这笑话就闹大了。
龙阳哼哼两声，双手张开，向着月亮湖道，俺玩的就是心跳，为了小师妹，我怕个屁！
他立马要写广播稿。杜清远指着唐亮亮，唐亮亮连忙摆手，连声道，不行，不行，我不会写这个。
龙阳把唐亮亮肩头一按，双手合十，揖道，拜托了，哥们。
唐亮亮满嘴里吞了黄莲，咽都咽不下。瞧到朝湖边走来的苏生，便指过去，说，要那家伙写，那家伙文章写的好，肯定能写。
龙阳一把搭住闷头瞎走的苏生，苏生神不愣登，龙阳把坐在位置上的杜清远一把扒开，把苏生按到石椅上，跟他说，老弟，你确实是有点呆呀！但看你眼睛，不是真呆，是假呆，…… 叫什么来着？大智若愚，对，叫大智若愚，把智慧藏在愚蠢里，不让人发现你有真本事。我爸常骂我没修养没分寸，一个人要内里有主见，外里会圆滑。要是我能像你这样，把智慧藏在愚蠢里，不给人轻易瞧破，那多好，起码可以少挨我爸几顿骂。给你讲句良心话，我和我爸天天吵，但我心里其实还是蛮服他的。
听到这一番话，苏生既觉得好笑，又颇有他乡遇故知的慷慨。
龙阳还说，我这人就这样，没你有涵养，藏不住。不晓得为什么，我一见到我小师妹，噢，就是古飞瑶，就…… 你家伙能写，一篇作文就顶了我们3000块钱。了不起，了不起，你太有才了。说着，他竖起大拇指，又说，这样，你帮我写篇广播稿，我要拿到学校的广播站，等到明天中午吃饭时，大声广播出来。我要让全校的同学都知道，我龙阳…… 说到这，估计是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见苏生不吱声，他一把拍在石桌上，道，你是不是不写？
苏生不动声色，问他，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龙阳嚷嚷，当然是真的。
苏生不想他会这么霸蛮，要走开。龙阳抓了他肩，他只得靠到石桌上，告诉他，这广播稿只要一广播出去，到时听到的不只是你的小师妹，校长、老师，全都听到得到。你这一弄，一身皮就脱不掉了。
龙阳哈哈一笑，嚷嚷，怕什么怕？告诉你，我玩的就是心跳。
苏生一怔，好半晌，他才说，你心跳是心跳，只怕你……
他话没完，杜清远叫了起来，切，你真够书（苏）生气了，前怕狼，后怕虎，那我们龙阳还追个鸟呀？
苏生默然片刻，说，不晓得你们看出来了没有，金美仁、古飞瑶跟周子豪是从小玩到大的，两个人正为周子豪暗中较劲。说着，他瞧了龙阳一眼，对他说，你要真想追古飞瑶，就要利用这一点。
我说你家伙，厉害就是厉害，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龙阳连声赞道，探过头问道，哎，那我问你，周子豪是喜欢金美仁多一点，还是喜欢我的小师妹多一点？
关于这一点，苏生还真没看出来，便有意将了他一句，把事情闹得天大你也不在乎？
龙阳已经不耐烦，苏生被他这剃头担子一头热给逗乐了。古飞瑶很滑头，今天在走廊上，就利用了他这热乎劲气她的子豪哥哥。龙阳要玩就让他玩吧，我犯不着在这里当坏人。苏生就问他，你有什么特长？龙阳不知什么意思。苏生一笑，说，女生都这样，凡男生有点特长，她们都迷死眼。古飞瑶和金美仁跟周子豪除了青梅竹马外，更有可能是周子豪画了一手好画。你要想拽得起，也得有个拿得出手的特长，才能让古飞瑶丢了她青梅竹马的子豪哥哥，和你……
苏生还在说。杜清远呲他，哇，谁说你是个呆子，整个一个诸葛亮。
几个人笑到一堆，苏生也笑。有了这笑，他阴郁的脸也不阴郁了，对龙阳说，你要真想让古飞瑶移情别恋，一定要有个绝活。
龙阳在小小的亭子里转来转去，转了两个圈后，自语道，“毕加索”画画，我打篮球。苏生摇头。龙阳急问，打篮球不行吗？
苏生笑说，不是不行，你说在学校里面，哪个不会打篮球？你要有别人有的你有，别人没有的你也有，一定要是绝活。
龙阳哈了片刻，要这样说，一个人要没有绝活，就不要追女生了？他正要向苏生发难，唐亮亮笑他，你家伙不是会跳柔姿舞吗？他一愣之下，一步蹦到石桌上，跳了起来。
第九章：龙阳出世
七
苏生要跟朝阳换位置，朝阳不愿意，龙阳、唐亮亮、杜清远等人就一个一个瞅着他，他这才拿了书坐到苏生位置上。
苏生在朝阳的位置上坐下，古飞瑶从后面一脚踹在椅子上，问道，你这呆子，干嘛坐到我这里来？他转身看她，她又往司马瑛娴那边看去，故意大声说，你不要坐我这里啦，不然会有人不高兴的。
她说着，有意哈哈大笑。有同学抬头看她，她照笑不误。
苏生倒怯掉了，要知道他和司马瑛娴还一句话都没说过，但偏偏大家把都他和她看成一对。如果不是为了龙阳，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坐到朝阳的位置，让古飞瑶如此戏弄。
古飞瑶一双手叉过来捏他脸，他一闪，她就说他，切，躲什么，让我看看你脸皮有没有万里长城那么长？他站起来，她一把按住他，说，坐下，坐下，走什么，我跟你讲，我可是认真的，虽然你有点那个……那个……那个……呆吧，噢，不是的，哎，还是明打明告诉你，一个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还有…… 反正丑话讲前面了，我不想做第三者插足。
苏生忙不迭的把龙阳等人要在月亮湖畔举办柔姿舞大赛的事说了。古飞瑶一乐，问他怎么个比法？他告诉她，到时要拿你做奖品，奖给第一名。
古飞瑶一声尖叫，真的？
这一闹非同小可，全班同学都看了过来。苏生恨不得教室里裂开一道缝，好钻进去，去看司马瑛娴，见她伏在课桌上，他才略略放心。
古飞瑶旁若无人的连声说着，那好有意思，准保一个万众瞩目，只要几秒钟，我就可以成为太阳中学最出名的人了。
下课钟一响，龙阳、唐亮亮、李原斌、杜清远等人兜住苏生。苏生没好气的说，我该做的都做了，你龙阳要不能夺第一名，那就怪你自己没本事。
龙阳哈哈笑着，第一名已成他襄中之物一般，好不得意的说了一句，我玩的就是心跳。
学校食堂和工字楼大厅的公布栏里分别贴出一张海报，写的是为了能在太阳中学推广柔姿舞，培养更多学生对柔姿舞的兴趣，为将来成立柔姿舞兴趣小组打下群众基础，请学校的柔姿舞爱好者于星期三下午第六节课后齐集月亮湖畔，一展身手。在这次比赛中，凡韵律、技术、节奏较佳者，将获得一个真正美人的青睐。如果你们想一睹这个美人的芳颜，请来月亮湖畔。
屈原有句诗说得好，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在全校哄动之下，苏生出奇的没动静。司马瑛瑛娴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不说，也不知道怎么说。司马瑛娴直摇头，叹着，女妖就是女妖，怎么就答应了你们？神经，真的神经。走了几步，回过身又说，看来我是看错你了，以为你是一个事事都经脑子的人。你不想想，你们这么一闹，女妖以后还有个安生日子过？
这话让他一下感到了什么，可是…… 算了，他犯不着再去操这个心。
司马瑛娴见金美仁过来，赶紧把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嘘嘘两声。苏生一怔，金美仁径直走到他面前，也问起他这件事。
他说，只跳舞，没闹什么。
金美仁情绪有些波动，道，你们闹就闹，干嘛要把飞瑶扯进去？
苏生最恼的就是人家用质问的口气跟他说话，父亲这样，他是没办法才忍着。金美仁也这样，他就不爱听了，转身往楼上去。金美仁直愣愣瞧着他，司马瑛娴一看不对，喊住他，对金美仁说，这事还得找龙癫子和女妖，找他没用。
金美仁没好气的回道，找他没用，要不是他出个这么样的馊点子，能闹出这事来？
苏生恼了，金美仁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他说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人家玩人家的，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被江老师点名当了班长，人家的一切你就可以管了吗？”，她就要回他一句，别的事我可以不管，但飞瑶的事我一定要管。哪知古飞瑶和柳望舒、陈亚玲一起从楼上跑下来，对苏生叫着，臭书（苏）生，比赛还没开始，我就已经……
苏生好气又好笑，去瞧金美仁，金美仁并不看他。
今天，你们一定要给我去壮胆。古飞瑶跑下楼梯，抓了金美仁的肩，对众人说。
金美仁反过来抓了她肩，说，飞瑶，你真要闹？古飞瑶一愣。她又说，你想过没有，你这一闹，人家会把你当笑话看的。
古飞瑶不解，问她，什么笑话，我什么时候成笑话了？
金美仁说，飞瑶，我不晓得怎么跟你说，你不明白，你在月亮湖畔这一闹，全校的男生到时肯定……
她话没完，古飞瑶抢过话头。我愿意，不行吗？金美仁瞪了一双眼睛看着她。古飞瑶叫了起来，唉，美仁姐，你怎么跟江老师一样，婆婆妈妈？告诉你，我就喜欢，怎么样？
苏生忽觉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金美仁是对的，是为古飞瑶好。他弄个这样的事，要真玩出什么名堂来，哪不自己害自己才怪？走下楼梯，他对古飞瑶说，你先别急，听我说一句，其实你美仁姐……
苏生还在琢磨该怎么说才好时，古飞瑶指他大骂起来，你不要说了，你这个臭书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美仁姐故意合起来作弄我，你们俩个都不是好东西。
他目瞪口呆，和金美仁、司马瑛娴一起面面相觑。
飞瑶妹妹，子豪哥哥支持你，等下我一定会给你壮胆，打气。周子豪推开玻璃转门，古飞瑶跳跃着到了他身边。他说完后，又向金美仁说，金美仁，我不知你是太好，还是太坏？说着，又对古飞瑶用调侃的口气说，飞瑶，下次你也去拿个什么狗屁奥数冠军来，也跟你美仁姐比试比试。
古飞瑶得意洋洋的叫着，是，子豪哥，我一定听你的，我要把所有的冠军都拿来，化学、物理、英语，全都拿来，超过美仁姐。
金美仁默然转身，在经过苏生身边时，苏生看到有两滴泪水正从她脸上掉下来。
如果用万人空巷来形容那天的情形，那是有点过头了。太阳中学加上教职员工也不过10000人左右，不可能每个人都会往月亮湖畔去的，起码苏生就没去。他心思惶惶，一目十行，才看一会子书，一个声音传来，唉，你这人有意思了，把别人都撮弄到月亮湖畔，自己倒不管了。司马瑛娴双手掩住嘴，坐位置上忍了笑说他。他咬了咬嘴唇，摇头。柔姿舞，追女孩，凑热闹，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他为什么要去？
突然，教室后面又传来一个声音，这叫将军气度，镇定自若，好让别人去死，他得功名。
苏生和司马瑛娴同时反头，一看是上官燕如。上官燕如把书竖起，挡住两人的视线，两人不由一笑。
然而就算这样，苏生要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有本事要月亮湖畔的人集体禁声。嘈杂声中，他想想得出，龙阳用肘支在亭子中间的圆桌上打旋，古飞瑶从子堤那边过来，龙阳一个凌空飞跃，跃到亭子外面，在子堤上往前扑伏，一会翻跟斗，一会地趟滚，到了古飞瑶边边，拉了她的手，在众女生的尖叫声里一边跳一边唱，噢，噢，噢，咕哩叭叽古飞瑶。噢，噢，噢，咕哩叭叽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