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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67部分

小说: 平民皇妃:仙履心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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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臭小子!”顾院士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要不是看在阿眉的份上,我理你才怪!”

沈斯晔耸耸肩。顾院士想到外甥女的前车之鉴,心头一软。他看向锦书,目光变得温和下来:“他有没有欺负过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锦书含笑摇头。顾院士看着她清澈的双眼,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半认真地骂道:“臭小子,就知道笑!”心头无名火起,老头挥起一拳直向沈斯晔胸口砸将过来:“你这小子就会——”

他的拳头堪堪在锦书身前几公分处刹住车。谁都没想到,锦书在这一瞬间扑过来挡住了沈斯晔。这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让两个男人都吃了一惊。锦书看见顾院士愕然的眼,只好微红着脸解释:“顾老师,他肩上还有伤……”

她已经不必再说什么了。沈斯晔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抬眼静静看向顾院士。天空的颜色倒映在他眸子里,显出万里晴空般的深沉洞明。

“舅公,麻烦您了。”

70蔷薇花下

拒绝了锦书陪同的请求,顾院士说他想要在学校里独自走一走。他的脚步毫不蹒跚,显得颇为老而弥坚。沈斯晔紧紧握着锦书的手,与她一同目送头发斑白的老先生离开。春风吹过面颊,锦书仰起脸看向身边的男人:“……你对顾老师说什么了?”把他气成那样。

沈斯晔低头笑起来,像是颇为开心。“我告诉他,他做什么之前,要想想把祖母惹怒的后果。”

倘若顾院士真的出手阻挠,他的婚事势必会被无限期延迟下去。一心要抱重孙的皇太后如果知道是堂弟从中作梗,不把他的皮给揭了才怪。这句话相当有效。沈斯晔又再接再厉地补上一句:“当年什么对姑姑才是最好的,您大概也知道?”顾院士本来就不是心肠硬的人,软硬兼施之下,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自然不会再反对。他所要着重请求的,只是暂时为他们保守秘密。

既然锦书想要安静的生活,那么他在力所能及的时间里,会尽量不让喧嚣侵袭。

既来之则安之,沈斯晔窝在公寓里发了一个月的霉,很不愿意就此打道回府。找了个自然之气便于伤势恢复的借口,他牵着锦书的手,慢悠悠走在春风里。正是仲春时节,湖边的海棠花开得正好,锦书站在一树花枝下细细读着植物名牌。她懂一点植物学皮毛,勉强看得懂纲目科属。

“  ”轻声念出品种名,锦书皱了皱眉又笑了,“……印第安魔力?这名字可真有意思。”

“这种海棠会变色。”

锦书讶然地回头看那正倚在树下抬头望青天的人:“什么?”

“从深红变成玫瑰红,盛放后是雪青粉。”沈斯晔伸手握住一枝花枝,言罢微微一笑。“虽然长安宫的建筑很糟糕,但园林还好。我书房窗前就有一株海棠,小时候我常在那里荡秋千,有时候睡着了,就会落一头一脸的花瓣。”

沈斯晔露出了一丝怀念之色,清风把早放的几簇花瓣从枝头拂落,有几片粘在他白衬衣的领口袖间,倒像是有人拿了胭脂轻轻一抹。虽然伤病方愈,但他身上非但没有病容,眉宇间却仿佛被这春风抚平了几分清冷,此时端立在花影下,愈发显得仪容温润、玉树临风。

那人多半时间里气势夺人,少数时间里奄奄一息,总会夺走锦书对于美本身的注意力。如今心头没有挂碍,心境也与昔日迥异,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换来他的回视:“小锦?”

锦书轻轻摇头。没有说话,她主动上前挽起他的手。

此时正是下午三点钟有课的时分,路上人迹寥寥,这一片天地静到极处,竟像是为他们特辟的一般。锦书的手被他握在掌心,温暖有力的安全感从指尖温热传来,似乎在无言地给她以坚实依靠。这是第一次在公众场合毫无顾忌地牵手。尽管路上没人,锦书心底仍然泛起了某种奇妙难言的新奇感受。

如果能一直这样并肩走下去,似乎也并非一个多坏的选择。

沈斯晔轻轻嘀咕着论语里的句子,并不在意她有没有聆听。“……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锦书打了个呵欠。沈斯晔低头看了她一眼,戏谑地微微翘起嘴角:“子曰宰予昼寝。”

“……我要是朽木,根据伴生原理,那你该是什么?”

那人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不论锦书如何追问都不肯回答。锦书气馁了一会儿,注意力被另一株“Malus Royalty(王族海棠)”引去了。沈斯晔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台数码相机,趁她不注意,私自拍了许多照片。

在深深浅浅的花荫下,女孩子的脸颊似乎也被花影映出了一片粉色。镜头里一树灼灼风华下笑语嫣然,美好一如风光宣传片。沈斯晔心满意足地藏起相机,觉得这才像是正经八百的恋爱约会。没有飞来不测的干扰,没有谁下落不明,没有谁受了重伤,什么都不用多想。

所以当他听见一声怯生生的满含惊讶的“殿下?”时,上述感想顿时加成满格。

暗暗后悔没有事先与嘉音打好招呼,沈斯晔无声地叹了口气,礼数周全地对那黄衫女子微微一笑:“俞小姐。”

俞颖今天是特意来找嘉音的,遇见沈斯晔全然是意外。她心怀仰慕已久,可只有那几面之缘,始终无法与他取得联系。新年时知道他受了伤,心里更是难过不已。夏天她就要毕业回国,与沈斯晔之间的最后一点联系也要斩断,又是不甘又是难过;此刻心里直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都混到了一处。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露出最完美的微笑:“殿下怎么也在这?是来找公主?”

“我只是来随意走走。”沈斯晔莞尔,“省的辜负了难得的开花季节。”

俞颖点头道:“我也是看这片花好看,这才走过来的。看着这片水,好像自己都小了几岁似的,什么烦心事都抛下了。”

沈斯晔淡淡一笑。“或许吧。”

俞颖紧紧攥着手绢,手心被钻石尾戒硌的生疼。她仰面看着沈斯晔,眼底流溢出小女孩似的紧张与期待。“难得在这里遇见,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好么?”

平心而论,沈斯晔对俞颖倒说不出有什么反感,他只是没感觉;比起骄奢的卢晴宜之流,俞颖还算的是本性不错了。但这邀约是万万答应不得的。心念一转,他笑着摇头道:“只怕我没时间。”看向俞颖身后,他对正走过来的锦书伸出手,嗔怪似的说:

“怎么去了这么久?害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不待她回答什么,沈斯晔已将还没搞清状况的锦书揽紧,对着脸色瞬间惨白的俞颖从容一笑:“俞小姐,这是我女朋友。”

上次在领事馆遇见过的记忆早已被俞颖丢到脑海深处,是以她虽觉得眼前的情敌有一丝眼熟,却是想不起是否见过、在何地见过。她苍白着脸,抬眼无助地看看沈斯晔。看见他一脸的情比金坚,更是刺得心里一痛。

再打量他身边不施粉黛的女子时,俞颖的目光就无意识的尖锐凌厉了几分。在她眼里,情敌也只是有几分姿色,算不上什么丽人,身上更是半件名品都无,哪里配得上他?但俞颖毕竟不傻,不会歇斯底里地问出“我哪里不如她”这种问题,当下愈发心酸难言。

她爱慕的男人沉默地揽着女朋友,足以说明他的态度如何。他微微蹙起了眉头,像是在压抑着某种不悦,让俞颖心里不由得一颤。别过了脸,一滴泪水从她秀美的面颊上划过,滴落到尘埃里,裂成再也无法完整拼起来的碎片。

原来她这一年半的思念、放下自己所有骄傲的筹划,不过是笑话一场。

再抬头时,虽然依旧泪光盈盈,俞颖的纤弱眉间却露出了难得的坚定。她飞快地拭去眼角一点湿润,尽力露出优美微笑:“打扰二位了……” 得不到爱人,至少她还保有自己的最低骄傲。她捂住胸口,含着泪看向沈斯晔。“俞颖告退。”

言毕不待他说话,俞颖已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直到这时,沈斯晔才松开挽住锦书的手。锦书沉默着,没有立时说话。他心里一紧,扳过她的身子,看进锦书沉静的眼:“……生气了?”

他只得到一句简单的否定回答:“没有。”

这句回答可一点都不能让人就此放心。

沈斯晔苦笑着低下头,亲了亲锦书的额角。锦书没有反抗,安静地由他紧紧抱住。过了半晌,她轻轻叹了口气:“阿晔,我真的没生气,别那么用力……”

锦书是真的没生气,她只是有点生理上的疲倦,坐下来才觉得双腿清酸。沈斯晔坐到她身侧,好让她倚在自己肩上。锦书的呼吸逐渐变得匀净轻浅,让沈斯晔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梦呓自语似的低低说:“你是不是去拦住了顾老师,不让他招我?”

沈斯晔弯了弯嘴角。“我没拦,是他不敢。”

锦书的睫毛依旧安稳地阖着,轻声说道:“……下不为例。”

沈斯晔没有回答,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累了就睡一会吧。”

他等了许久,锦书都没有回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如今已经是四月初,沈斯晔知道,锦书的答辩期大致是五月中旬。他女朋友最是心高气傲,处处都力求完美,每一处例证都要谨慎又谨慎地检查,唯恐漏下什么给答辩委员会发现。他看过锦书打印出来的修改稿,光是那一连串的数据就让他退避三尺。难为她一个女孩子能把这些学通。

那本厚厚的论文三稿,凝聚着她多年的努力、高洁的理想,以及险些赔进去的命。

以目光示意远处警戒的安全组可以暂时回避,他低下头,看着睡在他膝上的锦书,不由得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拨开被春风吹乱的一缕额发。在迟迟春日的花荫下,她的肌肤愈显莹白,像是自内而外闪着健康的光。

“……你女朋友,一看就不是愿意躲在你身后的女人。”

蓦地想起在榄城时兄长对他说的这句话,沈斯晔不由微微一叹。有几篇海棠花瓣随风落到锦书眉间腮上。他伸出手,轻轻拈去扰人的粉红薄片。锦书的睫毛翕动一下,并没有醒。

有时候,他觉得锦书简直是过于容易诱骗了。她很容易相信别人,也很容易达成谅解宽容。没有为斤斤计较付出一分心力,她把自己的聪慧全都用在了学业上,连他分到的也不过是十之一二。除了在榄城那次对医疗局的抱怨,他甚至没见过她生气。锦书心性天然宁和,她的好脾气并非如他一般需要伪装,而是全然出自本意。

他不怀疑锦书对自己的感情,但同样清楚,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

倘若这种感情的平衡有朝一日被打破,不知道那时崩溃的会是什么。

锦书在他膝上睡了半点钟才睡眼朦胧地醒过来。她伸个懒腰,只觉得心情比暮春的晚风还要舒畅。用手随意地梳理着头发,她回头看充当了半下午枕头的男人,笑道:“谢谢你啊。”

沈斯晔报以微笑:“不敢当,不要说是为爱卿当枕头,就是当被子孤王也是愿意的。”

锦书装作没听见。她站起身来却不见沈斯晔跟上,一秒之后恍然大悟,微红着脸回头看那还坐在原处似笑非笑的男人:“你的腿……血液循环不畅?”

“你说呢?被你压了这么久,我又不能乱动。”沈斯晔扶着她起身,趁机说道,“要是我就此半身不遂,你可不能嫌弃我。”

锦书被他噎的简直无言以对。她总觉得他的话有问题,可一时又抓不住把柄。沈斯晔顺势扶上她的腰,侧脸在她腮上亲亲,理直气壮地提要求:“我不能开车,所以你要载我回去。”

看见她抿了抿嘴有反驳的意思,他立刻加一条利诱:“晚上我回去做饭。”

锦书屈从了。

他们谁都没有提起方才的小小不愉快。

71关山路

送走顾院士,锦书恢复了她正常的加班生涯,正所谓“答辩不过,何以为家”。沈斯晔照旧宅在公寓里不知在干什么,他甚至添置了一台碎纸机。过多介入别人的生活不太好,于是锦书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她经过他没关的电脑时,偶尔还会瞥见文档里密密麻麻的字样。某天夜里锦书回去的早了些,从电梯出来时,恰看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等在电梯外。

那些人的面容都极平凡,丢进人群里就不会被发现;但以她学过解剖学的眼光来看,那几个家伙肌肉匀称体格健壮,身体比起普通人蕴含着更多训练有素的力量。擦身而过时,她觉得似乎有一丝极为严厉的探究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几乎在下一秒,这种杀气就散了。

锦书耸耸肩,真是无可奈何地摇头一笑。

她推开对面公寓的门时,沈斯晔正站在碎纸机前。大约是听到了声音,他敏锐地回过头,目光在看清她的瞬间变得温柔:“这么早就回来了?”他拍拍手上的碎纸屑,向她走来:“你说的礼物我帮你买好了,过来看看合不合适。”

锦书的嫂子唐嫣在去年七月怀孕,这个月正是预产期。她忙到连去挑选礼物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只好全权委托给看似无所事事的沈斯晔,又留给他一张信用卡。他当下慷慨答应,锦书也没精力再去过问,横竖她相信他的品味不会太差。

她的好奇心在拆开包装时变成了哑口无言。

嵌宝长命锁上阳刻着栩栩如生的梅花喜鹊,手镯做工蕴古雅于稚拙,十分别致可爱。一对镯子浮雕着龙凤云纹,各自嵌着一粒桃花潭水般清澈的宝石。锦书盯着它们呆滞了一会儿,不可思议的扭头看着身边人:“你……没用我的卡?”

沈斯晔避而不答:“谁让跨国汇款手续费太高。”对着灯影看看镶嵌的翡翠,他赞叹道:“真是老坑玻璃种,难得苏慕容那奸商没坑我。小锦?”

锦书虚弱地扶住额头:“……给我个准确报价。”

“是拜托苏慕容帮我订做的,反正他家有专人负责打造首饰。”把镯子放回包装盒,沈斯晔十分从容地顾左右而言他。“翡翠又这么小,能值多少钱?尽管放心。”

受母亲自小教导的影响,即使是和恋人一起生活,但锦书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财政独立,或者说,是人格的独立。沈斯晔在此问题上一直态度体谅,锦书虽然没说过什么,心里对这份尊重其实颇为受用,咖啡之类的必需品总是她去超市买来。她低头看着膝上那对玲珑富贵的手镯,微微抿起嘴唇,心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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