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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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已经被泪水沾湿了,锦书微笑着轻声喃喃:“我愿意。”
沈斯晔虔诚而庄重地轻吻她的手背,锦书有些害羞,更多的是甜蜜,纵身扑进他怀里。他顺势起身把她横抱起来,就势转了个圈,锦书怕高,吓得死死抓住他的肩膀,又惊又笑。沈斯晔大笑起来,抱着她大步走向铺陈整齐的床,不期然地感觉怀里人儿微微一僵。
他把她放在床上,极有耐心地一点点解她的衣服。锦书羞得僵直躺着,任人宰割地闭着眼睛。沈斯晔却没有压过来。他和衣躺下,安抚地轻吻她的额头。[WWW。3UWW。COM]
“今晚不要了。乖,安心睡。”他贴着她温热的脸颊,低声说。“我以后会注意,不会再伤到你……昨夜也是我太情急了,其实咱俩还有一辈子呢,等你养好一点我再——”
“……阿晔!”
锦书羞得满脸通红,怕他再说出什么话,赶紧打断。“我困了……”
“嗯,不说了。”他低笑。“睡,宝贝。”
107归
离开浡林的早上没有下雨。这是半年以来,这个小岛的第一个晴天。沈斯晔牵着锦书的手从救灾营地中走过,执意让她与他在臣民面前一同出现。锦书拗不过他,只得顺着他了。
惊异讶然的目光从四面八方集中过来,前面还有摄像机亦步亦趋,锦书饶是有了心理准备,还是颇难适应。沈斯晔倒是沉着的很,游刃有余地扮演着完美储君的角色。温和、真挚、关心贫苦臣民,民众对于皇室的所有期待都在他身上得以实现;即使是在最有敌意的殖民地,皇储的举动还是为他赢得了感激的涕零眼泪。能走动的人纷纷涌过来,想要一睹未来君主的风采;负责安保的便衣保安们不得不使尽全身解数,尽可能的拦下。
在人群兴高采烈的密集包围中,锦书忽然感觉到一种无可奈何的世事无常。
几年前,她曾在大洋彼岸身陷一场包围领事馆的抗议。那时候她与沈斯晔只有几面之缘,她差不多还是一个坚定的科学原教旨主义者。而命运仿佛要证实其威力,将这些都予以改变的差不多。她没有再受到敌视,可也不只是那个心思单纯的研究生——她甚至快要结婚了。
心绪有些纷乱,锦书在无意一瞥时,忽然看见了路边帐篷里熟悉的孩子的脸。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发觉她细微的颤抖,沈斯晔不动声色地松开手。锦书顾不得各异的目光,排开人群,几步抢过去,伸出手试了试桑蒂亚额头的温度,顿时心里一沉。
这时沈斯晔走过来,关切地低声询问。锦书心乱如麻,只得略略说了这家人的救命之恩。他听的一怔,看着小病人的目光里霎时多了些深沉之色。
“……阿晔,我不能丢下她不顾。”锦书有些暗哑地说。“她的父母呢?”
没有回答。连负责这一片区的护工也说不上。场面刹时有些尴尬。沈斯晔沉吟一下,紧紧一攥她的手,低声安慰道:“别怕,我来想办法。”
他随即站直了身体,从容回头看向身后表情平淡的老者。“梁总督?”
头发花白的殖民地最高行政长官站在人群后面,淡淡应道:“殿下。”
锦书还在不明所以,只看见他们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就仿佛达成了某些微妙合意。沈斯晔不经意地微微侧身,让摄像师得以拍摄到锦书的关注与担忧。总督走过来,在昏睡的土著女孩身边弯腰,温和地轻抚她的头发。
这个自然的小插曲里,没有任何人说话。
而后,一直到踏上离开珠岛的直升机,锦书才有机会跟沈斯晔单独交谈。在那之前,她不得不在一众送行的官僚面前,被沈斯晔挽在臂弯里,保持温婉表情。
飞机顺利起飞,很快将受灾的小城抛在身后。锦书沉默地靠在恋人的怀抱里,任他扣住自己的腰。半晌,她终于开口问:“阿晔……你那样做,是为了让她被官方重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理由了。“可是这样真的好么?……会不会被利用?”
锦书蹙起秀丽的眉尖,忧思重重的脸上全无笑容。沈斯晔难得叹了口气,第一次露出些许疲惫。“可是小锦,你得明白,我们没办法现在就把她带回去。”那样无疑是扇在本地救灾体系脸上的一个耳光,他不能给当局添麻烦。知道锦书心软又念旧,他放软了语气。“等事情淡化一点,我再派人来接她,好不好?”
锦书沉默不语。片刻后才低声说:“她父母或许都不在了。”
即使真的父母双亡,这个孩子以后也不会寂寂无名了。沈斯晔透过对面的舷窗俯瞰着泽国,不以为然地想。因为刚才那段影像,必然会有数不清心软的中产阶级捐来钱物,官方也不会任由曾经代表救灾形象的儿童重新沦入贫困。这个孩子的未来,其实已经铺好了平整大道。但总督愿意配合,的确是不大不小一个人情。或许有必要在年终国会的殖民地预算审议上,谨慎地表达一下支持态度?
“——阿晔?”
他猛地回过神,锦书正疑惑地看着他。“你在听我说话么?”
沈斯晔一怔。她没有计较他的走神,低低叹了口气,瞬间有些消沉。“我知道你不方便……我是想,如果她父母真的不在了,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监护炫?至少让她在榄城受教育。我记得她说过,她想当医生。我也没办法帮她太多了……”
“没问题。”沈斯晔立即笃定地说。“别担心。我回去就安排。”
要是没有这孩子,锦书人生地不熟,只怕早就遭到了叛军的毒手。那些乌合之众对一个年轻女性会如何作为,沈斯晔光是想一下就觉得不寒而栗,转念却想到那个与她一起逃亡的人,不由得哼出一声冷笑。
或许对刹那间的凛冽寒意有所感觉,锦书惊讶地抬起头,小心地看着他,“阿晔?”
寒意顷刻消失。沈斯晔若无其事地把她拉进怀里搂着,低头轻吻小巧的耳朵,心旷神怡地看着柔美脸颊涨成娇羞的酡红。脑海中忽然浮现这样一个念头,他媳妇这么容易害羞,以后闺房之乐可少不了。沈斯晔这样想着,心情大好,面上一本正经说:“我是说,要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寄养家庭,似乎可以先委托我大哥。”
锦书眸光流转,把脸颊埋在他胸口,闻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在港口城市换了民航后,下午三点四十分,他们搭乘的飞机抵达榄城。
汽车缓缓驶进靖王府邸门前的甬道,卫兵举手敬礼。那一对神仙眷侣正携手站在蕉叶下等候,望之一如图画。锦书隔着车窗远远看着他们,心情很难以平静来形容。沈斯晔倒是饶有兴致地注目兄嫂,还评论道:“大哥气色不错,比嫂子好多了。怎么不见小家伙?”
他这个旅程莫名其妙的心情愉快。锦书轻笑,有点感慨地没有作答。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沈斯晔与他哥哥的关系绝非外界报道的那样微妙。他们下了车,立即得到那夫妻两个的热情欢迎。沈斯煜满含深意地笑着,与弟弟交换了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眼神;随即看向锦书,微笑道:“何小姐,又见面了。准备什么时候大婚?”
沈斯晔搂紧锦书的腰,在兄长面前收起了所有冷冽锋芒,笑的有些惫懒无赖:“那个得问钦天监。反正佑琨要给我坐床,我先预定下来,嫂子可不要忘了。到时候弟弟的事情,还要大哥和嫂子多费心。”他得意地笑。“你们去年就见过小锦,不过我还是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未来的媳妇何锦书。小锦,这是大哥和大嫂。待会进去看咱小侄儿。不过这次太匆忙,没准备见面礼,下次补啊。”说着故意一收手臂里的纤腰。锦书恼他说话没遮没拦,红着脸微微嗔了他一眼。
进了二架构高挑的客厅,几个人分宾主坐下。西面的窗外,夕阳在芒果树叶间洒下瑰丽金辉,榄城在淫雨霏霏半年后,终于展露出了她美丽的一面。
保姆抱来刚睡醒的佑琨。小胖子还记得叔叔的模样,伸手要抱。沈斯晔掂了掂睡眼惺忪的小胖子,惊叹道:“这小子可真够压秤的啊。几天又胖了不少。都吃什么好东西了?”佑琨在他怀里也不认生,无忧无虑地挥舞着手臂咯咯直笑。他就分外耐心地诱哄:“小胖,小胖,来,亲我一下。”
沈斯煜正在亲手倒茶,闻言微哂:“得了,你小时候可比我儿子胖得多。”又抬头对锦书莞尔,“你不知道,阿晔这么大时就是个肉球,小短腿能爬就绝对不站起来走。回头我给你找找旧照片,一准还有。”言罢又笑叹,“幸好没一直这么胖。”
沈斯晔瞬间炸毛,恼羞成怒道:“大哥!”
他哥哥沉静地说:“怎么?”若无其事递给他一杯加了双倍糖奶的红茶。
锦书拼命忍着笑,余光看见那临风玉树的人居然有点脸红了。沈斯晔气呼呼地瞪着兄长,又说不出辩驳的话,只好把佑琨塞进锦书怀里,颇有求证的意思。婴儿身上带着奶香,软软的小身子不安生地扭来扭去。锦书缺乏经验,小心翼翼地抱着傻笑的小胖子,忍不住亲了亲柔嫩腮帮,柔声说:“乖,叫姐姐。”
女主人本来端庄坐在一边,带着一丝淡淡心事安静聆听的,笑的呛了茶。沈斯晔不由得扶额,无力道:“小锦,咱乱辈分了……”
锦书的脸烧得飞烫,窘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沈斯晔觑一眼她的神色,便没敢把“该叫小婶婶”说出口。亏得这时候佑琨看中了她的红宝石项链,引发一阵小小的混乱,这才遮掩过去。好不容易哄下来,小家伙又饿了,哼唧起来。
锦书正在尴尬,连忙起身帮忙,余光看见沈斯晔在笑看自己,只佯装视而不见。有孩子的家庭,总是显得不那么清净。沈斯煜含笑旁观片刻,这才悠然起身道:“阿晔,你跟我去书房,有些事要交代给你。”祁令怡抬眼看着丈夫,欲言又止。沈斯晔怔了一下,没有多问,听话地起身。沈斯煜对锦书微微一笑。“何小姐,失陪。”言罢上去了。
男人们一离开,起居室里顿时安静空旷了了许多。锦书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小胖佑琨正双手抱着玻璃奶瓶奋力吸吮,咕咚咕咚地大快朵颐。祁令怡时时轻柔地给孩子顺气,安静的想着心事。锦书看的好玩,凑过去捏捏婴儿的小胖脚:“这是牛奶么?一天要喝几次?”
祁令怡抬头看了锦书一眼,低笑道:“怎么,也想要一个了?”
锦书涨红了脸,一时哑口无言。祁令怡笑看着她,悠悠说:“去年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在一起,我可没说错?现在你们都快结婚了。要孩子也就是一两年里的事。”她把空奶瓶放到一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脊背,美丽的眼睛里闪现着善意的好奇。“三弟说了没有,什么时候大婚?”
锦书红着脸小声说:“……他说明年初。”
祁令怡有些诧异地重复:“明年初?现在都十一月了,来不来得及?”
锦书怔了一下。祁令怡拢了一下头发,轻声说:“皇储纳妃是国之盛事,没有大半年都预备不完。阿煜要迎娶苏小姐之前,宫里就忙了有一年多……”她有些自嘲地笑笑,低头逗一逗胖儿子。“最后白忙一场,宫内厅大概要恨死我了。不说这些了。你量过结婚礼服没有?”
自然没有。锦书看着婴儿黑亮清圆的眼睛,心里苦笑。他连她的父母都没见过,这时讨论结婚礼服未免太早。一件件烦心事摆在眼前,反而债多不愁了。
佑琨吃饱了,伏在母亲怀里开始犯困。一岁多的婴儿除了吃也就是睡,锦书勉强收起担忧,忍不住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颊。她与祁令怡只有几面之缘,即使要成为妯娌,也还没熟稔到能谈天说地的地步,两人的话题便尽围绕着养育婴儿打转。锦书听的十分有兴趣,到最后也有点不好意思,讷讷解释:“我哥哥的女儿,也才六个月大……”
祁令怡微笑。片刻后,她似是不经意地问:“苏家大小姐,是不是也快生了?”
锦书一怔。祁令怡没有抬头,身体的姿态却无言地显露出她在不安地等待回答。锦书迟疑一下,点点头:“我七月时见过她,那时她似乎就有四五个月身孕了。他们夫妻很恩爱的。”虽然谢朗臻吝于向外人展现他的这种温情。“她过的很好。”
锦书说着,心内一震,忽然想起眼前的靖王妃和苏娴那一段三角恩怨,当即谨慎地住了口。祁令怡听的有些失神,片刻后才笑笑,似是松了口气:“哦……那就好。”
她转过脸来,看着茫然的锦书,“你觉得,苏小姐是怎样的人呢?”
锦书想了想。“我想,她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了。”
祁令怡怅然若失地一笑。
苏娴真正的性格是柔中有刚,但锦书并不知道。她与苏娴那一面之缘,留下了彼此的良好印象。苏娴像是一朵空谷的百合,温柔是她的天性,真能把人都醉倒在美人膝。那样的女子必定会是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一生安心于室,永远为丈夫敞开温暖的家庭。
皇室对媳妇的要求,其实也不过于此。苏娴是准确的践行者。锦书清楚这些却不太情愿,但为了沈斯晔她愿意试一试。祁令怡不一样。她的家庭让她叛逆又孤单,出色又自卑,她抓住了爱情,付出了巨大代价后得到了。她为了得来不易的幸福小心翼翼,为了丈夫敛起所有光华锐利,为了他学着去做曾被自己看不起的一切。但她在贤妻良母的路上每迈出一步,心里就越恐慌。丈夫爱的本不是温顺的羔羊,可他需要贤惠的妻子相伴。这个悖论让她不自觉地往苏娴的性格靠拢,两难的境地里,她悲哀的发现自己迷失了。
锦书呆呆地盯着祁令怡,等她明白祁令怡并非因为自己的言语而怅然时,她安静了许久。想到苏娴,心里也猜到了大约的缘故。困的迷迷糊糊的佑琨握住她的一根手指,牢牢抓在小手心。锦书含着怜爱凝视着小胖子,无声叹了口气。
——后世的史学家在研究忻都独立运动史时,靖王夫妇是绕不过去的关键人物。中年后,她重新成为了活跃在政坛的耀眼女性。她把独子送到京城,在丈夫担任忻都独立前最后一任总督时,为了政权的平稳交接费尽心力。再严谨刻板的老学究也会感叹一声命运的讽刺,却无法不满含敬意地书写祁令怡在此间的居间调和。“若没有祁王妃,建国(指忻都独立日)还要后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