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渐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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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透过玻璃窗望见我越来越远的家乡。心里竟有一点不舍。
Shit！ 杜宁芷，你在不舍什么？快点走吧，不要再回来了，别回来了。
我斩钉截铁地转过身子，不再向后看。就让以前都过去吧！
车子越开越远……
一小时后，车终于停了，停在一个大门前。
我和林苑各自下了车。
到了。
门口横放的红色石碑上刻的几个金色的烫金大字——眉山才育中学，一次又一次刺激我的双眼。一座一座漂亮的教学楼更是提醒着我——我没有做梦， 我终于离开了那里！
林苑咯咯地笑着，“真是酷毙了！”
我微笑，点头。
校长背着双手站着我们身边，满脸的骄傲。我知道他在骄傲什么。
等我再回头看时，只有穿缀花长裙的女人了，其他两个不知道去了哪里。管它呢，反正自始自终他们就像不存在似的。
“我叔叔呢？”林苑环顾四周后，问。
“我在这儿呢。”
真是说曹超到，曹超就到。
林翰从一辆漆得光亮的黑色小轿车里出来，还是那么迷人的笑容。
我仍旧沉醉，但我已经懂得分寸了，我该把它们都藏在心里，好好地藏着。
“林叔叔好。”我露着最标准的笑容。
“好，好，咱们进去吧，啊。”林翰说完便和校长并肩走着，还是走在前面。
穿着缀花长裙的女人带着我们走在他们后面。
尽管我知道这女人已是我们的老师，但我还是喜欢叫她穿缀花长裙的女人。
几分钟后，我们进了校长办公室，大，明亮，干净。跟那个地方的学校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有点不习惯，很拘谨。林苑倒觉得没什么，还是那么随意。
我们在办公桌前面的长沙发上坐下。
“白校长，从今天起，苑苑和宁芷就要劳烦您了。”林翰恭敬地说，顺便又恭敬地献上一根烟。
“呵呵；”白校长接下烟。说，“不劳烦，不劳烦。林先生吩咐的事，我一定做好。”
我面无表情，但心里觉得白校长特别的恶心，真虚伪！
“那就谢谢了，”林翰轻声说，“尹老师，麻烦您带她俩去看看宿舍吧。”
穿缀花长裙的女人优雅地顺了顺裙子，然后又优雅地说：“好的。”
她姓尹哦。
连姓都那么特别。
所谓的宿舍楼就在校长办公室的斜对面。
两幢贴着乳白色仿瓷砖的楼房并列排着，有些仿瓷砖已经脱落了，有一种旧旧的感觉。
不过我喜欢，至少比我那个破烂的家好很多。
每幢楼有六层，每层五个窗户，都挂满了我可望而不可即的衣服，花花绿绿，真是好看。
穿缀花长裙的女人带我们进了第一幢楼。
“哎哟，我还以为会很漂亮呢！”林苑扶着楼梯扶手，失望的嘟嘟嘴。
我扭过头，宠溺地扯了扯她的耳朵说：“知足吧，已经很不错了。”
“也是，尹老师，你也住这里面吗？”林苑冲我点点头，紧跟着穿缀花长裙女人身后问。
穿缀花长裙的女人转过身来，温柔地拉起林苑的手说：“这是学生的宿舍，我回家住。”
因为正处于放暑假的缘故，学生都放假回去了。空荡荡的楼道上回响着我们三人的脚步声，一阵寒意涌上心头。要知道，我最怕寂寞。
“杜宁芷，快过来。”穿缀花长裙的女人似乎能看透我在想什么，招呼着我。
“恩。”我点点头，加快步子走到她身边。
不知道走了多少个阶梯，穿缀花长裙的女人才告诉我们到了。
这是一间挺好的屋子。有20平方米左右，四张床不规则地摆放着。阳光在刷得白亮亮的墙壁星星点点地跳跃。
我把可怜的塑料袋搁在门口，从阳台望下去，四层楼的距离，头立刻有点眩晕。我这要命的恐高症。赶紧扭过头，林苑和穿缀花长裙的女人已经在门里 了。
我大步流星地走进去，随便坐在了一张床上。
不知什么时候，穿缀花长裙的女人拿走了我那看着都觉得恶心的塑料袋，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不仅打开了它，还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折好，放在我 坐的这张靠墙的床头上。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
她收拾好我的东西又接着收拾林苑的，一样熟练地动作。她在家也是这样的吧，她结婚了么？
我在心里偷偷地问。
“你们就住在这里吧。”她说，“剩下的两张床我会叫人搬走的，它们的主人已经转学了，放在这里也碍事。”
“恩，好的。”我和林苑异口同声。
这才叫姐妹儿，不是么？我们对视笑着。
Part1（4）
穿缀花长裙的女人走后，林苑彻底放开了，“我真不敢相信，我现在在哪里！”
“呵呵，我也是。”我斜躺下来，享受着这软软的床。
“诶，你说我们现在干啥？”林苑趴在身边问我。
“睡觉吧。”我说。
“我知道今儿是你生日。”林苑凑到我耳边，轻声说，“而且我知道他们回来找你，我以为你会很开心。”
“是， 我很开心啊，呵呵。”我嘿嘿地傻笑。
“你在撒谎！”林苑坐起来，指着我的鼻尖，皱起眉头。
我故意转着眼珠子，因为我不敢直视她。
“别这样，你让我心疼。”林苑的手划过我的脸庞。
我沉默着，不支声。
“起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叠衣服说。
我不知道我怎么那么听话，换了她递给我的短袖牛仔裤，顺从地跟着她去了。要是我知道这都是他安排的，我打死也不会去。
3
林苑带我到了一个装修得颜色鲜艳的现代楼里。
我压根儿没到过这种地方。林苑比我有福，有这么一个叔叔带着她玩。
“这是哪里？”我问。
“KTV。”
“唱歌的地方？”我问。
“恩。”说着，林苑双手搭在我肩上推我进去。
我莫名其妙地进了一个铁箱子。林苑说这是新型电梯。
无地自容地站在“电梯”里，脸微红起来。仿佛一个世纪般时间过去了，我才又重新回到大楼里。
天知道里面有多热。
我捂着红烫的脸颊，被林苑挽着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间往前走。
喧嚣的音乐，乱七八糟混在一起，刺得耳朵生疼。透明的色光经过KTV城里四处不同形状的玻璃的折射，调皮得一刻也不歇着，一会儿落在天花板 上，一会儿打在墙上，一会儿又点在大厅正中央的小水池里。来往的人都很杂，谁也不知道谁是干什么的。有些女人的衣服暴露得让我一阵反胃，我发誓，我永远也 不会把那种布料少得可怜的东西套在身上。
“宁芷，苑苑，这儿呢！”我听见一个酷肖林翰的语气且酷肖林翰的声音响起。
不过这声音很小很小，发出来又被狠狠地扯回去，似是落入深渊，最后被淹埋了。
“来了！”我以为是幻觉，但林苑的回应让我惊觉这是活生生地存在过。
我望过去，第五个包间门口，林翰斜倚在深红的木门套上，荀白的衬衣在斑斓的黑暗中隐隐显现。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猜此时他一定是微笑的。
“你做了什么？”我略带责怪地甩开林苑，挡在她前面，压着声音问道。
“给你过生日啊。”她无辜地眨巴着水灵的凤眼，可怜而妖媚。
“林翰是怎么回事？”
林苑轻轻勾起嘴角，下巴抵在我肩上，有一点冰凉透过我单薄的短袖印在我的皮肤上。
“放开点，没什么的。”
她说话的时候，暖暖的气息吐在我耳边，弄得我耳根痒痒的，我的心也痒痒的。
我不适应这种极为暧昧的动作，但又不知道怎挣开。
于是我一点一点地慢慢挪开，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事先就商量好了的么？”
“是的。”闪烁着的迷乱的灯光让我看不清她的脸。
我站着不动，等待她的下文。
几秒后她又重新开口：“不要紧张啊，自己开心就好。我和叔叔考虑这件事已经很久了，我们不知道该不该这样给你过生日。但我只是希望你快乐一 点。也不知你是不是害怕我叔叔，一见他就害羞。其实他很好的。”
哦，我亲爱的林苑，你以为我是在那样害怕他么？
呵呵，是，我害怕，只要看到他我就莫名其妙地害怕。
这是一种什么样儿的感觉？
嘿，杜宁芷别发神了。不要乱想，什么感觉也没有！我急忙控制自己别再想下去，我无法料到我会想到什么地方去。
“不要发呆了。走吧，叔叔等着呢。”林苑不由分说地一把搂住我，想让我轻松下来。
杜宁芷啊，你还不知足么？你不是一个没人关心的孩子，真的。
“恩。”我也回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生活总是一波三折的。这不，该死的事儿又上演了。
“你们，站住，别动。”
很富磁性的声音。
但他的主人不该拦截我们。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一个高大俊俏的身影遮挡了我的视线，黑乎乎一片。
这个全身黑的少年，也就16岁左右。我看他染得血红的头发不训地立在头顶，密密的刘海却服帖地搭在饱满的额头上。
他的眼睛是浅褐色的，很浅很浅的褐，看不出任何波动。
一双可以隐藏秘密的眸子。我笑。但随即又僵硬下来——他这是要抢劫？小说里都这样写着呢。被少年挡住，我不知道林翰是否看得见我们。
我感觉我手心里已满是汗珠。
“这位大哥，你这初来咋到的，有啥事么？”还是林苑精灵，笑嘻嘻地问，甜得像个孩子。
不过黑衣少年就像他浑身的黑色那般冷峻，根本不吃这套，“没看见门上写着——未成年人勿进么？”
汗，我晕了。
真是喜剧，不是么？ 。。
Part1（5）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真是傻到如此地步么？呵呵，这年头，谁在乎成年还是未成年，只要有钱了，什么都是好说嘛。要做什么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儿，这些连我都懂。
“是么，你怎么知道我们未成年呢？瞧，我也不矮，怎么看怎么就成年了。”我有股想逗他的冲动。
“小姐，你当我瞎子么？”他半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说；“你的Hello Kitty短袖足以证明你就一孩子。”
我疑惑俯首看了看胸前的印花——一只挺可爱的猫，还扎着粉色的蝴蝶结。
这就是Hello Kitty么？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什么事Hello Kitty；但我常听林苑在耳边念叨，说它是有多可爱，有多流行。我不喜欢这些在我认为来幼稚的东西，便只是听听而已，偶尔附和几句。再何况我也没有去了 解它的资金。起初我还以为Hello Kitty是一个新的女子组合呢。
现在我才知道我究竟有多无知。
这一刻，我决定改变什么。所以，以后发生得一切都要罪归于这个其实不该有的想法。
我和林苑哑言了。
是我无知，是我们没理，怎么也说不过人家的。再说我们更没那种能把黑颠倒成白的能力。
“她们是我带来的。”林翰是怎样看见我们的，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救星来了。
少年复杂地直视林翰，但那双可以隐藏秘密的眼睛一丝情感也未显露出来。
“林先生，你可知道出了事一切后果都得自行负责么？”他一脸严肃。
“我向你保证，成不？今天日子很特殊，大家也都别扫了兴。”听得出来，林翰有一丝丝威胁的成分。
怕少年亦是听出来了吧，他别过头甩下一句话：“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待他走得小远后，林翰才带我们进了包间。
“叔叔，那男的是谁呀？你们认识？”林翰在后面边关门边问。
“恩，他新来的。有些事不懂。”
林翰说着，从呆在角落的桌上拿过一套杯具，挨次把它们摆在茶几上，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我就说呢，怪不得以前你带我来没见过他。”林苑自在地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冲我挑挑眉，示意我也过去坐。
我还是习惯性地坐在林苑身边，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依赖她。如果有一天，离开她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你胆子怎么就要命的小喃？”我在心里问自己。
我也搞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喝些什么吗？”林翰圈住三个杯子站在冰箱前，微偏头。
“咖啡。”林苑背着他摆摆手说。
“橙汁，谢谢。”我跟他不像林苑跟他那么熟，礼貌还是必须的，我可不想在他记忆里烙下一点儿不好的印象。
“不客气。”林翰呵呵笑。
趁我跟林翰客气的间隙，林苑偷偷握住话筒，喊起来：“咳咳，今天呐，是我们家杜宁芷十五岁的第一天。祝福的话大家心里头清楚就行了，说出来也 没新意。那么，接下来就有请杜宁芷同学为我们献歌一首！掌声欢迎！”
“啪啪啪啪啪。”
林苑激动地使劲儿拍手，话筒也毫不客气地把这声音放大，就只听得几声“啪啪”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天呐！我真没想到她会如此“老谋深算”。
被林苑这么一弄，我的心怦怦直跳，呼吸也乱了阵脚。我以为我是如那样害羞，能唱好么？
其实，直白地面对自己，我更害怕的是唱砸了，林翰会怎么看我。
“唱吧，唱吧。”林苑根本不了解此时的情况，频频晃我的胳膊，开始撒娇。
也不怪她，不知者无罪么。
我用眼角偷偷瞄正倒完饮料走向这边的林翰，他倒是一脸期待。
唱吧，就这样唱好了，令人失望可不是一种礼貌的行为。
于 是，我颔首，叫林苑帮我点了一首柳岩的《我不怕》，这是一首新歌，在那里的班上很受欢迎，有事儿没事儿都爱哼哼。
音乐响起，我清了清喉咙，歌声悠然飘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