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的圆舞曲-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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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月？”少年的脸有些黑，“你是在赏月？”
少女笑着，眯了一双眼，“是啊，是啊，今晚的月色很好呢，风不这样认为吗？”
“认为你个头，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院子里，站在鬼画符上面赏月？你当自己是狼，还是妖？”
少女手指按着脸颊，模样百分白的纯真妩媚，认真地思考了片刻，“这样说来好像什么也不是呢？风，为什么不你认为我是在汲取月的精华呢？要知道一直保持这样的容颜也需要能量的不是？”
少年囧，黑线。
自己果然和巫婆级别的女人没有共同语言！
站起身准备回屋里，身后传来少女有些“哀怨”的声音，“风，你怎么可以把一个少女一个人丢在夜色的庭院里面？”
“少女？”少年的眉骨突突地跳了几下，“女人你没有七八十也有五六十了！少女？你在幻想吗？”
少女笑着，没有丝毫恼怒的意思，抬头看着空中皎洁的明月，“风，巫之一族的生命向来比普通人漫长，这又不是我的错。月巫一族，在月光照耀下灵力最强盛，尤其是在这样满月的夜里，”闭上了眼睛，月光洒落在少女身上，声音就像是叹息，“很舒服的感觉——”
有关灵魂融合的问题？
这是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不过，风你什么时候对穿越类的书籍感兴趣了？……好了，MA，MA，……我明白了，其实这个问题？好像很难讲述明白，目前有没有试验过，所以也只是在推测阶段……啊，风，你那是什么表情？切——太不华丽了！
……
一般来说，灵魂相互撞击的结果有三种：
一、一生一死，灵魂比较弱的被吞噬，然后完全消失。
二、两败俱伤，或者说同归于尽，因为两个灵魂的契合度太低，所以有可能产生这种结果。
三、融合。融合的时间一般不好说，或许是一天两天，三年五年，有可能是一生呢，两个灵魂的记忆性格慢慢交融在一起，这种结果或者说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有的时候却很残忍。原本属于两个人的记忆啊，却让融合后的灵魂全部承担……
风——
少女脸上带着常见的笑容。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呐，风不会想我的吧？
女人，你想死想疯了？你不是巫婆吗？不是比普通人更长久的生命吗？怎么可能比我早死？
……怎么可能？
你不是说，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吗？
“对不起啊，风，我骗你的——”
暗色中看不到少女的表情，只能够听到她的声音，有些缥缈得让人心慌，“风，如果真的有轮回，下一辈子我一定不要做巫师，能够预知命运又如何？无论做了多少努力都不可以改变结果的无奈，真TMD的不想经受第二次！”
风，我是个命运的赌徒。
我赌上了我剩余的生命，如果可以换回你片刻的幸福，也就不悔！
所以，风，即使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也莫要悲伤——
不要——
暗色中他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但是滑过指尖的只有空气。
开不了口，呼喊不出来声音。
凉凉的液体飘入他的唇间，咸咸的味道，很苦很涩——
意识在下一刻沉睡……
风，要幸…福——
睁开眼，梦中的泪还缀在眼角。
迹部张着眼看着天花板，抬起了手，仿佛要在空气中抓住什么，但是经手的还是永远都不可能抓住的空气。
五指紧紧蜷握成了拳。
站在迹部家的客厅里面，风间和一脸上的表情根本不忍心看。
这个温和的青年男子在见到迹部家的家长迹部乃静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再也没有开口。
“对不起——”
迹部乃静匆匆从国外赶回来，在看到了客厅里面站立的风间和一的时候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所有。冷静威严的面孔有着深深的疲惫，那种无力感似乎使这一个坚强的女性瞬间苍老了许多。
风间和一看着楼上的方向，那个少年在自己面前倒下，已经过了两天。
那是自己一直疼爱的弟弟，在那样一个六月的夏夜里，失落的弟弟。
倒在血泊中的父母和姑姑姑父，蜷缩在草丛中生生压抑的恐惧和绝望，仓皇奔逃在晨曦中的狼狈，……清清晰晰地从来没有从记忆中消除过。
事后，迹部乃静站在自己的病床前，提出了那样的条件。
他被子下的手握紧了拳，点头答应。
如果可以给小景幸福的生活，他怎能不答应？那样残忍的记忆，如果可以忘记的话，小景就可以幸福的吧？即使代价是自己离开，永不相见。
明白面前的妇人想保护自己亲人的心意，他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
离开东京，断掉和迹部家的任何联系。
但是兜兜转转之后，他和养父母还是回来了东京，生生地压抑着探望的冲动不让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然后断掉他的任何消息。直到在小野口中听到了那个名字，逐渐频繁出现的名字。
让众人仰望的尊贵存在，骄傲自信狂妄，他爱的弟弟果然是优秀到没有人可以超越的。
心中被这样骄傲的情绪充满，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听到的信息，奢望着，这样就好了，生活在同一个城市，能够听到他的消息。
直到在庭院里看到那个少年，那一刻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能够掩饰住的冲动，连一句话也不敢交谈，害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前拥抱那个少年，去询问他这些年生活得是否幸福？
他，对小景来说，就像是一个魔魇。
终究还是不该见面的。
“和一表哥，我全部记起来了——”
少年脸上的泪水，痛楚的眉心，就像是被他敲碎的幸福。
讨厌这样的自己！这就是自己太贪心的代价。
“啊嗯？你们在本大爷的客厅里面干什么？本大爷不记得有请客。”
华丽傲慢的少年嗓音从楼梯上传过来。
客厅里面的众人瞬间仰头，看到了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下来的少年，俊帅夺目的面容，傲然自信。
“景吾……”
“哥哥……”
“小景……”
众人的声音小心翼翼，深怕惊动了那个少年。
少年撩着发丝，眉目张扬，脸上带着笑容，“啊嗯，本大爷怎么可能被记忆击败？那种不华丽的事件，太不符合本大爷的美学了。”
迹部站在老妇人面前，看见面前的老人脸上疲惫的神态，眼角已经苍老的皱纹，深深地鞠躬，然后蹲下身抱住了沙发上的老妇人，“奶奶，谢谢——”
这么多年，承受着失子之痛，扛着迹部财团，把他们兄妹三人养育成人。
被孙子抱着，迹部乃静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人前落泪，“景吾没事了就好。”
当年儿子儿媳突然遇难，她一边承受着失子之痛，一边要承受家族的重压，几乎就要崩溃，但是每一次想到儿子留下的三个孩子，一次次地撑了下来。
银紫色短发的少年站在风间和一面前。
风间和一看着面前的少年，心中汹涌澎湃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和一表哥。”
少年的拥抱，耳边传来的话语，让风间和一被揪起的心脏瞬间平落，一身的罪孽仿佛就在少年的拥抱中被救赎。
“小景……”
“和一表哥永远是和一表哥。”
“本大爷还没有脆弱到连记忆都不能承受！”
所以，和一表哥，不用自责，毕竟当年我们都还年幼，不是你的错误。
当年的你，那样护着我，已经足够——
第五〇章 天长地久有时尽
“景吾，真的已经没有事了吗？”
网球社的社团休息室，少年修长的身体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银紫色短发的少年，椭圆的镜框掩尽了眼眸中所有的情绪。
“啊嗯？”迹部回过头来，看着靠在门框上的忍足，眼角挑起来，颜色凌厉，“你认为本大爷能有什么事？”华美依旧的嗓音，嚣张狂妄。
和平时没有丝毫不同。
但是那一日少年的身体在自己面前缓缓萎顿在地上的画面，仿佛刚经历过一般，在脑中挥之不去。
少年迈步从他身边走过，轻轻的嗓音飘进他耳中，“本大爷没有那么脆弱……”
“景吾——”
伸出的手臂揽上了迹部的腰间，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少年熟悉的气息从身后传过来，感觉到忍足有些轻颤的身体，腰间的手臂勒得他有些疼。
迹部脑中有一瞬间的迷茫，骤然靠过来的体温，已经熟悉了的气息，在一瞬间似乎迷惑了他所有的感官。不过，显然这只是一瞬间。
“景吾——”
迹部看不到身后忍足的表情，也没有回过头去看的意思，既然忍足选择了从身后抱住他，有些表情必定不希望他看见。
忍足必定是自制力很强的人，这样放纵自己的时间也只是几分钟而已。
“景吾，我要回本家……”
迹部的表情微微顿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从眼眸中一闪而过，“这件事不用和本大爷报备！”
“原来我的事情景吾一点儿也不关心啊——”忍足笑着，又是那个风流邪魅，让众多女性心动的少年，淡淡掩落的眼眸中有什么东西让人看不明白。
迹部高傲地转过头去，靠在他对面的门框上，“不会耽误关东大赛吧？到时候真的缺席了，别怪本大爷不给你情面——”
“很快就可以回来的。”忍足笑着，现在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能够陪在你身边更重要呢？
轻轻的吻落下来，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景吾，要等我回来啊——”
银紫色短发的少年冷哼，高傲地抬高了头颅，“本大爷从来不会等待！不过，这一次，勉强——”
“景吾，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口是心非？”
细密的吻封住了总是口是心非的唇，眼眸中撒落点点笑意。
许下承诺，一种是为了遵守。
另一种——
是为了违背！
有的时候，许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是唯物主义者的观点。
忍足口中的很快，很模糊，没有确切期限。
其实迹部也不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忍足的离开其实对他大爷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不过是在他回头找人商量问题的时候，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然后把要开口的话硬生生地闷进肚里。
或者部活的时候看着“活蹦乱跳”的队员们，没有了那个总是笑得像狐狸又像狼的声音和自己打岔……
在部活中间休息的时候，再没有人会准确地揣摩到他的心思，适时地递上毛巾或者饮料……
……
然后，迹部景吾在回家的路上，对着天空微笑，笑容有些不够华丽。
啊，啊，本大爷什么时候也会依赖别人，还不华丽地养成了习惯？啊嗯，真是太不华丽了！
真是太……不……华……丽……了……啊——
周四中午的时候，迹部景吾走在冰帝绿树成荫的木棉道上，累了的时候，靠在尽头一棵白桦树上休息，斑驳的阳光从枝丫间撒落下来，温暖地有些眩目。
他想，他也许不该这个时候来这个地方，虽然他知道如果不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仍然会遇到。但是他却希望，哪怕只是错开了时间——
纯净的矿泉水饮料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正靠着树干发呆。
看着递到面前的饮料，他有一瞬间的怔愣，在他的记忆中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胆子敢这样接触他，虽然他看得懂冰帝学生们眼中的钦慕目光。
握着饮料瓶的手白皙秀气，应该是一双女孩子的手。
迹部缓缓地回过头来，看到了站在他旁边的女生，冰帝的校服，秀婉淡然。
脑中有什么轰然塌裂，有什么东西叫嚣着从胸腔中喷然勃发——
温柔，秀雅，隐忍，洁净……
蓦然痛得无法呼吸，闭上眼，仿佛又看到那个温婉秀雅的男子，在对着自己微笑。
晋——
“景吾哥哥——”
女生明亮的目光看着他，声音有些踌躇，小心翼翼。
迹部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心好像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了疼痛。记忆中是有这女孩子存在的，脸上带上了华丽的面具，“小夜子，怎么会来冰帝上学？”
“景吾哥哥……？？”
晶莹的泪水从女孩子眼眸中流淌下来，却是喜悦的色彩，女孩子笑着用手拭去，“景吾哥哥还记得我，我好开心——”汹涌的泪水怎么样也拭之不及。
干净的手帕递到她面前，伊藤千夜子微微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少年，接过来，紧紧地攥在手心，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止住了汹涌的泪水，明净的笑容在脸上扬起来。
“景吾哥哥，我做到了我们的约定了。”
约定？
“喂，懦弱的人才会哭泣！”银紫色短发的小男孩看着哭泣的小女孩，一脸的高傲不屑，俊帅夺目的美貌仿佛闪耀着无尽光辉。
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看到外人，有些萎缩，吸着鼻子止住了哭泣，原本漂亮的公主裙已经有几处被扯破了，有些狼狈。
“太不华丽了！”
男孩揪着眉头，语气不善地掏出手帕递给小女孩。
“伊藤千夜子……”小女孩的声音畏畏懦懦。
“小夜子？”
“嗯？”小女孩绞着手帕，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声音小得像蚊咛，“哥哥叫什么名字？”
“啊嗯？本大爷的名字叫做迹部景吾！”小小的孩子扬起头，却有一种睥睨天下的狂霸嚣张，张扬自信。
“景吾哥哥……”小女孩畏懦，“我还可以见到景吾哥哥吗？”
“等你足够强的时候，就来找我吧。本大爷不喜欢弱者！”
“嗯！”小女孩的神色瞬间坚定了，明亮的眼眸扬起来，“小夜子一定会变强的，景吾哥哥要等着我啊。”
……
孩子明亮的誓言，纯真没有杂质。
但时间会变，人心也会变……
“我记得。”
少年的脸上带着华丽的笑容，只是比平时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凝重。
心痛到麻木，却贪看这张相似的容颜，明明知道绝对不是那个人，却不能把目光移开。
在大阪本家，忍足站在古老宅第的木质长廊上，微微抬起了眼眸，看着高挂在夜色中的明月。
夜风有些凉。
这一次父亲召集他回来，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至少在他看来。虽然知道父亲的目的，但是却不能不回来。
有个真理说：羽翼丰满之前，不要妄想着翱翔蓝天。
现在还不是决裂的时候，更何况现在的他连决裂也是不可能做到。
但是，要说服他屈服从祖父的命令去和一个从来不曾相识的女子定下婚约，这一点，他做不到！
态度不可以太强硬，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那么就迂回婉转，好不容易说服了祖父把这件事情向后拖延。
墨蓝色的少年按着眉角，仰望着天上的明月微笑，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想着那一张嚣张到天怒人怨的容颜，自恋地比那西瑟斯更甚。每个看到那少年的人，总爱用玫瑰形容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