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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胭脂扫峨眉-第8部分

小说: 胭脂扫峨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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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有一百号贴身侍卫,还会闷吗?”辛衣皱起了眉。
  “那些人都是木头,我叫他们往东就不敢往西,我踢他们打他们也没反应,没意思得紧。”南阳撇了瞥嘴。
  杨昭无奈地望着这个妹妹,笑道:“你啊,他们不听话你会生气,如果太听话你又会无聊,这样的主子,你叫下人如何去服伺呢?”
  “我不要别人服侍,就要辛衣一个人陪我就好了。”南阳笑嘻嘻地说道。
  “我是大隋未来的将军,可没有闲功夫陪你。”辛衣故意瞪她。
  “好啊,好啊,你做将军,那我就是将军夫人。”小南阳天真的答道,惹得周围一片笑声。
  此时,林梢轻晃,有风刮过,那一池青莲,淡淡清香,已是满园芬芳。
  这一季的风月,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流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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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流萤似星,月寒如水。
  下人为辛衣点起上好的蜡,再拢上一炉熏香,便退了下去。辛衣身着单衣,仆在案上秉烛夜读。烛光下,灯花噼啪脆响,不见烛泪淋漓,只见灯花结蕊。辛衣的眼睛明明是盯着手中的兵书,却没有真正看得几页,一旁已经研好的墨也都已经干透了。
  忽然听得门边有低低叫声,她眼睛瞪时亮了起来。
  “小雪狼?”
  只见门开了条小缝,小雪狼圆滚滚的小脑袋悄悄从门外伸了进来,绿色的眸子中竟仿佛藏着一丝不安。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今天找了你一整天。”辛衣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它的头,“还以为你跑回家了呢。”
  小雪狼低低嚎叫了一声,似乎略带着些不安,迅速闪到了一边。辛衣正在诧异间,忽然眼前人影晃动,一个人已立在了她的面前。
  辛衣慢慢站起身来,惊道:“是你?”
  扶风微微一笑,那额间那点红,刺目而妖魅。
  “你可想好了?可愿拜我为师?”
  “我……”辛衣稍稍迟疑了片刻,道:“我愿学,只是……”
  “只是不想称我为师,是吗?”扶风的发被夜风吹起,随着那玄色的袍轻轻摆动,烛火下那张俊朗的脸,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可以让人瞬间停止呼吸。
  “好吧。你不愿称师,我也不便勉强。”扶风淡淡说道:“我先传你一些基本心法,只待你转日想明白时,再改称呼罢。”
  辛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等得说出口,忽然身体一轻,整个人已被扶风抱起,转瞬已如腾云驾雾般飞在了半空中,只听得扶风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此地不易授艺,我带你去别处。”
  辛衣伸手抓住扶风的衣襟,鼻翼间尽是他清爽而淡雅的气息,耳边的风呼呼地刮过,身子已随他一起跃上了屋顶,在夜风中快速地穿行着。她忍不住从他怀中抬头张望,却望见了满天繁星,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离星星这样近。而扶风的眼睛里,就好象落进了无数点星光。
  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何事相看东流水
  扶风,就这样闯入了辛衣的世界。
  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从来不对辛衣说起自己的事情,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当然,他是一个好看的男子。辛衣甚至认为他是自己所见过的人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冰雕玉琢的面孔,如湖面般平静孤独的双眸,这样的男子静立在那里便是一幅水墨画,着色浓淡相宜,意境悠远深幽,正应和着他身上那玄色的衣,覆在肩头纷飞不羁的发,以及他脸上永远淡漠的神色,如化在水中的墨迹,漂浮、纠缠、尔后便如谜一般的沉淀。或者说扶风本身就象是一个谜。
  对着这样一个人,辛衣无论怎样都喊不出那声“师父”。不知为什么,她在心里排斥着这个称呼,仿佛只要对他喊出这个词,心底的某个角落便会隐隐作痛起来。
  “你为什么要教我这些呢?”辛衣有一天终于忍不住提出这个疑问。
  “辛衣。你又为什么想当将军?”扶风反问道。
  “为了能一展抱负。”
  “那么,好好学吧。终有一天,你用得上它。”扶风的声音清冷而醇厚。
  “可是,为什么你会选中我呢?”辛衣立在风中,望着他如山棱秀竹般的身形,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尽管她是真的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他会对她另眼相待,甚至以平生绝学相授呢?他的这些本事,自己虽然只是学了一些皮毛,可其中的奥妙与玄机却已足够使人叹服,更不用说那日扶风随意演示的断风掌,如行云流水,随意挥洒间竟有断石斩金之力,着实非寻常技艺可比。扶风,他或许就是那存在于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吧?
  尽管她有满腹的疑问,可辛衣还是决定跟随扶风修习。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她却对他存有一份莫名的信任。她相信他,没有任何条件的相信。
  小雪狼,每晚也都会随在辛衣身边看她习艺。可是,它似乎不大喜欢扶风,总是离他远远的,望着他的眸子里中带有浓浓的敌意。每次扶风只要一靠近辛衣,它便会发出不满的叫声,有一次,辛衣甚至看见它向扶风挑衅的伸出爪子。
  “你这是做什么?”辛衣叉着腰,低头瞪这个小东西。小雪狼发出一声嚎叫,仿佛在和她怄气一般,跑开了。
  扶风对此倒是并不在意,尽管小辛衣不太开心。
  说也奇怪。自从辛衣修习了扶风的心法之后,练习起骑射这些马上技艺来竟然更加得心应手。每当她策马扬鞭,俯身于马背上连珠发箭,每枝羽箭如飞火流星般刺穿靶心,苛刻如宇文化及,也禁不住露出了赞许之意。
  那属于童年的许多时光,就在这样张弓策马间飞逝了。冬雪纷飞,春暖花开……一季追着一季,悄然交替,转瞬间,韶华流去。
  这日里,风和日丽,杨广在御花园设宴赏花,传昭宇文述陪席,辛衣也被点了名。于是,她换上正装,随爷爷进了宫。
  皇宫的御花园,姹紫嫣红,柳莺娇啼,一派富贵气象,完全不同以往东宫那处处躲闪、隐晦做作的矫姿。成为君王的杨广早已经卸去了那层刻意的伪装,他再不用布衣轻履,故作简朴,也不用为了迎合别人而曲以委蛇。他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再没有人可以限制他的欲望,桎梏他的行为。既然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宝座,那瞒天过海的戏也就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
  满园春色中,杨广身着赤黄色缺胯长袍,腰围十三环玉带,头戴玉冠,谈笑挥洒,意气风发。其左右各有一美人相傍,莺莺燕燕,婉转风流,好不快活。
  这样的场合当然少不了太子杨昭,淡雅萧然的他在群臣之中显得格外显眼,但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倦怠,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辛衣曾听南阳说起过,杨昭从小就身体抱恙,常常要与汤药相伴,此刻不知道是否是旧症复发了。
  皇上设宴,请的都是一些亲信大臣,当中许多面孔辛衣都很熟悉,这些人大多都与宇文府来往甚密,不是宇文家的挚友便是党阀同盟之类。这其中只有一张面孔是完全陌生的,这引起了辛衣的注意。此人坐于末座,肤色白皙,深目高鼻,鬓发卷曲,长相竟是异于中原人,辛衣好奇地打量着他,不想此人却回头冲她微微一笑,辛衣这才惊异地发现,他竟然也有一双蓝色的眸子。
  “爷爷,这人是谁?”辛衣拉拉宇文述的衣袖,问道。
  宇文述斜目一瞥,道:“他是兵部员外郎王世充。”
  “王世充?他似乎不是汉人。”
  “他本姓支,来自西域,乃胡人。”
  宇文述看看辛衣,知道她心里所想,道:“这人虽有西域血统,但身上却无半分豪情傲骨,好好的一个男儿,却专喜做些趋炎附势之事,不是什么能成大气候的人物,你可以不必理会。”辛衣一边听着宇文述的教诲,一边还是忍不住去打量那个神情拘谨的年轻人。这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有一种超出年龄的成熟与世故。而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神,时不时透出一种隐忍的乖张,尽管他总是在不停地笑着,却让人无法心生好感。仿佛此人身上天生便带了某种让人不喜的东西,无法亲近。
  酒酣尽兴之际,杨广忽然起身,道:“朕望见这满园繁花,忽然想起一件奇事来。”
  “敢问圣上,有何奇事?”
  “前日夜间,朕于梦中得见一花,此花宛如仙境奇葩,风姿绰约,不似凡间庸粉,其风韵美丽使朕久久难以释怀。近日命画师画了出来,邀众爱卿一同赏玩。”旁首的两个小太监早已将画捧出,见杨广示意,赶忙将卷轴缓缓展开。
  众人定睛望去,却见丈开的画卷上画了一片清秀淡雅的花儿,洁白的朵朵玉花缀满枝丫,好似隆冬瑞雪覆盖,流光溢彩,璀灿晶莹,令人为之神往。在画师的妙笔之下,花儿的姿态活灵活现,似乎在微风吹拂之下,便会跟着轻轻摇曳一般。
  一时间人们赞不绝口。
  “好啊!此花当真非凡间俗品,乃仙家圣物啊。”
  “真所谓‘千点真珠擎素蕊,一环明月破香葩’。如此奇花,臣等大开眼界。”
  杨广见群臣称赞,好生得意,道:“朕命人将此花画出,就是想解朕的一番相思之意啊。你们当中许多人都是学富五车,见闻广博,可有谁知道此花名目,产于何地啊?”
  一时堂下静悄无声,大臣们面面相觑,再无人出声。
  “宇文卿家,你也不知吗?”杨广环顾一下四周,微微蹙了眉头。
  宇文述细致端详那画卷,摇头道:“恕老臣驽钝,并不识得此花。”
  “皇上,要想找出此花的下落,倒也不难。”忽然下首有人高声回话,众人齐齐望去,却见王世充站起了身,正拱手答话。
  “哦?你倒说说看,该如何寻得此花?”杨广好奇地问道。
  “皇上只需将此花的图形以皇榜张告天下,如有得知此花名讳产地者,予以重赏,臣以为不出几日,便可有结果。”
  “好啊。”杨广抚掌大喜,道:“王爱卿,此事就交由你来办,如若办得好,朕就赐你黄金万两,良田万顷。”
  “臣谢主隆恩。”王世充赶忙拜倒在地,三呼万岁。宇文述眼见他如此形状,眼中早已露出一丝鄙夷来。
  “不过是一株花草而已,又何需如此兴师动众。”辛衣冷眼见得王世充那欢喜的模样,也觉得好笑,心想爷爷看不起此人,也是有道理的,做人如果太卑躬屈膝,定会招人轻视,这个叫王世充的人,果真只是这般人物吗?
  辛衣正在胡思乱想中,忽然见上方的杨广向她招手,于是走上前去。
  “辛衣,朕许久不见你,不知你的箭术进步了多少?”杨广上下打量一番辛衣,颔首笑道。
  “皇上可是又要考我?”辛衣眼中光芒一闪,歪头笑道。
  杨广看着面前这个的孩子,眉目斜飞入鬓、英气勃发,笑道:“朕的这些臣子们常听朕对你赞许有加,说你小小年纪便箭术超群,可谓京城第一神箭手,这话是听得多了,却一次也没有亲眼见过你的箭术,所以他们在心里大约都有些怀疑这话的真假。辛衣,今日正是好时机,你就让众卿家开开眼界吧。”
  辛衣答得很是爽快:“好啊。皇上要看我射何物?”
  杨广环顾四周,忽见天际飞过一排南飞的雁儿,道:“就以此飞鸿为猎物吧。朕给你两枝羽箭,看你能射下几只鸿雁来?”
  辛衣接过太监呈上的弓箭,先伸手试了试弓张,而后一边搭弓张弦,一边用目光测量着那成排的飞雁。下首的众大臣早已经离了座,兴致勃勃地围看。杨昭也慢慢镀到了辛衣身边,看她昂起小脸,举弓射雁的模样,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只见辛衣将弓拉了个满月,牟地伸手一放,只见一道黑线笔直弹上青天,疾若闪电,迅如流星,径直穿入那头雁颈项。那箭力道无比之大,竟然笔直穿过头雁的颈部,直向第二只雁飞去,人们还来不及反应,两只大雁已经连在一只箭上,同时坠落地面。一时间整个御花园内寂静无声,只能听到风儿刮过林梢。
  骤然一下,喝彩声如雷般四起,人们都为这个小娃娃的高超箭艺所倾倒。
  小辛衣微微一笑,手再度慢慢移向背后箭彀,不慌不忙、如闲庭信步般从容抽出第二枝羽箭来。这一箭,她却没有射向天际,箭头却直向墙头射去。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却听得墙头传来一声惨叫声,只见一个浑身黑衣,藏头蒙面的大汉已经中箭倒在了地上。
  众人先是一楞,接着才反应过来,既而如炸开锅的水一般乱了起来。一个刺客被辛衣的箭射中,刹时从四周的墙头跳出了更多的黑衣人,手举钢刀,杀气腾腾,直奔杨广而去。
  “杀了狗皇帝!”
  “狗皇帝,纳命来!”
  陪驾的大臣中大部分是文臣,那里见过如此场面,许多人当下已经吓得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或者一边大声叫嚷一边四处逃串,现场乱成了一片。
  “有刺客!有刺客!”
  “来人啊,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杨广大惊失色,面前早已被亲卫层层保护起来,伴驾的两个美人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一把扑在杨广怀中,娇躯颤抖,已哭出声来。
  辛衣早已收箭挽弓,护在了杨广前面。那边宇文述已经带领御林军赶了过来,迅速与刺客们交上了手。眼见场面渐渐被御林军所控制,辛衣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刚想步下台阶,去帮爷爷的忙,忽然只听耳边几声“嗖嗖声”,已有人大喊一声:
  “辛衣,小心。”
  辛衣错愕的回头,却猛不料一个人已抢在了她面前,为她挡下了暗器的袭击。
  等辛衣回过神来,杨昭高大的身躯已经软绵绵地倒了下来,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半边的袖袍,辛衣吃力地托着他的身子,心一阵比一阵的慌乱,手也颤抖起来。
  “昭儿,昭儿!”
  “来人啊!快传御医!”
  仿佛面前有一个巨大的旋涡,辛衣整个人似瞬间被卷了进去,她再也看不清面前的景象,分不清那旁边错乱的人影,除了杨昭那苍白的脸和满地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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