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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我是北大留级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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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课时太少了,应该开两个学期。  听田先生对德国文学作品的分析(他说得有板有眼,头头是道),是种享受。  在课堂上,他为我们分析了《乡村里的罗密欧和朱丽叶》。这是瑞士作家凯勒(G.Keller, 1819-1890)的中篇小说,也是德国文学最优美的作品之一。  在田先生分析之前,我自己读过一遍。上了田先生的课,再去读,咀嚼出了先前被我疏忽的许多精华部分。因为我太粗,漏掉好些东西。  我发觉,我离精通、掌握德语还早着呢。学汉语是一辈子的事,学德语同样要倾注毕生的心血。  我想起秋天上海人吃大闸蟹。有人是专家,按解剖蟹的逻辑顺序,把蟹的身体部位一一肢解,然后依次咀嚼、品尝。他们有的是从容不迫的心态,把蟹之所以为蟹的美味全部、彻底、干净地品味出来,吃出了韵律——这是对蟹的分析,也是本事。  与此相仿佛,田先生把凯勒的小说放在书桌上就像上海人把秋天阳澄湖的蟹放在餐桌上。我不得不佩服田先生对德语的独到语感、体认和理解。听他的课,我没有开小差,自然就没有罚站。他的课不仅吸引我,简直叫我陶醉、拍案叫绝。  一堂课,能让学生陶醉,是老师的光荣。叫人开小差、望野眼的课,当老师的首先要反省自己:“我讲的东西,为什么吸引不了学生?”  我忘不了凯勒的小说《乡村里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小说能写到这个份上,是人类创造力的骄傲。  1988年秋,我乘火车经西伯利亚去东德的柏林。车上遇上一对50岁上下的瑞士夫妇。瑞士人一般讲德语和法语。当我同这对夫妇谈起凯勒和《乡村里的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时候,那位细高个的夫人惊讶地说:“你读过这篇小说?!”她的语调和眼神流露出一点刮目相看和敬佩的意思。因为读这种文学作品,是一个人有教养的表现。  '返回目录'   。 想看书来

冯至先生(2)
望着窗外西伯利亚的一场初雪,我自然想起田德望先生的句子分析,是那样细腻、精辟、言之有理。难怪中国古人有这样的推崇:“文者,天地之精英,而阴阳刚柔之发也。”  德国文学作品和哲学论著常常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返回目录'   txt小说上传分享

北大校园(1)
北大校园是一个很广泛的概念。  在我眼里,它既包括建筑,也包括校内外的大、中、小三圈环境。比如圆明园、海淀和香山一带。我甚至把圆明园废墟和荒野场也划进北大校园范围内。因为北大的西墙同圆明园仅一条小马路之隔。其实,北大、清华和圆明园是等边大三角形的三个角。每个角60度。——这是我自己悟出来的。因为我逛的次数多。  可以说,在北大所有的一万多名学生中,我闲逛圆明园的次数恐怕要排名第一。因为我跑到那里去是为了同荒野对话,做功课;是寻找精神上的安慰和寄托。诚然,当年我的意识并没有这样清晰,但倾向是很明显的。不然我为什么隔五六天就往那里跑呢?比如遇到大事,要消化一个来自音乐、物理、哲学或古生物学的一特大惊叹号,我就要跑向那里去咀嚼。其实我当年主动留一级便是在圆明园下的最后决心。从那里的“场”——荒寒、高古和幽静——我仿佛能听到一种神圣的声音。  它才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命令,一种最高指示,我总是听从它,没错。  一、 北大建筑和校园环境  典雅、优美和有韵味的校园建筑对学生的熏陶和营养足足抵得上几位著名的教授。当然这种功能是潜移默化的。建筑场对学生的冲击是持久的,日日夜夜,春夏秋冬不分季节。——这不是我的理论或来自书本知识,是我6年的亲身体验。我的建筑艺术“第一课”(Lesson One),又是在北大上的。  其实北大建筑分新老两部分:  A. 解放前燕京大学的图书馆、教学楼和宿舍。属于明、清建筑风格,堪称为一首首建筑诗,包括西校门,甚至也包括未名湖边的路灯——古香古色,特别有情调。6年来在我眼里,这些路灯的造型正是一首无言的诗,尤其是在下雪天,结了冰的湖面朦胧一片的时候。我尤其忘不了一湖寒雾同昏昏路灯的协奏,交响。  四十多年了,我还记得路灯这个细节。  我们今天的校园,恰恰就在忽视这些细节的艺术魅力。  B. 解放后新造的屋,包括教学楼、阅览室、大小饭厅和学生宿舍。只有实用价值。审美价值几乎为零,给人的大脑神经系统一种杂乱或零乱的感觉。如果把这些建筑的造型和色彩的语言转换成听觉语言,那便是一团刺耳的噪音。  其实,原燕京大学是清代长春园和万春园园林艺术的一部分。包括未名湖、朗润园、蔚秀园和镜春园……(园真多!)  燕园里的许多古物(华表、石狮子和驮碑的大龟)都是来自圆明园。所以不论从地理位置还是从古物遗存来看,五十年代的北大同圆明园原是一个整体。这是我把圆明园看成是北大校园一部分的理由。当然清华学生也可以把圆明园看成是清华园的一部分。允许双方这样的扩张主义。这也叫资源共享,充分利用。其实我把香山和颐和园后园一带也看成是北大校园环境大系统的组成部分。  北大校园由大、中、小三圈环境组成。香山一带是大环境;圆明园荒野和附近村落是中环境;未名湖一带是小环境。  大、中、小都好才是真正的好。当年的我便受到大、中、小合起来的营养和陶冶,才得到无风到底尘埃尽,界破冰消一片天的朗朗境界。——这才是北大校园无与伦比、得天独厚的地方。我作为北大校园一位扩张主义者自有我的发言权或道理。  我特别喜欢北大燕园水多。  “水体和建筑”(Water & Architecture)是一个重要课题。  最大的水体当然是未名湖。不过朗润园的水更有诗意。因为未名湖多人工痕迹,朗润园和其它水体更多的是野趣。  中国古代诗人从野趣中能见出更浓烈的诗的意境:  “荒树古岸谁家在,野水浮云处处愁。”(唐朝,朱放)  “野寺人来少,云峰水隔深。”(唐朝,刘长卿)  若有个有心人,从中国古诗词中作个统计,“野”这个汉字肯定是个关键词之一。6年来,北大校园营造出来的氛围大大帮助了我去体认、理解中国古诗的美学。  有水就有桥。北大桥多是很自然的。通向朗润园便有好几座古老的石板桥。桥下大片荷花,红白相间,清香远播。多座荷尽菊残秋欲老的古桥和朗润园富有诗的结构,应是体验肖邦音乐最理想的“场”。  未名湖畔、体育馆北侧的罗锅桥颇具特色,为燕园一景。罗锅者,驼背也。桥面中间隆起,两面的坡都很陡,自行车和汽车是无法通过的,所以桥旁边修了一条柏油路。6年来,我去朗润园十次就有八次经过这里。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北大燕园的曲折幽径。它常常隐藏在小山的后面,特别是在野草闲花覆盖的季节,更有一种诗意。日子一久,这种景色必然为我的体内多增添了几个诗的细胞。这种细胞也构成了我日后忧祸乱、悲时日、吊古人、怀远道和今昔之感,一一触类而起的背景。——这正是我要感激北大校园环境的最大理由。  北大树多,这又是一大特色。尤其多枫树、槐树、杨柳和银杏。  俄文楼前便有一株古老的枫树。有个学期,我们的专业课便经常安排在这里的底层教室。我特别欣赏深秋的枫树,尤其是丹枫万叶碧云天的景色。杜牧的诗句我是记得的:  '返回目录'  

北大校园(2)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毕业离校前一天,我还特意跑来用张开的双臂抱了抱这株大枫树,算是一种话别。我相信,大树、老树是通人性的。人和树之间可以沟通感情。还是在北大的日子,我便开始学会站在一株大树底下聆听万叶吟风的飒飒声。这种声音能悄悄告诉我什么是人生世界的真谛。它比十本哲学书教给我的或许还要多,还要可靠,还要刻骨铭心。  二、 未名湖畔没有晚钟回荡……  今天我才醒悟过来,原来这是五十年代未名湖畔的一大遗憾或严重欠缺。  我交待过,###十年代北大校友有“一塔湖图”的说法,为的是说明燕园环境的特点。  湖,指的是未名湖。该湖估计是由一个小池塘扩建而成的。挖出来的泥堆积在湖畔四周,形成了土丘或小坡,最高处不会超过三米,给人丘陵起伏的错觉,这是当年园林设计师的美的构思,很妙。  刚进北大不久,我便注意到在西校门大图书馆和未名湖之间,在小土丘上有一座中国建筑风格的凉亭,亭内悬挂着一口铸造于1896年的大钟,只是没有敲响或撞响配件。好像大钟仅仅是个摆设。燕京大学时期,它也是个摆设吗?  后来,我就经常到钟亭里来坐坐。随着我的渐渐成熟,我对钟亭建筑这个符号的识读也有所深入,由浅入深,读出了许多意义。建筑符号是会说话的。  只是离校多年后,我才完全懂得钟亭建筑场的全部意义。我忘不了站在亭子的台阶,可以看到下面未名湖平静如镜的湖面。到了冬季,湖面则是一个溜冰场。  在我眼里,凉亭和亭内的大钟无疑是北大校园建筑大系统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成员,它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在我6年求学时期,它的重要性仅次于圆明园。  一年四季,我最喜欢深秋初冬之交或雪后放晴的西山落日,我独自一人坐在钟亭内静静地呆上一个小时。这时,我会记起李白的诗:“疾风吹片帆,日暮千里隔。别时酒犹在,已为异乡客。思君不可得,愁见江水碧。”(《江行寄远》)这类悲壮的诗句最能打动我心魄,引起我的共鸣。  钟亭建筑场内成了我反刍、消化我从书本中吸收到的各类知识和哲学智慧的好地方。对于我,那仿佛是一个磨坊。读了书,如果不反刍,不消化,不磨碎,就不会流进自己的血管,营养自己。在钟亭坐久了,有时会有这种神秘的体验:“廓然混茫际,望见天地根。”  这是唐朝诗人独孤及《观海》中的两句,非常深刻,非常有哲学味。历来人们容易忽视这位诗人和他的《观海》。比如其中有这样两句:“谁施造物功,凿此天池源。”  诗人看到大海的浩瀚、壮观,不由惊叹大海的形成,创世纪工程的无比宏伟。  当我开始体验到世界、宇宙时空结构的“廓然混茫际,望见天地根”的境界,已是1959年的事。——在北大6年,这是一个重要驿站。正是这一境界把我从平庸、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划分了出来。今天的我,还在这种境界内作进一步深入或提升。  其实,数学、自然科学(尤其是理论物理学)的极至或极玄之域,正是独孤及用十个汉字营造出来的混茫境界。  今天,若有人问我:“赵鑫珊,你在北大6年,你的最大成绩是什么?”  我便会回答:“开始进入独孤及用十个汉字营造出来的那种境界。到老到死我还在这境界内,而不能超出它。因为上帝或造物主便伫立在这十个汉字的后面。”  这是我给上帝下的又一个定义。天地根即宇宙本体。普朗克常数、光速和圆周率π……便触及了天地根。  北大6年,我经常从不同侧面,试图用自己的语言去给上帝下定义。每一个新的定义,新的说法,都标志了我的一点进步或脱胎换骨。脱胎换骨不是一次性完成的,而是多次性的,不断反复的。  记得也是1959的冬天,晚上9点大图书馆闭馆后,我特意步上钟亭,为的是在寒冷或冷峻的星空下反刍、琢磨书里的论述。  1959年这一年也是我努力自修攻读中国哲学的一年。我对陆九渊、朱熹和王阳明特别感兴趣。这便是所谓的“陆王心学”。  陆九渊长于识病,王阳明精于处方。陆九渊自称:“老夫无所能,只是识病。”他指出:“人心有病”,“正人心是平天下第一要目”。又说:“宇宙不曾限隔人,人自限隔宇宙”。  为了仔细琢磨、体认陆九渊提出的“此心若正,无不是福;此心若邪,无不是祸”这个命题,我又一次来到未名湖畔的钟亭。  如果当年黄昏薄暮中响起悠缓的疏钟声,一下一下,大半个北大都沐浴在钟声的音响场中,那会是多么妙绝的一种诗意或诗境啊!但在当年极左政治大环境下,这样的钟声符号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尤其不允许在北大校园内露头。因为钟声带着佛教哲学的色彩,富有浓烈的禅思。古代中国知识分子好禅,热衷于禅宗:“禅智为出世之妙术。”  如果在北大6年,我时时能聆听到晚钟清振林木,并同王维的诗句相汇合、交融,我的成熟肯定会更快些,更好些:  “悠然远山暮,独向白云归。”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返回目录'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北大校园(3)
如果西山落日时分,未名湖畔允许有余钟磬音回荡,那才是政通人和、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当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包括反右,包括批判马寅初校长……  对于我,悠缓的疏钟声,隔山钟声,还是我与宇宙精神相沟通交往的一个中介或阶梯。通过钟声,我才能意识到佛教哲学这个伟大命题: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同体。  一旦有了这种意识,我便可以宣布我开始走向成熟,不再平庸,不再昏睡,不再浑浑噩噩。  幸好,当我1961年8月走出南校门,分配到中国农业科学院报到,我已经有了这种意识。这是我毕业最过硬的一个证明。  时至今天2003年冬日,我不知道未名湖畔的凉亭内那口大钟是否还在?安然无恙?我盼望有朝一日,那里会有秋深临水月,别时暮钟残的风光。中华大地何时能有接纳“古寺寒山上,远钟扬好风”的汉唐盛世胸怀,还世界本来面目,还中国农耕文明精髓?  拿掉了钟声,唐诗便是伤残的。  如果唐诗伤残,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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