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印月(明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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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说,你为什么到京里来了?”
“好多年没见姐姐,我好想姐姐,受不了相思之苦,就过来看你了。”
相思之苦是这么用的?乔婉猛地一拍桌子,“说实话!你说的话我会让人查的,你要是敢撒谎,我就立刻把你送回去!”
被乔婉语气中的严厉给吓到,客光不敢撒谎,可是他还是不敢说实话,肩膀垂着,搭拢着脑袋不说话。
这个样子,跟个受了罚的小学生似的,摆明了是心虚,乔婉都疑惑是不是老天看自己最近过的太顺心了,给自己送来个问题少年来□□。
“不说也行,不说现在就把你送回去!”
“别,回去我就死定了!”客光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老实交代了,跟汪文言所说的大致是一致的,只是把话说得漂亮一点,让自己听着更可怜一点,更无辜一点。
乔婉也不忍心一见面就教训他,毕竟他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还算是个孩子,先让他过两天快乐日子吧,然后,必须把他的恶习给改掉。
看到姐姐和颜悦色的说话,又对自己关心起来,还叫自己光光了,客光心情又变得很好了,脱口说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大小石头面面相觑,汪文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兴儿微微抖了抖肩膀,没让自己笑出来,这位舅舅不是刚吃过吗?还吃了那么多!
看着他那无比认真的表情,乔婉还算是淡定,温声问道:“你又饿了吗?”
客光摸着肚子认真的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没觉得饿,就是又想吃了。”
乔婉把他招呼到身边,摸摸他的肚子感觉有些鼓了,问他肚子难受吗,有没有发胀的感觉,看到客光摇头,乔婉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位子上,笑着问道:“其实光光并没有饿,只是见到姐姐高兴了,想吃顿团圆饭是不是?”
“想吃团圆饭。”想着饭桌上的美味的饭菜,客光双眼都有些放光。
“没饿,那就先不吃饭了。”看到客光的脸立马就垮了下来,乔婉轻轻拉着他的手安抚道:“等到午饭的时候光光想吃什么都行,姐姐有好多水果,光光现在想不想吃?”
“想啊!想啊!”客光连连点头。只要有吃的他就高兴了,也不计较是吃什么。
乔婉让人端些助消化的水果上来,只是水果也没让他多吃,哄着他说快到吃饭的时候了,看着这个拿着水果吃的兴致勃勃的少年,乔婉的目光变的柔和了很多。
在客光多次催促的情况下,终于吃到了他盼望已久的午饭,饭后,乔婉亲自给他收拾了房间,交代他要听汪管家的话,就带着兴儿回了宫。
“娘,我的钱袋没有了!”回宫的路上兴儿惊呼!
“你说什么?仔细找了吗?真的没有了?”乔婉急急的问道。
兴儿确定的点点头。
这真是!
乔婉咬牙,兴儿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哪都没去,还能是谁偷的!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涉足江湖
兴儿一路绷着脸很不高兴的回到了迎禧宫,他一向不喜与人太过亲近,但这人是娘亲的弟弟,他也就勉为其难的让他抱抱自己,谁知他竟顺手牵羊,把生意“照顾”到自家人身上了。
看到朱由校乐咪咪的脸,乔婉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敛一点,就算看到兴儿吃瘪的样子,也不能把幸灾乐祸表现的太过明显啊!
想着从今年起,宫中应是不会太平了,事情恐怕会一件一件的来,就算乔婉不知道历史,单看宫里的形势也能猜出一二来,李选侍这胎不知是男是女,她和太子妃的争斗愈演愈烈,旁边还有煽风点火的傅淑女她们,福王就藩的日程又被太后提起,郑贵妃岂会善罢甘休,至于其他的妃嫔们,又有几个不想浑水摸鱼捞点好处的,宫里的太监宫女大都择主而投,怀着什么心思的都有,这种情况下,兴儿还是尽早出宫的好。
放下手中的账簿,乔婉走到兴儿面前,掐掐他紧绷着的小脸,看到兴儿撒娇似的嘟起嘴吧,笑了一下,说道:“都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想让你回府去住,原因你也知道,那时你离我远了,我也管不了你,你可别让我失望啊!”说道最后一句时,乔婉的语气变的很惆怅。
“娘!”兴儿听到娘亲不相信自己,激动地站起身,急急的解释道:“娘,兴儿怎么会令娘失望,就是回府了也会记得娘的交代的,也一定会把舅舅给管教好的。”
乔婉带着兴儿去拜别了王才人和太子妃,至于其他人还是算了吧,一是乔婉她们身份不够,另外也不想太惹人注目。
对于兴儿出宫的事情,朱由校是很不情愿地答应了,从小形影不离的好兄弟要分开了,不舍是肯定的,在一旁交代着一些他很在意的事情,兴儿面上说着殿下啰嗦,心里还是很认真的听着,觉得交代的差不多了,就见李安带着汪文言传来的消息进来了,上面说客光失踪了,兴儿来不及跟采荷吕顺她们一一话别,就随着娘亲出了宫。
“姐姐,你回来啦!”客光见到乔婉很高兴的扑过来,姐姐出嫁的时候他还小,所以客光对于姐姐的记忆还停留在跟她随意撒娇的阶段,可看到兴儿时,客光停了脚步,眼光游移不定的四处瞄着。
“这位客大爷今个是到哪发财去了?”乔婉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着,刚进府门的时候她就听到守门的徐伯说,管家是在赌坊把舅老爷找到的。
客光自是听出乔婉不悦的口气,又做出一幅低头听训的姿势,客光十几岁的年纪,身形瘦长,跟乔婉有一点相像的容貌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此时这副模样倒是显得他很委屈似的,仿佛连脖颈上搭着的几缕碎发都在替主人说着,我错了,看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对他这种明知故犯,还屡教不改的行为,乔婉更是生气,想再说他两句,被汪文言给拦住了,示意她要给舅老爷留面子,有些话还是单独说得好。
乔婉想想也是,遂让人都散去,带着客光回了他的房间。
屋里就她们俩人,客光也就不觉得丢面子,乔婉连哄带劝加威胁的,终于撬开了客光的嘴巴。
乔婉先前已得知客印月与客光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可不知道还有这么多隐情,听着客光倒豆子似的说了一个多时辰,事情到底是都明白了。
客光小时候就食量惊人,家里又不富裕,经常饿肚子的客光就干起了偷盗事件,偶尔顺顺别人的庄家地,逛逛别人家的厨房,家里人虽也知道,可觉得儿子能吃饱了,这些也都是小事情,也就没人管他,客光长大了,饭量也更大了,简单的偷盗食物根本就满足不了他的胃,于是就从小偷,变成了惯偷,从老实的庄稼汉之子,变成了赌徒。
客老爹在时,日子勉强能维持下去,可他去世后,客光母子俩别说客光欠的赌债还不了,就连生活都困难,客母无奈之下又嫁了人,虽偶尔也会接济客光一点,可哪够客光用的,本想着赢了银两给母亲争面子,自己也不用再饿肚子,谁想运气太差输了一大笔钱,还不起就只能偷了,偷了惹不起的人就只能躲了,逃到京城找不到姐姐的客光,在走投无路之时遇见刘成,他心里很是感激,虽然也想偷,可还是控制住自己,手痒的时候把大腿都掐青了,直到几天后刘家给他的饭食骤减,找吃食的客光无意中听到刘嫂子说他没利用价值,要把他赶出去,气愤之下的客光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手,更对不起自己的腿,就卷着刘嫂子所有的首饰跑路了。
昨日见到兴儿,他是不想偷的,可太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指头,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钱袋已经顺过来了,后悔莫及的客光想补偿外甥,再加上他赌瘾也犯了,就自我安慰道,要多赢了银子还给兴儿,让他也高兴高兴,于是找到正大理由的客光就溜去了赌坊。
乔婉听后暗恼自己大意,要是早记起客光这号人物,多关照他们,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的问题少年了,究其原因还是贫穷给逼迫的,要是当时能吃得饱,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客光惊人的饭量,一方面是天生的,一方面恐是饿怕了,一见到吃的就拼命地想吃,心理已经有些问题了,能吃没什么,比他更能吃的都有,只是一定要把他有些病态的心理慢慢纠正过来,不过这也是个慢过程,以后让汪文言和兴儿多注意,但是赌瘾必须现在就给戒了!
得知再也不能去赌坊的客光不乐意了,说道:“哪怎么行,朱大哥是好人!我们都约好再见面了!”
“谁?朱大哥?”乔婉疑惑了,前个那个朱爷不是还差点把你的手给砍了,怎么今个就称兄道弟了?
客光很无辜的点点头,又接着为朱爷辩解几句,拜托姐姐在朱大哥来拜访的时候,一定要给他留面子。
其实这也不怪客光,久经场面的朱大要想拉拢单纯的客光,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朱大以前是个杀猪的,没学问却有头脑,凭借着一股狠劲,拼到今天这种家业,在三教九流中也算有一定的地位,可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手下人不小心挡了郑贵妃的财路,得罪了这位皇上面前的红人,他自是不能舍了手下的兄弟,只是以后的事怕是难办了!
朱大心灰意冷之时,就见客光衣着光鲜的过来了,那日客光被郑百川带走后,朱大乐呵呵拿着银子的同时,也感叹这傻小子的时运不济,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客光居然好端端的出现了,再看他得意洋洋丢出的钱袋,虽然上面的绣工确实不咋地,还没他婆娘绣的好,可面料绣线真不是普通人能用的起的,联想起客光原先说过的话,朱大觉得这位客光的姐姐一定是皇长孙的奶娘侯夫人了。
朱大越想越觉得可信,与客光称兄道弟了一番之后,就见来了几个人把客光给请回去,等朱大派人探听到侯夫人今日回府,就急急忙忙带着厚礼来侯府拜访,希望能找到一条生路。
已经有了客光打的预防针,乔婉在听到朱爷到访的时候,并不觉得意外,她自己并未出面,让汪文言与兴儿带着客光会客。
乔婉思索着朱大这番前来必是有事相求,不然也不会突然见就拉拢客光,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拜访,一定是怕万一自己回宫,下次出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会耽误了他的大事,既然这样,何不把架子端足一点。
在朱大几次三番的求见侯夫人,客光又在一旁不断地求情,兴儿终于点头答应去请母亲出来。朱大感叹,这小公子真是难对付,若不是新认的客兄弟求情,自己这号称三寸不烂之舌的人也要败下阵来,尽管如此,朱大心里还是很庆幸,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毕竟侯府越有能力,就越是可能帮得到自己。
先前为了能见到侯夫人,朱大已经把姿态放的很低,此时再端起架子,未免太矫情了,何况见到乔婉沉稳的眼神以及不疾不徐的语气,他也觉得自己也瞒不过她,于是就直奔主题,向乔婉寻求帮助,并把事情前前后后的交代了一遍。
事关重大,朱大也不敢隐瞒,说了实话,大意是三十六年时,他们一些道上的兄弟在皇上下令把高淮交给司礼监听候处分的时候,趁机把高淮在辽东贪污的银子全给劫了,这事本也过去了,可今年年前他们又先后在湖广、陕西两处劫了矿监税使陈奉、梁永等人的银两,这事查得很紧,要是顺藤摸瓜,恐怕先前的事也瞒不住,这样的话牵连可就大了!
乔婉听了神色并无一点变化,只抬头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是吗?就这些了?你说你们是江湖人,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强盗呢?”
怕乔婉误会他的兄弟们,朱大连忙解释道:“夫人,兄弟们劫这些银子,并不是为了自己,我们是劫富济贫,劫的都是些贪官污吏的钱财,那高淮在辽东搅得是民不聊生,贪了许多银子,陈奉、梁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兄弟们劫的是他们准备孝敬郑贵妃的例银,足有二十万两呢!”
“哦,这么说你们做的都是对的了?那还要朝廷,还要王法干什么?有你们这些替天行道的就够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天下人都如你们这般,那岂不是乱成一片,人人自危了吗?”
“夫人,你可以不赞同兄弟们的做法,但是不能侮辱他们的人格。我们做的是替天行道的事,是为了百姓为了朝廷!怎么天下大乱了?”为兄弟鸣不平的朱大激动地站了起来,声音越说越大。
“朱爷,何必激动,坐下好好说,你想嚷的人尽皆知吗?那样的话,不用别人查,你们这帮兄弟都玩完了,这是什么罪名想必你比我清楚?”
看到朱大重新坐下,乔婉说道:“我并没有侮辱你们的人品,高淮当初怎么行事我不知道,可是这些矿监税使的横征暴敛我是深有感触的,这些年我们侯府的一点小生意也受到了影响。别说湖广天津这些地方了,就是京城在三十二年的时候不都出现了“闾井萧条,十室九空”的局面,百姓的苦处,以及兄弟们的忠肝义胆我能理解,只是觉得方法有些欠妥而已,也许还有其它更好的方法。”
听到这里,朱大的眼睛亮了亮,有些激动地说道:“依夫人的意思,是答应帮我们了吗?”
“事关重大,我不能单凭你的只言片语就出手相帮,再说,我就是愿意也不一定帮得了啊!”乔婉说完叹息一声。
朱大闻言眼神又暗了下来,暗讽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就是侯夫人真的有能力,这事关重大她也帮不了啊!
正在朱大绝望之际,乔婉说道:“其实,事无绝对,也不是一定帮不了!”
朱大闻言猛地站起身,走到大厅中间跪下,铿锵有力的说道:“夫人若是能救了我们兄弟,从今后,我朱大的命就是夫人的了。”朱大明白,他们所做的事并不只他说的这些,若是被那帮恶贼拿来做文章,给他们扣个谋反的罪名也不是什么难事,那时可是牵连甚广啊!
“朱爷说笑了,这好端端的我要你的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