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香之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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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谧勳大人，你能不能不笑，全飞机的人都看着你。”
我越是坐开他越是贴得更进，臭小子分明就是在耍我——这个人跟傻子是好朋友！
“好好好，我不笑。跟你说正经事，栗子怎么会跟来的？你是不是要跟星嬛公主示意？”
“开什么玩笑！”
“我是说真的，你看她坐在那边多寂寞啊，要坐上一晚上呢！”
“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千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念旧啊！”
我转过头去，这次又听见他重复这话，但是心头却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责感。
入夜，飞机舱内灯光变暗，俯视大地然而除了云层什么都看不见。
茫然一片，跟我现在的心情衔接上了。
是不是应该尝试一下呢？
“谧勳，你觉得我真的要接受小栗的好意吗？”说着回过头来。
世界总在变化，即使你驻足停留，它依旧是在运行着。
回过头时，却在瞬间被吻住嘴巴。
我什么都没看到，除了一股甜蜜的香味，奶茶色的头发。
愣住了。
“不可以，习小栗”她被我轻轻推开，对不起，我没有隐藏诧异的眼神，因为实在想不到。
“对不起，千矜！”说着在我没能抓住她的手后离开了我的视线。
小栗，她，哭了。
然而，我还坐在这里，没有动，血液完全被封锁那一瞬间的发生。
“千矜，你做什么来了？你干什么要她哭了！？我好心好意跟她换位置要你陪陪人家而已，千矜你真过分。”
“你有说吗？”
“百分之一千说了！”
一定是刚刚想得入迷，完全没有听见。
咚咚咚——
“小栗？”
“先生您要用洗手间吗？我可以带您往那边没有乘客在使用的位置。”
“呃……不用了谢谢。”
十五分钟。
我听见她在里面足足哭了十五分钟，心里比被人责怪更难受。
我，真的很过分。
为什么总是这样。
总是会觉得很后悔。
是做错了，还是说错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想把你吓到的千矜。我……还是做到原来的位置好了。”
机舱仿佛瞬间弥漫花落的殇。
垂下的脑袋，细发也垂着，刘海掩埋她的眸子，除了抿紧得嘴角小小凹下嘴唇，什么也看不见。
一股咸涩泪的气息把她紧紧包裹起来。
“对不起，小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担心。
这一秒，只想将你抱住，小栗。
5
“千矜，其实……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她说话的时候身体在发抖，机舱里暗淡的光线让气氛变得更伤感，我果然是一个在感情上不能自我的人。
她松开我的手，直视着我的眼睛。
大概就连星嬛也没有这样直视过我，然而，在小栗闪着金褐色瞳的眼睛里我看见了请求。
完全没有深度的眼神，简单得仿佛是晨里枝头经过洗礼的缅栀子，纯白得让人怜悯。簇拥着渴望，簇拥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纯美。
“我不介意千矜有女朋友，我也不会打搅到你们的，我一定不会再像刚刚那样做那种愚蠢的动作的了！”
“……是……是吗……”我完全没有要回答她的话的意思，因为心头早已经被一种莫名的感觉掩埋，快窒息的感觉。
感情，究竟是什么化学物质纠结而成的，分开结合也完全不受控制。
这一趟去茗季的旅程才刚开始，接下去，会发展成什么样真的不敢想象。
看着她在身边安静地睡着，嘴角还抿紧，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
小栗身上淡而甜蜜的香水味让两个位置的空间变得安逸。
但是，我竟梦到了星嬛。最后一次见她，她穿着拖地婚纱，幸福地挽着珀神玥的手，走在红地毯上。
就这么，越走越远，越走越幸福。
那是我认识她一来最幸福的一刻，我祝福她，心却暗涌着无法言喻的撕裂伤痛。
记得依嬛问过我为什么不去追究她的身世，然后，我这么回答——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那份专属的回忆里，开心不开心只有自己才体会得到，没有必要追究得那么彻底呀，不是吗？”
然而在那之后自己专属的回忆里挤满同一个人的身影。
“矜，起来了，已经到茗季了！哈呼~~~无聊死我了。”
只是睡一觉的时间就到跨越了好几个城市，眼下的小栗还在睡，绯红的脸颊上眼角不经意地发现泪水。
她又哭过吗？
“小栗，到茗季了，起来吧！”
我拨开她遮住脸颊轻盈的奶茶色卷发，无意之中触碰到她滚烫的肌肤。
“矜，栗子发烧了吧，要赶紧送到医院才行！”
“把外套给我。”
手冰冷，身体却滚烫得*两重天似的，一定是昨天下午送伞给我的时候淋的雨。
救命啊，千矜你到底还是罪魁祸首！
“怎么办呢矜！早知道昨天就打电话给公司要他们来接飞机了，现在打车也不容易呀，怎么办！”
“……”
“要不打给星嬛公主吧！”
“不行！！”
“说到底你还是很介意人家的身份，千矜你不要这么念旧好不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知道是否因为手里抱着一个病人，竟然一时之间变得不知所措，焦急之时还是第一个排除要星嬛帮助。
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到家乡后的兴奋心情，也没有心思理会别人的眼光，我现在只希望能够一出机场就能够打到车，然后送小栗到医院。
“矜，是……过来，快……”突然，拉着行李追上我的彦谧勳大口喘气说道。
“你别玩了好不好！”
“不是……是……是……”
“什么是不是啊！”我越听他说话越急躁，好想马上给个氧气瓶他吸够气了再说话。
“千矜，欢迎回来哦！”
回过头，一路黑衣人的保护。
海蓝色的瞳里绽放着温柔。
什么，什么能比这更足以能够打动心的最深处。
霎时间，埋藏很久的回忆迸发而出。
“星……星嬛……”
“哦，她好像很难受呢！来，快点上车吧，我马上叫医生赶到千矜家。”
命运是要让我们在这个时候相聚，一时之间嘴巴竟然想解释些什么，但是却又不愿意开口让小栗听见。
堆积在心头的千万种感觉将气质淹没。 电子书 分享网站
6
“孩子，哎呀，怎么回来也不跟妈说一声呢？”
“妈，我回来了。”
对于这对话，是医生在给小栗看病时发生的。妈一直在琥珀晗工作，为的却是报恩，妈常说以前我们落难的时候是珀氏让我们有了安身之所，所以，即使我已经不再是一个服务生，妈还是坚持着要工作。
只能说，我会让您过得更好的。
然而，她的眼睛在笑，一边握着星嬛的手，把茶递到对方手里。
“依嬛呀，好久没来看我阿姨了呀。”
星嬛笑了。
“妈，别再叫‘依嬛’了。”我不是扫兴，但这是切切实实的事情。曼蕾依&；#8226；星嬛跟曼依嬛根本不能说在一起。
“千矜，没事，阿姨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您以前照顾了我这么久，把我当女儿一样，我真的很谢谢您呢。”
我看着他们笑得很开心的谈话，尽管融洽，却再也不是过去。
医生从房间里走出来。“我已经给习小姐打了退烧的针，休息一下很快就会没事的了。”
“谢谢你医生。”
她揉揉眼睛，奶茶色的头发散在枕上，看见我靠近时埋头就说了声“对不起”。
“小——”
“小栗醒了？”在我开口之前，星嬛笑着抢先一步。
“嗯，你是——”
顿时，我感觉到自己踩进了连自己也难以解释的困境。
窗外的风吹进一抹雪白的碎花，窗帘摆动着媚态，心头却很沉。
她的眼睛里充斥着疑问，它在说“千矜，其实……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有一瞬间，我想跟她说当初“有女朋友”的谎言只是因为一时难以接受以及无法忘记过去，然而，在这么朝暮里幻想着晃荡的星嬛的身影在相聚后却发现并没有想念中的浓厚。
有时候，事情会这样被浅淡的划过，浅淡得像雪色的羽毛能浮在泛蓝的澈湖镜面上。
刚刚还混乱的思绪突然波平如镜。
“你好，我叫曼蕾依&；#8226；星嬛，是千矜的朋友。放心，我们只是兄妹关系的呢，呵呵。”
光闪进星嬛澈蓝的眼里，她的微笑冷静明艳。
“……我叫习小栗。我们可以谈谈吗？呃，我是说，我和你两个，星嬛。”
“当然可以。”
“我——”
“千矜，我跟小栗聊一下，你先出去跟阿姨聚聚吧！”
始终我还没有机会好好说些什么，好奇心让我聚精会神地站在门外，希望我一向灵犀的耳朵能探出个所以然来。
“矜！”一只手很用力地靠在肩上把我吓得后背贴着胸口。
“嘘——”
“就说你嘛，婆婆妈妈的，明明就很在意栗子是怎么看你的，一面呢又念旧放不下你的星嬛公主。拜托你了，洒脱点吧！来，像我一样不是多好，轻松自在！”
“是是是！三两天换件衣服一样，我说如果我像你一样，我倒不如见鬼去好了！”
“大白天的这样咒自己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很邪的呢！”每次说这些毛骨悚然的事情就翻白眼，看你什么时候跟你的“好朋友”来个碰面！
只是那么一眨眼，谧勳的眼睛在放射恶心的七彩光线，“矜，其实你不用这么烦恼了，既然你对星嬛公主依旧恋恋不忘，那就赶紧和珀神玥单挑去，习小栗在我身边一定会很安全的，就把她留给我吧！”
“彦谧勳！你去死吧！”
秋午的阳光透过走道的玻璃窗射进屋里深黄泛红的木地板上，步子“咚咚”的追赶声穿梭在屋内外——
“救命呀，杀人啦！千矜杀人啦，千阿姨救我呀！”
脚步声随着到达花园戛然而止。
是被净化如同获得重生。
阳光的金灿散落花园，幼嫩的薄片上淡淡的蓝闪烁着水珠的晶莹，心是紧紧凑着的，如同里面饱含着最珍贵的歌声不易透露人间，淡而粉的蓝色薄片越是盛放越感觉心灵深处的纠结得以释放。
这仅仅是一小片的Ondina，清淡不浓艳的花香却被风带着传遍整座山岭。
我就这样站着，这一刻头脑终于明白何谓清醒。
如果命运没有让我重逢习小栗，或许我不会这么显得犹豫不决，在她的心里，究竟有着什么想法。
在重逢的第一刻起、在来这儿之前，我的心一直在寻找拒绝的理由、在想着如何与星嬛妥协来一场情侣的剧情，但是，在她生病的时候，在我心底澎湃着的担心却久久不肯散去。我知道，那是担心，就是害怕她会难受地皱紧眉头、颤抖着身体和泛白着嘴唇。
像以前星嬛的每一次生病，心的最外表就会缩紧，裹藏着的是不溢于言表的爱。
种种感觉的雷同，种种会让自己反复思索的动作。
是不是在证明一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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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夜降临，家里的即使是同一个月亮也感觉特别温暖。
暗藏在黑夜的寂寞总是那么容易就吞噬易伤的心。
花期里的缅栀花树在夜色下显得孤独零丁，没有模糊晃动的身影，一切就是这么*裸的，光秃的枝头上时而会有些花儿的影子。
还是很有姿态的没有任何修饰。
“千矜，最后一次见你就是在和玥的订婚宴上。没想到这次回来真的带上女朋友了呢。”
“依……”突然，漆黑的夜让我没有看清是过去还是现在。然而，在月光的修饰下，她的脸上比以前多了幸福与笑容。
夜有时候很感觉模糊，但却时常让眼睛异常清晰。
无名指上有一朵定格在花开最盛放的ondina，花芯深蓝色的宝石如同在夜里依旧明亮的眼睛。
他们本来就是天生一对。
“千矜一定很想知道我和小栗今天在房间里的话题吧。”她转过头，我伸手拨开风抚乱的秀发。
“是有关我的吗？”
“呵呵，除了你，大概没有谁能让她从日本赶回来了。”
我情愿第一次遇上小栗只是个偶然，她是傻丫头。
“千矜，你喜欢小栗吗？”
这句话无疑是我这些年最不想听到的问题。
秋夜没有蝉鸣，夜来香伏在她的眼睛里，闪烁却无法近赏。
星嬛，我喜欢你。
过去的你。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呵呵。”她轻轻地笑，夜空星星完全赐予她天生的魅力。星嬛，群星之首。
“我——”
一首歌在静夜里轻奏，歌声诉说了一个故事，一个旁人不理解的故事。“对不起千矜，我先听一下电话。玥，还没睡吗？好了啦，你先休息。今晚我要迟些回来……”
她无意识地抬头仰望天空，笑得很幸福。
我也抬头，除了月，什么也没发现。
望着同一片天空，为什么我只看见黯淡。
“真是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要人哄才肯睡。呼，对不起哦千矜，要你——”
“没关系。”
这一刻，我知道她在看着我，然而我却不敢回应一个眼神。
“千矜，你变了。”
因为爱这个话题吗？
“千矜以前会不停地说很多很多话，可以说一个上晚有趣的事情。”
“现在呢？”突然我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的问题。
“现在……就像以前我的一样，什么都不说。摸不透千矜在想什么。或许……是因为我。”
“是。”我从来没有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