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盘谁做主-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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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音然惊呼了一下,“爸!”
湛明儒的脸歪到一边,却不敢说什么。
湛修慈慢慢放下手。
“明儒,筝儿是你亲女儿!你是疯了不成?!”
“父亲……”湛明儒低声道,“我……我没想……”
“我爸就是疯了啊!他为了一个贪污受贿的流氓钱亭盛,竟然要抽死他亲闺女啊!他亲口说他要抽死我……爷爷,爷爷……您差点就见不到我了……您再也见不到筝儿了啊!”
湛蓝筝窝在湛青凰怀里痛哭道,“曾姨婆,曾姨婆您救我啊,我痛死了,我痛了好久都没人救我啊,我恨不得死了啊……”
湛青凰早已老泪纵横,“乖孩子不哭,曾姨婆护着你呢。明儒!你,你这孩子……你们湛家这些男人!迫死了一个婵儿,是不是还要迫死筝儿?!”
湛蓝筝放声大哭,“姑母啊!姑母啊!您干嘛去得那么早啊!您干嘛扔下筝儿不管啊!您干嘛把法杖早早就给了我啊!我不堪重任,我给您丢脸了啊!您在哪里啊?!您当初干嘛不带着筝儿一起走啊!也好过在这里被自己亲爹活活抽死啊!”
越说越是难过,想起记忆丹中,湛明婵的一颦一笑,那些温柔的抚摸,那最温暖的亲吻,那声声的“筝儿”,还有坚定地挡在藤条前,把她牢牢护在后面的柔弱身影……
“姑母……姑母你带我一起走了吧……”湛蓝筝这回是真的放开感情,将憋了太久,太久的泪水,统统放了出来。
迟到了近乎二十年的泪水,给最爱我的那个人,为她生命的消逝。
湛青凰也哭出声了,“我可怜的婵儿啊,我可怜的筝儿啊,你们怎么就那么命苦啊!怎么你们的老子都这么心狠啊!”
屋子里的气氛愈发尴尬,齐音然再也忍不住了,“爸爸,姨婆,明儒真的没有要打死筝儿啊,刚刚筝儿寻死,明儒比谁都急,他拦得可快……”
“什么?”湛青凰的根根白发,几乎竖起来了,“寻死?!寻死?!筝儿天天开开心心的,是那种会寻死的人吗?!明儒,你竟然逼得亲女儿寻死!你,你好狠的心啊……哎呦,哎呦气死我了,我这老骨头不行了……”
她猛捶着心脏,湛蓝筝正好把着湛青凰的脉,心知不是作假,顿时也惊了,“曾姨婆,曾姨婆!您别吓筝儿啊!您怎么了?!您别吓唬我!”
“来人!”湛修慈喝了一声,早就排在外面的一家老小都涌了进来,“快点找医生!快!”
屋子里一片混乱,闹哄哄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湛青凰吃了点硝酸甘油,心脏的病痛,这才平缓下来;湛蓝筝也被立刻送回到自己的卧室,让家庭医生给诊治上药。
书房里,只剩下湛修慈和湛明儒父子俩。
“明儒。”湛修慈对他说,“筝儿是湛家掌门,这是婵儿传的。一定限度,你可以管教,打骂,但是要注意分寸。毒打掌门的事情若是传开,对家族的稳定,家族在玄黄界的稳定,都没有任何益处。”
“我知道的,父亲。”湛明儒恭敬道,“今日是儿子急躁了。儿子会立刻想办法弥补。”
“即便甩开这一切,她也是你亲生的女儿。” 湛修慈提高了声音,说,“一个小小的钱亭盛和童盈,丢了就丢了。你至于么?湛家从来都是广设人脉,绝不走一条路,吊一棵树。”
“我知道,父亲。只是筝儿这回有点过分,她分明是故意和家里做对。”
“即便如此,即便筝儿做得再过份了……”
湛修慈的身子,轻轻颤了下,“明儒,别忘了你的妹妹。”
“父亲。”湛明儒担心地扶住了他。
“儿子。”湛修慈闭了闭眼,轻声道,“爸爸是真的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也品尝到,爸爸失去你妹妹的……那种痛苦。”
老人轻声说:“无论什么也无法弥补。一辈子,都再也走不出了。”
卷七完。
敬请期待卷八——索命
☆、楔子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姐让我大伯父给打了。”
群星已稀,高空冷风更加阴寒,顺着窗隙流入屋内;暗花窗帘不安地浮动,反复拍打在英俊男子的侧脸上。
但他似无察觉;低头望着楼下主路的两旁,那一盏盏彻夜通明的路灯——可惜东方正逐渐泛开鱼肚白;衬得连绵不绝的灯火,因无用而显落寞。
很快,它们就要被熄灭;然后静待朝阳化作落日。这就是路灯的宿命;不要奢望长明,只能任强者控制,向昼夜低头。
他无声的微笑中,带着一点嘲讽的味道。
“真是糟糕啊……嗯,打得厉害吗?”他轻握双手,银色的戒指闪过一丝流彩。
“我妈和我表姑都说了,这回非常的厉害!大伯父本就一肚子气,可我那姐姐从小就是个性子大的,她老子打她那么多年,都没把她打服过。我大伯起先还没那么气,可他责一句,我姐就顶一句,最后大伯对她动了鞭子,给打到衣衫尽碎,遍体鳞伤,我姐痛惨了,一急之下,差点就撞死……”
说到这里,湛垚的声音直抖,停了一会儿,方道:“后来让我爷爷给压住了,我爷爷到底还是护我姐的……我曾姨婆都被气得犯心脏病了,现在整个主宅的人都熬了通宵……我大伯父这回疯了么?我姐即便真的和家里做对,也是他亲生的女儿,娇滴滴的女孩子,当爹的怎么就能下这么狠的手?”
湛垚的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苦笑道:“我离开的时候,姐姐的热度开始上来了。当然,原因之一也是她很不配合治疗,跟家里闹得正凶。”
说完这些,湛垚心烦地将门踢上,过去把台灯的亮度给调大些——玻璃上那团反射的光芒变得刺眼,这让钟锦微微蹙眉。
“打扰你冥想了,哦,抱歉。”
湛垚依然坚定地将台灯开到最大,好像那个旋转的按钮,是仇人的脖子般,“我连夜和那边联系,再匆匆告诉你这回的结果,还得躲过湛家的傀儡暗哨,很辛苦很危险。”
“太抱歉了。”钟锦侧过半个身子,稍稍欠身,“那么到底如何?”
“一切都如你所料。”湛垚的长发遮盖了他半张脸,阴晴不定,“我姐很果断地收了蝴蝶兰,但是蝴蝶兰也忠诚地履行了职责。可以说,她对我姐的指证,是激怒我大伯父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在离开拘留所的时候,我大伯父其实已经决定不再保护钱亭盛了。”
“嗯?”
“我大伯要我爸撤了给钱亭盛聘的律师,而且放出全部证据。钱亭盛无疑就完蛋了。”
“湛明儒探望钱亭盛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听说好像是钱亭盛口不择言,当着我大伯父的面,骂我姐是白痴,贱人。”
钟锦笑了,“钱亭盛真是头猪。”
“是啊,不过他已不成大气候了。”湛垚拍拍钟锦的肩,“反正我伯父已经照你设想的那般,认定了我姐,这回是故意跟家里作对,离间的种子,让你成功播下了……虽然他没十足的证据,而我姐姐也可以反驳……”
“得不到证实的怀疑,比确凿的证据,要更有效。它会让一个人的猜忌不停蔓延到最离奇的地方。”
钟锦执起青釉茶壶,慢慢地添茶,“湛明儒实际上是个猜忌心很重的人,他猜忌你父母,你表姑,这倒是没错,不过他也束手无策,和懂得请君入瓮的湛修慈比,真是差远了。而且,他最大的那个猜忌,却彻底错了对象。他异常专权,刚愎自用,性情看似沉稳,实际莽撞急躁,受不了别人对他权威的一丝半点质疑。他没有湛修慈绝佳的忍耐力和容人雅量,并且比湛修慈,更缺乏手段上的弹性和利益上的预见性。”
湛垚不解地挑眉,“看你把我大伯给贬损的,其实我大伯父维持了湛家的地位,算是做到守成。当然,他的成就比不过我爷爷,我爷爷那毕竟是时势造英雄……”
“枭雄——造时势。”钟锦执壶而立,他轻笑,“当年玄黄界的情况,虽然有一定变动,但都处在萌芽阶段,并未到一触即发的状态。若是各守本分,即便有小的动静,应家为王的时代,也起码还得来个百年。可最后却急转直下,来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势力大洗盘,这,就全是湛修慈一手推动的结果。他让形势照着他所希望的那个样子转换,目的就是借机抬升他的地位,抬升湛家的地位。有利的条件成就一起事件,而厉害的人,会为了一起事件,故意制造有利的条件。”
钟锦放下茶壶,吁道:“看似子肖父,实则照猫画虎罢了。我还真是可惜,无法和湛修慈面对面较量,生晚了两代人啊。可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你那爷爷终究也是败给了他自己的心,意志消沉到如此痛快地放权退隐。他若还管事,我不会如此轻松地取得湛家的信任——嗯,至于你那大伯父,呵呵,其实他那一切的弱点,都是因为湛明儒,是一个懦弱地,超越不过自己的人。”
湛垚好奇地嗯了一声,钟锦端起茶杯,轻吹热气,好心为挚友解惑,“因为湛明儒这辈子,都处在两个人的阴影下,他拼命想用自己的努力,来摆脱这个人的阴影,再以此向另一个人的阴影做出‘我能行,请认可我,关注我’的证明,就犹如一个考个双百分,再向家长邀功讨彩头的小孩子一样,到头来,他也不过是活在阴影之下。”
“你可真会揣摩人心。”湛垚带着点冷笑和不以为然,“天天琢磨这些,不累么?大好时光弹指过,生活总该轻松。”
钟锦呷了口茶,只从容一笑,目光忽然有点散开,“其实我对令先姑母,是最好奇的。”
湛垚淡淡道:“先姑母已被湛家害死多年了。湛家擅长害人,害了先姑母的命,害了我妈不能生孕,害死我的表姑父,也害死了你母亲,现在又来害我姐。”
钟锦不置可否,只自顾自道:“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在最风光的时刻却选择死亡;能让一个从不动心的神仙破戒;能让玄黄界一代枭雄郁郁寡欢再无斗志……甚至去了这么久,还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尤其是——”
钟锦慢慢闭了嘴,没有宣诸于口。
尤其是能魅惑并害死我的母亲……
父亲口中,那个最具智慧和美貌的传奇掌门——宗堰。
阴谋总是在黑暗中进行,但白天终会到来。只那鞭炮一响,礼花齐放,挑起灯笼,展开对子,饺子汤圆热腾腾出锅的时候——
去它的阴谋阳谋吧!河蟹的爷们奶们,要愉快了。
春节长假,是名正言顺的大好请客时机。
对于某个圈子里的人而言,如果说谁请客,能把所有人都给请来,请到轰轰烈烈,请到人仰马翻,请到天旋地转,请到风中凌乱雨中销魂——
那么就只有湛蓝筝了。
首先,她有钱,可以包下高档餐厅足够大的席面。
其次,她有闲。作为众人中唯一一个还在念书的,她拥有大把的假期时光。
再次,她有心。平时大家都工作繁忙,无法相聚,不如趁着传统佳节,大家欢聚一堂,共庆太平盛世。
最后,她有面子。这一群人里,找不出比她还有面子的了。
不说别的,但就试想一下,如果要把一个人的初中老友和高中老友全都请到一起去,那么该由其中一位初中老友请?还是该由一个高中老友请?
都不是,正确做法:得让这个人亲自请。
所以,此时此刻,在新开张的高档自助餐厅的豪华大包间内,早已坐满了人,金碧辉煌的装潢下,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以湛蓝筝为中心,自左起,依次为——江宜月,凤晓白,程澄,孙桥,方丹霓(非要坐这里,而孙桥不反对,程澄没态度的结果),容采薇,岑娇娜,贾文静,戴翔,卓非,罗敬开,丁小剪,赫莞尔。
认识的不认识的——其实只有丁小剪,赫莞尔和众人是最不认识,但丁小剪是标准的自来熟,第一圈酒,就是她率先敬下来的——把湛蓝筝都给挤到一旁去了;赫莞尔却终究腼腆,不太会主动熟悉人,所以湛蓝筝给安排紧靠着自己坐,也不用管别人,姐姐你只管吃喝就行了。
“好!”湛蓝筝见大家都喝完了一杯,只等着自助区一开,抢了盘子去争食,遂欣欣然起身道,“都是多年老友,废话免谈,今日一聚,一为庆贺新春;二为友人共乐;三乃我有冤要诉,急需安慰,湛蓝筝在此,先干为敬。”
一饮而尽,见底。
孙桥,方丹霓都是满不在乎地跟着喝;程澄,罗敬开,卓非,则是大脑纷纷让门板夹过,也傻兮兮地起哄端杯子。
其他人倒是都沉默了,只看着湛蓝筝。
“怎么了?”贾文静最富正义感,当先问道,“什么冤情?跟老姐我说说。”
湛蓝筝低低头,再抬的时候,红了眼睛。
事情就坐上汽车了。
“到底怎么了?!”江宜月哪里还忍得住,立刻握住湛蓝筝的手——让她给甩开去,外套一脱,开身毛衣一脱,罗敬开还傻了吧唧地嚷着“非礼”的时候,湛蓝筝撸起衬衣的左右袖筒,直到腋下,亮出了两条细嫩的手臂,往前一伸——
白皙匀净的皮肤上,布满了蚯蚓般扭曲的红条,这是鞭痕尚未褪去的印记。
事情坐上了火车。
顷刻全场震惊——当然,在各种时刻,我们都要明确,极品男绝对是从不震惊的那个人,所以之后的种种集体表情,都可将他自动剔去。
“我,在两周前,遭遇了残忍的家庭暴力!”湛蓝筝一字一顿地控诉道。
事情坐上飞机。
全场沉默。
砰!
贾文静将大酒杯砸到桌子上。
“干!”她怒道。
声讨会正式拉开帷幕。
开这个声讨会,是湛蓝筝在床上养伤这两周来,酝酿出的结果,她没和任何人商量,包括凤晓白——凤晓白同学连她被打,都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回家解释蝴蝶兰事件,解释完了,就在家直接过春节呢。
刚挨完打,被放在担架上抬回去的时候,湛蓝筝贯彻了一个字:闹。
上药,太疼,不干;喝药,太苦,不行。碰一下,痛死了,都滚滚滚。
“打死我得了!打死我得了!干嘛不打死我!”
满床打滚,伸胳膊踢腿,哭着喊着,床单子上,不一会儿就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湛歆爱就开始带了哭腔,“姐,姐,求你别闹了,快上药吧!”
“走开!”湛蓝筝毫不客气,一把推开湛歆爱。
齐音然就气了,“你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