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盘谁做主-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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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老姐就是警察,还要别人做什么。”方丹霓轻松道,“喏,验尸吧。”
贾文静嫌恶地看了她一眼,程澄听见外头的动静跑了出来,“湛蓝!这是雪人做的吧?”
湛蓝筝掏出阴阳镜,戴上后端详许久,“尸体周身都被冰封住了……很牢固,这种情况……”
“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站在门口,硬邦邦的,就是这个样子了。”程澄说,“他们是在进门的时候,被瞬间冻死的?”
“被冻死?”方丹霓咯咯笑了,“用用脑子好吗?你以为这里是南极点?嘘嘘都会变成一根冰柱子么?”
程澄想回嘴,让贾文静的不耐神情给压回去。
湛蓝筝将两条符咒分别贴了过去,她掐了一个诀,边说着,“冰尸是尸体异化现象之一,分为死活两种,死冰尸不能再动,灵魂已入黄泉,视作一具冻僵尸体即可;活冰尸和僵尸类似,思维模糊,语言能力大大减弱,但具备基本行动能力和一些……袭击人类的本能。”
四周只有风声呼号,雪片子打得玻璃咯楞响。
“提问。”贾文静道,“死冰尸和冻僵的尸体有什么不同?”
“死亡原因。”湛蓝筝蹙眉,贴过去的两道符咒正散发着一种太阳般暖洋洋的光。
“玄黄界定义的冰尸,专指被强大的冰雪力量所侵袭伤害,封冻致死者。能够施展冰雪力量的多了去了,神仙可以,一些特有的封印和法宝能够做到,还有玄黄子弟也行,当然,我们能召唤来的冰雪力量通常用来自卫而并非致人死地。还有妖怪,那些和冰雪力量相通的妖怪……譬如……”
哗得响了两声,尸体额头上的冰层在符咒的照射下,消融了一点,冰水将两道符咒逐渐浸透,而后燃起两撮白色的火焰,缓缓将符咒烧完。
湛蓝筝在尸体旁蹲了下来,廊外的风雪此刻都小了起来,她思考好一会儿,“他们的确是被异类袭击而死的。”
大家的脸蛋都青青白白,贾文静说:“异类?”
“譬如雪人。”湛蓝筝沉下脸来。
吱——呀——
暖意流出,纤细的薛吟裹了件莹白大衣,停在湛蓝筝身后,雪青裙角下,还露着缝了两朵大雪花的毛绒拖鞋。
“警察还是来不了吗?我刚刚听了广播,更大的风雪还会来,这古怪的天气。”她镇定地说,淡粉的唇在冷风中透出一抹青紫,“要不我让老张去村子里找民警?大概七点前就能回来了。老张——!老张——!”
雪地响起啜啦声,一张毛皮大帽子裹得面孔不清的老张站在外廊尽头,他高高大大的身子挡在那里,遮了天光,就好似一头蹚雪而来的,粗鲁的熊。
“去村子找几个人帮忙吧。”薛吟吩咐道。
“不用了。”湛蓝筝说,她直起身子和薛吟对视,法杖不知何时已拿在了手上,“你说过你只是个开店的。”
薛吟的脸色白到透明,嘴唇翕动,“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咚咚作响,脚底下的木板震动两三,凤晓白一步上前,将湛蓝筝护到自己背后,程澄瞪着眼睛喊了声“湛蓝”的时候,薛吟已握紧双手叫道:“老张!干什么?!”
老张越过栏杆,跳到了外廊上来,他离湛蓝筝刚刚站得位置不过两米远,已举起手中的铁铲,作势击打。凤晓白正站在他面前,蓄势待发。
“老张!不能对客人无理!”薛吟道,“放下!一场误会罢了。”
毛皮帽子下,只一对瞳子瞪得狠毒,像个喝醉要打人的酒鬼。
“放下铁铲。”薛吟深深一个呼吸,说,“否则就离开这里。”
铁铲在空中缓了缓。
砰!
程澄,小罗等人都是一哆嗦——老张将铁铲重重□木板缝中,那条倒霉的板子喀嚓一声,被铲得翘了头,露了花白胚子。
他将硕大的背影留给众人,厚重的靴子踩过外廊,留下一串野人般的脚印。
警察来不了,凶手找不到,尸体撂在廊下,众人也都没了胃口。寡言而暴躁的老张走后,薛吟给湛蓝筝赔了不是,又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湛蓝筝只道:“反正杀人的,是跑不了的。你那雪花玉佩,可没给过别人吧。”
“那只是一个传说。”薛吟诚恳道,“昨日那位孙桥先生,已经试过了啊。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对若无其事如大爷般的孙桥行注目礼——湛蓝筝除外,“几分真假,你自己心里清楚。人死在你店里,这种死法,你以为能脱开干系吗?”
薛吟不语,湛蓝筝再接再厉道:“还有那位老张。把我的话带到,铁铲子下来,不一定打死我。打我一下不死,恐怕就没命打第二下了。”
薛吟的目光落到漫天飞舞的雪花上。
湛蓝筝招呼大家先回屋暖暖,她守在门口待众人都进去了,忽然道:“老姐,月亮呢?”
贾文静说:“她不是和你在一起?”
“我让她找你去啊!”
“口胡啊!”贾文静莫名其妙,“我根本没看到她。”
“都别走!”湛蓝筝急了,“老姐你带了几个人回来?!”
“我,丫头,卓,阿翔和采薇。”贾文静利落地翘手指头。
湛蓝筝道了声“坏菜”,拿出手机拨号,放到耳边半晌,“关机?怎么可能。你们的手机,快!”
众人纷纷掏手机,小罗的全球通信号不错,可是江宜月那边还是关机状态。
湛蓝筝一推凤晓白,“快去滑雪场把月亮接回来!快点!”
“那你呢?”凤晓白拎出车钥匙问道。
“我得守在这里。”她瞄了薛吟一眼,后者还是冷冷清清地靠着门外的廊柱而立,似乎对雪景入了迷。
“路上注意安全。”湛蓝筝推走了凤晓白,又让大家都回房不要随便出来。然后她才稍微松了口气,再次看了看手机,已经是黄昏六点了。
脑子一激灵,她想起玉匣子,到了可以打开的时候了。
赶紧回了房,从行李中取出玉匣——湛明儒检查过,但他是看不出来的,因为当湛蓝筝把薄言留给她的手镯,扣到最上层那只圆环凹槽的时候,才皱起了一行八字。湛蓝筝估摸这该是开匣的时间,她翻黄历找出了相符合时辰,这才不得不把匣子给带了过来。
此刻已到时候了,只不过赶了一个不太好的时候。天意啊。
湛蓝筝叹了叹,她将门锁住,窗帘拉好,布下一圈结界,她坐到床上,手镯扣到凹槽中,法杖抵住匣子的正中,同时将左手覆盖到镯子上。
“我是苍溪湛家现任掌门湛蓝筝。”她郑重地说。
法杖发出柔和的绿光,手掌下的镯子一点点向下陷着,忽地就犹如坠入雪地,不见了踪影。而法杖的光芒笼罩了整只玉匣。
咔。
匣盖轻轻一抬,湛蓝筝吁了口气,有些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子——最上面的,是一封信。
她展开——
筝儿:
这是我在人世间,写下的最后一封信,它是写给你的。我最宝贝的孩子。
其实我真的希望,永远永远,你都不会打开这只匣子。当你打开它的时候,一切就都坠入到雾里看花的不明中。没有人能再观清前方的路。未来是深渊,还是巅峰。我也只能苦笑摇头。
既然你已看到这封信,恐怕意味着湛家的一切,又进入一个循环了吧。也许我希望你能快乐而无知地过一生,做一个真正享受荣华富贵的活傀儡。
但是,内心中隐隐盼望的,还是你的坚强与勇敢。
选择权,其实该交还到你自己手中。只有让你知道所有的一切,你才能正确地审视全局,判断今后,路的方向。
匣子里,有一枚精心炼制的记忆丹,凝聚了我想交给你的,最重要的记忆——时间已不是问题,记忆丹掌控梦境的时候,你的时间会自动放慢。三个小时,足够你走完我的一生。
除了记忆丹外,还有一份文件,那是宗家掌门宗堰,避开所有监视,偷偷留给我的。但是我已经用不到了。现在,我把它给你。当你做出最后选择的时候,是烧掉,还是使用,一切,由你做主。
记忆丹会将阴霾扫开,也许会让你就此失去很多快乐。
但是,我最爱的筝儿,我只是期望,你能避开我的路,而拥有真正的自己。
无论你的选择为何,我都永远爱你。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是我这短暂一生,所留下的最美回忆,是所有不幸中的,诞生的幸。
只愿你能按照你自己的路,勇敢前行。
湛明婵绝笔
姑母!
湛蓝筝吃了一惊。
她仔细辨认那个符篆签名——没错,是前任掌门湛明婵的。或许玄黄界的同龄人,都不认识这个签名。但是作为湛家现任掌门的湛蓝筝,熟知前三任掌门的符篆签名,是必修的功课。
她翻出了那枚记忆丹,毫不犹豫地放到嘴里,咽了下去。将玉匣子放到枕头旁,一盖被子,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会看到什么样的记忆?是姑母的吗?姑母要告诉自己什么?
她很快就感觉到昏沉,眼皮子动了几下,阖上了。
坠入到叶子香的梦中……
再说被湛蓝筝丢到了滑雪场的江宜月,她和钟锦踩着滑雪板,慢悠悠地滑了几圈。江宜月不太会滑雪,钟锦就很有耐心地教她如何更好地使用滑雪杖,“你的手腕不要太僵啊。”
钟锦纠正她动作的时候,握住她的手腕说。
江宜月的脸蛋通红,冬风的确吹得很厉害。
“对不起。”钟锦想起来了,“我忘了你不太喜欢让别人碰。”
江宜月轻声说:“我只是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这样的接触。”
钟锦微微一笑,“我好像不算是陌生人了吧。”
江宜月盯着雪地不语,钟锦道:“你别老这样看雪,雪光会伤眼睛。”
江宜月说:“你怎么没带女朋友来啊。赫莞尔工作很忙吗?这种地方倒是很浪漫呢。”
钟锦弯弯嘴角,“或许我正要和她分手呢。”
江宜月说:“赫莞尔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
钟锦遂道:“啊呀,我说笑的。要是你告诉湛蓝筝,她岂不是要掐死我了。”
“湛蓝没有那么野蛮。”江宜月冷冰冰地说。
“我没有那个意思。”钟锦沉默一下,“抱歉。湛蓝筝和你一起来的?”
江宜月点头。
“她在哪里?我倒是好久没看她了。”
“不知道。”江宜月向外挪了挪。
“咦?她把你一个人丢到这里了吗?”钟锦温和地说,“孤伶伶的,如果摔倒,可是会很麻烦。幸好我看到你了。”
江宜月不动声色地避得更远了些,“对不起,钟先生,我想去找我的朋啊——”
一道黑影自陡坡上飞滑而下,重重撞到了江宜月身上,她尖叫一声,晃荡着双臂向前扑去,手机从兜中飞出——钟锦立刻迈上一步,接住了她的手机。
那
黑影哈哈大笑,结实的胳膊捞住江宜月。
“抱歉抱歉!”湛垚搂着江宜月,在原地打了个转,“开个玩笑罢了!”
江宜月失去平衡,被迫紧靠湛垚的胸膛,半天才踩稳冰雪。
心惊后是愤怒,推开湛垚。
“你这人也太过分了!”
湛垚摘下镜子,“喏?这就生气了?”
“三土,你是过分了!” 钟锦丢下滑雪板,扶上江宜月的肩头,“没事吧?”
江宜月挣开他的手掌,拿回手机,“没关系,我必须走了。”
冬风突然呼号,大片的雪粒子好似雨点坠来,打得皮肤生痛,江宜月连路都看不清了,她赶快给湛蓝筝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怎么也弄不亮了。
“大概没电了吧。” 钟锦体贴地说,“联系不上湛蓝筝了吗?我送你回去?你住在哪里?”
“不用麻烦,我搭班车就好。”江宜月暗暗叫苦,她没有牢记手机号的习惯,这个时候能记住的只有湛蓝筝家里的电话,却无济于事。
“班车恐怕都停了哦。”湛垚在风雪中嘻嘻哈哈着兜着圈子;“我们有一辆性能很棒的车子!非常适合跑雪地。要不要感受一下和暴雪赛跑的速度啊?”
江宜月撇过脸,钟锦说:“三土就是这个样子,你别介意,他没有恶意的。这样吧,为了致歉,你搭我的车子回去。班车如果真的停发了,滞留在这里过夜的话,会更糟糕。也让湛蓝筝担心对吧?”
见江宜月还是迟疑,他又道:“不如先去门口看看,如果他们的车子都不在了,你再做决定好吗?”
他话音刚落,风雪就更紧了。
江宜月被吹得几乎站不稳,只好点点头。
钟锦微微一笑,他有意无意地扶着江宜月的手肘,顶着风雪,向出口走去。倒是湛垚还漫不经心地在旁边滑来滑去,眼神带着十足的神奇,只盯着江宜月故作严肃而紧绷的侧脸,不由感到好玩地笑不停。
夜晚来到了。
风雪未停,反而更大。
但是湛蓝筝还在睡觉,凤晓白也没接江宜月回来,警察没有了影子,尸体还放在旅店外。
程澄躺不下去了,“老姐!咱们出去走一圈吧。”
贾文静欠身,“湛蓝都说了,别出去。”
“咱们又不走到外面去。”程澄嘟着嘴说。
贾文静其实也憋不住,一跃而起,“那就到走廊转转。”
走廊很是安静——除了罗敬开三人,那两个死去的男学生和另一组旅游人士外,其他的人,都被安排住在三层的客房。
她俩没走几步,就碰到容采薇,“我想去找戴翔。他和小罗,卓非住一起。嗯,方丹霓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一个人在房里呆着害怕,玻璃几乎要被风吹碎了啊。”
程澄望着天花板,贾文静笑道:“那就一起去,以免碰到危险。这都什么时候了!”
最后那句是小声对程澄说的,程澄不乐意地撇撇嘴,倒也没反对一起往楼梯那里走。容采薇和贾文静随口聊了几句,程澄却隐约听到了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咣当咣当,哗啦噗通,似是发泄天大的愤怒——而且,好像是从湛蓝的房间传来的啊。
程澄这么想,她担心湛蓝筝有事,便回跑几步,刚好经过孙桥和凤晓白的房间。
一个女人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程澄僵住。
大脑停止工作瞬间,推门。
窗帘紧闭,床头灯柔弱。
孙桥光着上半身,惬意地躺在床上。
方丹霓穿着薄薄的睡衣,玲珑的脚开心地踹着孙桥的腿,她趴在孙桥身上,正搂着他的脖子,笑个不停——好似刚刚听了世界第一笑话般。
程澄听到自己的心里在数:
1;2;3。
上!
住在二层的罗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