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盘谁做主-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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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祖母。
薄言打开双眼,“你来了。”
湛修慈站在她的床前,已看不明他的表情了,有黯然,但也平静,或者说,他没有什么表情,也许是因为他已体会不出此时,自己的心情了。
“湛修慈,我恨你。”薄言耷拉着眼皮,微弱地念着,“我恨你,恨你那个心狠手毒的娘,我恨你们湛家……恨到死……”
她停了一会儿,“其实是我对不起应泳思的……你把湛明嫣带回来……我忍了……但是我依然恨……真好……我比应泳思多活了这么久……”
湛修慈不说话,薄言继续念叨,“湛修慈,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那个心狠手毒的娘不满意,你也不满意。好,我当你的贤惠妻子,你亲娘的孝顺儿媳妇,我得给湛家生一个继承人……我给你生了……我给你生了一个女儿……我的婵儿……我给你生的女儿……那么小,那么乖,那么柔弱……她是你亲生的女儿,我千辛万苦给你生下来的……B超结果出来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是个女孩……终于是女儿了……我欢喜的……要晕过去了……可是湛修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对她的?嗯?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婵儿。”
湛修慈终于开口了,“是你先害了她。”
他脸上带着浓浓的厌恶,“薄言,人之将死,你还执迷不悟吗?你恨我,恨我母亲,恨湛家,可为何牵连到婵儿身上?她是我的女儿,我母亲的孙女没错,她姓湛没错,是湛家继承人没错,可她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竟真狠得下心,那样对她?!”
“是你……是你害死的她。”薄言执着地重复,双手抓紧被沿,青筋几乎崩出,“是你害死的她。”
“如果不是你……”湛修慈的肩膀轻轻颤抖,“如果不是你那样待她……婵儿不会养成那个性子,也就不会走向那个结局。”
他逼近薄言,“你不敢找我和我母亲算账,就拿婵儿出气。你背着所有人,偷偷打她骂她掐她,将她锁到小黑柜子里,不给饭吃!那个时候婵儿才三岁,而你竟然这样断断续续地折磨了她整整两年!”
湛修慈猛的提高了声音,“直到那次我为了别的事情生气,打了她一下……婵儿晕过去了……晕在我怀里……营养不良,伤痕累累……”
“两年……”薄言冷笑,“两年……两年了……女儿受了两年罪,你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道……还有脸说……”
湛修慈抬起手,薄言咯咯笑了,她努力瞪着眼睛,“你还想……还想打我对吧?当初……我正用藤条……抽她的时候,看她趴在床边……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听她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不停地喊妈妈……妈妈……疼,别打了……你就闯进来……我还记得你当时揪着我的头发……然后你扬起了手……湛修慈,你的手掌真结实……怪不得以前,应泳思总喜欢将脸,贴在你的手掌上,那个时候的阳光真美,我抱着书,从图书馆出来,站在台阶上,
看着你们两个在草坪上相拥……好美的画面啊……可怜的泳思,她恐怕不知道,用不了多久,她那么留恋的那双手掌,将彻底毁掉她的哥哥,她的家,还有她……呵呵,命啊……”
薄言的目光慢慢混沌,“你那一巴掌,抽得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耳鸣……我趴在地上,地板真凉……你终于进到我的房间了……湛修慈……婵儿生下来之后……那是你第一次又进到了我的房间来……就是给了我一巴掌,然后抱走你的心肝女儿……再也……再也不许我和她单独见面……”
薄言的眼皮乏了,“你软禁我……我问儒儿和磊儿,想妈妈么?他们都说想……他们要我出来……我说不行,因为你们的小妹妹婵儿,所以你们的亲爹就不让你们和妈妈在一起了……”
湛修慈的眼中流露出了深恶痛绝,“住口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挑拨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吗?你是孩子们的亲生母亲,他们忘不了你。尤其是婵儿,她小,不懂事,只以为是自己错了,惹你生气了。等她伤好了,还是拼命要妈妈……”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即便这样,女儿还是要你……她在我怀里,嘟囔着谁家的小姑娘有妈妈接送,有妈妈抱……她没有,所以她也想要……她印象里,妈妈还是最美好的……薄言,你以为我是因为对你和薄家有所亏欠,所以不敢告诉孩子们真相吗?不是,是因为婵儿,她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妈妈还是爱她的,我没法告诉她,你妈妈是个疯子!彻底的疯子!你妈妈恨不得弄死你!”
“我恨你们湛家!” 薄言忽然又激动起来,似乎最后的力气统统涌上,“我恨了一辈子,恨到死!”
湛修慈冷道:“你的愿望达成了,你抱着恨,很快就要死了。你的恨意,折磨了你一辈子,也折磨了婵儿。是你让婵儿的童年不幸福,让她变得胆小懦弱自卑,是你让她的性格一点点扭曲,然后……然后……她竟然宁愿选择死亡……”
“她是你害死的!湛修慈,你给我记住,我给你生的女儿,是你亲手害死的!”薄言拼尽全力,拉住了湛修慈的双手,“看看,看清楚……就是这双手……从来没直接杀过人,但是多少条人命都因此断送……有你最爱女人的亲人,最后她自己的命也因你而丢……还包括婵儿的……你亲生的女儿……”
湛修慈甩开她,薄言痛苦地嗷了一声,倒回枕头。
“你安静地走完吧。”湛修慈说。
薄言确实没力气了,只瞅着天花板。
“湛家要完蛋了……”她说,“湛家一定会完蛋的……会有人给婵儿讨回公道……会让湛家完蛋……真好……湛修慈,我祝你长命百岁,看着你最宝贝的湛家,是如何走向覆灭的……覆灭……覆灭……”
湛修慈没有理睬她。
他知道薄言一定会和湛蓝筝说些不好听的话,但是薄言并不清楚当年的一切,更不知道重点——湛蓝筝从出生,到五岁,那五年,是和谁一起度过的。
那么多的恩怨纠葛,短短不到十分钟,体虚的薄言,是无法和湛蓝筝说清的。
而且……
他沉吟,筝儿刚刚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正常——除了一些必然该有的黯然。她轻轻地叫着爷爷,说奶奶要见您,她体贴地帮忙开门,关门……那神情……
湛修慈放下心来,筝儿还是不知道的。
“我给自己选了……一个不是人呆的地方……呆了一辈子……一辈子……完了……”
病床上,轻轻一句呢喃。
没了声息。
嘟————
湛修慈看着变成直线的心电图。
直线,又是直线。
已经三次了。
第一次,是母亲湛青岳。
第二次,是女儿湛明婵。
第三次,是妻子薄言。
好久,他才走过去。
薄言张着眼睛,早已一动不动。
他将双手覆了过去,为她阖上眼。
嘴唇轻启,大概都会觉得,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
但他终究还是,一言未发。
就这样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册的序幕拉开^^^卷六登台。筝儿会在卷六;知道非常之细致的很多很多真相^^^(我承认这么设计;是因为我也偷懒;毕竟当年的事情;明婵的;白瑢的;无涯的;湛老爹的;杨安的;要一个旁人来复述;根本说不清楚。可如果我们让筝儿一点点去寻找真相;自己揭开当年的恩怨纠葛;恐怕小说会洋洋洒洒没了止境。所以我决定;动用玄术;让筝儿又快又好又清楚地知道最多真相;这样能一劳永逸。顶多是让筝儿再稍微求证一下;可比寻找要省时间;也有意思。那只玉匣子;不仅是明婵的心血;也是白瑢的心血哦;她也参与了制造中。
☆、楔子 搬家
——雪人,一个寂寞的传说。
“如果他们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窗明几净,冬日阳光暖着地板,程澄端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说。
“别这样。” 贾文静翻看各种度假村的广告,“你和极品都耍到一起了,再纠结前男友的问题,会有些不合适。而且他俩已经结婚了,丫头,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还闹的话,反倒是你没理了。”
程澄努力嚼碎饼干的同时,凤晓白接湛蓝筝回家来了。
“湛蓝!” 程澄跳起来,“你终于回来啦!你的伤好了吗?你祖母的葬礼都处理完了?”
湛蓝筝将一只玲珑的玉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到茶几上。贾文静丢下广告开始研究,“啥东西?”
“我奶奶留给我的。”她说,贾文静和程澄都轻轻地哦一声,不再就此问题多言,只问她伤势如何了。
“没事了。要不然我爸不会放我回来的。” 湛蓝筝接过凤晓白递来的热茶水,舒服地将两脚都放到了沙发上。
薄言去世后,湛蓝筝繁忙了好一段。当务之急的,就是她要以湛家掌门的身份,主持祖母的葬礼——这是要在玄黄界众人面前露脸的事情,容不得懈怠。同时还要派人去处理那片小区在封印被打开后的风水问题——这就是民生问题,是湛家的主要职责。
这两个毕竟是明面上的,有大权在握的湛明儒直接负责,不需要湛蓝筝太费心,她只像个活傀儡一样,端好得体表情,照着稿子背啊念啊,然后在各种文件上签下自己的符篆签名就可以。
暗地里的事情才烦。
首先是楼女事件中,方丹霓是怎么就被人弄晕,醒来后就在公园里躺着,毫发无伤。这一点,方丹霓本人完全不明白。她这里的线索,基本上是断了的。
然后就是江宜月跑到了哪里去。
“那天晚上,我也看到了蜃,然后禁不住刺激就晕倒了,钟锦送我去了医院。他说他刚好路过那里。” 江宜月如实说,“彻底清醒后,他送我回了家。我找你们,到处都找不见,就又跑回来了。”
湛蓝筝说:“月亮,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关于钟锦的?”
江宜月略微迟疑,“还记得我学车那会儿吗?有一次在车上碰到钟锦,他身体不好,晕了,我送他去的医院。”
湛蓝筝继续微笑,江宜月说:“你别误会。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知道他有女朋友,是赫莞尔。我是那种女人嘛?你明知道我家里也……”
“学车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湛蓝筝说,江宜月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他和你又不熟,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嘛。”
湛蓝筝拿出台历,“能想起他是哪天受的伤吗?”
江宜月从坤包里将那次的医院收据都给找出来,湛蓝筝看了看日期,在台历上画了一个圈。
“是那天吗?傀儡要抢车上的符咒结子那天?”
江宜月回忆了好一会儿,“真的……记不清了。”
“好吧,我去问孙桥。不过月亮,你今后要离钟锦远远的。”湛蓝筝不容置疑地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你不仅要远离他,还要远离赫莞尔。”
江宜月表情很复杂,“你跟赫莞尔不愉快了?是为什么?和丁小剪有关吗?你前一阵和丁小剪在忙什么?我给你打电话老找不到人,但是据说丁小剪就能找到你。”
“没有没有的。亲爱的,你听我的就好了。”湛蓝筝现在没法解释清楚。
她立刻找来孙桥,把这个日期指给他看。
“你在驾校打伤过那个放傀儡的对吧?是这天吗?”
孙桥说:“记不清了。”
“你会记不清?”湛蓝筝冷笑,“孙桥,听丫头说,你天天都加班啊。在钟锦手底下做事,很累吗?你和丫头好上了,不趁热打铁,反倒老在外面应酬?像个谈恋爱的吗?”
孙桥也冷笑,“我爱怎么谈就怎么谈,程澄都没说什么。我不拼命加班赚房租,难道还要天天看你的讨债脸吗?”
“孙桥。我管不了你。我只是怕你会被人利用。”湛蓝筝干脆道。
“你还是先决定一下自己的目标吧。”孙桥说,“等你做出最后选择了,再来关心我的选择吧。”
MD!极品就是极品!偶尔给几滴鳄鱼泪,也改不掉极品特质!
不欢而散。
“我怀疑很多事情和钟锦有关系。”湛蓝筝对凤晓白说,“三亭湖,廖清奇是钟锦公司的;裙摆,钟锦去过那里,介绍房子的时候,通过了赫莞尔;驾校,赫莞尔在那里学车,钟锦又受了伤;蜃楼,钟锦很凑巧地送月亮去医院。我甚至还想起一件事,我和剪子去见客户的时候,差点让我老爸逮个人赃俱获,钟锦与赫莞尔,当天都在那里出现了。”
凤晓白道,“钟锦的动机是什么?”
湛蓝筝说:“这一切都是和玄黄界的事情有关系。湛家是玄黄界的老大,我是湛家的掌门。”
凤晓白严肃道:“要么是你家想篡位的人做的,要么就是想篡湛家位的人做的。”
“要么是合起来做的。”湛蓝筝笑道,“没关系。要战便战。新的格局,总是需要一场大战才能形成。还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呢。”
“可是我们不能没有任何准备,敌暗我明。”凤晓白提醒。
“我会继续做大天外居的生意,上次那批符咒结子,剪子已经替我卖出去了。适当的时候,我会考虑先抢一点齐家的生意。”湛蓝筝计划着。
凤晓白表情复杂道:“什么符咒结子?”
“哦?哦。忘了跟你说,反正……嗨,反正已经赚到钱了,还问那么多干嘛?”
“湛蓝。”凤晓白道,“天外居刚开始在网上运营的时候,都是接小活,收现金。现在你只让我负责在网上接小活,大生意都是丁小剪那边的人给牵线。我连你每次去哪里,还有价钱……”
“人多口杂,我不好说太清楚。而且咱们家里养了那么一对极品……孙桥现在跟着钟锦,还有一个方丹霓,他们仨凑到一起,我怎么看怎么可疑;程澄脑子白,一个不小心就说走了嘴。”湛蓝筝盘算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现在的收入都直接进入账户吗?”凤晓白说,“你的?还是谁的账?”
“你别管了,反正我心里清楚就好。”
“丁小剪干什么的?”
湛蓝筝很恼地瞪他,凤晓白毫不示弱,“我本来不想管了。但这回,是老姐跟我打听的。老姐说,在蜃楼里,她感到丁小剪对枪械很熟悉,而且当时有人丢催泪瓦斯。老姐很坦诚地说,在场的所有人里,她最不了解的只有孙桥和丁小剪,孙桥是刚穿过来的人,怎么看也不可能搞到催泪瓦斯,所以……”
“老姐不去破杀人案,管人家做生意的干什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