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盘谁做主-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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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双腿……”
青衣女鬼慢慢地抬起头,一张还算秀气的脸蛋从厚实的黑发后露出,只有青白的肌肤和几乎全白的眼球,才能表明她是一个异类的存在。她缓缓启动着嘴唇,冷硬的手努力翻开她的下裙——那里面空空荡荡。
“你猜啊——”她慢条斯理地向湛蓝筝微笑。
程澄恐惧地看到这女鬼的嘴唇正一点点地腐烂。她便躲到了孙桥和凤晓白的身后,却看到这俩忽然都动了动耳垂,目光转向了后院门口。
“裙摆是否会飘得更美?”女鬼轻飘飘地说完最后一句。
湛蓝筝嫌恶地一杖打翻她。
“对厉鬼,谈是谈不拢,问是问不清,送走得了。”湛蓝筝左手掐诀,欲要念咒。
“等一下。”门口传来了淡淡的声音,“问清楚,再做打算。”
湛蓝筝一怔,“爸?”她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您怎么来了?”
湛明儒压着步子,缓缓踱过来,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儿,余光划过了凤晓白,孙桥和程澄,最后凝在了法网中正慢慢腐烂的那女鬼。
院门口鱼贯而入几人,有湛虚衡,湛歆爱,湛思晴和湛思露。另外还有一个面容可亲,一看便很有教养的女子,只她最是和蔼地向湛蓝筝微笑,称呼了一声“掌门”——她便是湛明嫣了。
湛蓝筝也很礼尚往来地问候了一声“表姑” ,态度亲切诚恳,然后她考虑是否要给亲人和友人们互相做介绍的时候,湛明儒的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念头。
“她若魂飞魄散,你就真的是灭口了吧。”湛明儒沉着脸地对湛蓝筝说。
湛蓝筝的思路,从满腔和平友爱的“互相介绍”,立刻三级跳到了硝烟弥漫的“如何打架”上。
她握紧了法杖,毫不顾忌地看了凤晓白一眼,凤晓白马上站到了湛蓝筝身旁。他们并肩而立,一起面对着脸色愈发阴沉的湛明儒。
孙桥受伤,实力大减。待会打起来,让他护着程丫头离开最好。我和晓白一起抵抗。只是我不能杀人……若是不杀人,还要全身而退……太难了。我老子和表姑实力不俗,我一个人都不一定能拿下他们,四个平辈的倒是弱一些,可合起来,我也不是对手……
湛蓝筝正飞快地转着脑子,湛明儒已对她道:“现在,你的弟弟妹妹们,都坚持他们捉到的就是元凶。而且认为你对他们的指责和判罚是不公的。”
湛蓝筝便不厌其烦地将刚刚得出的结论又说了一遍,湛明儒只简单道:“证据。”
“我办事还需要亮证据了?”
一口气马上就要冲出来了,湛蓝筝冷笑地指着青衣女鬼道,“问她啊。是不是她干的?”
湛明儒看了一眼,“她已经被你的法网束缚到说不出话了。”
女鬼的脸正在快速腐烂,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湛蓝筝只说:“她离了新找来的身子,又回不去被封印的旧身子了,会是这个样子太正常了。我不动手,她顶多变烂倒不会灭绝。她说不说话不是我能勉强的,您信也好不信也好,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横竖这案子是身为掌门的我办的,只要我认为公正合理就够了。湛家的诸位
还是请回主宅。该干嘛就干嘛去。我这儿还有伤病员等着伺候呢。”
“事情不说清楚谁都别走。”湛明儒厉声道,“湛家办的案子不容留疑点!尤其是连元凶都未能确定,如何能说着案子了结?现在你说你逮住的是元凶,你弟弟妹妹们都说,他们捉到的那个女鬼,才是元凶。并且他们已经在长辈们面前,共同指责你,身为掌门,碌碌无为,却还嫉贤妒能,以掌门的权威夺走他们的案子,并为了让自己揽功,不惜篡改事实,嫁祸到别的鬼怪头上。”
湛蓝筝气得发怔,“哦?我这么卑鄙呢?”她将那句“我他妈还真希望我有如此卑鄙”的话给咽回去,只瞅着四个神情不一,或尴尬或冷漠的弟弟妹妹说:“人在做,天在看。整件事情我看着,你们也看着呢。你们四个还小,姐姐我给个机会,拍拍胸脯都给我看看良心还在不在。看清楚了再发言。”
湛明儒冷道:“我在这里,还容不得你来教训弟妹。”
“掌门在此,还容不得族人越权训诫。”湛蓝筝冰冷相对。
父女二人已对峙起来,湛明儒的手轻轻一动,湛明嫣几步上前,“大哥,别老吓唬孩子。父女俩至于成天跟个仇家似的这么吵吗?湛家的事情,自己解决,别让外人——看了笑话。”她低声说。
“他们不是外人。”湛蓝筝很不给面子地纠正,“我的三个房客,也是我的朋友。凤晓白,程澄,孙桥。这桩案子是他们陪我走过来的,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他们有权利知道最后的结果。”
湛明嫣尴尬了一下,她的大女儿湛思晴不服气地出言道:“掌门是不是已经把我们抓到的元凶给灭口了呢?”
湛蓝筝取出包里的小瓷瓶,打开了瓶塞,放出被收到里面的眠琴来,“她吗?好得很,现在这里有两个女鬼。大家对质吧。”
眠琴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灵体的光芒忽涨忽落,她的身子开始轻微颤抖。
湛蓝筝感到不对劲,习惯性地一送法杖,“喂。说话啊!”她叫道,又用法杖碰了碰眠琴。
眠琴叫了一声。
这声音凄厉犹如闪电,撕裂了空气,如潮水般猛烈晃荡。她只喊了这么一声,已经近乎透明的整个灵体,瞬间向外炸开,在程澄抑制不住的惊呼声中,眠琴碎成了数千片,纷纷扬扬,散落在院子四周。
变故只在瞬间。院子里的安静也是短暂的。
湛思晴立刻道:“妈,大舅舅,你们看!”她愤怒地说,“掌门当着我们的面灭口!她销毁证据!这下我们就死无对证了!”
湛蓝筝大怒,“口胡!” 她顺嘴甩道,“我根本没发动力量,是她自己这样的!一定是事先就被某个人,给施加了咒法!”
她指着法网道:“既然那个莫名其妙地没了,还好有这个,那我们就拷问她好了。直到她肯说出来!”
程澄忽然喊了一声“天呐”,凤晓白脸色已变,一手稳稳搭在了湛蓝筝的肩膀上,“湛蓝,这事情不对。稳住。”他低声说,只让湛蓝筝一人听到。
湛蓝筝不可思议地看着法网——刚刚那虽然虚弱,但还好端端存在的青衣女鬼,此刻已成了一滩黄水,速度之快,让她连法网都来不及撤去。
“这绝对是事先就加诸了咒法!”湛蓝筝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可能的咒文法术都筛了一遍,最后说,“我的法网绝对不至于让妖鬼束缚到彻底融化。而且我再嚣张,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行灭口之事!”
“你已经够嚣张的了。”湛明儒平静地说,“好了。我这个当父亲的,和你的表姑都已经目睹了这件事情了。请掌门现在跟我回主宅去吧。掌门尊贵,可家规也不能变。我会和你的爷爷共同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
湛蓝筝举起了法杖,程澄叫道:“湛叔叔!您误会湛蓝了!我们都可以作证,湛蓝抓到的绝对是元凶!”
她急切道:“我被抓到地底下的时候,和那鬼面对面过,湛蓝手里有个布袋子可以证明那是鬼,但她却假借了妖的身,分明有诈!湛蓝,布袋子……”
“没什么布袋子!”湛蓝筝冷冷道,她看也不看程澄,“丫头你记错了。那是我给你的护身符。都让你给丢到下面去了,现在找都找不回来!”
程澄怔住了,“湛蓝?”
湛明儒不理会这纷争,“走吧。”他拽住了湛蓝筝的手腕,湛蓝筝拼命甩开了这钳制,凤晓白向前一步,横在这对父女之间,手心轻握,微泛赤光。
“湛先生。”凤晓白终于沉下了君子脸,“您想把您的女儿如何?”
湛明儒盯着凤晓白,“湛家行家法,不用外人管。”
程澄忍不住呛道:“湛蓝不是您亲生的吧?!您为什么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儿,您怎么能这样待她?!”
仿若夏日雷雨,晴空转瞬消失,浓云霎时密布。
湛明儒此刻的脸色,就好似雨落前那朵最暗的云。似乎他额角的太阳穴也在一点点凸起着。他转向了一直被他无视的程澄,凌厉的目光让这个胆小的白痴开始后退了。
“我说错了吗?”程澄还是小声嘀咕,“我……我就是质疑一下……哪有亲爹这么对闺女的……”
湛明儒向程澄走了一步,他轻轻俯身,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不安的程澄。
孙桥一瘸一拐,已站了过来。
凤晓白离得更近,他一面拉紧了女友,以防她被掳走,一面半挡在了湛明儒身侧。
湛明嫣及时道:“大哥,好好说话。”
她按住了湛明儒的前臂,“光天化日,而且这里可都是小辈,还有外人。”
“湛蓝筝是我和她妈妈的亲生女儿。如果谁需要,我不介意提供一份DNA的鉴定书。”湛明儒对湛明嫣的话,仿佛听进去,又似乎没听进去,他用一种更接近于自言自语的口吻,硬邦邦地对程澄说,“她是我和我妻子的亲生女儿,是我们把她生下来,养大的。她没有别的父母,从来就没有。无论是谁都……”他声音愈来愈低,注视着瑟缩的程澄,“别想夺走。而你——小姑娘——”
他抬起手指向了程澄,程澄躲到了孙桥的身旁。
“以后说话注意点,不要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湛明儒冷冷道,“请掌门回主宅。”
他一言既出,湛虚衡四个小辈,便都亮出了手中的符咒,湛明嫣叹了一下,对抿紧嘴唇的湛蓝筝道:“筝儿听话好吧。别惹你爸爸生气了,跟表姑回趟家,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别让表姑——”
她看了湛明儒一眼,也亮出了符咒,“别让表姑为难。”
“是你们,在让我为难。”湛蓝筝微笑道,她举起法杖,嘴唇有些颤抖,却还是微笑着,环视着她的亲人们,最后她说:“既然你们非要如此迫我——”
“湛蓝。”无涯在门口闲闲道,“让你今天到我那里去一趟,你干什么呢?又跑出来玩?”
无涯上仙一身便装,从容走来,“哦,这里好热闹啊。湛先生也在啊,嗯?这是做什么呢?惹出祸事了吗?凤晓白,你又没管住湛蓝吧?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担心,你完全有资格去管她,还有她的事情。”
闻听此言,湛明儒的脸色好像隔夜茶一样,“无涯上仙。这么多年了,您就是喜欢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看来,您还是一如既往地珍惜时间。”
无涯优雅点头,“这就让湛先生笑话了。就这点毛病。对了,湛蓝还得到我那里上课,我每次的课程都有严格安排,容不得耽误。她既然下午因合情理的公事未能出席,那就今天晚上补补课吧。湛先生若没别的事情了,我这就带着我的弟子走了。”
湛明儒和无涯对视。
院子里的气氛很沉闷,犹如这逐渐压低的天。
夜幕苍茫中,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明白,这起事件的最终的决定权,大概是在这两个男子的目光——交锋中。
无涯上仙用只有湛明儒能听清的声音说:“湛先生,请别忘了,她最后的嘱托。”
湛明儒的表情,一点点地松动,却又逐渐地僵硬。
“那就请上仙先等一下……”湛明儒沉吟,“我有几句话,要和我女儿单独谈。”
无涯微笑,“去吧,湛蓝。和你父亲好好说几句。为师的,还有你的朋友,在这儿等着你。”
湛蓝筝从容地跟着湛明儒走到墙角。父亲转过身子,严厉地审视着女儿,女儿倔强地盯着父亲。他们谁都不肯让咄咄逼人的目光,先软化半分。
“跟你师父好好上课去吧。”湛明儒对湛蓝筝轻声道,“不过这事情还没完。我会记在账上,待日后再说。你注意点,我是你父亲,在我面前,别太放肆了。”
湛蓝筝盯着她的父亲。
“您也应该——”她心平气和地说,“注意一点。我是您的掌门,您在我面前,至少,也该做足了面子才对。”
“不要以为你长大了,就可以随意地飞。你若是做了违逆我的事情,我绝对会知道的。”
“不要以为您是我爸爸,就可以永远地束缚我的成长。您是派傀儡也好,是安个奸细也罢,一旦让我逮住了,决不留情。”
父女俩再次冷冷相望。
“湛家并不是你的。”湛明儒将声音放到了最低,“你的任务,是乖乖地听爸爸的话,好好挂着掌门的名号,安安稳稳地享受荣华富贵。所有杂乱的,烦心的难题,爸爸会替你解决。其余的,你不要过问了。好好认清楚了,这才是事实。以后,不要再跟我顶撞。我说过,湛家不缺藤条,我也不缺理由。”
湛蓝筝这次没有说话。
她收回了霸道的目光,再挪开视线,又慢慢偏过头。
湛明儒点点头,这就对了,很好。
这回,他很满意地离开了。
无涯懒洋洋地说:“好了,他们都离开了,你们三个还愣着做什么,快送孙桥上医院吧。湛蓝,这周末的课,别忘了时间。湛蓝?湛蓝!”
湛蓝筝孤单地站在狭小的墙角,她望着头顶上,那广阔而无际的苍穹。
姑母当掌门的时候,难道就是这样,被她的父亲——我的爷爷束缚了一生吗?
用爱的名义去掠夺,以关心为由来控制,用分担劳累来篡夺权力。
若真是如此的安逸而富贵,姑母又为什么会过早地逝去呢?
不信服地摇摇头。
“总有一天,会是我的。”她坚定地说,“我就是喜欢稳稳当当地,拿在自己手里头。”
暮霭沉沉,大地无声,青山无言。
卷三完。
敬请期待卷四:驾校。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卷三到此为止。砍腿元凶确认了,但却并未被认可。生活中有时候也是这样,找出了结果,却不被接受。而且,这个事情并未结束。实际上从卷二溺灵开始,就已并不存在真正而彻底的“真相大白”了。一切都在暗中开始着,犹如发芽的种子,不经意间就会破土而出,迅速长大。卷三告一段落,请期待卷四——惊险刺激的驾校。在下一卷里,小宗的戏份会增多,我们的老友萧婷也出来见见太阳吧。啊,对了,还有一位很重要的配角将要登场了。算是我又打了个小广告吧。笑。飞走了。
☆、楔子
——对物品的痴迷,会有多大?
“这是一个心理测试。” 湛蓝筝兴致勃勃地在电脑上折腾着,“你的恋物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