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盘谁做主-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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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现在还帮你处理了后事。”
“同病相怜罢了。”方丹霓苦笑,“其实,我真的宁愿就这样下去。”
湛蓝筝并不打算和她多谈这件事情,只问道:“你俩暂时还那么过?”
“大概吧。”方丹霓说,“你一定会骂我的,我渴望留住他。”
“这不是我能干涉的了。” 湛蓝筝说,“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得到平静。”
“平静?”方丹霓苦笑,“没了妈妈,没有了希望,没有了动力……我不知道今后的路,是什么样子的。”
湛蓝筝叹了一下,她取出一只紫色的绫罗小袋,“丹霓,我不希望你这么做,但是你的情况实在让人不安。好吧,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念你的母亲……”
方丹霓的眼睛开始发亮,“湛蓝!”她有点激动地喊了一声。
“……那么就把这个带在身上吧。如果你母亲还没那么快就轮回的话,应该能有机会……再回来见一次吧。”湛蓝筝也很犹豫地说,“我不敢保证。和黄泉抢人的事情,我也不敢多做。你试试吧。一个月后无效,就可以放弃了。不过要小心些,尽量别在晚上带着出来。因为这个东西容易招惹引魂使者们的注意,而最近,一场大规模清剿活动,正在进行中。”
方丹霓接过那口袋,毫不犹豫地,放入衣兜。
湛蓝筝默默无语地看着那个紫色袋子。
那不是一般的口袋,当自己交给方丹霓的时候,它可能——当然,仅仅是可能,把事情带入那个方向。
多少个念头,自她脑中,一闪而过——
孙桥留在那边,恐怕没什么太大用处了。而他这个人,生性桀骜,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雍寂已经回来了,孙桥三魂七魄不全的状态,还能持续多久?
我有多少筹码能控制住孙桥?
而我这里,又该需要人手了。
钟锦会看到这个口袋,他自然明白这东西的作用,但一时半会,或许不会想到那里去,除非有明确的暗示……他会做的,他必须得做。只有他这么想,这么做,孙桥才能……
而丁小剪,下个月就要离开了,一旦她走了,那么东窗事发,自然就没有任何意义……
湛垚在裙摆工作,丁小剪的货,存了一部分在那里……
要赶在丁小剪离开之前,第一块骨牌,必须推倒,一定要推倒……
既然如此,那么不如……
三天后,湛蓝筝被萧婷给召唤了过去——导师随叫,学生随到。课题比较重,寒假也要加班。这一点,湛蓝筝早有心理准备。待师兄师姐们都领了工作走人后,独留她一个下来。
“老师。”湛蓝筝轻声说,“我有个想法。”
“嗯?”萧婷头也不抬,只顾着看论文。
“老师。我看一个人很不痛快,我希望能把那个人,给干掉。”湛蓝筝伏在萧婷耳
作者有话要说:湛蓝筝的脑子,已经让我感到费力了啊……
小丫头想得太复杂,俺也呼唤轻松,但骑虎难下了啊……
今日俺出去游玩,所以先用存稿箱功能了哦。嘻嘻。
猜猜湛蓝筝,要干掉谁?
☆、第三章 不动声色的改变
校门口有家涮锅店;锅底味美,肉鲜量足,一到冬天;总是人满为患,不提前预订;连散桌都找不到。
不过萧婷的运气很好,她“被”坐到靠里的椅子上——闭塞而安静;可以观察其他食客,但又不会被注意。
白菜和金针菇在清汤锅里已煮到发烂,萧婷只翻开时报;遮盖面孔;再从缝隙中,望着另一边的湛垚。
孩子正殷勤地将热茶倒给湛蓝筝。
“姐!姐!”
湛垚嘻哈道:“我知道今天是你那啥的日子,多喝点热的,再吃一锅羊肉,火力上来,就没感觉啦。”
湛蓝筝粉红了脸,跳起来打他脑袋,“没个正经!”
湛垚也不躲闪,乖乖任凭他的姐姐扯耳朵,又顶脑门,他只认真地将羊肉,鱼丸,蔬菜,都下了锅,熬着高汤,一脸对美味和挨打的满足。
我的儿子……
萧婷的眼睛有些湿润——宗锦那个孩子,说的真没错。我的儿子,活泼,开朗,大方,热情,也的确很爱笑,是一个活得自由自在,光明磊落的好孩子。
老天保佑!我的儿子,不像他那个龌龊鬼祟的爹,也没学那个假惺惺的后妈,更没有沾染湛家最可鄙的阴险毒辣。
可是为什么……
我生出来的如此真诚的孩子,竟然会和那个小……小……小……
小贱人那么亲密?!
萧婷很不厚道地想。
虫子,我亲爱的虫子,我这辈子的挚友啊!
你的魂魄可已入了轮回?还是静默于黄泉下,安静观望,人间红尘里,凄冷污浊的风雨?
无论你能否听到,看到,但此时此刻,我真想放声大笑,举杯邀你,一同庆祝当初在你的病榻前,我们共有的选择——让湛蓝筝,接过你手里的法杖。
现在,请原谅我,忍不住要爆一句粗:
真他妈是个毒辣的小丫头!
客观而言,我要赞一句:好样的!一个要夺权的湛家掌门,理当如此!
可我真是悲哀,为虫子你悲哀,为善良退让给利益而悲哀。
你心心念念的宝贝,为何就没有练就出淤泥而不染的好本事呢?你最宠溺的宝贝,为什么除了那张脸外,心性上,却一点都不像你?
我的虫子,傻就傻吧,其实我最喜欢傻子。别看我老骂你二百五,恨铁不成钢的要拍死你的样子。但是内心深处,我竟然也喜欢你的愚蠢——默默的忍耐而不是陷害,对亲情一再的原谅与憧憬,还有为他人的着想。
我甚至喜欢你对陆微暖的退让,喜欢你默默地支持了童盈,而没有在当年,和我们一起跟风般地孤立她。
至少还能让我们看到一丝善良——无论这种善良,在世间是多么可笑,孤独和多余,但总是人类所偷偷奢望的——做不到,去奢望。
湛蓝筝不像你。
枪在你身上,只是被动防御的摆设;枪在她身上,是主动进攻的武器。
她的思路,已彻底到了让我掌握不住的地步了。
我甚至感到可怕,不知前方的路,到底通向了何方。
她到底要做什么?
“为什么是他?”当萧婷听到干掉对象的名字时,出乎意料地怔住了。
“第一,他在那边没用,而在这边有用;第二,他太难掌握,我得找机会给他动个小手术,得到一些更好控制的东西。”湛蓝筝微笑着,将“第三”,给藏在心里,“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有用,没用,掌握,控制?你就拿这些来衡量,算计着一个身边的人 ?'…'”萧婷忍不住责备道。
“老师,那您呢?”湛蓝筝彬彬有礼,“跟您说件蛮有趣的事情。我父亲要赶您离开这里,跳出来反对最激烈的不是我,而是我二叔。他们兄弟俩,为此闹得很不愉快,恐怕我二婶和我表姑,又该高兴了。老师,您和我二叔那顿没吃痛快的饭,吃得巧,吃得妙,吃得称心如意,我二叔的胃口没填满,全被您吊起来了,这会儿正为保住您,谋求进一步发展,而拼命表现呢。”
萧婷的脸色,冷下来,“你二叔是我什么人呢?”
“那我要干掉的,又是我什么人 ?'…'”湛蓝筝天真地反问。
萧婷厌恶地看湛蓝筝,“好个毒辣丫头!不怕我一怒之下,卖了你吗?”
“老师,您要的,是改变湛家,像我姑母所期望的那样。而不是削弱湛家,让我的姑母,成为末代湛家的一位悲凉掌门。削弱,我和对方都能做到;但改变,只有我能做到。因为您很清楚,对方是不会给湛家留一口气的。湛垚却是湛家的人,他的名字,是湛家前掌门取的,他是湛家现掌门的亲堂弟。”湛蓝筝不卑不亢地说,“聪明人的游戏,我喜欢和老师您玩。”
她体贴地补充道:“硝烟纵使令人恐惧,但有一种,是为和平而燃起。当童盈阿姨从容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先姑母今生的挚友,果然没有辜负她当初择友的目光和生前的期望。”
萧婷的拳头,捏了又捏,“你找我,只是因为对方也找了我?”
“还有您在美乐蒂的一些关系。”湛蓝筝坦然道。
“你到底准备如何?说出来,我可以给你参考。”
“老师,我都说了,这是聪明人的游戏,不能揭底牌的。”湛蓝筝闪着睫毛道,“对了老师,今天中午,我约湛垚吃饭,您要来吗?我是说,坐在一旁。”
于是就这样坐在一旁,看我的儿子,是如此照顾你,爱护你?
如果我胆敢撕了你这小东西,我儿子恐怕就更难认我了吧?
血缘的亲密,有时候的确比不得时间之厚重。
湛蓝筝,红果果的威胁,你给得倒是痛快。
我欣赏你的眼光,勇气和坦然,我厌恶被人胁迫的脆弱和无奈。
但我也的确不是一个不识时务,情绪化的愣头青。
尽管我是那么痛恨,你竟冷漠到打着逝者的旗号,来为自己谋利。
可你攻得很准,一把握住我的要害。
你恶毒,但我无法丢开做人的原则。
只是你这辈子都别想让我喜欢你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女子。
趁着湛垚去卫生间的当口,萧婷走过去,“姑娘,记住了,我会有机会让你不太好过的。”
她傲慢地离开餐厅,湛垚看了个背影,“好像是上次那个老师啊!不是来找姐姐的麻烦吧?”
“我还真没注意啊。” 湛蓝筝微笑道,“刚才跟你说的,听进去没有?”
“我是大人了。”湛垚殷勤地将羊肉盛了满碗,递给湛蓝筝,“姐,我不是那个被你护着长大的小阿垚了,我有自己的实力和想法,或许到了我保护姐姐的时候了。”
“别说甜蜜的。”湛蓝筝严肃道,“阿垚,你毕竟是湛家人,别闹过分。我不干涉你和钟锦的交往,我只是怕你被他骗。他太可疑了。”
“哪里可疑?”湛垚笑道,“无非是跟我在一起,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当个老板却不慎招了你的两个熟人当员工;跟你的好友赫莞尔耍了朋友,却接近你的宝贝月亮?”
“他是不是玄黄界的人 ?'…'你别以为我会忘了三亭湖的活尸事件。裙摆河边处,你跟我说什么来着?嗯?”
湛垚正经道:“姐,有些事情没法让你知道,就好像你也不会把小月亮家的那点丑事,绘声绘色地全告诉我吧?反正只要有我湛垚在,看谁敢伤害我的姐姐!你若真怀疑什么,那就去问大伯吧,玄黄界人士的资料,全都在他手里呢。”
“我会问我老子的。”湛蓝筝干脆地说,“你是不是喜欢月亮?跟姐姐说实话!”
湛垚不作声了,只一个劲地往锅子里下鱼丸,许久——
“是。”
“那钟锦呢?”
“我不知道。”湛垚笑了笑。
“你喜欢月亮,我不反对。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的亲堂弟,我只会高兴。”湛蓝筝真挚地说,随即黑下脸,“但是我坚决反对钟锦接近月亮,你若是还把我当你亲堂姐,你要是还念着旧情,就替姐姐看着点你那鬼鬼祟祟的朋友,姐姐也不求别的,只求自己的好友别受伤害。”
湛垚无辜道:“什么旧情不旧情,你是我亲堂姐,谁都改不了,咱俩一起长大,谁都抹不去,怎么就成了‘旧情’?姐,你不要老误会我和钟锦好不好?我是那种会害死你的人吗?!”
湛蓝筝道:“你不是。我就怕你被钟锦给骗了!”
湛垚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缠绕这个问题了,姐,你找我来,就为这些吗?”他有点失望道。
“月亮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童年不大如意,留了阴影,我不想她再受到不正常的挫折。”湛蓝筝淡淡着,又斜翻了眼皮,冷道,“至于你?高高大大还会法术的男孩子,需要我来保护吗?对了,黄泉引魂部要大清洗的事情,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湛垚心不在焉,念头似已随着锅子里的蒸汽,飞到不着边际的地方去了。
“你知道个什么!” 湛蓝筝骂他,“引魂部最近要大清查未按时归黄泉的魂魄,统统抓回地府去。遇到厉鬼怨魂,若是引魂使要拿下的,就退让开。记得没有?不要望天了,看我!若是和对方冲突上,是给整个玄黄界惹事,到时候你别指望那只黑乌鸦会出面,搞不好是让爷爷一大把年纪,还得扯下脸去求情的事儿!”
“知道知道了啊!”湛垚不耐烦地说,“姐,你的那枚小月亮,喜欢什么?”
“太笼统。”湛蓝筝一针见血道,“你一天和钟锦在一起,我就一天怀疑你的真心,我也会让月亮去怀疑你俩。若是你非要问,我就给个答案,她喜欢真心。真真切切的,不是虚情假意。”
方丹霓正式回来上班,钟锦请她到办公室坐坐,安慰一番后,目光凝在她脖子上挂的那只小小紫色口袋。
“那是什么?给母亲祈福的吗?”钟锦轻道。
方丹霓点点头,“是湛蓝给的。她跟我说——嗯,钟先生或许不信,湛蓝说,这个东西,能帮助我再见见母亲。”
钟锦说:“哦——”
“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看到母亲,自己的妈妈,变鬼也不怕,哪怕是和自己妈妈的鬼一起生活,我都高兴。”方丹霓大概是听出钟锦这一声“哦”中,透露的嘲笑和不信,口气便有些僵硬。
“抱歉抱歉。”钟锦立刻弥补,“我的确不太信鬼神之说。但我相信令堂有你这样出色的女儿,一生无悔,她走得安详,而不是每个人,最后都能得到这样温馨的结局。我们每人都会有这个终点,而无疑,令堂有一个幸福的终点。”
方丹霓的眼圈又红了起来,她努力装作咳嗽的样子,将脸侧到一旁,“……谢谢。”
“这个袋子,嗯……冒昧地问,很管有吗?是不是里面有一些安神助眠的草药呢?”钟锦温和说。
方丹霓飞快地揉揉眼睛,微颤着声音,“我不清楚……只是一个星期了,这个袋子似乎还是不大有用,或许妈妈已经入了轮回,就像湛蓝说的那样,那样也好……至少忘掉这辈子的痛苦……抱歉经理,我该回去工作了吧。”
“不忙。你的工作我都转给孙桥了。他很愿意帮你,或许愿意帮一辈子。”钟锦开了个玩笑,方丹霓坦然自若,“那我……”
孙桥推门进来,“有人找你。”
“我?” 钟锦和方丹霓同时发问,孙桥让开,露出了江宜月跑到通红的脸。
“我……我找……”她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