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秀:九重莲-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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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和原野真是会长个头……只怕他们满三岁时我回不来。”
季重莲闷闷地说道:“不知道我回来时,他们还记得我不?”
“记得!”
裴衍却是笑着点了点头,“我会每天告诉他们,你这个干娘在想着他们……倒是霜姐儿,不要过几个月不见,就记不得我这个爹爹了!”
“这好办!”
季重莲抚掌一笑,“回头我画两幅你我的画像,咱们各自带着,时不时地拿出来给孩子们看看,怎么着也忘不了。”
从前她可是学过素描的,那些黑白的描摹最是写实不过,可比用毛笔勾勒出的人物画像要像得多。
裴衍撑着坐起来了一些,笑看向季重莲,“我可不知道你还会作画。”
“我会得可多着呢!”
季重莲得意地仰起了下颌,唇角微勾,“这就要你用一双智慧的眼睛去发现!”
“美得你了!”
裴衍失笑,伸手便捏住了季重莲的鼻头,换来她好一阵求饶。
俩夫妻又温存了一会儿,见天色亮了起来,这才起了床,梳洗更衣后,浣紫便抱着霜姐儿进了屋,笑道:“今儿个一早霜姐儿便闹着要吃玉米羹,足足吃了一碗。”
“这小胖妞越来越重了,我都快抱不住她了!”
季重莲笑着伸手接过霜姐儿,只觉得入手坠得很,连腿脚上的泡泡肉都日见扎实了。
霜姐儿这段日子又迷上了玩头发,总喜欢将季重莲的乌发堆成各种形状,为了怕伤着霜姐儿,季重莲在家里陪霜姐儿玩乐时都松松地挽个髻,连头饰也不敢弄。
眼下不是,刚刚把霜姐儿抱在怀里,这小丫头又往上蹭,埋首在季重莲的乌发间,让她哭笑不得。
裴衍在一旁看了直乐,被季重莲瞪了一眼,他赶忙摸了摸自己已经用玉冠束好的发,一本正经地理了理衣襟,“你们母女俩先玩着,我去逮长风和原野起来晨练,待会回来再与你一同用早膳!”
说完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只留下季重莲在那里独自抱怨,抱着霜姐儿狠狠磨牙道:“乖女儿,你什么时候也去玩玩你爹的长发?”
霜姐儿咯咯地笑两声,又继续手上的活计,不一会儿便将季重莲的乌发堆成了一个鸟窝,浣紫看了只在一旁强忍着笑意。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等着季重莲将手里的事务与裴氏交接完后,转眼已是三月底了。
照着他们约好的日子,三月二十九前往灵隐寺,等着把大老爷季明德的棺椁安顿好了,便往丹阳而去。
裴衍只能送到城外,看着季重莲母女的马车缓缓消失在视线中,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由轻声叹了叹。
裴氏带着两个孩子也一同来送的行,见状不由打趣了裴衍一句,“从前也不见你这般舍不得谁,果真是娶了媳妇,媳妇在你心里排第一了?”
“姐!”
在裴氏面前裴衍才难得露出一丝羞赧,只是他皮肤呈古铜色,就算脸红了也没人知道。
“见你们夫妻恩爱,我只有欢喜的份,你不用不好意思!”
裴衍掩袖笑了笑,又看了身旁的两个孩子一眼,“你姐夫若是也这般对我,我心里不也是乐滋滋的。”
“难道姐夫对你还不好?”
裴衍翘了翘唇,“我可知道姐夫什么都听你的。”
裴氏嗔了裴衍一眼,两姐弟说说笑笑地上了马车,往上京城原路回返而去。
季重莲与季芙蓉母女以及季明瑶一道,在灵隐寺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又起程,这样一路走下去,到了四月末终于抵达了丹阳。
远远地便见到了来接他们的人,除了季明宣夫妻以外,这次连如今季氏族长的太太陆氏都出动了,殷勤地命人将季明德的棺椁抬往祖庙,等着众人拜祭了之后才落了棺。
一系列的程序走完了,季重莲他们谢绝了陆氏的宴请,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季家老宅。
季老太太早已经在家里等着了,姚氏带着曾姨娘也也赶了回来。
见着女儿媳妇与两个孙女一同回了老宅,又想起自己的大儿子刚刚落葬,季老太太卜一见到众人便泪洒衣襟,一阵悲悲切切后好不容易止住了哭。
大太太却是悲从中来,一度哭得都断了气,季老太太只得命人将她抬下去先好生安置了,又洪姨娘侍候在左右,再让人请了大夫来瞧瞧,末了才叹了一声,“她也是个苦命人,好不容易盼着享福了,如今却是……”
听季老太太的口气,倒是对大太太以前犯浑做错的那些事都不再放在心上了,一个丧子,一个丧夫,季老太太与大太太也是同样的悲伤。
季重莲这才抱了霜姐儿给季老太太他们见礼,各人依次给了见面礼后,老太太已经迫不及待地将霜姐儿抱在了怀里,逗她道:“霜姐儿,可知道我是谁啊?”
霜姐儿看着眼前虽然头发花白但仍然一脸慈祥的老太太,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季重莲,这才奶声奶气地说道:“太……祖母!”
“哎!可真是个乖孩子!”
季老太太重重地应了一声,抱住霜姐儿就是好一阵亲香,只是眼中闪着的泪花看得季重莲一阵心酸。
白发人送黑发人,任谁心里都不会好过,大老爷季明德还是季老太太的嫡长子,对这个嫡长子她老人家可是曾经有过许多的期许,却不想……
人死如灯灭,是功是过也便不再评说,以免徒增伤感。
四太太胡氏就坐在季老太太右边下首的第一个位子,三太太姚氏反倒靠后了些,曾姨娘陪了个末座,季明宣与季明瑶兄妹俩则坐在左手边。
只季重莲与季芙蓉分坐在季老太太左右,亲疏远近由此可见一斑。
“祖母,霜姐儿可重着呢,小心坠手!”
季重莲接过了霜姐儿,虽然如今季老太太身体好了许多,但丧子之痛的打击却不能忽略了,这个年纪的老人最怕中风什么的,若是一病不起瘫在了床上那才是最痛苦的事。
季老太太慈爱地看向季重莲,“霜姐儿是吃饱奶的孩子,我听着是你自己在奶霜姐儿,当时可是累坏了吧!”
季重莲笑了笑,“只要孩子好,怎么着都不觉得辛苦!”
如今霜姐儿这般活泼乱跳的,长到一岁多连病都没生过一场,这在一般孩子中已算难得,特别是这个时代孩童的夭折率是最高的,季重莲更觉得要小心呵护着。
季老太太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了季芙蓉,“大丫头什么时候也能生个孩子给我抱抱就好了!”
季芙蓉笑着没有答腔,也不是她不想要孩子,只是这身子到底是亏了,受孕不易,而且现在她带着赵凌也觉着挺好的,**的孩子不就和她亲生的一样吗?
见季芙蓉这样的反应,季老太太只能在心底轻叹一声,目光又扫过胡氏,泛过一丝同样的疑虑。
季芙蓉是因为小产伤了身子,可胡氏身子好好的,看着也挺康健的,怎么这么多年都怀不上一个孩子呢?
屋内气氛僵了僵,季明瑶便顺势插话道:“母亲,我是特意回来陪陪您老人家的,若是住得久了,您可别嫌弃我!”
季老太太扫了季明瑶一眼,瘪嘴道:“你回来是好,可别齐家人又不乐意了,说咱们带累了他们!”
从前因着季老太爷罢官之事,齐家就急急地想和季家撇清关系,如今又出了季明德这一宗,虽然外面的人不知道因由,但官宦人家却是心照不宣的,若不是季家五姑娘嫁了个二品大员,季家能有这么容易脱罪吗?
要说这种事情也是有人厌弃有人眼红的,若不是皇上亲口定论,只怕还有好多人想要趁机在季家头上踩上两脚呢!
季老太太跟随在季老太爷身边这么多年,这些跟红顶白的事她见多了。
季明瑶尴尬地笑了笑,“瞧母亲说的,哪能啊?相公他说这些年都没能来看望母亲,特意叮嘱我回母亲跟前好好敬敬孝,别念着家里的事。”
季明瑶说出这话也不无心酸,只是面上却还强撑着笑容,如今齐暖玉也不在家里了,齐家能用到她的地方越来越少,就连她与齐飞扬说起要回丹阳的事,他也是眼睛都不眨就同意了,十几二十年的夫妻,到了今日她总算是看明白了,娘家才是她永远的依靠和归属。
季老太太深深地看了一眼季明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都是人精,怎么能不明白季明瑶话里饱含的深意。
说好听些是齐家人还念着她,说难听点就是巴不得她季家的人离得远远地不要沾染。
说到底,季明瑶也是个可怜人啊!
季明宣一收折扇,笑着说道:“四姐能来家里陪陪母亲那是正好,也能与你四弟妹做个伴!”
季明宣一身靓蓝色长袍显得很是儒雅,唇上还蓄着短须,远远看去也算是一枚标志的中年大叔。
也许是因着女婿如今官拜二品,季明宣走到哪里都觉得腰板很硬,如今倒是收敛了很多,安心地在家里修身养性,也不跟着那帮结交的狐朋狗友鬼混了。
季崇天前年年底已经成亲了,那家姑娘比季崇天还大上一岁,姓万,祖藉漳州,父亲在江浙两路任把总,一家人跟着来到了任上,是家中的庶长女,不过和季崇天的身份也算般配了。
但今儿个不知道什么原因竟是没见着小俩口,连同柳姨娘也不在,但没人提起,季重莲也不好多问,只私下里向胡氏了解就行了。
季崇宇要过两天才能从县学里赶回来,季重莲他们住的时日反正也长,也就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了。
季明宣这一说,季明瑶就笑着看向胡氏,“我知道如今家里是四弟妹当家,今后还要弟妹多照顾着!”
“四姑太太说哪里话,你回娘家来陪老太太,咱们可都是求之不得,如今你难得回来,我还不得好好供着你啊!”
胡氏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倒是将季明德去世的这番哀愁冲散了不少,再说人好歹也去了两个月了,就算再伤心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过去,再说真正难过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他的人不过陪着作作样子罢了。
众人又说笑了一番,曾姨娘才笑着道:“刚才听洪姨娘说二姑奶奶原本是想去上京城看看大姑奶奶和五姑奶奶,如今两位姑奶奶都回了娘家,二姑奶奶便要转道往丹阳来,可巧了,咱们三姑奶奶也要带着孩子回了,这下季家几位姑奶奶聚在了一起,那才是真得热闹呢!”
“喔?”
季老太太微微挑起了眉,半眯着的眼眸中精光乍现,“你倒是消息灵通,咱们可都慢上了一拍。”
被季老太太这一呛,曾姨娘微微红了脸,不由向后缩了缩脖子,又看向姚氏,“这事咱们太太也知道,老太太不信您问问。”
姚氏瞥了一眼曾姨娘,不动如钟,却是笑着向季老太太点点头,“就刚才与大嫂打照面的功夫才从洪姨娘口中知道的,还没来得及向老太太禀报,谁知反让曾姨娘抢了先,老太太知道她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就别与她多计较了。”
季老太太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季重莲却与季芙蓉对视了一眼,看来这其中好似有什么,从前也不见老太太对三房这般挑刺,可今天……
胡氏这才笑着站起来打了圆场,上前笑道:“也是时候开席了,老太太您看咱们是不是就过去了?”
“好吧!”
季老太太应了一声,那嘴却是噘得老高,一手扶着季芙蓉的胳膊,一手还不忘记搭着胡氏,起了身后又对身后的季重莲叮嘱一声,“五丫头抱着霜姐儿来,咱们祖孙几个今儿个定要好好聚聚!”
“是!”
众人齐声应是,队伍庞大地往今日用膳的花厅而去。
用过膳食后,季重莲将霜姐儿托给季芙蓉照顾,这才拉了胡氏的手在一旁说话,问起季老太太与三房有什么龃龊,胡氏才叹了一声,压低了嗓音道:“前阵子不是因着大老爷那事,丹阳又离得远,消息传来一时半会也不是那么清楚,老太太只听人说大老爷惹上了祸事,这便想向三房借些银子周转,可谁知道大老爷去得那般快……而三房也没一下子答应,老太太就觉着三房到底是庶出,和咱们也不亲,关键时候更是派不上用场,这不心里就呕上了。”
原来是这事啊,季重莲顿时释然,“三房的家财大半是握在三伯父手中的,他又常年在外跑商,三伯母那里一时之间定也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的,再说这事如今已经解决了,该打点的咱们都做了,多的也不需要,老太太这般呕着可别气坏了自己!”
“谁说不是?”
胡氏无奈地摇了摇头,“或许老太太心里也压抑,借着对三房出出气头,也就慢慢地把这事给揭过了,只是委屈了三嫂……三嫂那里我也和她好好说过,让她别往心里去,老太太这气理顺了就好。”
“那天哥儿与他媳妇,还有柳姨娘呢,怎么都没见着人?”
季重莲与胡氏虽然是继女与继母的关系,但俩人私下本就要好,说话也没这么多忌讳,季重莲便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说到季崇天胡氏就头痛,“他们小俩口闹腾得很,年前就重新置了个宅子搬出去了,离这里也有一天的路程,老太太没让知会他们,所以就……柳姨娘是去照顾万氏了,听说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这也是胡氏的心酸之处,继子娶的媳妇都有了,她这个婆婆的肚子却还没有音讯。
“啊,怎么快?”
季重莲惊讶地捂了唇,又见到胡氏黯然的神色,赶忙改口道:“天哥儿俩口子是因为什么事闹腾,这才成亲一年多,也太那个了……”
“还不是为了他房里的两个通房丫头!”
说起这事,胡氏的表情是极之不屑,“柳姨娘也是,好的不学,尽让儿子去学那等纨绔子弟了,天哥儿十四岁的时候便给放了两个漂亮的通房在屋里,成日里只知道与通房厮混,也没个正经,这下媳妇娶回来了,万氏自然见不得那些个女人,俩夫妻为这事不知道吵过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