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之盲眼太子妃-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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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心之失而间接地害了他父亲了,但这么多次的出手相救也足以抵偿了,你不再欠他什么。”事到如今,塔木邪竟也不知该如何开解兀旭烈。
沉痛的神色在那张刚毅的脸庞上闪过,兀旭烈沉声下令:“是,你说的没错。准备吧,待到战事胶着,我亲自领兵上阵,做最后一击!”
“是。”塔木邪欣慰地看了兀旭烈一眼,继而转身步下了城楼。。。。。。
匆匆地折返回至安邑城外的茂林黄总,暮曦震撼地望着不远处的场景,惊恐的情绪窜入心口。
为了防止南国的军队攻城,护城河上的吊桥已经被升起。
两军在距离安邑城不足十里的旷野上厮杀着,兵戈摩擦的声响,伴随着威猛的,痛苦的嘶嚎声不绝于耳。
一具具怆然倒下的尸体还散发着生命的温热,然而,他们却逃不过最终走向死亡的厄运。
暮曦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中的紫云鞭,望着前方的情况,她知道自己无法入城,遂策马反向而行,直奔战场。。。。。。
一望无际的广阔原野上,数十万两国的军队相向着冲向对方,绽开了一拨又一波凶狠的搏杀,他们都明白,此役便是决战,便是可以决定战事胜负,决定两国命运的最后一战。
南军的营垒一方,骆睿虽然重伤未愈,不能做先锋,亲自率领将士们迎敌,但为了振奋军心,他还是来了。
习惯了骑马统领大军的他,不得不坐在一张木椅之上,在层层大军的护卫下,看着自己的将士上阵拼杀。
破虏则守在他身旁,认真地听从他的指令,时刻调转大军的阵型,做最恰当的调整。
“大将军。。。。。情况不妙,我军摆出了八卦阵已经被北军破了。。。。。。”破虏面色凝重地望向陷入沉思中的骆睿,轻声地问,“大将军以为,此时是否可先行撤退?”
“不能!”伏在木椅上的大掌蓦地曲起,骆睿心焦如焚,负气地在自己的胸膛上垂落了重拳。
原本正在愈合的伤口因为他的捶打而开始重新撕裂,血色渗出了白纱,在那青色的长衫上绽出了妖艳的血花。
“大将军!”破虏惊骇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不忍看他这般折磨自己,心痛地低呼:“这是做什么!伤口会裂开的!”
“你我都清楚,此战有多重要。。。。。。若是输了。。。。。便是一败涂地!”血丝一点一滴地自唇角滴下,骆睿只觉五内俱焚,为南国的未来而忧虑。
“殿下,有些事,我们尽力就好;何苦强求?”破虏并非不想为国尽忠,他也想赢,只不过许多事是不能随人愿的。
“咳咳。。。。。咳咳。。。。。。不强求?”骆睿蓦地伸出手揪住了破虏的衣襟,以凄冷的口吻反问,“你可知兀旭烈是何等人 ?'…'我们联合北国二太子算计于他,夺了河套之地,他岂会不记恨?若我们输了。。。。。苦的是南国边疆的百姓。。。。。。”
“大将军。。。。。这千斤重担,又岂能让你一人独独扛着?”破虏不觉眼眶泛红,低声地劝慰道。
骆睿猛地扬起手掌,示意他不要多说,强自撑起了伤势未愈的身子,冷声下令:“我的佩剑。。。。。弓弩。。。。。拿来。”
“大将军,万万不可!”见他强行要上阵杀敌,守在周围的参军校尉们亦纷纷跪下,恳请他不要冲动。
“拿来!!”对于他们的规劝,骆睿充耳不闻,摊开了大掌,厉声催促。
周围的属下们实在不好违逆他的意思,他们不得不捧过了骆睿平日里所用的青铜配件和弯月弓弩,将之放到了骆睿的手中。
“大将军!”破虏见他心意已决,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执意如此,那破虏愿随行。”
“好!”骆睿欣慰地微微颔首,大掌抚上了破虏的肩头,“走!我们走!”
终于,在两军对峙的阵营中,兀旭烈见到了久违的骆睿。
他确实伤重,甚至都未来得及披上战甲,那青色的长衫中甚至还渗出了淡淡的血色。
兀旭烈眯起了阴鹜的黑眸,最后一丝怜悯与不忍自眼底抽离,他转过头,对塔木邪吩咐了几句。
塔木邪点点头,恭敬地转身离开。
果然,骆睿的出现极大地振奋了颓丧的南国大军士气。
虽说他并未出战,只是安坐在青铜战车之上,即便如此,南国的兵士们因为大将军的上阵而气势高涨。
“四太子,你我之间的恩怨,南国与北国的仇怨,都在今日。。。。。做个了结。”骆睿强忍着身上各处
伤口的痛楚,洪亮的嗓音隔空清晰地传向了对方的阵营中。
“纵然你我仇敌,此生无解。。。。。但有一事,我必须言明。”兀旭烈上前几步,越过了北国队列齐整的骑兵队伍。
“好啊,殿下请讲。”骆睿倒想听一听兀旭烈对于当年之事究竟有何种托词。
“你父亲之死。。。。。绝非我所愿。那封亲笔信虽出自我手,却是在我不明前因后果的情形下仓促落笔。。。。。我跟本无法预料,当日的无心所为,竟成为南宫澈治罪你父的铁证。。。。。”幽深的鹰眸中闪动着缕缕愧意,兀旭烈一字一句地向他解释。
“四太子,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将往昔罪责推脱的一干二净吗?”骆睿神色黯然地望着那伟岸的男子,想到父亲一生忠烈,最终含冤受辱而死,他总归是义愤难平。
“当然不是,我只是认为,欠你一个交待。我没想过为自己推脱,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敛起了复杂的情绪,凛然的神色覆上了那张冷峻不羁的脸庞,兀旭烈挥起手臂,朗声大喝:“大军听令。。。。。给我杀!”
轰隆的号角声震颤着天际,双方的将士顿时如奔涌的潮水冲向对方,血腥的杀气在这片原野上激荡。
暮曦本想趁乱混入南军阵内,可惜形势太过混乱,遥望着那寒光凛凛的长剑,她有些胆怯。
暗讶见远她。无可奈何之下,她取出了隐身符,贴在了自己的肩头,趁着隐身之便,悄然地从斜后方的一个缺口处潜入了南军营内。
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骆睿所坐的青铜车驾旁,暮曦出神地望着他憔悴了不少的面容。
眼底溢满了心疼与不舍,她挣扎着抬起手,却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这时,始终屏息关注激烈战况的骆睿似乎觉察出了什么,他蓦地转过头,诧异的眸光落向了暮曦身上。
暮曦正在隐身,她确定骆睿是看不到自己的,可是为何他的眼中会出现那般复杂的神色?
自嘲的笑拂过唇畔,骆睿惊觉自己疯了,身侧分明只有守卫在伫立,他出现了幻觉,误以为小妹就在眼前。
大掌从腰间的穗带上取下他始终带着的平安扣,犹记得这是他还在南国时,小妹送给他的。
温热的泪滴潸然坠下,暮曦以手掩唇,生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她心里明白,今日此役,若无奇迹出现,南国断无胜算。。
骆睿身经百战,乃是世间良将,他又岂会不知?
然而,他选择了驻守在这里,陪着南国的将士们经历这最痛苦的失败。
暮曦虽然不能全然了解骆睿坚持的缘由,却也不由得对他心生敬佩。
战况急转直下,一拨又一波的南国兵士被北国的骑兵击退。
他们辛苦筑起的盾牌战阵,也随着北国骑兵的强烈冲击而最终溃散,不得不接连后退。
眼看着最后几条防线亦要被突破,沉默了许久的破虏重重地跪在了骆睿身前,恳切地央求:“大将军,让属下护送您撤退吧!”
☆、第九十五章 死生之间
“是啊,大将军,前方形势艰危,敌军眼看就要突破我军的防线。。。。。请大将军移步!”其他将领也纷纷跪下,求骆睿离开。
握紧了长剑的剑柄,骆睿神色坚定地摇了摇头,“绝不!我南国的将士们没有退缩,我亦不会!”
其实,在上阵前他便有了打算,这一战若不胜,那么他愿以身殉国。
想来,战死沙场是对他最荣耀的一种归宿了。
而且,他死了,也可不再成为小妹与兀旭烈之间的障碍。
“大将军!”破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视死如归的决然,他悲痛地低呼。
暮曦心痛如绞地望着骆睿,却什么也做不了,无力感差一点将她彻底淹没了。
“众将听令,随我杀!”破虏知道骆睿一旦下定决心,便断难更改,他抽出了别在腰间的佩剑,高呼一声。
“是!”所有围拢在青铜马车周围的将领们气势如虹地应声,随着他狂奔向前,勇敢地迎向了那凶猛扑来的北国兵士。。。。。。
突然间,宛如雨下的飞箭从四面八方射来,骆睿挥舞着长剑,左右抵挡。
暮曦亦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盾牌及长剑,为骆睿挡去了几支差点射向他的箭镞。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越发强烈,骆睿依照自己的感觉,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暮曦的皓腕。
“你是谁?”他看似是在对着空气自说自话,但骆睿却收拢了掌心,将那真实的触感牢牢地握住。
“我。。。。。”暮曦惊诧地启口,露出了一个字音,她忙不迭地甩动紫云鞭,将那飞驰而至的穿云箭硬生生地截成了两段。
“小妹?”只消片言,已足够骆睿认出暮曦的身份,惊喜地露出了一抹笑。
大掌慢慢地向上摸索,终于触摸到了她的面庞,骆睿不解地低呼:“小妹,你怎么会来?”
“小心!”暮曦用力地推开了骆睿,高高地举起盾牌,护在了两人身前,躲过了又一波箭雨的袭击。
这时候,南**队的防线已然是溃不成军,抵抗不了北国骑兵的冲击,只得节节退败。
“小妹,这里有多危险,你为何要来?”心口处的痛不断翻涌,骆睿蹙紧了眉心,他抓紧了暮曦的素手,怨怪的言辞中遮不住关切与担忧。
“要我眼看着你死,我做不到!”暮曦轻轻地倚靠在他的肩头,泪水滴滴坠落,感伤地喃语:“哥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千年前的这里。。。。。。”
“哗啦。。。。。。”剧烈的轰响将两人骤然弹开,塔木邪率领着一队精锐骑兵,杀入了南军大营。
他一剑劈开了那挡在骆睿身前的盾牌,锋利的剑锋直逼骆睿的喉间,“大将军。。。。。。殿下不忍动手。
但你毕竟是一国统帅,其他的兵士没资格杀你,所以由我来。”啊眼是色柄。
“哼。。。。。沙场之上,无非胜败两个结局,动手吧。”骆睿毫无畏惧地扬起下颌,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被另一半盾牌击倒在地的暮曦惊骇地瞪大了双眸,她匆忙地爬起来,飞着扑向了骆睿的身前。
一抹温热拂过了鼻尖,骆睿慌乱地伸出手,想要推开怀中的柔软身躯。
然而,那急促的剑锋却早已穿透了暮曦的腹部,鲜红的血滴自半空中落下。。。。。。
塔木邪讶然地注视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陡然地松开了剑柄连连后退,“这。。。。。。”
渐渐地,无形的躯体从脚步向上显露而出,最终暮曦那张冷艳的娇颜才闯入了塔木邪的视线。
“太子妃!”塔木邪不敢置信地大吼,手掌狂颤不止。
“小妹!”凄厉的嘶喊声自胸间迸出,穿透了云端,骆睿慌乱地扬起大掌,却只触碰到了粘稠的汩汩血腥。
暮曦无力地倒在了他的怀里,看着那深深刺入腹部的长剑,她痛苦地蹙起了黛眉。
“太子妃。。。。。怎么会是你?”惊骇地顿时煞白了面色,塔木邪突然想起她有隐身的本领,痛悔无极地跪了下来。
“哥哥。。。。。。”涔涔的冷汗自额间滑落至脸颊,暮曦终于体会到了何为穿肠之痛,她费力地扬起手,渴盼的目光落在面如死灰的骆睿身上。
匆忙地握紧了她满是血色指尖,可能失去她的惶恐情绪窜入心间,骆睿连连摇头,泪水洒满了那张俊朗的面容,“小妹。。。。。哥哥给你找大夫。。。。。找大夫。。。。。”
“哥哥。。。。。”滴滴冰晶夺眶而出,暮曦暗自地咬紧了唇瓣,坚强的没有发出一缕痛呼,“好生。。。。。好生照顾自己。。。。。。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让开!”怒喝声脱口而出,闻讯赶来的兀旭烈,急切地拨开了围拢在此处的将士们。
地上的一滩血迹刺痛了他的眼,沿着血色望去,最终,他看到了那刺入暮曦腹部的锋利刀刃。
冷峻不羁的脸庞上霎时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兀旭烈近乎疯狂地嘶吼,“谁?是谁伤了她!是谁!”
“殿下,是我。。。。。是我失手!”塔木邪沉痛地垂下了头,愧疚地认罪。
“你?”兀旭烈毫不犹豫地抽出了紫云鞭,高高地甩向半空,凌厉的鞭子狠狠地打在骆睿的背间。
“啪啪。。。。。啪啪。。。。。。”的脆响乍然而起,他身上的铠甲已被击成碎片,内衣的单衣也破碎了,条条血痕顿时出现。
“小妹她是为了帮我挡那一剑。。。。。。”骆睿蓦地开了口,抬起头,迎上了兀旭烈眼底凌厉的寒芒。
兀旭烈盯着窝在骆睿怀中孱弱不堪的暮曦,三两步地奔向她面前,一掌恨恨地将骆睿震开,双臂轻柔地环住了她的身子。
“暮曦。。。。。。”宽厚的掌心微颤着捧起了她惨白似雪的面庞,健硕的臂膀因恐惧而颤抖不止,齿间逸出的字音都变得凌乱不堪,“暮曦。。。。。。”
“对不起。。。。。。咳咳。。。。。。”宛如碧波的双眸中漾起了朦胧的泪雾,暮曦轻轻地拽住了他的袖口,“对不起。。。。。。”
“嘘。。。。。别说话了,别说话了,我即刻召大夫来,我会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能医好你,一定可以!”一向冷静自持的兀旭烈却在望见那不断从暮曦腹部奔涌而出的血迹时,慌了心神,他只能牢牢地抱紧她,深怕下一刻,她就会离自己远去。
听到那不断传入耳畔的低沉嗓音,似乎透着强烈的畏惧与留恋。
暮曦的意识却愈见迷离,那张尽在咫尺的冷峻面庞越发模糊。
眉间越发蹙紧,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渐渐将她淹没,揪住兀旭烈长袖的指尖陡然松开了。
惊骇地瞪大了那双深沉的鹰眸,近乎野兽般的悲鸣自兀旭烈胸臆间冲出,排山倒海般的悲恸情绪如火
山般爆发;“不。。。。。不。。。。。。”
骆睿迅速地扑向了暮曦的身旁,用力地攥住了她的指尖,那掌心的冰凉好似在宣告着死亡的悄然临近。
他无法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发狂般地摇着暮曦的肩膀,却还是唤不醒她。。。。。。
幽深如潭的鹰眸中布满了血色的戾气,兀旭烈抬起头,面无表情地下令:“来人。。。。。给我传令下去。。。。。今日所有敌军。。。。。。不留活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