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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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铮H问紫阌笆ΑK淙还ぷ鞣泵Γ獽EN不计较,不挑剔,毫无怨言、精神抖擞的,新近又剪短了头发,像是彻头彻尾地换了一个人。
“KEN,是不是新婚期间,体力透支太多,瞧你瘦的!”同事暧昧地说。
“还不是前段时间找工作给累的,”知心打抱不平,“那都是大学刚毕业的小弟弟小妹妹们的事儿,让KEN跑去跟他们抢饭碗,多不人道多没意思啊。”
“是啊是啊,我这一把年纪了,举着简历满街窜,怎么看怎么别扭,彻底一没前途的后进青年形象。”KEN幽默地说。
“都怪台长害了KEN,咱们这位台长,怕是更年期了吧?心肠也太硬了。”同事笑道。
“我前几天刚看了一本书,是一德国人写的《共同体与社会》,里头阐释了年轻女人为什么爱中年男人,有句话精辟透顶,”知心说,“年轻的女人是真正的女人,老年的女人变得愈来愈像男人。而年轻的男人在本质上尚有很多女性的特色,成熟的、年纪较大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药道 第二十章(5)
“说绕口令呢?!”KEN发笑。
“离开电视台也好,不必天天看变得愈来愈像男人的女台长的脸色。”知心笑着鼓励KEN。
“我是无所谓,累也好,苦也好,就是委屈了千伶,顿顿在家给我做好吃的,生怕我饿着累着。”KEN是一脸的幸福。
千伶的腹部微微隆起,她把头发挽起来,穿一件松身的孕妇装,系着围裙,在逼仄的厨房里安安静静地做饭烧菜。知心悄悄溜到厨房里,夸张地深吸一口气。
“好香啊,是什么呀?”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道菜,叫葱油鱼,以前费家的厨师经常做来着,我凭记忆烧出来试试看,”千伶微笑地提到费家,表情无比平静,像是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与事,“没想到KEN一尝,就觉得很好。”
“程序很复杂的吧?”知心问。
“其实挺简单的,只需要一条一斤多重的鲈鱼,平行切数刀,不要太深了,翻过来也切,抹上黄酒、盐和味精,在鱼身里面塞进去生姜,放到锅里蒸,锅里的水不要太多,鱼眼突出的时候差不多就熟了,就是这样,可以起锅了,”千伶一边示范,一边详细告诉知心,“盘子里的汁水可以倒掉一些,撒葱,加酱油和醋,然后在锅里起火热油,把油均匀地浇在鱼身上。”
千伶的表情很沉静很满足,不复再有知心初见时的惊艳,她身上的烟火气息,让人感觉她就是一个生活在厨房里、客厅里和床上的寻常女子,就是一个在办公室里、商场里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贤良妇人,尽管姿容上乘,但那美却是实实在在的、家常的、安全的,丝毫不会激起浮蜂浪蝶的遐想。
“这就好了,”千伶拍拍手,“要不要尝尝?”知心老实不客气地挟一小块鱼肉,放入口中,鱼肉果然极其滑嫩。
“有此贤妻,夫复何求?”知心故意陶醉地闭一闭眼,“难怪外头那么多的美女,KEN是心无旁骛,连正眼都不要瞧!”
“不见得吧,搞不好等几年,我人老珠黄了,KEN照样跑出去拈花惹草。”千伶笑道。
“不会的,KEN那么爱你,你要对他充满信心才是,”知心道,“况且你们是经过了千山万水才在一起的,你必定是很了解很了解他的。”
“我了解KEN到底有多少呢?”千伶想一想,“不会比一般的妻子了解丈夫更多,也不会更少。”
“一个男人便是一个男人,非常的水性杨花,见异思迁,或许人的本性都一样,此刻如果查尔斯王子来追求我,我这个被油烟熏得蓬头垢面的标准太太,说不定也会立刻背叛丈夫,去做太子妃。”千伶笑着说。
知心骇笑。
“不过,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不富裕,也不一定有童话里面那种天长地久的爱情,但它真实,健康,有强烈的幸福,也会有深切的悲伤,”千伶收起笑容,很认真地道,“在费家的那些年,除了物质,我什么都没有,尽管卧室里的床,价值八万元,一张床罩都是一万多元,一套休闲沙发五万块,出门戴Miu Miu的帽子,穿Dior的外套,用LV的手袋,可是我,只不过是一个道具,一个有肉体而没有灵魂的器皿。我有男人,但没有疼我爱我、与我共患难的丈夫,我有房子,但没有一个由我亲手创建的家,直到KEN出现,我才算明白了身为女人的意义,即便将来他不再爱我,即便我们会很穷很苦,即便我们会为琐事争吵,但是,这一段真真切切的感情历程,足以支撑我无悔地伴随着KEN,过完这一生。”
知心感动。
“知心,我不懂太多深奥的大道理,”千伶忽然转换话题,“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是真的爱费扬,就不要轻易放下他。”
知心一愣。
“你知道我姐姐——”她艰难地说。
“那不是他的错,”千伶很快地说,“若是因为这个,你就要放手,这对你和他,都将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你想一想,谁来为你们计算,决定忘记彼此所要付出的代价?”
药道 第二十章(6)
“费扬身边,应该不乏女孩子的簇拥,”知心违心道,“即使费氏面临天大的危机,费扬的学识、能力,甚至他的外型,依然足够令他光彩眩目,没有了我,他不会感到任何的损失。”
“知心,不要觉得自己是唯一的受伤者,自怜自艾,”千伶推心置腹地说,“除非他是天生的禽兽,否则,没有人能够完整地离开战场,只是他不说,只是他不会让你看到……”
“菜都差不多了,开饭吧!”知心出其不意地掐断了她们的交谈,跑进房间,叫大家来帮忙摆碗摆碟。
千伶默然注视她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
5
在公安机关越来越频繁的调查取证中,费智信预感大势已去,他花钱伪造了一套假证件,结果在逃往瑞士的航班上,因涉嫌多项罪名,被警方缉拿归案。
费智信被逮捕的当天下午,法院对知意起诉安孕宝一案进行了审理。由于费智信无法出席,费扬作为其法定子嗣,代行其职,参加了审判。法庭当庭宣判,知意胜诉。知意一方并没有提出经济赔偿,但要求费氏药业在媒体上公开致歉。
法官宣读完判决书,知意和于斌相拥而泣。费扬走到许爸爸许妈妈面前,深深地向他们鞠了一躬,而后无言地朝外走去。
“等一等。”知心在法庭门口追上了他。
费扬回过头来,他们四目相对,却又同时闪避,一时间,无话可说。
“不必理我,进去吧,伯父伯母都在里边。”费扬低低道。
“好。”知心答应着,但是没有动。
“我明天,就要和几位专家,以及仁希,起程去美国,那边有一个关于癌症的研讨会,同时,我想在那边停留一段时间,顺便做一些考察,了解一下国际上癌症疫苗的研究状况。”费扬终于说了出来。
“你要去美国?”知心略微诧异。
费扬索性一字不漏地告诉她,费太临死前对自己说,靳忠烈才是他的亲生父亲。费太的遗愿,是期望他能找到靳忠烈,当面叫他一声爸爸。
“我曾经,不明真相地对他动过手,”费扬羞惭道,“这次去美国,我必须找到他,向他赔罪……”
“靳大夫临走时,留了在美国的电话号码给我,”知心的表情是疏远而客气的,“我用短信发到你的手机里,或许对你会有帮助。”
“谢谢你。”费扬说。
“那么,再见了。”知心扭头离去。
晚上,费扬在自己的卧室里,心事重重地收拾着行囊。费奶奶敲了敲门进来,默默地把一串红色的平安符递到他的手中。
“奶奶?”费扬吃惊。他并没有告诉费奶奶,他会出门。
“你每次出远门,奶奶都会在菩萨面前祈祷,保佑你平安归来。”费奶奶轻声说。
“见到靳忠烈,替我问候他,”费奶奶接着说,“可惜你妈不能够看到你们父子团聚的场面了。”
“奶奶,您都知道?”费扬惊呆了。他想象不到,这个在平静的绝望中度过一生的老人,其实早已洞悉命运的无穷玄机。
“你一出生,我就猜到了,你的哥哥姐姐都受到了诅咒,为何你偏偏能躲过?除非,你不是费家的后代,”费奶奶顿了顿,说,“不过,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佛祖教导我们,凡事忍耐,凡事宽恕。我宽恕了你的母亲,从而得到了你这样懂事的孙子,老天对我是公平的。”
“奶奶!”费扬感慨万千。
“告诉靳忠烈,不要埋怨你妈隐瞒他,你妈是个不幸的女人,”费奶奶哽咽,“其实费家的女人,都是这么地不幸……”
“奶奶,我不在的时候,您多保重身体,”费扬不愿费奶奶过于伤怀,他就像从前一样,弯下腰来,用额角靠着费奶奶的额头,一动也不动。
“我会的,我会为了等待你,而好好地爱惜自己,奶奶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除了你,我的孩子,自小奶奶看护你长大,无论走到哪里,你都是奶奶嫡嫡亲的亲孙子,”费奶奶伸出手臂来,擎住他的脖子,拥抱他,“好孩子,记得奶奶在这里等着你,奶奶永远都在这里等着你。”她伸手摩挲着费扬的头发,费扬就势握住费奶奶皱纹密布的、却是无比温暖的手,恋恋不舍地把面孔合入她的掌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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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道 第二十章(7)
翌日,费扬前往机场。专家们已经按时登机,仁希陪着费扬,若有所待地坐在候机厅里,任凭广播里一遍一遍地催促着,一直拖延至最后的登机时间。
“我们走吧。”仁希轻声说。费扬怅然若失地起身,随着她朝检疫口走去。
“费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惊喜地转过头来,是知心。知心在拥挤的人丛中左冲右突,气喘吁吁地朝他飞奔而来。
“还以为赶不上了,有个采访——”知心在他面前站定,仓促地解释着。
“没关系,”费扬微笑着,替她理理凌乱的鬓角,“又不是生离死别。”
“什么时候回来?”知心目光清澈地望着他。
“这个吗,”费扬轻松地耸耸肩膀,“我也说不好,看情形再定了。”
知心的眼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费扬问。
“是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你,到今天,过去整整一年了。”费扬说。
“有这么久了?”知心吁出一口气,“时间过得真快。”
“网络上有一句很流行的话,”费扬笑着说,“爱情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使人忘记爱情。”
知心一愣。
“不过,我会赶在你忘记我之前,”费扬凑近她,耳语道,“回到你的身边来。”
说着,他伸出双手,捧起知心纯净而美好的的面孔,久久凝视着,温柔地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睛,然后毫不迟疑地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