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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药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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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由于斌和知心搀扶着,在病房里一小步一小步地练习走路。
  “好多了吧?”费扬微笑地问。
  “好多了,就是腿老不听使唤,跟小孩儿似的,还得重新学走道。”知意笑着,试着朝前跨一大步,突然一个趔趄,向前扑去。
  “不要急啊,咱们慢慢来。”于斌心疼地搀着她。
  “于斌,你陪我姐练吧,我就不做电灯泡了。”知心松开手。
  “是怕我们做了你的电灯泡吧?”知意挤挤眼。
  “姐!”知心娇嗔。
  “伯父伯母。”费扬礼貌地唤了一声,把花插进花瓶中。
  许爸爸坐在椅子上,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许妈妈在为知意削水果。两人闻声,一齐淡漠地看他一眼。许爸爸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一声,道:
  “买那么多花做什么?咱家又不开花店!”
  费扬语塞。
  “出去透透风吧。”知心拽拽他。
  “知心,陪你妈妈去买菜!”许爸爸抬起眼,严厉地阻止道。
  “我送送费扬,马上就回来。”知心说着,拉了费扬的手,一溜烟地跑走了。
  他们到住院部背后的樟树林呆了一会儿,又在医院门前的草地上信步走了一阵子。费扬告诉知心,费智信莫名其妙地取消了他的继承权,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高薪的打工仔了。
  “搞不好,随时都会有失业的危险。”费扬沮丧。
  “这样很好啊,”千伶无所谓,“也许我爸我妈就不会再反对我们交往了。”
  “对了,千伶又回到我爹身边了。”费扬说。
  “什么?她最终还是抛弃了KEN?”知心愤然,“KEN为千伶付出那么多,为了千伶,几乎整个人都改头换面,没想到千伶仍旧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俗女人!”
  “我不这么看,”费扬说,“或许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她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就是KEN迟迟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吗?”知心不以为然,“再说了,天大的困难,也应该是两个人一起面对,一起扛,怎么能说走就走,中途当逃兵呢?”
  “知心,你会离开我吗?”费扬忽然问。
  知心还没来得及回答,有人远远地叫她,知心!他们回过头去,见靳大夫穿着家常的衣衫,从医院大门口匆匆走进来。
  

药道 第十九章(3)
“靳大夫!”知心迎过去。
  费扬有点尴尬,进退维谷。
  “费公子,你也在?”靳大夫客气地主动说,“方便的话,请你们都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费扬和知心跟着他到了办公室,靳大夫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封厚实的信件,取出其中的一张纸,递到他们面前,自顾自地换上了白大褂。
  那封信,是从美国寄来的,一份药品化验的报告单,全是英文。知心英文程度有限,不大懂得那些医学名词,费扬倒是仔细地阅读了下去。报告的数据显示,药品样本含有过量的重金属,对人体有严重的危害。
  “这是我邮寄过去的安孕宝,”靳大夫解释,“化验说明,其中含有的有害物质,将会导致孕妇与胎儿慢性中毒,其有害性比上个世纪50年代在西欧市场上出售的药品沙立度胺还要可怕——不知你们可否听说过,当时的沙立度胺作为镇静药,广泛应用于妊娠反应,结果出现了8000多例畸形胎儿的悲惨后果。”
  “你不要信口雌黄!”费扬冲动地嚷道,“你知道安孕宝的销售量有多大?为什么别人服用了都没事儿?不许你随便污蔑费氏的产品!”
  “我调查过了,通常孕妇的服用期限都在两个月以内,”靳大夫平静地说,“根据药品含量,若连续服用六个月以上,胎儿畸形和死亡的几率将高达百分之一百,孕妇也会发生如同知意出现的这些病症。”
  费扬和知心同时傻了。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知意是中毒所致,”靳大夫冷峻地说道,“幸亏及时采用解毒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寄回的,还有其它两种药品的报告,镇灵丹与息炎痛,”靳大夫从信封里取出另外的两份英文报告单,“镇灵丹的样品一共寄了十份,其中一份,就是那个孩子注射时剩下的半枝,灭菌不合格,所以有孩子会在输液过程发生猝死,至于息炎痛,不仅含有过量的非那西丁,而且汞含量大大超出了国际标准,容易导致肾衰竭……”
  “你不要血口喷人!”费扬失控地冲上去,揪住靳大夫的衣领,“当年你勾引了我妈,还偷走了我爹的药品配方,现在又跑来破坏费氏的声誉,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小人!”
  靳大夫没有反抗,任凭费扬大喊大叫。他的领口被费扬牢牢锁住,呼吸十分急促,可是他只是眼神悲哀地注视着费扬。
  “费扬!”知心反应过来,使劲掰开费扬的手。
  “靳大夫不会偷什么配方的,”知心激动地说,“费扬,你别相信你爹的胡言乱语!”
  “不,他说的没错,当年,是我偷走了费智信的配方,并且藏了起来,让它们从此不见天日。”靳大夫整理一下衣襟,静静说道。
  费扬和知心都很惊愕,他们料想不到靳大夫如此坦诚。
  “对费智信而言,利益永远重于人的生命,”靳大夫平和地说了下去,“那个时候,我是北塘制药厂唯一的研究人员,费智信要求我每年必须研制出三十种以上的新药,我明确告诉他,我做不到。”
  “于是,他挥刀上阵,强行参与到我的科研中来,”靳大夫徐徐说道,“他这个人,有很强的实践精神,不惜亲身尝试各种配方,包括致畸剂放线菌素D、氨甲蝶呤,甚至是有毒的重金属,铅、砷、镉、汞等等,他都可以不加保护地长时间研究和接触。为了提高研究效能,他居然一整天一整天地呆在高温环境里——这一切,如果幸运的话,可能不会对他本人有什么显形的伤害,却能直接导致染色体异常,祸延子女。”
  “那几年,他白天跑销售,晚上就耗在实验室,他所信奉的科研理论居然是,不要相信书本,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和眼睛,”靳大夫说着,“我多次警告过他,这样做,会祸害后代,他不听,直到他们夫妻俩生下第一对畸形儿以后,他仍然不信邪,第二个畸形儿诞生了,他宁肯认定那是出于神秘的诅咒,也不愿意承认科学。他把双胞胎畸形儿藏了起来,不带他们去见医生,自作主张给他们吃药,结果他的三脚猫功夫,害得可怜的孩子们由此患上了新的疾病,慢性进行性脑血管闭塞,就是俗称的‘烟雾病’,这种病会让患者失去行走和语言功能——你们无法想象,为着他的卤莽和愚昧,当时的我,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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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道 第十九章(4)
“至于我拿走的五种新药,其实是我在科研中的半成品,由于是中药制剂,里面采用了一些重金属,我的重心是在研究朱砂、雄黄对感染性脑水肿模型大鼠乳酸脱氢酶及其同工酶的影响,但是其治疗效果与有害物质超标的问题,我始终没能很好地解决,所以,我不肯把它们投入生产。简单地说,由于以离子形态存在的金属元素是可被生物利用的形态,因而有毒重金属的游离离子被认为是主要的毒性形态,这些离子与特定结构的生物配体,如氨基酸、核苷酸、蛋白质等结合,以各种方式破坏或干扰有机体的正常生理活动,由此产生毒性。我打算着手研究它们的毒性是否受非生理因素,比如pH、温度、硬度、游离离子浓度、电荷、大小以及无机、有机试剂的络合作用等,以及生理因素,比如个体大小、体重、生长期、耐受性、应激能力、病理状态等的决定,可是费智信没有耐心等,他武断地在试剂中加大有害物质的剂量,在几头小白鼠身上反复做实验,一经产生了良好的治疗效果,他便立刻决定大量生产,投放市场,那几头小白鼠在病治好以后,生命也面临着终结,这样的实验,怎么能算成功呢?”靳大夫感慨万千地说着,“我无法阻拦费智信,无法去做一个杀人凶手,我所能做的,就是带走全部的配方……”
  “靳大夫,你很会讲故事!”费扬冷冷道。
  “那五张配方,我一直留着,”靳大夫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几张泛黄的纸,“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尽可以拿去找人化验。”
  “我会的!”费扬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配方,夺门而去。
  “靳大夫,这些事,都是真的吗?”知心怆然问道,“费氏的药,真有这么多的问题?真的是安孕宝害了我姐姐和她的孩子?”
  “当初在北塘制药厂,我已经对费智信深感失望,他的所作所为,害人又害己,我不认为他可以经营好一家药厂,”靳大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含蓄道,“这次回国,看到他的企业发展到家喻户晓的程度,我很吃惊。”
  “那些安孕宝,是费扬送给姐姐的。”知心失魂落魄地说道。
  “知心,你是好孩子,费扬也是好孩子,”靳大夫两手搭在她的肩上,真挚地说,“我知道这很难,可是,我仍然由衷地希望,不要因为费智信犯下的错误,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知心摇了摇头,苦涩地笑了。
  3
  “爹,这五种药品配方,我已经托人化验过了,”费扬把靳大夫给他的配方递到费智信跟前,“每一张配方都不合格,不是用来治病的,简直就是用来杀人的!幸亏靳大夫当初果断地偷走了它们!”
  “我这儿忙着呢,你捣什么乱?!”费智信额头青筋毕露,他怒气冲冲地朝着费扬大叫。
  “安孕宝、息炎痛含有超量的重金属,镇灵丹减少了生产流程,导致个别针剂灭菌不合格,”费扬针锋相对,“爹,您知道吗,费氏药业出品的药物,害了多少条人命?!”
  “给我滚!”费智信一巴掌下去,把面前的黑檀木书桌拍得山响。
  “费总,有个紧急情况,”咨询部经理走了进来,急切地说,“那个姓靳的家伙,把几份从美国寄回来的药检报告,送到了药监局,那个退休的老局长,跟他搅在了一块儿,两人还合伙把药检报告交了一份到省纪委。”
  “兵来将当,水来土淹!”费智信哆嗦着挥了挥手。
  “可是,费总,我觉着,这一回,费氏恐怕不那么好过关了……”咨询部经理嗫嚅。
  “你跟他是一伙的,是不是?”费智信突然逼问费扬,“你他妈的伙同靳忠烈,来算计我、报复我、搞垮我,对不对?”
  “靳大夫是对的,”费扬不甘示弱,“药品企业的首要责任,是治病,不是赚钱!”
  “狗娘养的!”费智信怒吼,“你他妈的算一算,这么多年来,老子在你身上白糟蹋了多少票子,你得连本带利地赔偿给老子!”
   。。

药道 第十九章(5)
“我会的,我有一双手,有满腹的知识,可以去打工,挣钱还给您,”费扬蔑视地说,“爹,说实话,我以花了您用这种方式赚来的钱为耻辱!”
  “不要叫我爹!”费智信双手握拳,咆哮道,“我不是你爹!”
  费扬缄默下来,心生恻隐,他想费智信一定是被他给气糊涂了。
  “费总,”费智信的秘书推门进来,“药监局局长的女儿在外面等着见您。”
  “什么药监局局长?!”咨询部经理抢先道,“被双规了的官员,没几个能清清白白地放出来,费总,这种非常时期,最好是离他们远点儿,免得牵扯到自身。”
  “我知道,”费智信蹙眉,吩咐秘书,“告诉她,我在开会,没空见她,让她以后不要再到公司来,我会主动跟她取得联系。”
  “好的。”秘书退了出去。
  不过两分钟,局长小姐不顾秘书的阻挡,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费智信大皱其眉。我们在开会,他冷淡地说,请你到外面等候。
  “费总,您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局长小姐直截了当地嚷嚷出来,“我爸爸走运的时候,您跟他称兄道弟,现在他一栽了,您就躲得连影儿都没了……”
  “叫保安上来!”费智信冷着一张脸。
  “费扬哥哥,你怎么也见死不救啊?!”局长小姐委屈地哭起来。
  “这不是救不救的问题,”费扬好言相劝,“纪委不会随便冤枉好人的,他们一定会认真调查核实你爸爸的情况……”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翻脸不认人!”局长小姐泪流满面,“既然你们都这么冷酷,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们,我的手里,可是有费氏行贿的证据,你们送的钱、送的机票、送的首饰,我一样不拉,全交到纪委去,好歹我爸要是蹲了大牢,也不能跑了您费总的行贿罪!”
  “丫头,”费智信咄咄逼人,“你这是给你爸添罪呢!你知道不知道,那行贿跟受贿,区别大了,你要想把你爸往火坑里推,我不拦你,我奉陪!”
  “您吓不倒我的!”局长小姐威胁道,“添罪就添罪,对我爸来说,不过是十年跟八年的差别,对您费总就不同了,那就是蹲监狱和不蹲监狱的区别了。”
  “恐怕不是十年跟八年的差别吧,”费智信淡淡地说,“弄不好,就是掉脑袋与不掉脑袋的差别——丫头,我劝你回家呆着去,别弄巧成拙,把你爸给戕害了。”
  这一招见效,局长小姐被震慑住了。费智信又说,他不是不出手相助,他是在等时机,合适的时候,他会想办法帮助药监局局长洗脱罪名。局长小姐不能不相信他的话,没等保安动粗,就乖乖地自行离开了。
  打发掉胡搅蛮缠的局长小姐,费智信长叹一口气。
  “有个孩子多好啊,”他感叹,“瞧瞧这丫头,为了她爸,没命地到处奔走,拉下脸来求人……”
  费扬作声不得,他知道自己是把费智信气得太狠了。
  “费总,靳忠烈的检验报告,涉及到了安孕宝,”咨询部经理说,“一位孕妇服用安孕宝之后,娩下了畸胎,并且一度出现生命垂危,是由靳忠烈负责救治的……”
  “给钱!”费智信打断他,“去跟孕妇家属谈判,要多少,叫他们开个价!”
  “费总,这位孕妇,有点不同……”咨询部经理犹豫。
  “有什么不同?”
  “她的名字,叫做许知意,”咨询部经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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