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蛊,妃本无心-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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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诺眸光平静地看着她们,显然虽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却已猜到。
慕容映霜双眸渐渐露出惊恐之色,茫然相问:“你所说,都是真的么?那么……”
那么,她的娘亲,还有华琛他们呢?他们皆失去了自由,就如自己在含章殿中一般么?
她入宫以来心中最最担忧之事,真的便这么,通过魏芷依那几句轻轻的话语,成了不可更改的事实。
她,不仅在轩辕恒、轩辕诺与魏芷依眼中,便是在所有东昊人眼中,皆成了“逆臣之女”。
这个身份,将成为她永远无法摆脱的标记。
难怪,他们皆是带着有色的目光看她。就如那无忧长公主,自己对她虽有心亲近,可她看自己的眸光中,却只有骄傲与疏远,戒备与同情。
而眼前的魏芷依,在知晓她被世人唾弃的身份之后,还对她如此用心提醒,已是极为难得了。
慕容映霜苦笑一下,再也没有相问出声。
所有的一切,不需解释,不需明说,已是尽在不言中。
她恨父亲,也恨两位兄长。
他们居心叵测,欲壑难填,幻想登上那世人仰望的至尊之位。
他们野心膨胀,不自量力,丝毫不在意她的劝阻与轩辕恒的一再隐忍不发,以致如今陷入无可逆转挽回的局面!
轩辕诺已经迈步走到两人身前,同样低声对慕容映霜说道:“如今太尉府形势微妙,满朝文武大臣虽不说话,却都在看着皇上如何处置。你此时若来求母后,又要将母后置于何地?”
慕容映霜默然垂下眸光。
她自是明白他们两人的话意,卫太后若然同情她,便要被人说成有失偏颇,亲近后宫“逆臣之女”。卫太后若是不肯应承她,她即使跪上三日三夜也是无用。
“那么,我便只能无望地等在含章殿中,等待皇上的最终处决么?”慕容映霜抬起头,苦笑问道。
“未到尘埃落定那一日,一切都是形势未明。因此,切不可妄动,慕容昭仪还是先回含章殿吧!”轩辕诺面无表情说道。
“那么,你们还在等什么?为何还不马上对慕容家动手?”慕容映霜脸上已露出淡淡的冷笑。
若最终等来的只是痛苦和绝望,为何不让结局来个痛快些,却偏要她慢慢受这煎熬?
“这些,本王本不该跟你说。”轩辕诺犹豫了一阵,道,“还有一些余党,尚未查清!”
“原来,皇上是要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慕容映霜表情冰冷,话语却是赞赏不已的口气,“皇上处事向来极有耐心,看来此次亦然!”
身边三人听出了她的讥讽与恨意,均没有作声。
慕容映霜又再苦笑一下,眸光飘向远方。她感激他们三人眼眸中的同情,可是世人怪异中带着一丝悲悯的这种眸光,却几乎让她无法承受!
“来人,送慕容昭仪回含章殿。”轩辕诺转向不远处的御林军侍卫吩咐道。
“本宫告辞!”
慕容映霜道了一声,茫然如木偶般转过身,在侍卫的保护“押送”下,带着漫舞抬步离去。
看似镇定,可每一步她都走得如此艰难。
每走一步,她便离纬儿更远一点。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才可能再见纬儿,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再见纬儿。
高婕妤临刑那日,隔着马车铁窗一瞬不瞬地凝视菡儿的那双美丽杏眼,竟毫无预兆地浮现在脑海。
她无法设想,自己若然也到了那么一日,可有机会再看纬儿一眼?
………………………………陌离轻舞作品………………………………
满心失落地回到含章殿后,慕容映霜只能静静地待在华碧苑中,无计可施。
她苦思过千百遍,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轩辕恒不愿见她,轩辕诺不能帮她,卫太后恳求不得,轻歌与漫舞帮不上忙,慕容府中再无消息,而她的纬儿,她已多日未见。
除了在想念纬儿的夜里,她手中抓住他曾经穿过的小衣衫,禁不住偷偷泪流之外,她终日面容清冷,不是看书便是抚琴,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与言行。
她已成逆臣之女,宫中失宠弃妃,却对自己和家族的命运无能为力。
……
这日正独自在房中抚琴,应儿以托盘端着一盅茶水奉到她面前,轻轻唤了一声:“娘娘!”
含章殿中的大宫女是轻歌与漫舞,众宫人内侍都得听从她们二人的安排。应儿与彩儿虽由慕容映霜带入宫中,曾得她特别关照,也只是做些斟茶倒水、洒扫庭苑之事,平日单独接近慕容映霜的机会并不算多。
意识到应儿有私密之语欲对她说,慕容映霜没有停下手中的轻拨琴弦。
悠扬的琴声中,应儿在她耳边轻道:“娘娘近日愁眉不展,太尉大人特派人传了口信来,请娘娘莫过于忧心,更切莫灰心丧气。”
慕容映霜琴声不变,心头却是一震:“如今形势,父亲竟还有冒险往宫中传话的心思?”
“大人说,如今形势至关重要,生死存亡,便在奋力一击!”
应儿的声音极低极低,但落入耳中,却让慕容映霜的琴声随之一变。
原来,父亲被囚禁于太尉府中,竟然还有拼死一搏,奋力反击的打算。
幸好,琴声的微微生变,只有慕容映霜自己有所觉察。
她迅速稳住慌乱不安的心神,让琴声再次恢复了和缓清越,让人再听不出一丝瑕疵。
“父亲大人如何奋力一击?”慕容映霜低下双眸,看着自己的纤指在琴弦上翩然飞舞,若无其事地淡然相问。
“太尉大人称病闭门不出,其实已被皇上幽禁在府中,因此必须暗中联络辖下各路兵力,以及门生中的追随者。”应儿一边说着,一边不时瞄向门边。
房门不得不大敞,此时说话,只能在琴声的掩饰下小心而为。
“既已被幽禁在府中,又如何能够联络?”
应儿又瞄了一眼大门:“大尉大人有西越人相助……而在宫中,大人还需要娘娘鼎力相助!”
听到“西越人”三个字,慕容映霜的琴声又再微不可察地一乱。
她抬头望向窗外,琴声变得激越而悲伤:“本宫如今同样被禁,已如同废人一个,还能帮上什么忙?事情既已至此,奉劝父亲不如安于命运,何必作无谓反抗?”
“娘娘……”应儿欲言又止。
慕容映霜再次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指,绝望地从面前琴弦上用力长划而过。
琴声发出一阵急促悲怆之声,终为那由幽怨变得悲愤的一曲巧妙收关。
优雅地放下因用力划过琴弦而高高扬起的右手,慕容映霜侧眸看向应儿,冷然说道:“请转告他,何必再作无用的垂死挣扎?本宫会静静地在宫中等死,接受如同高婕妤一般的命运。本宫如今惟一的期盼,只有死前再见小楚王一面!”
是的,命运既定,再无希望。
除纬儿之外,她再也不期盼见任何人。
华碧苑门外,传来一阵请安之声。应儿默默地一屈膝,放下茶盅恭敬地退了出去。
应儿才退出大门,慕容映霜眼角余光便感觉到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大门之处,挡住了大门外透进的一大半亮光。
转首看去,一身墨黑龙袍的轩辕恒正冷然立在门中。
他终于来了。
在她急切盼望多时而无果,此刻却突然不再期盼他的时候!
皇帝冠冕旒珠隐约遮挡下的脸,仍是那样惊人的俊美,而他身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威严寒气,让慕容映霜即使与他相隔十余步,也仍然感觉如此明显。
转首看向窗外,慕容映霜静静地坐地木琴前,一动不动。
在此前无数次的想像中,她若能见到他,定会满脸焦虑与期盼地迎上前去,请求他给她一个确切的解释,一个她是否“逆臣之女”的确切定论。
甚至,她还有那么一丝侥幸的幻想,想求他给她无辜的家族亲人,一个不死的宽恕承诺。
毕竟,父兄试图谋反,却始终尚在谋划之中,并未付诸行动,也并未损害东昊与轩辕氏皇族一兵一卒……
只是如今,她自己对此事已有定论。
应儿刚刚亲口告诉了她,父亲虽已在幽禁之中,却仍然野心不死,还在暗中派人联络部下,私通西越人,奋力谋划着最后一击。
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家族,让她情何以堪?
她不相信,自己还有作最后斡旋的可能与必要!
她宁愿相信一切已在轩辕恒的掌控之中,她只需静待自己的下场。
轩辕恒迈开大步,走到了她身前:“霜儿不是多次让侍卫去请求,说要见我么?如今我到了,霜儿为何却扭头不见?”
他的声音仍是那样浑厚而动听,不高也不低,却透着一股冷冷的威严。
慕容映霜缓缓转过首来,遇上了他眸中的冰冷、沉静与深邃。
从容地从木琴前站起,她只需转身一步,便站在了他高大的身子面前。
“两月不见,皇上可安好?”她微一屈膝,微微笑道。
当她曾经害怕至极的命运成为不可更改的事实之后,她立在他面前反而如此从容镇定,就好似此前所有漫长的隐忧,不过是在为今日的平静面对作着准备。
出乎意料地,轩辕恒抬起一手,轻轻抚上她的俏脸,瞬间溶化了两人之间的冰冷与疏离,仿佛他们又变成了那对情深款款的帝妃。
“两月不见,霜儿又忘记该如何称呼我了?”他修长的手指移到她的下巴,轻轻摩娑着。
这温柔的动作,竟让双方不约而同地感到如此熟悉。
望着他深不见底的俊眸,慕容映霜璨然一笑:“呵,是啊,霜儿竟差点儿忘记了。那么恒可否告诉霜儿,你打算如何处置慕容一族,又如何处置霜儿与纬儿?”
轩辕恒只低眸望着她,深沉不语。
心中意会那侥幸中的宽恕不会降临,慕容映霜脸上璀璨的笑意慢慢黯淡:“霜儿只求,能够再见纬儿一面。”
微颤地说到最后的“纬儿”二字,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害怕自己终要控制不住激动饮泣起来。
她并不怕死。
若说她最放不下的,便只是与纬儿的离别吧?
至于娘亲与华琛的下场,更是她不敢触碰的,哪怕只是深入地想像一下。
“如今,你不能见他。”
轩辕恒轻轻松开了抚在她脸上的手,将双手背到身后,淡然说道。
“如今不能,那么到底何时才能?”慕容映霜双眸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待此事尘埃落定之日,便是你见纬儿之时。”
“尘埃落定?尘埃落定之日……”慕容映霜眸中水光流动,口中轻轻重复着。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还能再见纬儿……这是他给她的一丝希望么?
☆、临时起意
“我父亲如今已被幽禁,他将会如何定罪?”慕容映霜眸中重新燃起满满的期盼,“我娘亲她们,可会受到牵连?”
只有意图却未成为事实之事,是否可以免死?
或者,即使父亲作为主谋者必死,慕容氏九族是否可以不必受到株连?
“如今,一切仍未有定论。”轩辕恒声音平淡如初妲。
“未有定论,那么便是仍有转圜余地么?”慕容映霜惊喜问道。
轩辕恒不语,眼望窗外。
“恒,你今日突然来见我,便是要告诉我这些么?”慕容映霜眸中闪着华采。
“我只是正好经过含章殿附近,无意中听到了霜儿的琴声。霜儿的琴声如此动人心扉,以致我……”轩辕恒从窗外收回眸光,深深地望着她,“想到已足足六十一个日夜没有见到霜儿,我便走进来了,只想着看霜儿一眼……窀”
他的话语变得如此情深,却又如此自然,让慕容映霜差一点便要忘记他对她长达两个月的冷落,以及他即将对慕容家族命运作出的残酷宣判。
美眸一闪收回心神,她庆幸自己没有狠狠跌落他深情的陷阱:“原来恒过来看我,却是临时起意……”
“临时起意……”轩辕恒闻言,却猛然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呼吸竟已是渐促,“既是临时起意,那便临时起意吧!”
慕容映霜尚未明白他的话意,他已突然一低首,温热的薄唇便轻车熟路地捕捉住她的,然后便如久渴逢甘般辗转缠绵,任意索取起来!
他微闭双眸的迷醉与满足,落入了慕容映霜震惊地瞪得老大的眼中。
尽管她此前不得不承认自己暗暗恨他怨他,甚至强迫自己根本不去想起他,努力不去思及他在布局慕容家一事中的阴险、狠辣甚至无情,可此刻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她却根本不想去推拒他。
似乎体会到了他足足两个月的渴望、等待与煎熬,她此刻竟然心甘情愿地,用自己的温柔与顺从去补偿他。
是因为自己对他仍有所求,因为慕容家族的命运还须倚仗他的宽恕与承诺吗?
慕容映霜来不及多想。因为,她亦已迷醉。
唇间气息的微促,体内热血的暖流,心头阵阵的悸动,都在宣示着这两个月来,不仅他的身子对她有着焦渴的盼望,她的身子对他,同样如此。
她那些深藏在心底,被所有焦虑与怨恨掩盖着的渴望与期盼,竟轻易地被他撩动起来。
他们仿佛世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尽管日间彼此有恨有怨有顾忌,却在肌肤相亲的那一刻,暂时不去计较所有的烦恼与纠缠,只是纯粹地两情相悦,心头迷醉。
一切感觉皆是如此熟悉而自然,按着他们惯有的程式继续着。
他如往常般将她轻轻抱起到了床榻之上,轻解罗裳……有如行云流水,他每一个动作之后,她都知道他接下来将会做些什么。她只管心领神会、略带娇羞地配合着,承受着。
如同以往的每一次,这次是同样的顺其自然,同样的水乳交融,酣畅淋漓,直至心满意足……
当激情燃起的火焰渐渐归于平息,慕容映霜拿起枕边自己的香帕,帮眼前这俊魅至极的男子,轻轻拭擦着额上与脸上的密布的汗水。
或许是今日太过激动以至用力太过,他辛勤的汗水仍在不断地往下滴着,甚至有几滴落到了她的娇唇上,让她尝到了咸咸的滋味。
慕容映霜轻轻地笑了:“已是八月天时,怎么还那么热?”
她几乎不敢确信,在两个月的陌生相隔之后,他与她竟又再变得如此亲密无间。
她同样也不敢想像,下一刻,今夜,明日,他与她又将延续怎样的疏离与相互戒备,各怀心思。
脸上的笑意已被凝重与忧虑代替,她的情智也在激动迷醉之后,也渐渐变得清明。
他已从她身上翻身而起,带着仍然尚未平复的喘息,坐到了床榻边上。
“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了,万家团聚,亲人相见的日子,恒可知道,我最想见到的是谁?”躺在床上,看着他魁梧健实的背影,慕容映霜在犹豫一阵之后,终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轩辕恒却没有说话,拉过床上的白色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