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杯羹-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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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吗？妈的，自己让Naya失望了吧？她现在会不会特别的委屈呢？太残留了！不管一会儿是什么客户，王总都打定主意草草应付了事，留下孙扬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足够了！想到这他的手不禁摸向了贴身亵衣里私藏着的Naya名片，思忖着一会儿如何好好赔罪。
或许是太过变幻莫测的人生使人们总是想拚命抓住稍纵即逝的片刻真情，但王小苏酝酿已久的春梦了无痕在见到他的客户后立马就烟消云散死而无憾了。
这个人穿着一身面料粗劣的黑色西装，倒是与灶台般的肤色相得益彰。看样子他到包间有一段时间了，欠缺耐心的手指不断拨弄着十块钱仨的“贼怕”火机，一看王小苏终于姗姗来迟，此人连忙起身相迎：“哎哟王总、孙总可算来了，好久不见，二位还好啊？”
王小苏一见之下惊得四肢麻痹，眼前的这张脸他永不磨灭：“乔，乔工？”
王小苏没有看错，此人正是人间蒸发了一段时间的北部湾二十八建的乔工！他一边寒暄着一边拉着王小苏入座： “哎呀，难得王总好记性！来来来，快请快请！”
“乔工，咱们确实是多日不见啊，自从上回……”孙扬冷冷地算起了旧账。
“哎哟，上回那事还真是赖我！”乔工没等孙扬说完主动争取宽大，“我们以前也没用过水源热泵，什么也不懂，上回是我一拍脑门瞎折腾，最后也没弄成。你可不知道，就为这我们老总狠狠骂了我一顿，差点给我撸了！当然了，也让王总孙总二位白跑了一趟，真是对不住啊！”
孙扬冷笑了一声，显然他对乔工的说辞不以为然。
乔工见一时半会隔阂还不能化解，便忙着张罗：“话说回来了，要没上次那个意外，咱们不还认识不了吗？来来来，点菜点菜，别客气今天我请！”
王小苏此刻也缓过错愕的劲儿来，他一边推开菜单一边疑惑：“乔工，上回您就忽悠了我们半天，今天这又是怎么个意思啊？您就是张工的朋友？他怎么没来？”
“您看您王总，我不都说了嘛上次是我的失误，瞧您说的就好像我故意骗您似的！您这也不能一棍子把我们打死啊！”乔工可怜兮兮地说，“可能你们不知道，睿诚小镇原来好多的工程都是我们做的，当然空调这块和老张他们也免不了打交道了！他本来也要来的，但是好多事走不开，你们的项目不是快招标了嘛！咳，不提他了，我今天请二位来，还真是有事相求啊！”
王小苏和孙扬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乔工只得继续自言自语：“是这么回事，我们在总部那边有个项目已经拿到了总包，甲方空调这块指定了要用水源热泵，可我们以前做的都是多联机啊，螺杆机啊什么的，弄那些个还能对付，说到水源热泵那压根一窍不通。本来也没想说找你们，正好那天跟老张聊天说到了这事，他说华业这块做的不错，加上老总那边催我催得急，我这没招了，只能腆着脸来求二位帮忙了！”
王小苏心里一动，本来以为今年自己的业绩彻底完蛋了，可眼前又冒出一个天大的馅饼，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不过这个乔工有过前科，王小苏又不得不多加小心：“不会吧？这项目具体什么情况？”
“我还说等吃完饭再跟您二位好好聊聊这个事呢，不过既然王总问到了，我就简单说说。项目在我们北部湾总部，当然啦，那也算是您华北区管的嘛！项目是个商城，大概八万平米的样子。甲方指定水源热泵并且春节前完工，现在这时间不等人啊，我能不急么！”乔工言辞恳切，“设计院的图在这，地堪院也证明完全能用水源热泵，现在我们打算把空调分包出去，喏，这是图纸，二位有兴趣可以拿走一份。”
王小苏的心怦怦狂跳，八万平米的分包工程算下来怎么也过千万了，要是真能拿下来那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啊！他顾不上孙扬，自己扑向图纸，摊开仔细看了起来。
乔工仍是苦苦相求：“实不相瞒，这次我是真没辙了！上回那个项目老总已经很不满意了，这回要是再砸了，我肯定得卷铺盖滚蛋了！价格都好商量，关键是工期，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半月，最好咱明天就能过去看现场！”
孙扬皮笑肉不笑：“乔工，这又是个马上就能定的急活儿啊！”
乔工脸色一白：“您看您，又拐着弯骂人了！本来工期是到五一的，可谁知道市政府下令春节后环路内露天施工的项目都要停到十月啊！我也知道春节前肯定弄不完，咱只要把室外部分做完就行！”
“原来定的是哪家啊？您怎么不找他们？”孙扬还是半信半疑。
“原来设计院推荐的是麦利克灵，我一开始也觉得没问题，毕竟品牌在那摆着呢。可谁知道人家后来对这事完全不上心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两千万的项目按说也不小了，可到现在连他们华北办事处都不知搬到哪去了！我这叫天天不应的，让我临时抓瞎找谁去啊！二位老总，咱们也算打过交道了，我对您华业的实力和人品那是深信不疑，再加上老张的推荐，我真不知道除了您二位还有谁能帮我了！”
“不会吧，您就没去圣埃特问问？”孙扬恶作剧似的穷追不舍。
“圣埃特？什么圣埃特？”乔工似乎选择性失忆了，索性一推三不知。
这时王小苏已经审阅了一遍图纸，单看图没什么破绽，从设计院盖章的日期看确实是刚刚出炉不久的好项目。反正睿诚别院也没什么进展，到不如先看看这个项目有什么名堂，最不济是不做，这次不到最后关头决不报价就完了，要万一乔工真是立功赎罪那可就彻底救他王小苏于水火不容了！
虽然剩下的应酬十分无趣，但有了大项目垫底的王小苏显然心情大好。辞别乔工之后他给张建国打了个电话想要致谢，谁知手机那头却是关机。
王小苏又翻出了贴身的那张名片，在手里摩挲了很久。他烦躁地踱了几个来回，竟然拨不出去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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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相逢何必北部湾
44相逢何必北部湾
在寒风凛冽的中国华北地区，今天应该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西北风很给面子的翘了班，而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钻进王小苏衣服里面，摩挲着他春情烂漫的心绪：这样的天，真应该和Naya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安门，然后再背对背默默跳个大神。
然而现在他却要坐在300C的副驾，不想过冬厌倦沉重就得跑到北部湾的岛屿游泳。通过后视镜可以看到乔工左顾右盼地与高速公路外的无聊景物对视，王小苏一时想不出有什么话题，只得拍了拍嘴巴驱赶困意——昨天一夜他几乎都在研究图纸和配置清单，他不能再重蹈覆辙。直到不论是用真眼还是针眼都看不出破绽，他这才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地打算和孙扬到现场一探究竟。
想到乔工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Naya，王小苏不以为耻的心中一甜：“乔工，您跟Naya很熟吗？”
“Naya？什么Naya？”乔工一愣不明就里。
“就是圣埃特那个啊！”王小苏脸上一红生怕别人看出他的心事，“就是咱们头回见跟您一块忽悠我的那个女的！”
王小苏的担心显然比较多余，见他旧事重提，乔工的脸比他还红：“咳，我当谁呢，你说她啊，不熟不熟，也是朋友介绍认识的。上回那是赶巧了，她和你们前后脚来找的我。王总，天地良心啊，那是误会怎么能是忽悠呢！您看您，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小苏想想Naya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莫非一切真的只是巧合？那次她和乔工也是第一次见面，然后就误打误撞地碰上了王小苏自己挖坑自己埋？哎哟，看来以前还真是误会Naya了，唉，怎么能随便冤枉人呢！
“乔工，这回不能和上次一样了吧？”司机孙扬显然不想人生若只如初见，抽空鞭策道。
“不会不会，你们放心！哎呀还要让我说多少遍你们才信呐！这图纸什么的不都让你们看了吗？您二位要再这么挤兑人那我只能从车上跳下去了！”乔工实在走投无路，“咱这一去啊，先忙正事！我们大哥，啊也就是老总会亲自跟你们谈。要是价格工期什么的谈得拢，要我说合同当时就签了！完事了二位也别急着走了，这不明儿就周六了吗，我带你们好好放松放松，哈哈，就当为了上回的事情哥哥给你们赔罪了，咱们礼拜一再回来！”
王小苏一听此言心花就迅速地怒放，那边刚跟Naya柳暗花明，这边项目又峰回路转了，说话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就双要丰收，这社会咋恁老和谐涅？王小苏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转过身子诚恳地说：“乔工，这回全靠您和张工，要是事情顺利的话，那也是该我们请您好好玩玩！您放心，兄弟们心里有数，该怎么做不用您开口！”
王小苏的以德报怨深深打动了乔工善良的心，他也豪情万丈地拍着胸脯：“老弟这么说不就见外了？你放心，有哥哥在，这个项目老总给你们也好，不给也好，我豁出去拚了也得把它完完整整地总包给你们！诶，前面出口咱下高速，说话就快到了！”
王小苏窃笑着看了一眼司机，孙扬还是一副一朝被蛇咬处处闻啼鸟的小心翼翼。暗笑他不够大气之余，王总又情难自已地拿出手机，看着Naya的号码发愣。看了很久，王总终于鼓足勇气拨了出去，然而回报他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失望带来的结果是继续发愣，只是这一愣发大发了，孙扬下了高速七拐八拐地开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没到目的地。北部湾二十八建的总部估计是抗日战争时候修的，也太迷惑人了吧？眼看随着天色渐暗，路旁的建筑物也趋于破败，王小苏不禁急躁起来。乔工忙解释原来他们总部也在市内的黄金地段，后来根据政府的外迁令才不得已搬到了郊区。话虽如此，眼见外面的路由柏油变成了黄土，孙扬还是皱了皱眉，王小苏知道他又心疼车了。
终于，当天擦黑的时候，他们驶进了一个建筑群。这是一片巨大的工业基地，一座座厂房林立，在昏暗的路灯打扮之下，张牙舞爪地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偶尔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工人四处闲逛，但要想看到机动车那随便你怎么激动也是不可能的。远方有处明显的灯光温暖王小苏龟裂下垂的胃，驶近之后他才发现这是正在营业的小餐馆。透过玻璃，三五大汉正在猜拳豪饮，王小苏仿佛闻见了飘香的蒸羊羔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拐过餐馆不远，乔工喊停：“这楼就是，今儿不周末嘛，工人都回市里了，来来来，把车停边上就行了！”
王小苏抱着图纸和孙扬下了车来到大楼前，这么一个五层的小破楼竟然就是北部湾二十八建的总部，真是太残留了！没有电梯到不奇怪，令人称奇的是楼道的灯都坏了，三个人摸摸索索地好歹爬上了顶楼。
乔工把他俩带到五楼尽头的房间前，一把推开了门。这房子里的陈设倒很简单，一张大方桌旁边散乱着六七把椅子，桌上摊开着一副扑克牌，一地爬满了烟蒂。王小苏眼尖，大屋里面还有一个套间，里面摆了一张床，上面躺着的男人听见门响一跃而起，看到乔工立刻迎了上来。
“四哥，回来啦？”说着此人有意无意地斜了王小苏两人一眼，“他们等会儿回来！”
“嗯，来来来！”乔工充耳不闻地热情招呼他俩，“我们老总一会儿就来了，咱们待会去他那屋。来，先委屈二位在这歇会儿，王总，图扔桌上就行了，坐坐坐！”
说着乔工自己率先垂范地坐了下去，就势一摸兜发现烟没了，又吩咐道：“孙总啊，先去给我们老总买条烟吧，也好办事嘛，就刚才路上看见亮灯那饭馆就有卖的，老六你跟他去！”
老六显然不大乐意：“黑灯瞎火的外面那么冷，让他们带上来不就完了！”
孙扬见势忙主动提议：“没事，不就那饭馆么，我自己认识，软中华行么？这两步路我包就不拿了，等我这就回来啊！”说着他把自己的LV手包往桌上一扔，小跑着买烟去了。
乔工狠狠瞪了一眼老六，老六却也视而不见，返回里屋又躺上了。乔工只得转过来赔笑说：“王总别急，我这就打个电话问问老总什么时候到！”
此刻的王小苏心中满是愤懑与尴尬，他早就一眼认出那个老六就是当年在乔工办公室不解风情地将他华丽传真无情蹂躏的罪魁祸首！不过说来也巧，就在乔工电话求助的时候，王小苏的手机也响了，他一看是崔虎马上接起来。
“喂，什么谁啊，哥哥我啊！哈哈，这个点儿了兄弟你正在哪个小妹子身上骑着呐？”
“没有崔哥，我在外面呢！等下啊，屋里信号不好，我出来了，哎你说！”
“知道你在外面野呢，我也不多耽误你，春宵一刻值千金嘛！哈哈哈！”崔虎满嘴跑火车，“明天睿诚投标，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睿诚？投标？”王小苏懵了，“崔哥你说什么呢？我现在出差在外面呢！”
“行，兄弟，学会跟哥哥不说实话了是吧？明天……”
“什么？哎哟崔哥你稍等，我这有个电话进来了，稍等啊崔哥！”
明天睿诚投标？张建国怎么没说？王小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多半崔虎是又找个借口约他出去胡天黑地。而此时孙扬的电话又催命似的不停蜂鸣，估计是把钱包忘在手包里了。
谁知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如刀：“我说你听别说话，现在马上下楼，一分钟下不来你就没命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45赫老爷子又发话了
45赫老爷子又发话了
孙扬的警世通言让王小苏毛骨悚然，他只觉得后背开始发凉，有心还要再问问，那头却挂断了电话。就在王小苏犹豫不决的当口，从他们上楼时走的那边楼梯已经隐约响起了嘈杂的人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自问孙扬总不会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