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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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组织实力真不弱——要知道贡院门口那起刺杀案到现在都没能找到凶手,结不了案,邱典花了好大力气才保住李桂没下监……
“那表哥一定知道他们的行情了?”秋曳澜问。
“公子说您让廉家人过去委托下,账记他那里就成。”夏染声音一低,“公子以前找过他们好几次,那边的管事也是才从南面调过来的……跟公子很是熟悉。”
秋曳澜差点咬到舌头:“熟悉?!”听语气简直老顾客到不用掏会员卡就可以打折的地步了啊,阮清岩这找他们做了多少次生意?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上她的心头:自己这表哥该不会把他以前的嫡母嫡兄都跟“天涯”做成生意了吧……所以之前听说太后党去找他以前的嫡母嫡兄都不心虚的……
夏染尴尬道:“总之,记账就好,不用郡主您或廉家人出钱的。”
秋曳澜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表情,勾了勾嘴角,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噢,明日不成,得上表谢恩。后日去找廉家人说明吧。”
说到这里她猛然一惊:“谢恩的表书……怎么写的来着?”
下人们顿时面面相觑!
见状,秋曳澜叹息着放下茶碗:“那什么,去看看绣艳抬回去没有?让她翻份伯母从前谢恩的表书来给我抄……不!是学一学谢恩表怎么写!”
夏染咬着嘴唇忍笑,行了个礼退出去找人。
但片刻后她风风火火回来禀告:“谯城伯家的千金和大小姐来访,如今人已被请到前头花厅里小坐!”
“和家小姐?”秋曳澜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潜入隔壁时,听到的那位和小姐,心头一惊,“难道就是她?为什么忽然来找我?难道昨天竟被她察觉到我躲在屋子里吗?”
她沉吟着没有立刻回答——夹脚进来的周妈妈忙悄悄劝道:“郡主您还是去见罢,这位和小姐的父亲虽然不是朝官,却是镇北大将军的嫡系,其祖父还是江相的座师呢!”
“我哪里是不想见,就是奇怪这一位从来没听说过,为什么忽然来找我?”秋曳澜皱眉道。
周妈妈倒不以为然:“和大小姐精明能干……”声音一低,“为人喜爱……逐利。她莫名其妙拜访的人多着呢,大抵是发现了被拜访的人都没发现的来钱门路……不过听说她谈生意还是很守规矩的,您不要担心。”
她要真来谈生意的倒好了,就怕她不是来谈生意,是来找麻烦的啊!
秋曳澜苦笑了一声:“好啦,我去见吧,别叫人等久了以为我拿架子呢!”
到了前面花厅,就见十几个华衣侍儿簇拥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端坐堂上,正捧了盏香茗慢慢品着。
听到秋曳澜进门的脚步声,这少女笑吟吟的起身相迎:“冒昧来访,搅扰郡主了!”说着行了个礼。
“这位姐姐可不要折煞我了。”秋曳澜既然知道对方来头不小,自然不能真端起郡主架子,忙客气的上前搀扶,趁机打量——这位和大小姐是一张宜喜宜嗔的芙蓉脸,黛眉弯弯、凤眼灼灼,穿群青地穿枝花纹广袖曲裾,绾堕马髻,钗环不多,一眼扫去大概是两三朵翠色珠花、一对玉步摇。
通身没什么艳丽装饰,但也不失大家闺秀气度,秋曳澜一面猜测她是不是考虑自己在孝期才这么打扮的?一面伸手肃客,请她还座。
两人才坐下,这和大小姐就自我介绍小字“水金”,秋曳澜忙也说了自己的闺名——然后这位和大小姐拉着她,从天气、季节、饮食一路聊起,中间知道秋曳澜也养了只小狮猫,又跟她说了好半晌养猫的心得……
秋曳澜起初还试图从她的话题里找重点,后来发现……这位大小姐……难道是专门上门来闲聊的吗?完全就是说到哪算哪啊!
最后看看辰光不早了,和水金端起茶水来润了润喉,才笑着道:“瞧我这记性,我今儿冒昧登门,是有件事情跟秋妹妹你商议的。”
秋曳澜暗擦了把汗:“你可算说正题了!”忙抖擞精神备战:“姐姐请说!”
“敢问秋妹妹可有女先生教导?”和水金含笑问。
“却是没有……”秋曳澜猜到她可能要给自己介绍女先生——顿时就有些迟疑,就好像她之前不想接受廉家那个表姑到王府来陪自己住一样,谁知道和水金介绍的女先生是好是坏?
尤其是,和水金身份不凡,为人逐利——但介绍个女先生能拿多少好处?事出反常必有内情!
“那正好。”果然和水金闻言,爽朗一笑,道,“我给妹妹推荐一位邵先生,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在京里闺阁中颇有名气——她如今就在王府隔壁的江家别院里教导纯福公主,但纯福公主这几年学得差不多了,本想继续留邵先生做伴,奈何,邵先生坚持‘无功不受禄’。纯福公主呢,又想常与邵先生来往,所以,就托我来问问妹妹,是否愿意聘用邵先生?”
她又解释,“纯福公主就是江家的十八小姐江绮筝。”
这番说辞听起来倒也是合情合理,但秋曳澜想到昨晚江崖霜的提议,总觉得和水金其实是江崖霜托付过来的。
“妹妹如果担心邵先生严厉的话,大可不必。”和水金见秋曳澜低头深思,揣测她的顾虑,道,“邵先生性情温婉,与弟子相处,向来似姐妹一般,从不拘束人的。”
秋曳澜这才松了口气——她不在乎这邵先生到底能教些什么,只要不是端着先生架子处处管着自己就好,毕竟和水金的身份也不低了,又是打着受纯福公主之托上门,能给她面子自然不宜驳回。
想到这里,秋曳澜就笑着道:“姐姐您误会了,我是想着我以前都是母妃教导,没请过女先生,故此不知道怎么请先生……想了会这请先生的礼仪,竟出了神!”
和水金知道她是场面话,也不点破,含笑道:“这有什么?邵先生是个旷达之人,你如今又在守孝,依我看简单的办一场就成。你要不懂的话,我打发人来帮你。”
当下两人就商议过两日便请邵先生到西河王府来坐馆——因为秋曳澜考虑到马上就是阮清岩参加殿试的日子,而纯福公主那边又是巴不得留着邵先生,所以决定把日子定在殿试名次出来后,这样秋曳澜可以定定心心的开始进学。
事情说完,和水金以天色已晚为由头,推辞了秋曳澜的留饭,告辞而去。
秋曳澜当然要送她——两人把臂而行,和水金似笑非笑的低声道:“秋妹妹,咱们方才相谈甚欢,从此也算认识了。你以后若有什么不便之处,尽管着人去找我,即使我帮不了,也能给你问问人。”
“……多谢和姐姐。”秋曳澜面色感激,心里暗想——还真是江崖霜托付来的!
送走这位和大小姐之后,她带着苏合等人回自己院子,半途,却被脸色急切的康丽章拉住:“大表哥把七表弟打伤了!”
秋曳澜奇怪的问:“这与我有何干?”
“是七表弟想杀大表哥,大表哥反抗时把他打伤的。”康丽章语速飞快,“据七表弟说,是因为听你说,大表哥要害他跟秋金珠,这才揣了匕首去找大表哥——大表哥让你……噢不,请您马上去偏厅说话!”
秋曳澜冷笑了一声,道:“你让大哥把我院子里那些挨罚的下人都喊过去盘问原话,我什么时候提过他?!”她厌烦的一甩袖子,“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叫他们自己闹去,少来烦我!”
趁着推开康丽章的光景,秋曳澜不动声色的接住了她从袖底递来的纸团……
桃李 春风 酒 千杯 第六章 坐看谁坑谁
回到自己的院子,秋曳澜展开纸团扫了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这次的事情是秋宏之与秋寅之演的双簧——估计背后是杨王妃指导。”
“他们怎么这么不要脸!”苏合气得小脸通红,“皇后娘娘才褒奖了郡主,六郡主跟七公子就跑过来扫兴也还罢了!郡主好心指点他们是被人利用,他们居然转头就跟大公子联手,对付起郡主来了!”
秋曳澜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他们不要脸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没习惯呢?”
“现在怎么办?”苏合无心顶嘴,垮下脸,“大公子跟七公子既然串了供,下人们肯定也会顺着他们说。尤其咱们才打过那些下人……”
“那就再打一次嘛!”秋曳澜慢条斯理的吩咐,“我记得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里,有一支琉璃簪?拿过来给我。”
春染忙去取来,秋曳澜接过随便看了一眼,塞进袖子里:“好了,你去跟大哥说,搜府吧!”
“啊?”春染等人一怔。
“尤其是刚才挨过规矩的那些下人!”秋曳澜抬手掠了掠鬓发,漫不经心的道,“就说,皇后娘娘的赐物,在秋金珠姐弟带着人来过之后,少了!”
……秋宏之阴沉着脸大步跨入堂妹的院子,见秋曳澜好整以暇的坐在梨花树下的秋千架上,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进来,不知怎的,一股怒火就直冲上来!
他厉喝道:“你发什么疯!六妹跟七弟是在宫人走后才过来的,那时候你早就把东西收好了!不见了的东西当然是你身边的人有问题,你却要求搜府?!你不知道你伯父伯母如今身体都不好吗?!”
秋曳澜懒洋洋的道:“大哥你这么凶做什么?我之所以要求搜府难道没有凭据?六妹跟七弟基本上都不来找我的,偏偏在皇后娘娘褒奖我之后来了,我本来就很怀疑!六妹一来,就对我出言不逊!现在想想,她虽然平常都不尊敬我这个堂姐吧,但也没有一照面先骂人的。”
说到这里她嘴角一翘,“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我现在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完了好悄悄拿走东西……”
秋宏之脸色铁青的打断她:“你凭什么说是六妹和七弟他们拿的?而不是你跟前的人?你搜过她们么!”
“不用搜的。”秋曳澜诚恳的道,“你看,丢掉的簪子就是这一支,怎么可能是她们拿的呢?”
看着她从袖子里拿出来的琉璃簪,秋宏之险些没气晕过去:“你居然……你居然凭空污蔑!”
“那是秋金珠姐弟自找的!”秋曳澜冷笑,“我是因为他们出言不逊,揍了他们一顿!但几时提到过你?他们能回头就把对你下手说成是我挑唆的,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们还我簪子?!”
秋宏之大喝:“都是一家人!为点小事,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误会,至于这么折腾?!”
“这话你倒是对他们两个去说啊!”秋曳澜声音也是一高,“凭什么要求我让步?就因为他们是你亲弟弟亲妹妹,我是你堂妹?你们看我父王母妃都没有了好欺负是不是!”
“你是堂姐,做姐姐的让着点弟弟妹妹有什么不对!”
“那你这做大哥的让着我不也是应该的?你现在这气势汹汹的什么意思!?”
兄妹两个吵得三重院子外都能听见,半晌后,下人们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脑下,看到秋宏之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五郡主越来越泼辣了……”王府上下想到秋曳澜与阮王妃从前受到的苛刻,都觉惶然,“连王妃心腹大丫鬟绣艳都挨了板子,往后这府里,主子们且不说,下人里,还有她不敢动的吗?”
而差不多的时候,绣艳正拖着伤体,跪在杨王妃跟前哭诉:“婢子自认没有得罪过五郡主,那回她差点被姑太太打死,还是您救了她,又打发婢子过去嘘寒问暖呢?一转脸就不认人了,再没见过这么狠毒这么没良心的!”
杨王妃也气得不轻,谁不知道绣艳是她的左右膀臂,秋曳澜竟把绣艳拿了去,跟那些粗使婆子一起受刑,这不是明着打她的脸吗?
只是杨王妃沉吟良久,最后却道:“皇后娘娘如今惯着她,如之奈何?好在她也有十三了,等她守满母孝差不多及笄。届时打发了她去邓家守一辈子活寡吧!”
绣艳没想到杨王妃这么轻轻揭过,不禁感到委屈:“可是……”
“但皇后娘娘可没惯着那个贱婢养的!”杨王妃目光阴沉的朝秋宏之的院子看了一眼,低声道,“明儿你把那贱。种喊过来,我来问问他是怎么当的家?”
绣艳明白过来,杨王妃并非当真忌惮秋曳澜忌惮到了被她公然折辱了心腹大丫鬟,也不敢吭声的地步,却是想借这个机会对付秋宏之。
她提醒道:“方才大公子已经去找她了。”
“做样子而已。”杨王妃冷笑了一声,道,“这贱。种是那老东西的一手教出来的,最是心机深沉!没准他场面上跟那小贱。人吵得不可开交,私下里又去跟她说好话,把事情都推咱们头上呢?”
绣艳咬了下唇:“那……?”
“西边院子里赖着的那两个,这几日都在做什么?”杨王妃转着腕上玉镯,语气森然的问道。
“姑太太据说这两日身上也不大好,一直没出过门。表小姐跟大公子来往比较多……噢,今儿五郡主送走和大小姐后,表小姐还去找她传话,但被五郡主推了一把,没有理会。”
杨王妃冷笑连连:“如今可不是那老东西在世、做着老夫人的光景了!秋曳澜那小贱。人狠毒到不容那贱。种亲自安葬老不死的地步,如今康丽章还想跟她摆表小姐的架子?”
绣艳会意道:“康家不过是平头百姓,在市井里略算殷实罢了。这等人家,女儿被称一声‘姑娘’差不多,哪有资格被喊小姐?”她声音一低,请示道,“要不要趁着如今大公子管家的机会……”
“那老东西才死。”杨王妃对康家母女早就恨到了生啖其肉的地步,巴不得早一日能够折磨死她们——但她思索片刻,却摇了摇头,叹道,“王爷为此伤心得卧榻不起不说,如今更是谁都不想见……这眼节骨上若动了她们,难免会惹怒王爷。”
秋孟敏又不是傻子,岂能不知道杨王妃与康家母女、秋宏之之间的矛盾?康家母女一出事,他头一个怀疑的就会是杨王妃!更不要说这时候动手会把秋孟敏宠爱的长子卷进去了。
“不过,这成了家的兄弟姐妹之情,哪能深到哪里去?”杨王妃按捺住满腔怨恨,冷笑道,“尤其秋语情可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性情!我不信没了那老东西在,等王爷伤心过了,她还能哄着王爷继续给她撑腰!”
绣艳沉吟道:“表小……康姑娘倒是会得哄人。”
“那也得她能见到人!”杨王妃不屑的道,“她脸不是落了伤吗?怎么还要到处乱跑?从明儿个起,就说我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