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30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秋千还真说不知道!
在江景琅用了她送来的药后开始退热后,秦国公就吩咐给她上宾待遇。此刻沐浴更衣之后,一身绫罗的她看起来颇有大家小姐的气象,只是那双充满野性与侵略的眸子到底透出底子来——她见到江崖霜与秋曳澜进来,劈头就是一句:“我也是偶然撞见,费了点手脚偷出解药,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可不知道!谁是真凶我更不知道!”
秋曳澜正要说什么,江崖霜却先道:“我们夫妇如今膝下仅有这一子,他若有失等于要了我们的命!不管是谁,救了我们的孩子,即使提出苛刻的酬谢我们也不会不答应的。”
“梅姐姐说的一点都没错!”秋千从面前的银盘里拈果子吃,满不在乎的吐着核,懒散道,“我给你们送解药来,你们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感谢我,而是怀疑我是不是真凶?”
她冷笑着看向秋曳澜,“我们的势力与能力,无出‘天涯’,你觉得你那好哥哥,会让我们有这种机会?”
“他们是跟哥哥一起长大的,哥哥跟前的那位任先生,是他们共同的恩师。”秋曳澜沉默了会,对丈夫道。
言下之意就是她相信秋千这三人不会是谋害江景琅的人,不仅仅是对于任子雍和秋静澜来说毫无秘密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威胁得到秋曳澜这边,也因为谋害江景琅对他们来说有害无利。
……前不久,秋千跟梅雪没能从软禁中脱身时,可还跟秋曳澜说过,秋静澜还有酬劳没付的!而秋静澜至今人在沙州,得到明年迎娶欧晴岚时才会回京!现在他们下手坑秋静澜的嫡亲外甥,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当然秋千现在救了江景琅——但正如梅雪所说,江家绝不会因为她拿来了对症的药,就立刻把她当江家子弟的救命恩人看待!除非她能证明江景琅的毒不是她下的!
“之前从别院脱身时走得仓皇,落了几件要紧东西在那里,后来听说全部被你们江家大房摸了去。”秋千淡淡的说着解药的来历,“原本虽然心疼,但想想你们江家的权势也只能庆幸幸亏人跑得快了!”
“但后来看你们也没下大力气找我们不说,这半年来国公府倒是越发松弛了!”
“三个月前我甚至冒险打扮成丫鬟,混到大房的院子附近溜达了一圈!虽然没机会进里面去找我的东西——也不知道在不在了?那些是我们父亲留下来的遗物,外人眼里可不见得珍贵,没准随手丢了呢?但能找的话,还是要找的不是?”
“那次回去后被梅姐姐大骂了一顿,哥哥也差点动手揍了我!都说我太过肆意妄为,一旦被发现那可就惨了!”
说到这里秋千一撇嘴角,“然后我被关了三个月!前两天,济北侯爷不是过世了么?国公府的人一窝蜂去吊唁和帮忙,这边更加混乱,我派了两个手下没花多少力气就混进来了,虽然各房的门里不好进,但在花园之类的地方转悠竟没个人问——那我当然就放放心心的自己来找了!毕竟那些东西我一直贴身带着,手下也没见过,未必能找得准!”
“结果潜入大房后就听到有人说毒不毒的事儿,那几个老太婆倒想把解药索性扔掉的——我之前武功被废你们也知道,不好跟她们来硬的,所以很费了点力气才把那两个老太婆打晕,偷了解药到手!”
“只是我不认识你们四房,也不敢找人问路,就先回去找梅姐姐问计了。”
秋千说到这里抚了下鬓发,漫不经心道,“梅姐姐让我到国公府大门附近藏起来盯着,非看到秦国公夫妇,或是你们,或是你们的心腹,那就绝对不要出现!不然谁知道会撞到什么人手里?”
她把手一摊,“好了,我的经历说完了——话说你们可以帮我把父亲的遗物从大房要回来吗?”
江崖霜与秋曳澜却没有回答她,而是久久的沉默着。
半晌后,两人才怒不可遏的怒喝出声:“和氏这个废物!!!!”
这要是和水金当家那会,别说秋千自己混进国公府溜达一圈不被发现,就是她手下想混进来,都得指望人品爆发!
而和氏呢?秋千简直就把国公府当后花园了啊!!!秋千能这么办,其他人呢?!
怪道自己院子里怎么查都无果,他们住的那院子到底是在国公府之内,自认为是重重保护之下,能有多少防范心?能有多少防护力?哪里能想到院墙外早就被人渗透得千疮百孔了?!
“既然你是在大房听到下毒之事,又从大房拿到了解药,怎么不知道谁是真凶?”江崖霜与秋曳澜骂完和氏,勉强定了定神,狐疑的问。
珠箔 飘灯 独 此归 第七章 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
其实江崖霜跟秋曳澜也知道,虽然说秋千是在大房弄出了解药,但三房未必没有嫌疑,因为和氏的管家能力再差劲,和水金离开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她在时打下来的底子又没有带走,即使和氏这段时间有所更换,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糜烂到这地步吧?
而且因为江家现在还没分家,各房吃穿用度都走公账,由管家的三房负责统一调配,如果真是和氏废物,那么出问题的不可能仅仅是门禁还有府邸内的松弛,这各房份例上面也应该不对——这样四房虽然从不沾手管家之事,也能察觉到端倪,自然就会有所防范!
但这几个月份例之物一应如常——三房的嫌疑怎么洗得清?
只是四房这些年结的仇怨不只这两房,谁知这次还有没有外人参与?当然要问个清楚了。
“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秋千却直言不讳道,“我就是念着咱们之间固然有一番恩怨,早先谷氏倒台时,你们把我跟梅姐姐软禁起来也是别有所图,但好歹保了我们未受羞辱,日常供给也都十分优渥,才趟了这次的混水!如今你们的孩子既然已经无事,这真凶还请你们自己去找——梅姐姐说了,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你们家内斗,我们这种草莽中人贸然参与,那就是找死了!”
江崖霜面沉似水:“你只管说,我以身家性命保你们平安无事!此外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秋千头也不抬:“免了!如今江家还没到你们当家作主的时候!你的命虽然金贵,但对我们来说,自己的命若没了,要你的命有什么用?”
“我们方才来时,祖父也说了这事要彻查到底绝不姑息!”秋曳澜跟着给她宽心。
但秋千冷笑:“那是你们祖父,又不是我祖父!秦国公对着你们这双出色的嫡孙嫡孙媳当然是各种好话,转过身来对我这害得他膝下子孙晚辈自相残杀的罪魁祸首,岂能一样慈祥?他也不需要怎么个清算法,使个眼色就能叫我死无葬身之地,没的还要连累我哥哥和梅姐姐!你们就打算这样报答我吗?”
“……”夫妻两个好一会都不能言语,半晌才道,“总归你是在大房拿了解药来,那么大房是肯定脱不了关系的!”
“那也不一定!”秋千淡淡道,“我能混得进来还能抢了解药再出去,谁知道那几个老太婆一准是大房的人?这是其一;其二,就算是,我可没听到她们提起你们家什么人!不定是哪里来的暗子故意挑唆呢?反正我只管救你们儿子,真凶的事情绝对不沾染!”
秋曳澜忍不住道:“秋千,你可知道你拿来解药的事情,如今这府里可不是只有一个两个知道!如今你若不说真凶,你觉得真凶会放过你么?你索性讲出来让我们去处置,你还更安全一点难道不是吗?”
“但我没说从哪里拿来的!”秋千摇头道,“如今这儿没有第四个人,我才说了在大房抢来,这还是因为怕不把拿到解药的经过讲清楚,你们最后疑心我呢,所以出了这个门我什么都不会承认!这个消息我也会散布出去,真凶若敢害我,便是我死了也会留话给你们;我若是好好儿的,那就保证守口如瓶——今儿见了你们都没说,真凶会觉得我至于以后说出去吗?总之,你们若是做得出来,有本事拿我下去严刑拷打,做不出来那就速速放了我——哦,还有我落大房手里的东西?”
江崖霜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道:“你也太小觑我们了!”
这话就是承认不会用强迫的手段让她招出真凶了,他跟秋曳澜虽然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但人家前脚才不计前嫌救了他们的嫡亲骨血,后脚就翻脸……夫妻两个还没这么下作。
“你实在不愿意说,那就先这样吧。”秋曳澜看了眼丈夫,道,“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哥哥他今年不可能回来。怎么也得到明年成亲时候!他承诺给你们的,到底是什么?”
秋千一撇嘴角:“‘天涯’!你给得了吗?”
“‘天涯’?”夫妻两个一愣,“真的假的?”
“要不然我们三个至于陪他这么折腾?”秋千抿了抿嘴,“报仇成功后,他走庙堂之路;‘天涯’归入我们手里,从此再无瓜葛……这是当年他跟我哥哥的约定!结果仇都报完多久了,他竟赖在沙州不回来!你说我们要不要催促?”
秋曳澜下意识的替秋静澜解释:“他是实在脱不开身!”
“所以我们现在无所事事得紧!”秋千叹了口气,“否则,我也没功夫亲自混进来溜达!”
“邓易是不是令兄带走的?”江崖霜忽然问,“谷俨到底交给了他什么?”
秋千哼道:“谷俨这么说?真不知道他是想坑邓易还是想护着他?邓易是我哥哥带走的,不过跟谷俨没有一点点关系!当初,谷俨逼我哥哥入宫弑君,打算事后再杀了我哥哥灭口——是邓易设计救出我哥哥,然后要求我哥哥带他脱离谷氏的控制,横竖我哥哥当时逃走了也要受谷氏缉拿,多带他一个也无所谓,就把他带上了!”
“那现在呢?”
“现在他在给梅姐姐打下手,给我们自己置办的几家铺子做账房先生呢!”说到这里,秋千似乎想起了什么,拍手道,“是了,你们不是要报答我吗?梅姐姐说若是可以就给他求个人情,他算账还是不错的,关键是他如今走投无路,梅姐姐用起来很放心!”
秋曳澜跟江崖霜都有点无语,邓易当年好歹也是谷家很被看好的进士种子,未来栋梁,结果如今被看重的理由却是有做个好账房的能力?
收拾了下情绪,江崖霜道:“只要他确实是孤身一人离开谷氏,又对我们不存恶意,这是小事。”他沉吟着,“其他呢?其他你可有什么要求?”
“钱!”秋千毫不迟疑道,“‘天涯’以前很有钱,但那些钱估计被秋静澜他快花光了吧?就算没花光,他也不见得肯留给我们多少。所以我们现在比较缺钱——‘天涯’里的人手在秋静澜手里死得也不少,栽培人手最耗费不过!”
“好!”江崖霜毫不迟疑的答应,连数目都懒得问,江家如今的权势他有足够的底气这么说!
“你们只想混迹江湖吗?”秋曳澜忍不住问,“论血脉你们也是西河王府的……”
秋千打断她的话,反问:“你看我有一点点王府小姐的样子?”说这话时她箕坐在座位上,手里抓了一大把蜜饯,一面说话一面朝嘴里扔一个,一脸的满不在乎。虽然容貌秀美可爱,但举止放肆眼神桀骜,富贵人家的粗使丫鬟也比她斯文些。
“长相还是有的!”秋曳澜噎了一下才道。
这句话让屋子里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便轻松了许多。
“样子不样子,不过是场面功夫,你以前在西河王府闺学里念书时,我不就没看出来你有什么不对?”秋曳澜便道,“你哥哥的脸……”眼下的氛围,只宜说恩不宜说怨,当然是一带而过,“你到底是女孩子,也有这么大了,老是跟着他满江湖的漂泊到底不是个事。依我说不如认祖归宗,也不必去西河王府跟杨氏他们烦,我保证给你安排好怎么样?”
“我们不是吃庙堂这碗饭的人!”秋千眯起眼,淡淡道,“当初哥哥考科举也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年轻翰林被毁了脸,照着你们这些权贵的想法那当然是不死不休的仇恨,这样哪怕我们其他地方可疑一点,也足以混过去了!实际上哥哥对于那个翰林身份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还是江湖更适合我们这种人一点。”
看出来她说的是真心话,秋曳澜叹了口气,慎重道:“不管怎么说,咱们论血脉原本就是堂兄妹!这次你救了我的孩子,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但有什么尽管开口!”
“我父亲的遗物……”秋千黑着脸道,“我都提了第三遍了吧?”
江崖霜尴尬道:“我马上派人去大房找!”
……让苏合带秋千去客院安置,江崖霜又令自己的心腹侍卫负责好她的安全。夫妻两个的院子如今都被搜得一塌糊涂,便还是回到陶老夫人的院子里看儿子。
才进门就见秦国公跟前的老仆袖着手,身形微微佝偻,正静静的等在门后。
“江伯,怎的了?”江崖霜是秦国公亲自教导的,对祖父跟前的心腹老仆自然不会陌生——这老仆是秦国公还在军中时的亲卫,曾多次救过秦国公,深得倚重,被赐姓为江,江崖霜这代人都要喊声伯伯。
此刻看到他似乎在等人,夫妇两个都吃了一惊,不免提起心来!
索性江伯过来行了一礼后,先说秦国公与江景琅都很好:“老太爷方才撑不住睡着了,老奴趁机脱身过来看看十九公子与十九少夫人会不会再过来?”
江崖霜心念一转,轻声道:“可是江伯自己有话要对我们说?”
“公子既然这么问,想也知道老奴要说什么了?”江伯闻言叹了口气,有些哽咽道,“老太爷,比济北侯还要大五岁……夔县那边,到现在都不敢给信……”
“虽然说这次的事情,老太爷心里已经有数,但……预料到与真到那地步,老太爷受的刺激能一样么?”向来不动声色的老仆像个孩子一样啜泣起来,“老奴斗胆,瞒着老太爷来求求公子与少夫人,能不能念在侯爷才去,老太爷深受打击的份上,这次……装一装糊涂?”
秋曳澜下意识的看向丈夫——江崖霜面色苍白,怔怔的望着江伯,不作声。
“当然老太爷说了让两位可以不禀告他,可是两位觉得,即使您两位不说,其他人,也会不说吗?”江伯老泪纵横,颤巍巍的跪了下来,“老奴说句该死的话:您两位……其实也不见得需要忍耐多久……老奴方才看到……老太爷他……在您两位离开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