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钱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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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军犹豫了。
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赵铁柱微微一笑。
他坦言，现在要马上派上一干人马去大查特查，那也是不现实的。
“理由很简单。林瑞福一报案就让人杀死了，说明那些歹徒对我们的动作有所掌握。要是我们现在就大张旗鼓地干起来，就很容易打草惊蛇。一旦他们全都隐蔽起来，或者转移他处，那我们想再彻查下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另外，现在案情还不是很明朗，没法定性，不便马上向上级汇报，请求支援。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先暗中干起来。
“我还是坚持那个方案：先调查清楚，掌握确切可靠的线索，再找省厅和其他外协一块干。要么就不干，要干就把它一锅端，决不能让它有缓过神来的机会！
“怎么样？你们两个同意吗？”
李大卫和陈军对望片刻，刚开始有些面面相觑。
陈军经验老道。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有了线索，就要增派警力咬紧侦察，以免错过时机。他搞不明白赵铁柱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更清楚单靠他和李大卫两个人做这些工作，虽然最后可能会有收获，但感觉还是相当吃力。
望着赵铁柱一脸淡定的样子，凭着这么多年在A局的阅历，陈军直觉赵在背后还有一盘棋。既然赵铁柱这么坚持，那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干吧。
“没问题！赵局。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陈军决定不再左思右想。
“你呢？”
赵铁柱冲着陈军一笑，转头询问李大卫。
李大卫心里头也有疑问。但既然陈军已经表态了，他也不好再犹豫。
“我同意！”
尽管感觉还有点勉强，李大卫异常爽朗地跟着表态。
“好！我相信你们两个这次可以圆满完成这个任务。”
“不过，——”
赵铁柱话音一转。
“我们丑话还是先说在前面，还是一定要慎之又慎！一有不慎，全盘皆输！不管你们是单独干，还是合起来一块干，凡是碰到拿不定主意的，一定要冷静下来，研究透了，再动手，千万不能盲干胡来。”
“遵命！”
陈军和李大卫同声说道。
赵铁柱闻言，一脸灿烂。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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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还是给你们增派一员大将吧。”
赵铁柱略一思索，拿起电话点名要李如龙前来一趟。
李如龙说到就到。赵铁柱放下电话还没过一分钟，李如龙就像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了。
当他看到李大卫和陈军都在里头，脸上流露出一丁点惊讶的表情。
“小李子，今天叫你过来，是要让你一块去办一个案子。坦白跟你说吧，这个案子跟上次你参加的那个专案小组有关。陈军和李大卫两人已经暗中忙乎了有一阵子了，这回是要派上你这员大将的时候了。”
“……”
李如龙听得一头雾水。
“具体的情况，等一会儿由陈军和李大卫再跟你慢慢解释吧。”
赵铁柱冲着李如龙微微一笑。
“三个臭皮匠，就是一个诸葛亮。有你们三个人办这个案子，我就更放心了。
“总而言之，现在你们三个人再加上我一个，局里对这个案子一共就只有这么四个人知道。大家还是照着前几天定下的规矩，现阶段，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对其他任何人，不管是谁，都要保密，不得走漏半点风声。这是铁的纪律！”
赵铁柱又重申了一遍。
陈军、李如龙和李大卫全都冲着他点头。
“那好。从现在起，你们三个人就先干起来！”
赵铁柱高声说道，底气十足。
“对了，刚才陈军说要去排查那十五个点。你们忘了一件事，必须要弄清楚林瑞福是怎么走账的，到底走到哪些账户。你们可以到省人行让他们帮一下忙。这些账户也是重要的线索。”
三人刚要离开，赵铁柱突然想了这些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龙飞凤舞地写好一张条子。
他把这张条子递给李大卫。
“这件事由你负责跑一趟。你要尽快去见省人行的周副行长，他看了这张字条之后会接待你的。记住，先不要跟他讲得太多。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李大卫扫了一眼，那条子上面写着：
周德伦行长：
兹介绍我局警员李大卫同志（警号：FA1180）到贵处查找重要材料。事关紧急。请予接洽为感！如有需要，随时打我的电话：138×××××10。
赵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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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陈军很快就把情况跟李如龙讲清楚了。
“明白。下一步要怎么干？”
李如龙盯着陈军问道。
在这个三人小团队里，陈军现在理所当然是一个小头儿，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由他部署。
陈军的意思很明白，兵分两路：
&；#61557； 他和李如龙分片排查现在掌握的那15个点，看能否从中找出有价值的线索。
&；#61557； 李大卫单独去弄清楚林瑞福这几年的走账情况。
等两路排查有了初步结果，大家再一块研究下一步行动。
现在这个时候，陈军的状态非常好。他一说话，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含糊。举手投足，颇有大将风度。
说干就干。大家开始分头忙碌起来。
李大卫先通过电话，和林太太沟通了半天，希望她提供林瑞福这些年的走账情况，越详细越好。
女人顾左右而言他。
“一晃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们还拍胸脯说要帮我们家老林查案，抓到坏人，追要到钱。你们看看，现在讨钱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上门，我一个女人家该怎么办啊！”
直向李大卫诉苦。
李大卫跟她打了几次交道，对这种情况也都已经习惯了。
李大卫知道这个女人不管对什么人，总是下意识地保护自己，不想让对方知道得更多，所以她故意不直接回答问题，总是先要绕绕弯子。
李大卫只好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像这样的案子不是说破就能破的。大家的目的都一样，就是要侦破案子，抓住歹徒，绳之以法，声张正义。现在不是埋头抱怨的时候。
“这简直就是屁话！”
李大卫一边说着，一边心里头暗笑。
以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她绝对不会不明白。只是人家故意绕着弯，李大卫也就只好这么应对着。
对这种女人，除了耐心，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账户？”
女人故作不解。
李大卫明白她心里头有顾忌，干脆直言。
“林太，我们现在需要你提供这些账户，目的只是为了争取快速破案。这个时间可不能再耽搁了！
“你放心！我之前也已经亲口跟你说过，我们赵局明确向林先生表示过，只要林先生配合警方，不会追究他的任何问题。你想想看，林先生人都已经走了，再追究他的责任有什么意义？”
电话那一头，女人略一停顿，答应帮李大卫这个忙。
李大卫一听，大喜。
他让林太回忆一下，这些年林瑞福在和张老三打交道的过程中，到底通过多少个账户，向哪些账户转过账；有没有直接交现金给他们，大概是多少。
李大卫让她清理完头绪之后，按三类内容列成清单：
&；#61557； 林瑞福使用过的账户：账户名、开户行、账号。这类账户未必只是林瑞福本人的，也包括林瑞福用别人的名字开户，但使用过该账户转过资金。
&；#61557； 林瑞福在和张老三合作过程中转入的那些账户。
&；#61557； 交易中现金的部分，即没有通过银行，直接交给张老三的。
对于前面两类内容，李大卫只要账户，不需要具体资金情况。第三类则要尽可能详细地列出来，以便日后作为呈堂证供。
“林太，这些都是以后逮捕坏人、要回钱款的证据。你提供得越详细，对我们破这个案子就越有利。”
李大卫直接把要害挑明了说。
女人彻底被他说服了。
李大卫约好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前去林家取这份清单。
这回，林太太答应得很爽快。
那边向林太太做了交待之后，这边李大卫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林瑞福的那三本记录本。李大卫尽量围绕这个意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林瑞福和张老三之间的交易账户情况。
林瑞福在记录本中也记了一些，但比较零散。比如，他只记录当天通过某个账户转给张老三多少钱，但这些账户却只是存放在他的脑子里，他用类似于代码的方式记录，而对方账户也是同样的不清不楚。
所以，李大卫猜想林瑞福和林太太两人肯定还掌握着一个更加私密的东西，生意上的这些秘密只限于他们两人知道。
这一切只有撬开女人的这张嘴才能找到答案。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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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李大卫在确认林太太已经弄好他所需要的东西之后，换上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戴着顶大帽子和大墨镜，背着个大布包，一出门，就先在报摊上买了一大叠乱七八糟的报纸，然后前往林家。
这回，李大卫是以送报员的身份接近林家。
李大卫一到林家，女人没说一句话，就把准备好的东西塞给李大卫。
李大卫大致扫了一眼，一共八页纸。
“全都在这上面了？”
“……”
林太太点了点头，没言语。
“那好。等我回头看过之后，要是碰到什么问题，再和你电话交谈。”
李大卫不敢多呆下去，进门不到两分钟，就迅速离开了。
一回来，李大卫顾不上别的，就开始研究起这份清单。一边研究，一边把自己根据林瑞福的记录本整理出来的那一份材料再进行核对、补充。很快，一份更为详细的账本简明清单就形成了。
不出李大卫之前所料的，林瑞福手上所掌握的账户，完全是以他本人名字开立的，只有两个；林太太名下的账户则有三个；其他账户都是以他人的名义开立的。他们夫妻两人之外的账户，不是姓林，就是姓张（林太太的本姓），尽管林太太没有说明开户人的情况，但李大卫估计就是以他们夫妻二人的亲戚的名义开立的。
这些账户一共加起来有15个，一长串，是典型的拖拉机账户。
对方账户（张老三一伙）的情况就更加复杂，居然有45个账户！开户人共有16个。涉及的银行五花八门，基本上国内可以开设网银的银行，那上头全都涉及到。有的开户人还持有三到四个账户。
至于现金交易方面，林太太提供了一长串记录。
基本上，每回林瑞福直接交给对方的现金，二百万到五百万不等，差不多他就是拎着一到两个箱子前去交付的。
两年多时间里，林瑞福直接交给对方的现金，累计有一亿五千万。这样的交易一共发生42次。时间间隔差不多都是每十到二十天。现金量和时间间隔呈正向关系，也就是说：时间间隔越短，现金量就越少；反之，则交易的现金放大。
根据这一点，李大卫推测，林瑞福通过银行账户走账的款额，也必然是呈这种正向关系。
手上有了这些线索，李大卫兴奋不已。
现在李大卫需要接着往下来干的，就是把各个账户的明细情况再核查清楚。
这回，能让他找到线索的，也只能是通过人行的周德伦那边了。
李大卫久闻周德伦大名，知道他是F省人行的副行长，专管F省反洗钱工作领导小组。这些年，人行下放过很多个关于加强银行反洗钱工作的文件，各分支银行都有反洗钱机构，统管于人行。周德伦就是F省反洗钱工作的主要领导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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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陈军定下规矩：每天不管多晚，大家都要碰一下头，交流一下当天的情况。
这一天晚上，三个人碰面的时候，表情各异。
陈军和李如龙面无表情。他们的表情告诉李大卫：今天的收获很少，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新线索。
等他们一说，果然如此。
两人按分片逐个点地展开暗察。结果发现：有的点，原来的公司已经不存在了。有的是彻底失踪，有的则可能是换了另外的名字。
陈军在摸到一家公司时，发现整幢楼都找不到它。找人一问，人家告诉他：好像还见过原来在这家公司上班的人还在楼内出入，但不知道到底是换了另外一家新公司上班，还是原来的公司改了名字。
陈军估计存在后面这种可能，但要再细查，一时找不到路径。
只有少数几个点还见到同名公司。仓卒之间，陈军和李如龙两人都不敢轻易摸得更深，担心引起对方警觉。
“初步的目的现在基本上达到。至少咱们现在全摸了一遍，知道哪些还在，哪些可能换了新名号，哪些估计已经彻底消失了。咱俩把这些情况汇总一下，留着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再往深里查。”
“我同意陈哥的意见。我补充一下。原来我听蔡头也提起过涉嫌暗中炒汇的窝点。但好像一直没找到切进去深入调查的路径。我们仓促去干，会很冒险。所以，我提议，暂时按兵不动。”
“我也是这个意思。”
陈军说道，有些无可奈何。
“不急。”
李如龙轻拍着陈军的肩膀宽慰道。
“机会总是会有的。”
轮到李大卫向两人交待他这边的情况。
当陈军和李如龙看到李大卫手上的那份清单，陈军一把猛拍李大卫的肩膀说：
“好样的！看来你这个突破口还真有收获！”
李大卫直言，现在还没谈不上什么真正的收获。要等到明天到周德伦那边核查之后，才知道能真正得到几个像样的线索。要是从这些账户上看不出名堂来，那可能就比较麻烦了。
“没关系！反正现在这个案子也才开了个头！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