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村官-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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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贴士
第二天，商亮乘车来到东吴，再转车前往锦溪镇。到达锦溪镇的车站，商亮刚一下车，就看到司马琴在出站口的身影，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胖男人，脖颈上一条粗大的金项链很晃眼。司马琴迎上前来，眼里突然间涌出了泪。商亮伸出手说：“琴姑娘，你怎么啦？”司马琴握着他的手，有点激动地说：“商亮，你来啦！你怎么才来呀？”司马琴转过身，说：“杨主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他叫商亮。”商亮还没回过神来，又听司马琴说：“亮，这位是咱们莲湖村的杨村长，是我的领导。”司马琴的表情，让商亮颇感意外，她怎么说我是她的男朋友？但商亮明白，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原因，她不会平白无故开这个玩笑的。
商亮知道，村长就是村主任，村长是当地村民的习惯叫法，但有的人喜欢别人叫他“村长“，因为带“长”字的是领导，而“主任”只代表一种职务。商亮上前一步说：“杨主任，您好！”杨主任似乎对商亮的到来，并不欢迎，他点了点头，说：“嗯，你好。”商亮感觉到，他的手很肥厚，但没有用力，握上去软绵绵的。这是一种冷淡的态度，只是表示礼节性的欢迎，如果是热情友好的态度，握手就会握得很紧，很有力。
杨主任说：“我车在那边，我送你们回村吧！”司马琴有点胆怯地说：“村长，我想和男朋友在镇上随便走走。”杨主任说：“那好吧，别走远了，半小时后我来接你们，一起吃饭。”商亮心想：半小时？半小时怎么够？朋友见面，总得找地方谈谈心吧？看似他对司马琴很关心，实际是很不放心！我在江湾村，工作氛围是很自由的，这个村主任怎么对他的助理管得这么严？商亮说：“杨主任，我和司马琴很久没见面了，我想和她多呆会儿，您不会反对吧？”杨主任愣了愣，大概没人这么跟他讨价还价的，他严肃地盯了司马琴一眼，说：“我中午要去办事，下午再接你们去村里！”杨主任坐上旁边那辆本田车，扬尘而去。
商亮暗笑，好家伙，他连中饭都不招待了。杨主任刚走，司马琴一把拽住商亮的手，说：“商亮，你怎么叫我琴姑娘？”商亮不解地说：“那我叫你什么？”司马琴说：“你叫我琴啊！”商亮笑道：“琴？司马琴同学，我被你闹糊涂了，你怎么说我是你男朋友？”司马琴羞涩地一笑，说：“你知道吗？我请你来看我，就是希望你扮演我男朋友的角色！”商亮疑惑地说：“扮演？扮演给谁看？”司马琴扯了一下他的手，说：“我们去茶楼坐坐。”
锦溪镇是个千年古镇，小桥流水人家的格局，历经风雨洗礼，依然保存完好，古色古香的味道，仿佛使人跨越历史，回到了古代的街市。锦溪和花桥很相似，都是那种很古老但是又很兴旺的小镇。商亮赞叹于江南古镇的质朴和灵巧，如果单个地看，无论石桥、石子街，还是枕河人家的房屋，给人一种很雕凿很精致的感觉，然而，整体地看，感觉却又是纯朴的，浑然天成的。
两人来到一座水乡茶楼，茶楼是木结构的老楼，门前是街，背靠着河。楼梯也是木头做的，人走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商亮要了一杯碧螺春，司马琴要了一杯茉莉花茶，还要了一碟南瓜饼。司马琴说：“商亮，你尝尝这里的小吃，味道很好的。”商亮笑道：“你不是叫我亮吗？怎么又改成商亮了？”司马琴笑了，说：“私下里，可以叫名字，但在人前，我叫你亮，你叫我琴，好吗？”商亮笑道：“这么亲昵的称呼，我会浮想联翩的。”司马琴微微摇头说：“口是心非！你浮想联翩，会两个多月不给我打电话？”
商亮端起茶杯，有点烫，就对着茶水吹了吹，呷了一小口。司马琴笑道：“你不会喝茶。”商亮笑道：“喝茶不就是解渴，还有什么讲究？”司马琴笑着说：“喝茶要讲究色、香、味、形，像这碧螺春，茶叶细细的，就像小尖螺，用八十度左右的水冲泡后，茶水清绿，香气浓郁，喝上一口，嘴里会有淡淡的清甜，热茶被你一吹，香气就被吹散了。”商亮笑道：“你这是跟谁学的？”司马琴说：“是杨村长，他喜欢喝茶，喝的都是名茶，什么龙井、碧螺春、铁观音、普洱，有的要几千块一罐。”商亮笑道：“你们那村很有钱嘛！”司马琴说：“村里是很有钱，不过没什么工厂，村庄旁边有个莲湖，莲湖边有好多别墅，还有一个很大的高尔夫球场。”商亮笑道：“我明白了，村里靠卖地赚钱吧？眼前是发了，可子孙后代吃什么？”
司马琴说：“我不清楚，我去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商亮说：“那你具体做什么事？”司马琴说：“我不知道村长助理应该做什么？村长杨坤不但是村里的主任，还是镇上一家货栈的老板，他几乎每天都有应酬，都是什么老板呀，领导呀，每次都叫我一块去，去了就要喝酒。”商亮说：“你可以拒绝，可以不去嘛，陪酒不该是村长助理份内的事吧？”司马琴说：“我不敢！”商亮说：“怕什么？你是给村里工作，又不是为他工作！”司马琴说：“他很凶的，村里没人敢顶撞他，就连村支书都让他三分！”商亮愤慨地说：“这是村长吗？我怎么听了像是土皇帝？”司马琴说：“莲湖村就是他说了算！”
商亮拿了块南瓜饼吃起来，又软又糯又香，味道真不错。商亮说：“他开的车是你们村里的吗？”司马琴说：“不，是他私人的！他在村里有个三层楼房，他老婆和他女儿住着，他在别墅区还有一幢别墅。”商亮叹道：“就凭他一个村长，能有那么多钱吗？”司马琴说：“他说是他开货栈赚的。”商亮说：“开货栈是他洗钱的方式吧？他那么有钱，你给他当助理的，也没少拿吧？”司马琴说：“我月薪二千五，全额发放的，村长另外发一千块奖金。”商亮说：“村里还发一千块奖金？”司马琴说：“不是，是村长给的，说我陪他去喝酒，在他的朋友面前长了面子，一千块是他奖励给我的。”商亮笑道：“带个漂亮的女大学生一块喝酒，他是很有面子！司马琴，我看你不像是他的助理，倒像是他的公关小姐！”司马琴说：“杨村长说，助理就是协助他办事。”商亮摇摇头说：“他把你这个主任助理，当成是他的私人秘书，他太不尊重你了！”
司马琴露出忧愁之色，说：“他就是太不尊重我，我才向你求助啊！”商亮说：“到底怎么啦？”司马琴说：“我来了半个月不到，他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我陪他去喝酒吃饭，他当着其他人的面，摸我的手、腿，还摸我的胸脯……”商亮气愤地说：“他竟然对你耍流氓，太过份了！”司马琴害怕地说：“他还对我搂搂抱抱！我力气小，挣不开，又不敢大声呼喊，怕他怪我丢他的面子！”商亮不解地说：“他对你这么非礼，你还照顾他的感受？”司马琴说：“我怕他报复我！他说过，如果我敢得罪他，他不会放过我！”商亮拳头攥得紧紧的，说：“真是个无赖！他还敢威胁你？你可以报警，告他性骚扰啊！”司马琴面露难色，说：“他在当地有钱有势，我告他有用吗？这种事传出去，对我的名誉也是伤害，我的工作也可能没了，他要是报复，我怎么办？”
商亮说：“就是你的软弱可欺，才使他得寸进尺！司马琴，既然你这么怕他，那叫我来，我能帮你什么呢？”司马琴沉默了一会，说：“商亮，你别笑话我，我真的是不知所措了，才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就是请你做我的男朋友！以前，你是赵燕的男朋友，我们接触很少，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和热心的人，在东吴市，你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朋友！所以，请你一定要帮帮我！”商亮说：“据我所知，周凤明对你有意思，你为什么不找他帮忙呢？”司马琴摇头说：“我不喜欢他，我不想让他产生误会。”
商亮笑道：“要我冒充你的男朋友，当然可以，不过，这有用吗？”司马琴说：“我想试一试，杨村长要是看到我有男朋友，或许他会收敛一点，不会对我怎么样。”商亮笑道：“那要我怎么表演呢？我可以吻你吗？”司马琴的脸红了，说：“可以，要演就要逼真一点，他们才不会看出真假。”商亮笑道：“我明白了。”司马琴说：“到了莲湖村后，你在大家面前，对我表现得亲热一点，不要露出破绽，就算你完成任务了！”
中午，他们在一家小吃店，各要了碗面，碗大面多，司马琴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商亮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面，又端过司马琴面前的碗，把面条倒在自己碗里，笑道：“你吃不了，我来吃！免得浪费粮食！”司马琴笑道：“你不怕面条沾上了我的口水呀？”商亮笑道：“怕什么，你是我女朋友嘛！我得提前进入状态，免得把戏演砸了！”司马琴笑了，两个月来，俩人第一次相遇，此时，她的心里有一丝安慰和幸福，她真希望，自己和商亮不是在演戏，自己真的是他的女友！
司马琴说：“你跟赵燕怎样了？”商亮笑道：“不了了之。”司马琴说：“赵燕和你的价值观不同，但我感觉，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商亮说：“感情在现实面前，往往脆弱得不堪一击。”司马琴说：“你们经历过，那是你们的财富，可我到现在还是一片空白，我无法想象爱情和婚姻是什么样子？”商亮笑道：“你是一张白纸，在上面无论画什么都是美丽的，而我这张纸已经涂抹过了，再画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司马琴微笑道：“空白的纸没什么价值，我希望有人给我涂上色彩，让我不再一无所有。”商亮笑道：“这个使命，现在就交给我了，谁让我是你的冒牌男友呢！”
商亮和司马琴都笑了，尽管两人的“恋爱”是虚构的，但还是能带给他们一些美好的遐想。司马琴说：“你们那个铁三角不在一块儿了，还经常联系吗？”商亮说：“我刚到江湾村，有点忙，没和他们联络。”司马琴笑道：“有那么忙吗？你去市区，半天就能来回，就算人不去，打个电话的时间总有吧？”商亮笑道：“说忙是借口，不过，刚到一个新环境，自己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有点心无杂念，朋友也很少联络了。我最担心的是陆强，怕他玩物丧志，整天打游戏，会饿死在出租屋里！”司马琴说：“担心他，就应该去看他啊！不过，我觉得陆强没那么颓废，他是有想法的，或许他将来能一鸣惊人呢？说不清为什么，我不喜欢周凤明这人，他给我发过几条短信，我都没理会。”商亮说：“我和阿明、阿强性格不同，但不妨碍我们是好朋友，阿明表面上刻薄，其实心地不错，我和阿强经济拮据，他没少救济我俩。”司马琴说：“男人之间的友情，是否比女人之间的友谊更牢固？我给赵燕打过电话，她没接，是不是我和她分开了，她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商亮笑道：“她对农村没好感，你我都在农村，她就不搭理我们了。”
司马琴和商亮在镇上逛了一圈，回到车站等候。下午二点钟时，杨村长给司马琴打来电话，说：“你在哪？”司马琴说：“我们在车站呀。”杨村长说：“下午我有事，就不送你们了，你们自己搭车回去吧！”司马琴说：“好的。村长，我想请两天假，陪陪我男朋友。”杨村长沉默了一下，说：“好吧。”商亮笑着说：“看来他不欢迎我啊，饭不请，现在连开车送一下都不来了。”司马琴笑道：“他不来才好呢！”两人在路边叫了辆载客的电瓶车，前往莲湖村。
二十分钟左右，电瓶车停在了一幢气派的大楼前，楼前停着几辆崭新的小轿车。司马琴说：“到了，就这儿。”商亮下了车，看到大楼一层的大门两侧，挂着“锦溪镇莲湖村村民委员会”和“*东吴市锦溪镇莲湖村党支部”两块牌子，有点怀疑自己的目光，说：“这么一幢五层高的办公楼，是村委会？我还以为是乡政府呢！”司马琴笑道：“我来的第一天，也以为走错了地方，一个村委会，怎么会拥有这么一幢大楼？”商亮说：“同在东吴市，没想到村与村之间，贫富差距这么大，难怪咱们村的李书记要发展经济，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他们手挽手走进大楼，司马琴满面春风，向楼里的同事介绍商亮。她说：“这是我大学同学，我的男朋友商亮！”商亮和他们一一握手。商亮发现，这里的人，表情很冷漠，笑得很假，他们嘴里说着“欢迎欢迎”，放手就转身忙去了。商亮发现，他们并非在忙正事，这里的办公条件好，每个办公桌上都有电脑，他们无非是在上网聊天、看电影、打牌，甚至炒股。这可是在上班时间，这么没纪律，这么闲得无聊，真是不可思议。
司马琴把商亮领到自己的办公室，房间里有两张办公桌，商亮刚要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司马琴连忙说：“别坐那儿！”商亮奇怪地说：“这儿不是没人坐吗？为什么不能坐？”司马琴说：“这是杨村长的办公桌，就是空着，也没人敢坐他的座位，他不让别人碰他的东西。”商亮笑道：“这人好霸道！跟这样的人在一个办公室，你不感到压抑吗？”司马琴无奈地说：“他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坐着像一具木偶，动都不敢动，太压抑了！幸好他很少来，早上来一下，马上就出去了，有时中午或晚上回来，叫我一起去吃饭。”商亮笑道：“相比你的处境，我真是太幸福了！我们江湾村的书记，绝对的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司马琴说：“我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好难受，但我选择了村官这条路，我一定要熬过三年！”
商亮说：“我发现楼里的人，不大搭理你，这是怎么回事？”司马琴说：“他们认为我是杨村长的人，平时很少和我说话，更不敢指使我，我在这里太孤立了！”商亮说：“你又没得罪他们，他们对你这么冷淡，你怎么开展工作？”司马琴说：“我除了在办公室看看报，写点材料，没别的事。”商亮说：“轻松未必是好事，照你这种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