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处-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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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包大成颤抖着把书信折叠好，放进了自己的抽屉。
来人是付东海，从脚步声包大成就可以听得出来，只是今天的脚步声听起来是那样的凌乱和犹豫，看来这个付东海的心情不怎么好！
包大成的分析判断不是没有道理，连日来，留守处连续发生的一连串事件，让这个一向好拈花惹草的付东海对自己的生活有了新的思考。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和王芳芳来往了，听说王芳芳已经离开江洋，远嫁到了武汉。付东海早已打定主意：就是王芳芳不离开江洋，自己也不会再去找她：风尘女子吗，逢场作戏而已！
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面对空荡荡的居室，他痛苦地简直无法忍受，他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嘴巴：我真是个混蛋！
付东海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妻子贤能、漂亮，儿子聪慧、阳光！可他并不满足于此。在‘自己家的孩子，别人的老婆’的腐朽思想的灌输下，付东海热衷于和别的女人保持暧昧的关系，逼迫妻儿远走他乡，至今没有下落。在经历了一番火热激情的喧闹之后，他才慢慢地平静下来，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孤独和脆弱！他害怕下班后那寂寞难耐的长夜，这会使他产生恐惧。他想以全天候的工作来打扮时日。
望着窗外，往来穿梭的车流和行色匆匆的路人，羡慕之情油然而生：杯盘内丰盛的菜肴、餐桌旁爽朗的笑声、台灯前苦读的孩子、卧榻上幸福的缠绵．．．．．．一扇扇透着柔和灯光的窗户内，温馨幸福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这也曾经是自己的拥有，可由于自己的不珍惜，如今却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后悔、惭愧、无望．．．．．．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感到很沮丧，百无聊赖地沿着繁华的街市，向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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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140、旧梦重温
夜幕降临，付东海又回到了那熟悉的空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聆听着钟摆的哒！哒！声，他真想就这样沉沉地睡去。可是，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叫声，使他不得不将餐面放到碗里，空空的暖水瓶再次打消了他吃的念头。
他无奈地躺在沙发上，细细地品味着钟摆有节奏的转动声，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细心地聆听过，就像从来没有真正地体会过妻儿所给予自己的那份温暖一样。
他环视了一下自己家室内的摆设：床、沙发、电视．．．．．．每一样物品都显得那么亲切！可此前，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他想起了妻儿，这个本属于他们三个人的家庭，曾经是多么的温暖！可如今，却天隔一方！也不知道他们母子现在身在何处？伤感再次涌上心头。
回想到和妻子交往的场景，他感慨万千：自己从部队转业分配到了红棉纺织厂时，妻子马莹是自己的师傅。初见马莹时，马莹粗长的大辫，白皙的皮肤、俊俏的脸庞、匀称的身材，再加上她一米六五的身高，让付东海很自卑。他太喜欢马莹了，他时常在梦境中和马莹走上结婚的礼堂。
可当他看到马莹身边那一个个英俊潇洒、家产丰厚的公子哥时，就没有了底气。他曾经把自己和马莹的结合当成了一种奢望！尽管如此，有着坚强意志的他，还是想方设法寻找着向师傅马莹示爱的机会。他很担心：因为自己的不努力，师傅马莹会被别人娶走。
付东海清楚地记得：师傅变成自己的妻子，是在他到红棉纺织厂的第一个夏天。
那一天，工厂新进了几台织布机，安装工作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七点多钟，作为徒弟的付东海一直陪伴在马莹身边当助手。安装工作结束后，当时正在追求马莹的厂销售科的李明来到工厂接马莹，说要请她吃饭。
李明仪表堂堂，他的父亲更是江洋市商业局的局长。尽管自己心理酸酸的，可付东海还是很识趣地对马莹说：“师傅，你们去吃饭，我先走了！”说完，他低着头，强忍泪水跑回了宿舍。他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满身油污地趴在宿舍的床上大哭，直到他沉沉地睡去。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值班室的甄大爷来敲他的门：“小付，去接电话，前台有你的电话！”
他静静地躺着，没有应答，直到敲门声消失！
很快，敲门声再次响起。他把被子紧紧地裹在头上，紧闭着双眼，想就这样沉沉地睡过去，永远都不要醒来。
“东海没在屋？不可能呀，他说到宿舍来了？能到哪去呢？”门外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东海，我是马莹，你在屋吗？”
付东海掀开被子，迟疑了一下！门锁的转动声让他很快把自己再次包在被子里。
“这不在屋呢吗？东海，你怎么不开门？”马莹说着，推了推躺在被窝里的付东海。
付东海赶紧用被子擦干了眼泪，从床上坐了起来：“是你呀，师傅！你不是和李明去吃饭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言语中充满了怨气。
付东海红肿的眼睛，让马莹有些感动，她紧紧咬住双唇，直直地看着付东海，此时，她才真正懂得这个年轻人的心。马莹稳定了一下情绪，指着付东海带着油污的衣服说：“你把脏衣服换下来，到楼下来找我，我有事给你说！”说完，径直走出了宿舍。
付东海怔怔地站在床边，他很紧张，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事情！他换了衣服，机械地来到二楼，在马莹的门前停了下来。敲门的手伸出几次又都缩了回来，心里忐忑不安，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空空的走廊里，不知所措。
“别愣在那里了，快进来吧！”是马莹的声音。
屋内的场景让他惊呆了：身材高挑的马莹身着白色的上衣，下身一条黑色的裙子，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肩上，美丽得让人不敢直视！和车间里那个穿着工作服的马莹，简直是判若两人！
看到马莹在注视自己，付东海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马莹笑了笑：“你的眼睛怎么了？”看付东海没有回答，她接着说，“我教你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不请我吃顿饭？”
付东海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可他还是心里没底，他抬起头：“你不是和李明一起吃过饭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和李明一起吃了饭？”
“你没去？”付东海睁大了眼睛，“我现在就请你，行不行？”
“这还像回事！”马莹有些害羞，脸上泛起了红晕，“东海，你今天真帅气！”
付东海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了解了马莹的心思，他不失时机地说着讨好的心里话：“师傅，我从来没有看到你像今天这样漂亮！”
马莹被说得心花怒放，她带着撒娇的口气说：“你就是嘴甜！以后不许叫人家‘师傅’，都把人家叫老了，我还没有你大呢！”
“不叫‘师傅’，叫什么？叫‘媳妇’？”付东海开起了玩笑。
“去你的！”马莹攥起拳头娇滴滴地垂打在付东海的胸前。
付东海趁机把马莹拦在怀中，顿时，一股热流遍布了全身。两个人紧紧地抱着，谁都不愿意分开。付东海端详着怀中这张美丽的脸庞，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滚烫的泪水从红肿的眼睛里滴落下来，打湿了马莹的衣衫，马莹轻轻地为他擦拭着．．．．．．
就在这个夏季，马莹嫁给了付东海。
想到这里，付东海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来到妻子的梳妆台前，灯光下，硕大的结婚照片中，妻子灿烂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美丽，妻子那爽朗的笑声仿佛又回荡在这个八十平米居室中。
可空荡冷清的场景，很快就把他从往事的回忆中拉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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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141、远东经贸公司
早晨一上班，远东经贸公司的经理于永就来到了包大成的办公室。
“你怎么回来了？”见到于永，包大成很诧异，“俄罗斯那边的货卖得怎么样了？”
“包厂长，我这次是路过，顺便来向您汇报一下那边的情况！”于永从挎包中取出一个笔记本，“．．．．．．咱们的货都是几年前运过去的，花色品种有些过时，市场的销售情况不是太理想！”说着，把一张汇票放到了包大成的办公桌上，“这是八十五万的汇票！”
包大成问：“俄罗斯那边还有多少库存没有卖掉？”
于永说：“按照您的要求，我以不低于定价七折的价格，处理掉了一批货。炕革已经处理完了，现在库房里只剩下地板革了，大概还有一百多万的货！”
“远东经贸公司可是从工厂里拉走了好几百万的产品，去掉结算货款的部分，也还应该还有两三百万吧，怎么只剩下一百多万了呢？”包大成疑惑地看着于永，“有没有赊欠的？”
“我经手的赊欠款有六十多万，是我处理炕革时产生的。”于永说，“我那里有一本账，上面有我和前任经理李凯办理交接时的实际库存和赊欠情况。”
包大成递给于永一杯水：“小于，红棉纺织厂交给人家了，咱们现在的工作是处理红棉纺织厂的善后，一定要认真！千万不能有什么纰漏。尤其是你在俄罗斯工作，没有谁监督，每天做的又都是和金钱打交道的工作，一定要把握自己。”包大成叹了一口气，“最近，我们留守处的一些人出了问题，你可能也听说了！本来都是很有前途的年轻人，由于没有把握好自己，结果把自己给葬送了，真是很可惜！”
于永说：“包厂长，我会注意的！”
“听说俄罗斯远东地区的治安不是很好，一定要注意安全！”包大成望着于永，“你在那边工作很辛苦，这个我清楚，我向你表示感谢！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来。”
“惠州远东装饰公司欠我们一百五十万的货款，他们设在远东的经销点撤掉了，我这次到他们设在广东惠州的总部去要回了八十万，还欠七十万元货款，他们答应：一个礼拜后汇到留守处账户！俄罗斯那边离不开人，我得赶紧回去。”于永看了看包大成，“您能不能安排人，最近几天到广东惠州去要一下？夜长梦多，万一他们不给及时汇款，我怕这笔货块再出什么意外！”
包大成想了想：“行，这个事情，我来安排！别的还有什么需要留守处帮助的？”
于永说：“俄罗斯的市场行情不是很好，我们又不是长久经营下去，房租还有半年就要到期了，我想趁着夏季的黄金时期，在房租到期之前，把这些库存处理掉！可是，那里的库存已经经手了好几个人的管理，我还是希望在库存清理干净之前，留守处能够派人到哈巴罗夫斯克把库存彻底清查一次。否则，我到时也很难说得清楚。”
于永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包大成赞许地看着于永：“小于，你考虑的很周到呀！我很赞赏你的这个想法！等陈守坤从广西出差回来，我安排他去，怎么样？”
“行！”于永拿出一沓票子，“这是我在那边的差旅费和招待费支出票据，柳娜已经审核完了，请您签个字，冲销我个人在财务的借款！”
包大成把签了字的票子递了过来。于永说：“包厂长，我看到付东海情绪很低落，他怎么了？他和马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两口子闹离婚了？”
“你听到什么了？”包大成看着于永。
“没有听到什么，只是看到马莹在深圳，而付东海情绪又很低落，随便说的！”于永漫不经心地整理着票子。
“马莹在深圳？”包大成很惊讶，“你亲眼看见她了？”
“是呀，我就是前几天到慧州要这八十万的货款，顺便到深圳李明那里看了看。马莹就在李明开的公司里。李明说马莹到深圳一年多了！”
“马莹和李明住在一起吗？”包大成问。
于永诧异地盯着包大成，心想：包厂长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呢？
“说呀，他们住在一起吗？”包大成催促道。
于永回答说：“他们怎么可能住在一起？我听马莹说过，她领着孩子就租住在李明公司不远的一个住宅小区。”于永看着包大成，“不过，看起来马莹和李明的关系很密切！以前李明追求过马莹，厂子里也传过付东海和马莹要离婚的消息。我以为付东海和马莹真的离了呢！再说，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可看到付东海情绪这么低落，我就感觉：这两口子有点不对劲！”
于永的话让包大成宽慰了许多，至少，马莹和孩子还是平安的，而且有了确切的地点。可他很快就担心起来，担心马莹和李明之间再发生点事情，这样以来，可就苦了付东海。
包大成说：“小于，马莹的事，你不能说出去！让付东海听到了会出事，听到没有？”
于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挠挠头，走出了出包大成的办公室。
“小于，你把到慧州索要货款的票据给我！要不，我凭什么向人家讨要？”包大成追了出来。
“我差点忘了！”于永从挎包中取出一个信封交给包大成，“都在这里面。包厂长，没什么事情，我下午的飞机就回去了？”
“回去吧，要注意安全！”包大成叮嘱道。
“等陈守坤回来，早点让他到哈巴去吧！”于永又探过头来叮嘱道。
“行，我会尽快安排！”包大成低头看着信封里的票据，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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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142、悔不当初
付东海请了病假没来上班，五大三粗的包大成生活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