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处-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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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东海说：“石贸军不是已经出事了吗？再说，石贸军出不出事都不是咱们考虑的范围，关键是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回去还是在这里和牛二周旋？”
“回去，咱不就白来了吗？等包厂长回来让他拿主意吧！”陈守坤起身喝了口水，继续说，“哎！付哥，咱们做一下预测，你说这牛二能不能把货款交给我们？”
付东海回答道：“我看这个牛二可不是像大家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他很有头脑。这一百多万的货款，不知道他琢磨了多少回了。这笔钱不是太好要，还是像你说的那样，等包厂长回来，我们把情况介绍给，让他拿主意吧！”
付东海和陈守坤早上一出去，包大成就预感到这笔钱讨要的难度，可又不能不要。此时，任何的埋怨没有丝毫的意义。他心里象长草一样难受。想来想去，他还是来到了招待所楼下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就这一百五十元货款的事情和律师聊了起来。律师告诉他：超过两年没有清结的往来账风险很大，而且，两年是诉讼时效的节点，两年内的欠款可以通过提起诉讼追索，超过两年的欠款，虽然还可以继续追讨，但已经不能通过诉讼途径解决了。
按着律师的说法，在牛二所欠红棉厂的一百五十万元的货款中，红棉厂根本就没有通过诉讼追索的机会。这让包大成感到了压力：如果牛二真的不承认这笔欠款怎么办？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开展工作，更不知道两个年轻人和牛二商谈的结果。
见包大成回来，付东海从床上坐了起来：“包厂长，您出去了？”
“我到外面转转，你们见到牛二了没有？”
“见到了，石贸军又掺和进来了。”付东海有些泄气。
“怎么回事？”包大成神情马上紧张了起来。
“牛二说：这一百五十万元的货款，他已经给石贸军结算了五十万，现在还欠我们一百万。”付东海随口说道。
包大成没有说话，他马上恢复了平静，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付东海的回答只是验证了他早先的推断，既然出现了这种结果，他倒显得平静了许多。
包大成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问道：“扣除五十万的货款，还有一百万呢，余下的货款，牛二打算怎么解决？”
陈守坤答道：“他现在很忙，今天晚上要请我们吃饭，具体情况要在饭桌上谈。”
姜到底是老的辣，包大成毕竟是一个当了多年厂长的老同志，经历的事情多、见识也广，考虑问题要周全得多。他沉思了一会，说道：“今天晚上还是你们俩去，我先不出面。现在看来：要想让他痛快地拿出一百万的货款，是不太可能！你们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设法让他出一份一百万元的欠款手续。这样，我们就有了要款的法律依据。最好他能把石贸军拿走五十万的收据给我们复印一份。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注意安全！据说，牛二这个人素质不高，霸道又很野蛮。言语间要顺着他，不要逆着他的性子来。用大脑来控制他，千万不能硬碰硬。”
听了包大成的安排，两个年轻人不住地点头。
包大成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一百万的货物，牛二没有履行任何的签字手续。虽然通过运输部门也可以查到收货的单位是环城公司，可牛二已经把环城公司改成了牛氏公司。如果牛二赖帐，他真的没有把握能要回这笔钱。再说，这笔账已经连续两年没有讨要，且期间牛二也没有和红棉厂再发生任何的业务往来，在法律层面上也已经过了诉讼时间。但话又说回来，如果牛二懂得这些，不给出任何的手续，不仅这次成都之行会空手而归，搞不好这一百万元货款也很难要回！这也正是包大成一直担心的事情。
“陈科长，我是牛二，十分钟后你们下楼，我在楼下接你。”晚上五点钟左右，牛二拨通了陈守坤的手机。为避开牛二，包大成来到了招待所一楼的大厅内坐着。
很快，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了招待所门前，车上下来一个矮墩墩的胖子，他边打手机边往楼上走，这肯定就是牛二，包大成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猜测道。
第三十三章 110、转战大西南（9）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胖子果然和陈守坤、付东海一起从楼上走了下来，付东海向包大成使了一个眼神，跟着胖子进了黑色的奔驰轿车。
成都的夜景真是很美，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把整个市区装点得象人间仙境。每家酒店门前都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轿车。牛二把车开到了皇宫大酒店，在服务生的引导下，奔驰车在拥挤的车逢中找了一个车位，停了下来。
这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高个男人从酒店走出来，边看手表边和牛二打了招呼：“牛总做事真是准时，说几点到就几点到，一分都不差，都安排好了，在二楼一号厅。”
牛二一句话都没和他说，就领着付东海和陈守坤走到了楼梯口。
看来这个牛二真是霸道，付东海心里念叨着，机械地跟着牛二走上了楼梯。
酒店的装潢很豪华，连走廊里铺的都是地毯。一号厅的空间很大，除沙发、音响外，浴池、床和洗漱间一应俱全，房间的中央是一张铺着红红桌布的大圆桌，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酒菜。
一阵寒暄过后，牛二把付东海让到了主位子上。这时，服务员忙着把一些杯盘都添置齐全，胖子老板又来到房间说了一些讨好牛二的话。
房门关上后，大大的房间内只剩下牛二、陈守坤、付东海和牛二的一个助手。牛二端起酒杯起身对着付东海说：“很不好意思，这两天我事情太多，也没好好陪二位吃顿饭！今天我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专门和二位聚一聚。”
牛二的开场白让陈守坤很欣赏，他看了看牛二，想说什么可还没等他张嘴，牛二就张嘴说道：“我和陈科长是老朋友了，和你付大哥还是第一次喝酒，我呢今天早晨心情不好，说话有些激动，付厂长别往心里去，我先敬你一杯。”说完，牛二把一杯白酒喝了下去。
牛二的表现出乎付东海的意料，他心里一阵窃喜，他决定尽量顺着这个无赖，让他把一百万欠款的手续给出了再说。
付东海把酒喝下去后忙说：“牛总，你不必这么客气！您这么忙，还这么来招待我们，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其实我早晨说话的态度也不好，我应该首先向您道歉才对！”
“行了，大家就不要争了！”陈守坤接过付东海的话说，“牛哥是个很直爽的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今天早晨可能牛哥说话声大了点，你觉得他好像在冲你发脾气。其实，牛哥这个人你往深了处，你就会知道：他很讲义气，做事从不让朋友为难！要我说，今天我们三个聚到一起是一种缘分，大家作为朋友以后长来长往，怎么样？”
陈守坤的一席话说得牛二心里很是高兴，付东海赞许地看了一眼陈守坤，牛二端起酒杯说：“陈老弟说得很好，我牛二今天愿意交下你们这两位远道来的兄弟，来！为我们的相聚干杯！”
牛二到底是一个见过市面的人，这么多年生意场上的打拼，不是几句话就能让他飘飘然的。表面憨厚的他其实内心很有分寸，陈守坤刚才的一番话的确让他听得很高兴，可这么多年的总裁位置，类似的话他听得很多。他很清楚：无论别人怎么在语言上夸奖自己，但生意场上的事绝对不能大意！所以，对于陈守坤奉承的语言，牛二自有他自己的考量。
牛二是一个曾经被收过监的人，他很清楚自己此时的位置不是以前当小混混时所能比拟的。以前，之所以任由自己的性子做出的打、砸、抢行为，一是自己岁数小、自控力差；加上那时总是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再被抓起来，反正自己一无所有的想法。所以，总是被公安局放了抓、抓了放。
可现在不同了，自己是一个有着上千万家产的大老板。他很怕再失去这些，为此，他也一直在努力地摆脱自己过去的阴影，尽量采取一种正当的手段来维持自己公司的运转。尽管有时也可能做出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野蛮的行为，但那大多数都是由于讨债者行为过激所致。除了公家的钱能赖即赖外，如果债权人是个体，他一般都会非常守信地把钱还给人家。对于红棉厂上门讨债的这种局面，他有着自己的处理方式，该怎么去做？到什么程度？他在自己的心里都有考量。此时的牛二，尽量在维持着一个正当商人的形象。
其实，牛二对红棉厂的这笔货款一直都很在意，一百多万毕竟不是一笔小数，他牛二能有今天的确很不容易，他不想为这笔钱再出点什么事。他曾多次为这笔货款作过精心的准备，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自石贸军拿走了其中的五十万元后，两年多了再没提过索要货款的事！难道红棉厂已经把这事给忘了？不可能呀？尽管是个国有厂子，可厂子的效益不是很好呀？再说了，这一百多万不是个小数，红棉厂不应该给忘了呀？．．．．．．
他无说次地在自己心里划过问号，可两年多的时间里，对方的确没有人再为此找过他。他开始在心里产生了赖帐的想法，且为了能侥幸躲过这笔欠款，两年来，牛二没再从红棉厂购过货。
如今，红棉厂突然派人来要这笔钱，刚开始着实让他感到有些手忙脚乱，可他很快就有了心里准备：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但货款我不会让你很容易就拿回去，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再说。所以，牛二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他的目的的，这么多年生意场上的磨练，他自认：己不可能在这方面吃亏。 。 想看书来
第三十三章 111、转战大西南（10）
牛二喝完了一杯酒，停顿了一下，说：“刚才陈老弟也说了，我牛二是不会让朋友为难的，两位兄弟是红棉厂派来的，如果让你们空手回去也不是那么回事，我呢先给你们借十万元钱拿回去，剩下的账容我再想想办法，尽量早点给你们汇过去！”牛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牛二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说话不算数的，你们看怎么样？”
听牛二这么说，付东海心里很是高兴：看来，牛二是先想先入为主呀！他想了想，端起酒杯对牛二说：“兄弟，以前听别人说你牛二很够哥们义气，我还产生过怀疑，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兄弟真是个能够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爽快人，你这个朋友，我姓付的今天交定了，来！我们哥俩透一杯！”
也许是几杯酒下肚的原因，听了付东海的话，牛二显得很激动，他一只手抓住付东海，一只手端起酒杯说：“哥们，你让我很感动，来，干！”说完一仰脖子，半杯白酒进了肚。
看到牛二把半杯白酒都喝了下去，付东海打心眼里很佩服牛二是个场合人，他想都没想就跟着牛二把酒干了下去。
尽管每个人都已经喝下了足有半斤的白酒，脸也都已经红得像将要采收的西红柿，可喝酒的人都知道，酒桌上有三种人是很有酒量的：扎小辫的、红脸蛋的和吃药片的。他付东海就属于那种红脸蛋的喝家，所以，这点酒对他根本就是毛毛雨。付东海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成都之行的目的，他的神志并没有被酒精所淹没。
放下酒杯的付东海假装带着几分醉意，颤颤微微地拽着牛二的手说：“老弟，当哥的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但我不说醉话，既然我们大家都是朋友，我就得对朋友负责。昨天我已经给老弟你说过，红棉厂已经交给了银行来管理，市政府已经封存了红棉厂所有的账目，并责成市审计局来审计。而且我还可以告诉老弟一个细节：石贸军已经被检察院监控起来一年多了，这也是石贸军很长时间没有和你联系的理由。我和陈老弟现在正主管清理红棉厂十多年来遗留下来的往来款项。其实，你这笔款我们完全可以卖个人情给你，而不去向你索要。等着司法机关来执行，可自从昨天我和你接触后，我就感到你牛老弟是个讲义气的人，我不能对不起朋友。现在红棉厂的账面上还挂你一百五十万元的货款。由于数额巨大，市审计局盯的也很紧，如果我们这次解决不了问题，市里肯定要通过司法机关来处理。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是：你把石贸军给你打的五十万元的收据给我复印一份，剩下的一百万能结算最好都结算了，实在结算不了全部，先结算一部分，剩下给红棉厂出个手续再缓一缓也行。这样以来，既给你冲了账，我们回去对市审计局也好有个交代，你看怎么样？”
付东海的话让牛二愣了半天，他端起酒杯，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陈守坤赶紧端起酒杯冲着牛二说：“牛哥，付哥说得很有道理，红棉纺织厂的账面上还挂着你一百五十万的欠款，搞不好就会把事情闹大！”
牛二很看重自己今天地位，有过特殊经历的他很怕再和司法机关打交道，所以，付东海的话的确触动了他。他认为：自己无须再对这个小个子男人所说话的真伪进行鉴别！他把手中的酒杯举起来说：“行，就这么办了，明天早上你们到我公司去办理就行了，我牛二在这先谢谢两位兄弟。”说完，杯中酒全部倒进了口中。
酒过三巡，几个人都有些醉意，他们围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喝着茶水，不胜酒力的牛二嘴里不停地唠叨个没完，他颤抖着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让助手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牛二对着话筒喊了起来：“ 小．．．小文，让王师傅开车送你过来，我在皇宫酒楼等你！”
“今天，哥几个高兴，一会哥几个去放松一下。”牛二笑着，拍了拍陈守坤的肩膀。
“不用了，牛哥，我们还是回去吧！”陈守坤红着脸说。
“怎么了？看不起哥哥？听我的安排，就。。就完了。”牛二头喝得像紫茄子一样对陈守坤说。
一旁的付东海听说牛二要领他们放松，显得很高兴。他今天的确没少喝酒，但绝对没有喝醉。对于牛二这种角色的人，他很清楚，别说自己喜欢到娱乐场所放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