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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石油黑幕-第5部分

小说: 石油黑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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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油区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他们不断地要求改革。1879年,他们再次迎来了胜利。宾夕法尼亚州*官宣布了一项针对洛克菲勒、其商业伙伴威廉和标准石油的另外七人的指控。罪名有八项,包括“为了巩固垄断地位而制造阴谋、建立联盟、欺压和伤害产油商、从铁路公司强取不合理补贴和佣金、以欺诈手段控制原油和成品油价格并借此获取不法利益”等。洛克菲勒逼迫纽约州长拒绝来自宾夕法尼亚州的引渡令才躲过一劫。
  标准石油托拉斯三年后的1882年,俄亥俄州吊销了标准石油的经营许可,命其解散,宣布它“被命令放弃和交出公司权益、特权、权利和特许经营权,被驱逐出局,被解散”。不论多少法庭已经判定标准石油的行为违法,洛克菲勒都再一次断定,它需要的不是其他,而只是一种新的企业模式和更好的政治联盟。他拒绝接受失败,不论是发生在自己还是他人身上。或许出于同样的性格,他的儿子小洛克菲勒在13岁时就遭遇了“因过度劳累导致的精神崩溃”。
  俄亥俄州解散标准石油公司之后,洛克菲勒于1882年成立了俄亥俄州标准石油托拉斯,他本人担任董事会主席,负责该托拉斯属下14家完全控股和26家部分持股公司的监管。对于洛克菲勒而言,这是在根本没有竞争的环境中用来制造竞争假象的商业手段之一。他想让世界看到的是几家不同的公司,而非一家垄断寡头;他想让世界看到的是一群企业管理人员,而非一个公司老板。
  老板还是洛克菲勒,几家公司实际上也还是按照一家公司的模式在运作,但是托拉斯轻易地制造了一种相对独立的假象。托拉斯有理由辩解说它没有制造垄断,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一家公司,其成员之间也并无法律关系。它的一位管理人员在纽约州立*做证时说,这些公司能够在一起“和谐地”工作只是个“幸运的巧合”。当然,正如法庭随后的裁定表明的那样,托拉斯不过是个幌子。不可否认,对于“洛克菲勒模式”,商界倒是很买账,不久后全美就涌现出了许多新的企业托拉斯。
  1898—1904年,美国组成托拉斯的公司数目几乎增长了4倍,从82家猛增到319家。这一过程吞并了约5 300家原本独立的公司。这些托拉斯,不论是在木材、钢铁、煤炭、造纸、小麦还是铁路等其他行业,都效仿标准石油的模式,整合购买和销售能力以控制价格。随着他们在与工人、消费者、经济和国家的博弈中越来越占上风,他们一步步地把产业链上独立的小企业主逼向倒闭。当时,美国尚未实行关于在关联行业跨任董事会的禁令,这些托拉斯之间的关系就显得更为错综复杂。除了掌控标准石油托拉斯之外,洛克菲勒本人还在39家其他公司的董事会任职。

黑暗中的掠夺之手(8)
由艾伦·内文斯(Allan Nevins)和亨利·斯蒂尔·康马杰(Henry Steel mager)合著的、1942年首次出版的美国经典历史教科书《美国历史口袋书》(A Pocket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对托拉斯引发的问题进行了清晰的描述,这一描述同样适用于今天的大公司。书中说到:“本地产业衰退,工厂要么倒闭要么被收购……当地居民不是在为自己工作,而是为遥远的公司工作,受其政策变化的影响却束手无策……它创造了一种所有者和管理者脱节的制度,其影响之深远在美国历史上鲜有匹敌。它将掌控数百万人命运的权力集中到了少数人手中,权力之大连君主都不能与其抗衡……它实现了资本的积聚,财力之盛足以影响美国甚至其他国家的政策和立法。”
  涌现出来的不仅是更多的托拉斯,美国还诞生了历史上第一个真正富有的阶层。19世纪90年代美国百万富翁的人数是19世纪40年代的200倍,人数从几个到20个再到4 000多个。此外,个人资产超千万的美国人达到了120个。1890年的一项分析显示,全国财富的一半以上由只占1%的家庭持有,而这一比例在1860年约为29%。尽管不平等现象对美国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但直到19世纪70年代,它才第一次经历席卷全国的贫富差距悬殊、若干工业对财富空前的大量积聚以及富豪统治的出现。
  被金钱挟持的政府
  在有钱的个人和企业利用财富对政府施加影响的过程中不乏丑闻的出现。若不是我们对此早有耳闻,今天听起来一定会感到震惊。“从新罕布什尔到加利福尼亚,从墨西哥到蒙大拿,立法委员的职位都是可以用来拍卖的,”《美国历史口袋书》中写道,“大公司的说客无孔不入,进行着无耻的贿赂,万一行不通就勒索。”一个大陪审团曾调查19世纪之交密苏里州的情况,得出的结论是:在12年的时间里,*在该州的司法体系里大行其道、畅行无阻。
  当时的法律教科书《简明案例》中警告学生:“不要把宾夕法尼亚州高级法院做出的判决太当回事,尤其是最近10~15年的那些。宾夕法尼亚州铁路公司掌控法庭就像管理自家的火车一样游刃有余。”石油生产者工会在1878年这样描述宾夕法尼亚州的司法体系:“如今,我们的立法者作为一个机构是无知、腐化和散漫的;其大多数成员都直接或间接地受到垄断集团的控制,而这种控制恰恰是我们试图摆脱的……”至于俄亥俄州的司法体系,一家报纸这样说:“整个*党的司法体系都被金钱玷污了,这些钱可以把立法委员当做绵羊一样买卖。”
  洛克菲勒干预政治选举的手段与其商业模式如出一辙,即完全的结盟。“在俄亥俄、纽约和宾夕法尼亚州,人们常说标准石油在任何竞选中都相当活跃,” 艾达·塔贝尔称,“能够走进政府部门任职的年轻有为的律师中,很少有人不受聘于标准石油。”标准石油联合了联邦政府和它主要业务区域的立*成员。此外,他们也阻挠免费使用管线和铁路的法令的通过,将联邦反托拉斯法和州际贸易法的确立推迟了数年。
  “在位于纽约百老汇大街26号的公司总部,洛克菲勒控制着一家世界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公司,”安东尼·桑普森(Anthony Sampson)在其1975年具有开拓性的著作《七姐妹》中评论道,“州政府在它面前相形见绌,管不了它;联邦政府的监管权微乎其微,管不着它。通过贿赂和交易,它在每家立法机构都安插了‘朋友’,律师们趋之若鹜地给它打官司。大多数州的全州收入都不及它一家公司。”

黑暗中的掠夺之手(9)
标准石油内级别最高、势力最大的董事之一罗杰斯在回答艾达·塔贝尔提出的关于公司操纵立法的问题时说:“哦,当然了,我们追求的就是这个!他们来找我们拉赞助,我们就赞助了,当然,是以个人的名义……我们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不少钱给他们竞选用。然后,当一项有悖于我们利益的法案被提交表决时,我们就去找管事儿的,对他说:‘现在有这么一个法案,我们可不想它通过,希望你能出面。’每个人都是这样做的啊!”
  标准石油托拉斯的成员约翰·阿奇博尔德(John )在1900年写给参议员约瑟夫·福勒克(Joseph Foraker)的信中说:“这个提案骇人听闻,简直就是荒谬之极,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希望干掉它不费您多大力气。”当福勒克果真设法否决了这一提案时,阿奇博尔德送上了贺礼:“信中随附一张万美元的存单,存在您的名下……这个事情有了圆满的结果,我们的感激之情不必多说。”当这笔非法支付曝光后,福勒克的反应倒是相当平静:“当时标准石油聘请我当顾问,干活拿钱也是无可厚非的……至少我从来也没试图隐瞒什么。”
  标准石油涉嫌的最大政治丑闻发生在1884年。有人指控它用金钱为俄亥俄州参议员亨利·佩恩(Henry )的当选铺平了道路。那一年正值美国反垄断党(Anti…Monopoly Party)第一次选举主席,俄亥俄州也展开了州立法委员和一名美国参议员的选举。俄亥俄州人民选举谁做立法委员的决定基于几点考虑,其中一点就是这些立法委员候选人承诺当选后选举谁担任美国参议员。(在1912年通过宪法第17修正案前,联邦政府的参议员都是由州立法委员选举产生的。)直到州立法机构选举结束,俄亥俄州也仅有两位*党人要竞选参议员,最终*党赢得了立法机构的选举。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位亨利·佩恩先生。他曾担任州参议员、国会议员,现在又在立*中赢得了相当广泛的支持。当然,他还是标准石油财务总监奥利弗·佩恩(Oliver Payne)的父亲。
  事实上,的确是奥利弗·佩恩和标准石油内其他四位高层人物推动亨利·佩恩在最后一分钟杀出来参与竞选。随着大量金钱的倒手,他们最终取得了成功。亨利·德马雷斯特·劳埃德在其1894年揭露托拉斯的畅销书《财富与国民的对立》(Wealth Against monwealth)中披露,俄亥俄州众议院和参议院的成员“一个一个地被人领进一间特殊的房间,这房间看起来好像银行。”因为金钱在这里倒手。当这些人走出房间时,突然对佩恩先生之外的候选人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反感。至少一位州参议员就做证说,有人为了争取他的选票就给了他5 000美元。
  公众获悉后反应强烈,俄亥俄州随即在众议院和参议院中展开调查,最终裁定亨利·佩恩的当选是由于“使用了金钱和其他一些*的手段”。在请求美国参议院介入调查的众多参议员中,缅因州的共和党人威廉·弗赖伊(William )言辞恳切地请求道:“今天美国最大的垄断企业——庞大的标准石油公司的影响力在整个国家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可以感受到。它控制着企业、铁路、人力和物资。不论它是否应当继续维持这种控制,也不论它是否已经将手伸向了立法机关,即将控制或者已经控制美国参议院并促成一位参议员的当选,当这样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时,我认为参议院都不应当坐视不管,不应当不发出自己的声音。”然而,听证会并未举行。佩恩参议员安安稳稳地在他的职位上,尽心尽职地为标准石油和其他大型托拉斯效劳。

黑暗中的掠夺之手(10)
在民众极大的呼声下,佩恩和其他9位涉嫌贿选的参议员最终被调查。这一事件极大地提高了进步主义与民粹主义运动的影响力,民众也向联邦政府施加压力,敦促其开展反托拉斯行动。
  民众与公司的对决包括标准石油在内的全国各大公司自然不会对《谢尔曼反托拉斯法案》给它们造成的影响置之不理。该法案通过后的六年里,这些公司向司法程序施压。结果是,政府执行时变得半心半意,法庭运用时条件苛刻。
  然而,正是该法案的通过以及贯穿1892年总统大选的反托拉斯精神,二者引发的态势为1892年俄亥俄州最高法院对标准石油下达解散令提供了必要条件。但这只是某一个州的裁决,标准石油做的不过是卷铺盖走人,搬到新泽西州继续做它的生意,毫发未伤。在俄亥俄州办解散令时,标准石油已经控制了全美炼油业务的90%,它旗下的仅仅三家炼厂就能生产出全球煤油供应的四分之一份额。它同时控制着全国成品油销售的80%以及原油生产25%的份额。
  1896年的总统大选是个紧要关头。此时国家需要的不仅是反托拉斯的法律,还有反托拉斯的行动。民粹党人和*党人捐弃前嫌,联手支持同一位候选人:内布拉斯加利福尼亚国会议员威廉·詹宁斯·布赖恩(William Jennings Bryan)。他具备激进主义的根底,也是一位反垄断运动的领导人。托拉斯在民众日益高涨的反对声中急于保住现有地位,选择了支持俄亥俄州长、共和党人威廉·麦金利(William McKinley)。
  这是一场“民众与公司的对决”。1896年的总统选举开启了美国第一场现代意义上的政治竞选运动。布赖恩在竞选中亲历亲为。他没有坐在家里,把竞选工作抛给他人,而是开始了一段“吹哨即停车”的竞选之旅。他乘坐的火车停靠在各个小镇,他走下车来发表振奋人心的政治演说。他攻击的主要目标是公司:“托拉斯被根除的那一天,终会到来;公司视自己大过创造它的政府的那一天,终会到来。”
  麦金利则因其竞选经费在当时创下历史新高而被载入美国政治史册。他与布赖恩竞选支出的比例达到了惊人的16比1。“商人们把支持麦金利竞选的运动演变成了一场清除反托拉斯叛徒的圣战。”洛克菲勒的传记作家荣·切尔诺(Ron Chernow)这样写道。仅仅标准石油就为麦金利的保险柜送进了25万美元,相当于布赖恩全部竞选经费的一半。洛克菲勒本人也贡献了2 500美元,并且公开声明支持麦金利,这是在所有的政治竞选中他第一次这样做。他叫嚣:“要想服务国家、捍卫荣誉,(除了支持麦金利,)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其他途径。”
  像往常一样,洛克菲勒介入了。布赖恩的确获得了22个州的支持和近49%的选票,但最终赢得总统宝座的是麦金利。
  布赖恩成为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演说者之一。在一场即便是2008年的总统候选人也可以轻易借用的演说中,布赖恩公开谴责了“金钱政治”:“垄断意味着*,意味着压制。通过大把撒钱支持候选人,垄断者买到的是对限制性法律及其执行的免疫力。他们雇佣的工人数量堪比军队,所以可以影响到选举……经济上,他们是危害分子;政治上,他们是*因素。他们威胁到了人民政府的存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黑暗中的掠夺之手(11)
麦金利的确没让他的财神爷们失望。在其任内,公司合并成托拉斯的势头不减、势力大增。为了公司利益,麦金利伙同托拉斯将美国推向战争,吞并土地,从而开启了美国的帝国主义大门。强烈反对上述行为的人(最著名的是马克·吐温)当中包括参议员霍尔和谢尔曼。在美国第一次就帝国主义和公司角色展开的严肃辩论中,他们两位扮演了主要角色。
  189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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