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平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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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历史记下了一将一兵
一个人伟大或渺小,粗卑或高贵,能或不能,这些泛泛的世俗滥调都不能成为评价生命价值的真实理由。生命不能无限延伸,我们创造出来的价值,也不能永世长存。既然懂得这个规律,就不妨安静下来,倾听心灵。在那里,或许还有昔日的欢笑,昨日的情殇。
许多时候人生充满故事。要是仔细地说一说,恐怕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但是那些值得记忆的,的确都是些美好的。
平安的今天辉煌壮观,平安的昨天呢,一点一滴也都精彩。许多人在有限的时空里奉献了青春和才华,当岁月一点点逝去,容颜一点点变老时,眼前的平安正逐渐清晰、高大。感谢平安,让我们这群青年在蛇口相聚,让我们的过去充满价值。
人与人相遇、相处本是缘分,性情契合犹如血脉相通。原本两个素昧平生之人,因为一个机缘而相识相知,实是弥足珍贵。天下之大,这样的缘分如何才能修得?
我一直相信一个简单的道理:人,可以通过欣赏别人来改变自己。因为欣赏带来喜欢,喜欢带来尊敬,尊敬带来爱慕,而爱,可以包容所有。一个人伟大或渺小,粗卑或高贵,能或不能,这些泛泛的世俗滥调都不能成为评价生命价值的真实理由。生命不能无限延伸,我们创造出来的价值,也不能永世长存。既然懂得这个规律,就不妨安静下来,倾听心灵。在那里,或许还有昔日的欢笑,昨日的情殇。
十年平安,与平安人、平安事相遇的过程,最终浓缩成斑斓的人生。(成都·程永伶)
李玉猛和我,基本算是两个另类的、曲折的、孤独的平安人。说另类,是因为无论与平安还是我们自己,都可以这么形容:说近很近,说远却很远。说曲折,因为我们都经历了不可名状,颠三倒四的人生。说孤独,大概两个人都认为没有必要总把自己掏出来晾晒,人心毕竟不是猪下水,再干净也有人不认识。
我来蛇口,第一个认识的是他,如果他不为我办理那个通行证,我或许还不一定来。来了以后,第一顿饭跟他吃,第一个栖息之所是他找,面试时是他引见,成为我第一个上司的也还是他。来的时候,他的女儿刚出生,跟平安同龄。一晃,2006年了,他的女儿18岁。我在平安也18年了。
和他一起工作的时间不长,公关部解散后我们就各奔东西。给我最深刻印象的还是蛇口。对我们而言,蛇口,是平安最值得回味和怀念的地方。我和他在那个特定的年月,释放了生命里最丰富的价值和能量——包括感情、性情、灵魂、智慧与本能。我们的运程,却恰恰相反地跟我们唱了个“对台戏”。犹如一个遭遇了窘况的孩子,哭与笑都在后来的岁月中,成了故事,转瞬成烟。
我,诗情画意,能歌善舞。他,既无诗情,更无歌舞。我们的性情南辕北辙,永远擦不出理想之花。但我们共同操持的“公关事业”却出人意料的精彩。
顶着公关部,我和李玉猛大事小事做了不少。在深圳,这叫“搞掂”。“搞掂”这词儿发明得好,跟词典里的“完成”不一样。完成是说某件事做完就完了,但“搞掂”不同,一个“搞”字,生动又形象,就是说玩不转的事给玩转了,难整的事给整明白了,用广东话讲,这叫“有料”。“有料”有点像北方人的“摆平了”的意思,什么事只要一说搞掂,那就是料定了的圆满。同事见面,恰如现在的平安礼仪,就知道问:搞掂了?回答:搞掂!(好爽,完全是胜利者的姿态)后来干脆简化成:掂不掂呀?回答:掂!更干脆。那时,平安的好多个批文就是这么一个个搞掂下来的。
“搞掂”是艺术的,技巧的,具有一定的挑战性。就像攻击炮楼得想招,抢占阵地得想策略,攻克一个科学难题得三番五次去推敲论证一样,“搞掂”也是需要发明创造的。不懂一点心理,不懂一点交际,是拿不下来的。尤其在谈判桌上,上下左右需要绝对的斗智斗勇。双方激战,配合是否默契,决定此战是否能赢。我和李玉猛一起时,一般来说还算默契,基本天衣无缝,我们搞掂了不少人和事。
第10章历史记下了一将一兵(2)
但就我俩之间,那是谁也搞不掂谁。
李玉猛,人长得不帅,又冷又酷的那种,小眼睛小嘴,脑袋圆滚滚,留一点小胡子,一看就是北方大汉。生在南方,人长得却粗壮如牛,北方血统没有丢,剽悍。在他身上别想弄出风流才俊之味,他一不会跳舞,二不会唱歌,三不爱音乐,四不爱体育。一个大男人,不爱体育,简直想不通。除了喝酒、抽烟,他也不爱打牌,大概唯一爱的就是玩飞车。平时驾驶还算稳当,不知怎么,好好的一个车在他手里就要经常换轮胎,他能把车开得像警匪片里的特技镜头,原地180度地给你刮旋风!
几年以后,有一次被一个剧组找去拍电视,导演叫他等在大酒店门口,说等里面的演员出来了,上了车,你就把车急驶而去。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呀,他哪能完不成呢?结果导演一说“开始!”,他就紧张,没等那人钻进车里就一脚油门踩到底,把车猛地蹿了出去。嘿,那演员一条腿还当啷在门外,吓得半死。李玉猛自己说的时候,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种时候是治李玉猛的机会。我问,那导演没说你?他吸口烟,导演?导演气疯了,立刻炒我鱿鱼。我呵呵乐了,说原来你也有搞不掂的时候呀。不掂不掂,他直摇头。跟他在一起就这样,有事干事,没事,好玩的笑话多着呢。当然,不好玩的时候也吓死人,虎起来真凶,不分时间、地点、场合,乱发脾气乱训人。说来也怪,那些被他吼来吼去的人一直铁了心地黏着他,再怎么骂,那些人也“猛哥”“猛哥”地叫着。有人说他跟谁近就吼谁,远的他才客气呢。
按理说,一个公关部经理,该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接人待客四面周旋,八方圆滑,口若悬河,伶牙俐齿。可李玉猛偏偏不是。
我对我做保险的理解一定是:己所不欲,勿施与人。(新疆·马亮)
饭桌上吃饭,他几乎不动筷子,尽招呼别人吃喝,左一个介绍菜,右一个介绍菜,然后看人家吃,自己抽烟。人家叫他一块吃,他就端起酒杯喝酒做样子,而且随叫随喝,绝不装熊。别人说话他不插话,就是跟着笑,一笑就是乐哈哈的那种,有时还豪气冲天地哈哈大乐。表面上看挺不在意的,其实他正察言观色呢。这家伙心眼细,精得很,是那种外粗内细之人。只要他一使眼色,身边的人就得立即有所反应,要是怠慢了,瞧好吧,保证事后一顿臭骂。
许多年后我和他遭遇了不同岗位的变换,他得意的时候常常想不起我,倒是失落了,打个电话过来,要我过去陪他吃饭。看他真正的吃饭其实很简单,一个炒饭就搞掂。我还亲眼看他做过海南鸡饭,一只活鸡在他手里,从屠戮去毛到下油锅跟米饭翻炒,三下五除二,不超过20分钟结束战斗,一碗饭吃得好香。原来所谓吃吃喝喝都是在照顾别人,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想来就有点心酸。他这个人,虎别人时真假难辨,有时候,好心不得好报也是活该受罪。
和他之间的友谊(算是友谊吧)比君子之交还淡。这种友谊就是个印象,谈不上深刻。但这印象轻松舒畅,带来的感觉虽然不多,但总比那些得意忘形时的酸溜溜要好。见证了许多次他渡难关,看到的多是真实。
后来我跟他说,你一个公关部经理,总要表现出一点才华,在平安这样一个公司,你又不是开武馆的。于是他就真的琢磨起舞文弄墨来了,别说,天赋是有的,经过一番煞费苦心地研攻,他的书法还真了得。有段时间整天挥毫泼墨,但人家不在公司弄,躲在家里整。还别说,刚开始时那字就像龙飞凤舞,到后来还真出神入化了。平安之初的文化小报《平安之友》,报头那几个字就是他题的。
我和李玉猛正好相反,骨子里面激情四射,表面却冷如冰山。这么说自己有点过分,但我的意思是说我这个人像座火山,内在的物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运动,哪怕是最倒霉的时候也倒海翻江地折腾——只是没有爆发出来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爆发一次)。这么说还是怪吓人的,大致是想说我是个既内向又外向,既感性又理性,既好动又好静,既活泼又沉默的人吧。李玉猛老说看不懂我,我说你要是看懂那才怪呢。
第10章历史记下了一将一兵(3)
对李玉猛来说,干公关这一行最不拿手的就是跳舞。可跳舞是那个时期全中国最流行、最鲜明的时尚,如同现在的泡吧、上网。那时候什么阶层都在跳,人们以交谊(易)的名义搂在一块,感受时代赋予的高雅,体尝肢体亲密的滋味,以舞的姿势放纵情感,以交的姿态联络感情。这游戏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的工作要我必须学会跳舞。这不是玩笑,这种工作方式经过实践证明,非常有效。许多时候我在勇敢地跳舞,即使音乐被踩踏得一塌糊涂,也要强迫音乐跟着我们走。当然,没有音乐也有跳的时候,那个时候,“舞”的意义就更深远。
跳舞时,李玉猛经常就不见了。我如鱼得水,他备受煎熬。音乐与舞蹈是肢体语言的艺术表现,很难想像不懂音乐或舞蹈的人,生活会有诗意。当然,没有诗意也得生活,没有诗意的生活,也叫生活。
凭着小时候的那点功底(11岁时要不是妈妈拦着,我可能早就是新疆歌舞团的舞蹈演员了),我还算是个能歌善舞的人,什么舞都能对付一阵。
改革开放的春风把所有人都刮起来,跃动的不仅是舞姿,还有心魂。会跳的不会跳的,想跳的不想跳的,全都伸展手脚翩翩怒放。全国人民都爱交谊舞了,都敢大鸣大放一把了。我也勇敢地写了首爱情的歌(词,竟然获了奖)。搞活四肢学跳舞(还成了不生不熟的舞蹈教练),别说慢三慢四,就是快三快四、华尔兹、伦巴、探戈、迪斯科,在我的脚下也是平地生风。不论年轻的年老的,胖的瘦的我都带,尤其跳起苏联舞曲,那旋律飕飕的,像刮龙卷风。一般人蹦跶几下就歇场了,但我行,可以连轴转,整场转,并且常以这种欢快的速度,去迎合那些有俄罗斯情结的老前辈。他们开心时,我们的道路也就顺畅多了。
18年后,我和李玉猛偶尔在这样的小饭馆里坐坐,依然离不开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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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离心近的地方都柔软(1)
第11章
离心近的地方都柔软
这种隐藏是刻意的,为了某种需要,但人心不是钢铁,人心是血肉,离心近的地方都脆弱,都柔软。所以当他一口气喝净杯子里的葡萄酒时,我看见他眼里的血丝和泪花。
与人交往,智慧是一回事,人品是另一回事。一个清亮透明的人品总比聪慧狡黠的机灵更招人认可和喜爱。尤其女孩子,傻一点比精明好,简单一点比复杂好,纯粹一点比世故好。
在我还不通世故的时候,我就成了平安的公关小姐。当时有一个电视剧《公关小姐》正在热播,令“公关”这个行当转眼就在社会上成了眼热的时尚。我在这个代表着美丽优雅,代表着风姿绰约,代表着社交前锋和绝对周旋上层名流的时尚漩涡里,自信又从容地完成着我的任务,以青春的朝气、妩媚、端庄和娴静与各种人士打着朴素的交道——说朴素,是说这个行当就是个工作,没必要因为这样的工作而使自己陷于某种境地。为此,我结交了许多真诚的朋友。
好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我能和高级领导以及他们的秘书有多年的交情,甚至在不做公关小姐时,我们也依然来往,相处得像哥们。说白了,没什么技巧,就是一个真诚。真,是实实在在的真,言真情真;诚,是诚诚恳恳的诚,心思诚,行为诚。我不说大话、空话、假话、虚话,人家也就不跟我说官话、场面话、外交辞令方面的话。太客气,太恭敬,反而弄得有距离,彼此适当,贴近寻常,交往起来便更容易。当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不是瞎说,人和人能顺利交流,互有好感,也还是要靠着点人缘人气,或者还有些另外的特质在起作用。
让每一位客户100%满意,是我永无止境的追求。(深圳·欧阳湘宁)
但我不相信的,是人与人交往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金钱和地位。冠冕堂皇是够体面,但人心那杆秤,衡量的不是这个。即使是在物欲横流的今天,留住人心的也绝不是金钱。人们深切怀念和无限向往的,依然是那自然流露的质朴与本色。哪怕是最简单的,最平庸的,只要透明,只要单纯,就比高深莫测好得多。这是人性的使然,离心近的地方都脆弱,都柔软,人性的恻隐之心能量巨大,只要找对了地方,摸对了门路,心灵相通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公关途径。
一个又深又长的国家机关大走廊,我在幽静处找到他的办公室,说明来意后递上报告。他看也不看就说,放这吧,等头儿回来我会递交给他的。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接电话去了。
我知道他是第一秘书,忙得不可开交,但搞不掂他,报告即使转到头儿那,也得排起长龙慢慢地等着,谁又熬得起呢。
这个秘书身材不高,举止麻利,脸上总有那么点笑意,但他并不笑。他接完电话也不理我,忙他的事,好像我不存在,这种尴尬叫难堪。我在一旁看着他忙,观察他的长相,人还是满和气的,像个典型的南方人。可我偏偏对他说了句:你真干练啊,像个北方人。他立刻回道:我就是北方人哪,吉林的。
哦,真的吗?这么爽快就回了我,看来不是没戏。他一边忙,一边说别人都猜他是南方人,因为他个子矮,可我却看出他是北方人,这叫他高兴。我立刻喜出望外地补上一句,我们俩是老乡啊,都是东北人。
身为从深圳来的北方姑娘,我有信心不会遭受冷遇。果然我们聊得很好,他竟认真地说,其实你看上去也根本不像个北方女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