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老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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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见得。不是说，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吗？要不，你……”我低声说。
“不行不行，莲芝可不是盏节油的灯。知道了，狠得很！”
“余老板，你太过虑了！你在外面干什么事，她莲芝怎么会知道呢？说吧，想干什么，我帮你。只要我不说出来，就什么事也没有。”
“那就打打牌吧，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儿，就一会儿工夫。手早就痒痒了。”
“好咧，咱们找找看！”
远远看见了“异乡妹娱乐中心”的几个斗大金字，但余百眼儿却不敢再涉足了，绕道而过。拐了几个弯，路边上有一家叫“时运来”的棋牌室，我说：“你这个地方，你还没有过去吧？”
余百眼儿瞅了瞅，惦量了一番，便进去了。刚进大门，就被一个穿得欲盖弥彰的小姐缠上了，我颇有“眼色”地说：“余老板，我到门外等你。”余百眼儿点点头，对我的反应很满意。
眼看余百眼儿上了楼，我便悄悄走出了“时运来”，搭上出租车，一溜烟儿跑回工地里，实施我的第二步计划。
我直奔余百眼儿的宿舍，呼哧大喘地喊：“老板娘！老板娘！”
莲芝开了门，探出一只蓬发脑袋，见我跑得接不上气，还光着一只脚，吃了一惊，问：“哟，王老歪，你这是怎么啦？余百眼儿呢？”
“老板娘，大事不好！我和余老板去谈活，回来时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没想到小百顺儿这混蛋小子早就等着我们，见了余老板，二话不说，一刀就捅、捅……”我结结巴巴地说。
“捅死啦？”莲芝大吃一惊。
“没有死！余老板命大，还有、有一口气。我一拳把小百顺儿打倒之后，连忙背起余老板去医院抢救。可住院要押金，少了一万不让进急救室。我没办法，就跑了回来。老板娘，快带上钱跟我走。”
“王老歪，你说的到底是真的是假的？”莲芝不放心。
我伸出双手，说：“天啦，这么大的事，谁敢开玩笑！不信你看看，我的双手还沾满了从余老板身上冒出来的鲜血呢。”
莲芝见我手上的血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不敢耽搁，从屋里翻出钱，跟着我就往外跑。可她穿的是高跟鞋，也没有戴乳罩，刚跑几步，不是脚崴了，就是两只*晃得厉害。我回头喊：“老板娘，快点！照你这样的速度，余老板早就没命了。”
莲芝喘着大气说：“我跑不动啊。”
我说：“要不，我先走一步。你把钱给我。”
我不由分说，将莲芝的小提包抢到自己手里，撒开脚丫子跑开了。冲出工地大门，拐进大街，跑到前面不远的大树底下，我突然停住了脚步，直挺挺地站立，等着她。
莲芝大概也不敢大意，紧赶慢追，脚步一点儿也不敢停留，很快就赶上了我。
“王老歪，你怎么不去医院？”莲芝见我不走了，还抿着嘴巴笑，感到大惑不解。
“去医院干什么？”我装疯卖傻。
“什么？余百眼儿他，你刚才不是说……”莲芝更加惊诧了。
“余老板呀，他好好的，一根毫毛也没丢。”
“啊？那我的钱……”
“放心，钱在这里呐。”
我掏出一张字条递给莲芝，是小百顺儿亲手写的收条——
今收到余百眼儿付工伤补偿费一万元整。
“王老歪！”莲芝看了纸条，什么都明白了。“你这个大骗子，你们设下圈套骗我的钱！”
“老板娘，你听我说，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呀。余老板心狠手黑，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但谁不知道你是个好心肠的女人，你把工钱分文不少地付给了老百岁，大家都对你另眼相看呢。你想想，小百顺儿断了一条腿，连媳妇儿恐怕也找不上呢，人家才十七岁啊，多可怜！余老板不给他钱，你却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还劝余老板怜惜民工。”我严肃地说。
“我才不管呢！上次把钱都给了老百岁，我挨了余百眼儿和他妹妹的多少骂，差点儿被赶出来了，这你都看到了，我可不再干这样的傻事。王老歪，你别以为你聪明，除非你不再给余百眼儿干了；否则，到时我肯定扣下来。”莲芝抢回她的提包，扭头就往回走。
“不可！不可哇！”我举起双手，直挺挺地拦在莲芝面前，“老板娘，这太伤害感情了！自我你把工钱全额付给老百岁后，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女人，我心里就对你有另一种看法。说实话，余百牙到现在还想追我，可我硬是没看上，因为在我的生活圈子里又出现了一个你。如果你不是嫁给了余老板，我……我常常后悔，我为什么要为姓余的保这个媒啊！你忘了，许多人都骂你是*人，我可从来没骂过。”
我可怜巴巴望着莲芝，“乞求”她的怜悯，等待她的裁决。莲芝咬咬牙，说：“你少来这一套！这事可是余百眼儿说了算。”
“老板娘，你怎么能把这件事告诉余老板呢？一万块钱在你手里不过是九牛一毛，他又不管账，你随便糊弄一下就过去了；否则，他知道了，对你也不好。”
“这么多钱，也太便宜你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老板娘，虽然这是为小百顺儿办事，但人情完全由我一个人来还。我不敢说我当牛做马报答你，做做你的耳目还是可以的。”我凑到莲芝耳朵旁，神神秘秘地说，“老板娘，余老板在外面乱搞呢，你可要小心他。从今之后，我就是你的耳目，老板的一举一动我全都向你汇报，怎么样？你别犹豫了，一万块钱买个耳目，值！”
余百眼儿过去在外面嫖娼，莲芝心知肚明，还骂他是一个“老嫖客”。实际上，但凡当老板的，没有一个是清白的，吃着碗里望着锅里，那是常有的事。做老板娘的，不怕男人在外面嫖娼，就怕男人养情人。不是怕养情人花钱，而是怕情人摇身一变成了正室。当年的崔二头，不就是因为养情人，才把她甩了的吗？这可是前车之鉴。现在，我成了余百眼儿的红人，出门就跟着余百眼儿，俨然一个保镖，她应该不会不知道我的份量。
果然，莲芝点点头：“好！王老歪，我信你一回，往后我有什么吩咐，你必须老老实实到我跟前来。否则……”
“是！老板娘就是不吩咐，我也来！”我嘿嘿笑着，伸手在莲芝的胸前“不小心”碰了一下。
“讨厌！把血抹到我身上了。”
“是红墨水呢。”我挤了一下眼眼，耸了一下肩，然后朝“时运来”跑去。 。 想看书来
十五章 胡麻子（1）
十五章 胡麻子
61
王秃子被扣掉两千元“信用保证金”，心里一直不服气。此外，他的账也被算得稀里糊涂的，一是工数老是对不上，只有少的，没有多的；二是不知什么原因就多了几笔罚款，想大脑袋也想不起余百眼儿所说的“理由”；三是借支款也对不上号。此外，平时骂了人的、偷了懒的、发泄过不满的，都要扣钱。虽然大家的账都算得稀里糊涂的，也差不多都扣了“信用保证金”，但平时大家都比较节俭，算总账后尚有一些收成，正好可以带回家去，风光一阵子。但王秃子开销大，又欠了大家的借款，把所有账目结清后，所剩无几了，感到这点儿钱回去难以交待，所以，讨回两千元“信用保证金”的愿望比谁都强烈。于是，便在大吊上自我导演了一场“讨薪戏”，结果事与愿违。
王秃子因为扰乱治安，从大吊上爬下来后，就被警察带走了。谈到这件事，大家又是摇头又叹息，说这世道是富人的世道，咱这些穷民工、弱势群体，无钱无势，只有白白受人欺负，谁能替咱们主持公道？
第二天，如愿以偿的老百岁，领着一瘸一拐的小百顺儿上了长途汽车。一些自认倒霉的民工，也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只剩下几个心有不甘的民工，还在等候着，期望着奇迹能够出现。这些人除了王秃子，还有胡麻子等人。
胡麻子也被扣了两千元钱，但胡麻子没有王秃子冲动。他依然戴着大号墨镜，成天背着手在工地里转来转去，急得像无头的苍蝇，却不声不响地，一点儿也没有写在脸上。这天午饭后，他把我叫出来散步，叹了口气说：“兄弟，恐怕这个亏白吃了。”
我说：“还真难说，机会是人创造的。”
“差几天就过年了，还到哪里创造机会？明后天我就得滚蛋了。”胡麻子望着前方说。
“机会说来就来，不跟你打招呼。没准儿就在今明两天。”我笑道。
忽然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从侧面跑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只皮球，见了我就喊：“王叔叔好！”
这个孩子就是崔乖乖，莲芝和崔二头的儿子，刚被人从老家送来，长得活脱脱的一个“崔二头第二”。不过这孩子也继承了崔二头那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一面，对人挺礼貌，很讨人喜欢。我低头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夸他“真乖”，然后又说：“乖乖，还有这位胡叔叔呢？”
“胡叔叔好！”崔乖乖又朝胡麻子打招呼。
胡麻子恨屋及乌，连“哼”都不哼一声。
看见胡麻子的表情，我忽然机灵一动，叫住崔乖乖道：“乖乖，想不想吃麦当劳？”
“想。我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吃麦当劳了，我妈不带我出去，说这几天给民工算账，忙得很。”崔乖乖说。
“让这位胡叔叔带你去吃麦当劳好不好？”我指着胡麻子说。
“好。”
胡麻子朝我瞪了一眼，低声说：“王老歪，你开什么玩笑？都什么时候，我还有心带他吃麦当劳？我都恨不得……”接着朝我做一个双手掐脖子的动作。
我白了他一眼，说：“胡麻子，你除了干着急，还有什么办法？”
“那你的意思？”胡麻子听出了话音。
“带崔乖乖去吃麦当劳，好生招待他，让他吃好喝好。不过，你不要急于回来，等天黑之前吧。”
“那然后呢？”胡麻子来了劲头。
“以后的事，不要你管。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
“好！老歪兄弟，我看出来了，这事全指望你。”胡麻子笑起来。
我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咬着他的耳朵说：“别让任何人看见了。”
“你放心吧。”胡麻子牵着崔乖乖的手，朝工地大门走去。等他们走远了，我便去了余百眼儿的宿舍，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靠在门根上，认真等候着里面的消息。
十五章 胡麻子（2）
62
吃了午饭，余百眼儿和莲芝都要小睡一会儿。虽然是隆冬，但工地里歇工，整日无事可做，一家人便吃了睡、睡了吃，清闲无事。食堂也解散了，我们几个没有回家的民工，吃的是自己的饭，倒也没有让余百眼儿破费。
莲芝会按摩，为了哄着男人，便在睡前给他捏捏背，捶捶腰，揉揉肚子，刮刮胡子，还是当初开美发店时的那一套手艺，全用在余百眼儿身上，倒也让他心满意足。做完了这一切，两人便搂在一声睡觉。过性生活，莲芝可比余百眼儿有经验，没有一回不让他恰到好处，共同进入最佳状态。
莲芝和崔二头离婚后，崔二头与情人私奔了，他们的孩子崔乖乖便留给了莲芝。莲芝要做生意，带着不方便，只得把孩子送到嫁家，由她父母带着。现在，莲芝再婚，又嫁给了一个小老板，生活无忧，于是又让家人把崔乖乖送来。孩子虽小，却也到了记事的年龄。为了不让孩子影响两口子的休息，中饭后，都要把孩子关到门外，让他自己找地方玩去。
一觉睡到日头西斜，两口子从梦中醒来，看看钟表，是下午三四点钟了。这时，莲芝忽然打了个冷战，坐起来问：“我的乖乖呢？”
过了一会儿，莲芝又说：“乖乖自打吃了午饭，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过。过去，他总在门外敲几下门，喊‘妈妈’，但今天午后，到现在也没有听见敲门声。三四个小时，他到哪里去了呢？”
余百眼儿动也懒得动，心不在焉地回答：“又死哪里玩去了，不管他。”
“不对！”莲芝想了想，摇摇头，“乖乖出去玩，从来不会耽误这么久。”
接着就听见莲芝穿鞋的声音，很快，门也打开了。莲芝站在门口喊：“乖乖！乖乖！……”
没有回音。莲芝便穿着睡衣，从工地的生活区喊到施工区，又在二道门上看了半天，这才确认：“天啦，我的乖乖找不着了。”然后又大汗淋漓地跑回家，对余百眼儿喊：“你快去找找呀！”
“大冷天，到哪里找去？”余百眼儿懒洋洋地说。
“要不，把没走的民工叫来，分头找去。”
“别呀！”余百眼儿一个骨碌儿坐起来，“现在他们都憋着一肚子劲，想吃我呢。你让他们找，他们找到了也得把孩子掐死。”
“那我就不要儿子啦？我的儿子，要是叫人贩子拐了，我也不活了。”莲芝哭道。
“王老歪比较可靠，把王老歪叫来，让他找去。”
我一直站在他们的房前屋后，跟莲芝捉迷藏。听了这话，知道该我出面了，便低头跑了进去，问：“余老板叫我呢？”
“王老歪，你来得正好！”余百眼儿下了地，“这不，崔乖乖不见了，你给合计合计，看他是走丢了，还是被人拐去了。”
“怎么，崔乖乖不见了？是要合计合计。”我说。
“合计个啥呀，快去找呀！要晚了，还真得让人贩子拐去了。”莲芝大声说。
“不像被人贩子拐去了，”我肯定地说，“你不懂人贩子的心理，拐个小姑娘，可以卖给人家做媳妇儿；拐个刚会走路、刚会说话的小孩子，可以卖给人家做儿子。小乖乖今年五六岁了，拐去了，能喂得家吗？不能！他心中永远记得你莲芝是他妈，你余百眼儿是他后爹。长大了，他会来找你们的。你想想，人家会要这样的孩子吗？”
“那你说他去哪里了？”莲芝问。
我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一阵子，对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