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哥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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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思量了一整夜,又听着了郑雪娥和傅绿云在门前的说话,也就拿定了主意。横竖贾琏是个贪花好色的性子,再禁不住的,越是管束着越是爱个新鲜,从前闹出多少事来。即这样,倒不如知而不禁,留着郑氏傅氏这两个,由着她们俩自己闹去。所以见着这两个,脸上也微微有些笑容,在镜子里看了郑雪娥一眼道:“我原吩咐过,叫你今儿不用来了,难为你殷勤小心。”
傅绿云听了这句,酸气就往上撞,当着郑雪娥的面儿就道:“奶奶可是不该夸她,我们都是二爷的房里人,原就该服侍二爷奶奶的,奶奶不叫我们来,是奶奶温和怜下,我们做房里人的也该知道自己的本份,哪里就能欺着奶奶温和,故意拖延呢,今儿迟一刻,明儿就能不来了。”说着话就斜了郑雪娥一眼。
郑雪娥叫傅绿云说得脸上发红,又看王熙凤不说话,只怕她听了进去,道:“想是我今儿来的比傅姐姐晚了,傅姐姐教训我呢。只是奶奶还未曾说话,傅姐姐就这样,若不是我知道姐姐心实,不是故意没规矩,真是要错以为姐姐连奶奶也不放在眼里了。”又觉得自己说得狠了,怕王熙凤生了芥蒂,正看王熙凤身上穿着松竹梅花岁寒三友湖绿缎子长袄,便向王熙凤笑说:“奶奶到底是大家小姐,这衣裳真是大方雅致,。”她这一夸王熙凤,傅绿云便不甘落后,也过来奉承,倒是把平儿,顺儿等丫鬟挤在了后头。
王熙凤瞧她们说得热闹,脸上就笑了起来,主意越发拿捏的稳了,自己从前果然是不懂事儿,这么两个热闹有趣的人,生生赶了出去,少了乐子不说,还落个嫉妒的名声。这两个人留在房里,一来能在老太太,和两个太太跟前能博个贤惠的名儿;二来在贾琏跟前,也能有个以退为进的脚步。顶要紧的是,郑氏傅氏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儿,日后若是再有什么二姐三妹的,便是我不说,她们也不能忍气吞声。
想在这里,王熙凤脸上格外和气,夸了傅绿云几句必然又赞郑雪娥一声,只不肯让她们之中的一个独自得了意去。待用了早饭,打发了郑雪娥同傅绿云回房,自己过去给老太太请了安,又帮着邢夫人料理了些家事,这才过来奉承王夫人,才进得王夫人房,便见王夫人脸上神气颇有些晦暗难明,辨不出喜怒,心上也就警惕起来,打醒了精神过来笑道:“给太太请安。”
王夫人听见王熙凤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叹息一声道:“你来了。给老太太,你太太请过安没有?”
王熙凤听得王夫人问话,脸上便是一笑,上前半步道:“太太也太小瞧我了。我便是不懂事,素日里太太的教诲我也看在眼里,哪能做出这样没规矩的事来呢。我是先去给老太太,大太太请了安才过来的。”王夫人听了,抬眼看了王熙凤一眼,叹道:“这便好,我只忧心你心实,只念着我是你姑母,倒把大太太搁一边,如今看来,你果然是个懂事的,我也就放心了。”口中虽夸着王熙凤,脸上只是没什么笑模样。王熙凤就道:“太太若是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也要替太太分忧,便是我不能,把事儿说开了,太太心上也能松快些。”
王夫人听了这话,眼眶不由得微微一红:“儿啦,昨儿你二老爷回来,说是朝廷要选秀女,你大妹妹也在应选秀女里头,旨意不几日就下。我知道这是天大的体面容光,只是这一去,若是叫上头撩了牌子,哎,你年轻不晓事,不知道就有一等轻薄人听见了这样,鄙薄轻视的。她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叫我这心上怎么能过得去。”说了就脸带忧色。王熙凤是知道大姑娘元春这回是选上了,起先不得宠,倒是十来年后别有恩宠,得以加封贤德妃的。只是这话不能同王夫人讲,所以,想了一回才道:“太太,我年纪轻,也没有什么见识。可是我们大姑娘的人品,谁不赞呢?且我们家的家世,除了王亲宗室,能比得上的也少,自然不能撩了牌子。”
王夫人听了王熙凤的开解,倒是落了几滴泪,向着王熙凤道:“说起来,昨儿她老爷回来,叫她去问话,把这消息给她透了,那丫头倒是宠辱不惊的,一点子异样也没有,实实的叫人心疼。”王熙凤便笑道:“我们家的女孩子,不是我当着太太的面奉承,能比得上的又有几个呢?”王夫人一边拭泪,一边啐道:“好没见识的话,亏得在我眼前,出了这个门可不许胡说了,仔细人听了笑话你。”口中虽这样说,脸上却露出笑影来。
王熙凤便道:“太太,大姑娘如今在哪里呢?我想起瞧瞧她,等大姑娘进了宫,要再见可就难了。”说着就叹息了一声,也拿帕子遮了着眼睛。王夫人心上本就忧心女儿入选之后,母女见面艰难,叫王熙凤这话一说,不由得勾动愁肠,又落下泪来,埋怨道:“我才好些,你又来说这样的话。”王熙凤忙笑道:“都是我的不是,我只想着大妹妹,却忘了太太了,该骂该骂。”脸上的笑容却深了些。
王夫人哪里知道王熙凤是知道她不舍元春,才说了她听,故意叫她堵心的,只当她到底年轻,说话难免不过心,也就丢了开去,又说:“你大妹妹带着宝玉认字呢。我这个女儿比儿子都强,处处贴心,只恨就要分离。”说了就叹息一声,又说:“老祖宗那里,倒是要先透些风声才好,也免得到了旨意下那日,老人家一下受不住。你瞅着老祖宗喜欢的时候,慢慢同她分说分说。”王熙凤满口答应,转身出来,就往贾元春的房里去了。
贾府自为钟鸣鼎食之家,便不肯流俗,上几代所生的女儿的名字,也从兄弟而来,不用“春”,“红”,“香”,“玉”等艳字。只到了这一辈,因元春是荣宁二府的女儿中排长,又是正月初一生的,便起名元春,而后所出的女儿,不论嫡庶,也都从了‘春’字。元春小着贾珠两岁,如今也有一十五岁了,生得瓜子脸面,两道细弯弯柳眉,目若春水,口若含朱,腰细身长,甚是秀美,正抱了宝玉在窗前的书桌边,捉了他写字。
王熙凤打量了元春几眼才笑道:“大妹妹好啊。”元春一抬头见是王熙凤,她二人即是姑嫂又是嫡亲表姐妹,自然该比人亲厚才是常情,所以脸上也就一笑:“凤姐姐怎么过来了?快请进来。”说着话,就把宝玉交给站在一边的丫鬟抱琴手上,自己绕过书桌走在门边,伸了手去接王熙凤。王熙凤过来,同元春两人就在门前把手一拉,元春笑道:“凤姐姐身子可好全了?我原打算去瞧姐姐的,是太太说,姐姐身子虚,怕人闹,所以才没过去,凤姐姐可别计较我失礼才好。”王熙凤听着贾元春这一番虚情话儿,只当听不懂,笑道:“哪里敢。大妹妹这一去,怕是前程似锦,我这个嫂子,不识得几个字,又不会说话,也没多少见识,平日里有什么言差语错的,大妹妹可别往心里去。”
元春听了王熙凤这句,脸上的笑就凝住了:“是太太告诉了凤姐姐?这算什么喜事,我们这样的人家,我要是叫撂了牌子,便是丢了两府的脸面。我若是入了选,也不过是多了个‘不得见者三十六年’罢了。”转念又想到自己这凤姐姐人虽聪明却是不识字的,自己同说这些不过是对牛弹琴,顿时心灰,也就转了口风,只拉着王熙凤说了些闲话。
王熙凤因知道贾元春是贾母最疼爱的孙女,日后又是有前程的,不敢得罪,只是忖度着分寸答话,并不敢张扬。元春虽觉王熙凤没有往日的气势,倒是温和许多,她是熟读四书的,不免也觉得女子温顺贞静为要,倒是乐见,也就同王熙凤多说了回话,一旁的宝玉却不安分,只拿着笔在纸上挥洒,将墨汁溅了一桌子。元春正要责怪,忽而想到,待得选秀旨意一下,怕是不得见了,也就把话缩了,将宝玉从书桌上抱了下来,用帕子擦了他的脸同手,叹息道:“凤姐姐,旁的也没什么。只是我要真去了,太太有年纪了,宝玉又小,大嫂子又是个不爱管事的,还烦你多照应些,我必定不忘姐姐的恩情。”
王熙凤假意拿帕拭泪,口中清清楚楚道:“大妹妹如何说这样见外的话。从二爷那里论,太太是我婶母,若是从娘家算起,太太更是我嫡亲姑母。且太太对我从来多有照拂,我也不是个没心肝的人,怎么能不记得呢?自然不会辜负了姑母待我的恩情。”
作者有话要说:红楼梦这天下第一坑吧,因为是坑的缘故,所以前后矛盾,交代不清,不合情理的地方其实挺多的,所以我是按着我的理解和一些红学家的推断去写,大家有异议尽管给我说,我们商量着尽量写逻辑上,情理上都通顺。
☆、见可卿
元春听了王熙凤的话,倒是也陪着落了几滴泪。她怀里的宝玉虽小,也懂了些许事,看着自家姐姐落泪,就直起身,拿着袖子替元春擦泪,口上还说:“姐姐莫哭,宝玉乖。”元春看着宝玉乖觉,格外伤心,倒是抱了要哭,王熙凤忙劝道:“大妹妹。你素日是个聪明人,如今这事上糊涂。宝玉还小呢,他不叫你哭是疼你,你倒做出这样来,要是唬着了他,别说老祖宗,太太那里,你心上又怎么过得去。”说了就过来在元春手上接过宝玉,回身交在抱琴手上,叫她带了出去顽,自家又劝了元春几句,只看她收了泪,陪着她重又梳妆了,这才转身出来,顺着花荫一路就走了下去。
却见黄花满地,疏篱花障一路掩映着长廊曲槛,又有一脉流水上头是座石桥,朱漆栏杆,两边垂柳依依,叫风一吹,柳枝袅袅娜娜的,轻拂着湖面,引动水中五色鲤鱼来玩耍。王熙凤站住脚,看得就入了神了。
正在发呆,忽然就听人道:“二奶奶,你在这里,叫我好找!”
王熙凤猛然一惊,抬起头来,却是王夫人跟前的碧草提着裙子急匆匆赶来,到了王熙凤跟前只说:“二奶奶,东府那边传过话来,说是蓉哥儿的亲事说定了,太太叫你过去呢。我往房里找不着你,原来二奶奶你躲在这里。”这东府里蓉儿的媳妇,可不是秦可卿么。正因着她身世不可告人,这才引出后头的祸事来,难道说这样的事,到了这世里来,还要经一回?王熙凤忙问:“你们大姑娘知道吗?”
碧草一笑道:“二奶奶糊涂了。这样的事,大姑娘一个没出阁的女孩子怎么能知道。太太在老太太房里等二奶奶呢。这回子怕是大太太也到了,二奶奶快些吧。”说了,自己就走在了前头,王熙凤心上跳得厉害,只能咬牙跟上。王熙凤心上惊惶,脚下却一点不敢迟疑,跟着碧草就到了贾母房前。小丫头远远瞧见她来了,已然忙不迭就打起了石青金丝绣满地卍帘子,向着里头道:“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二奶奶来了。”
王熙凤打起精神走入门内,果然见东府贾珍的继室尤氏也在。王熙凤进去先给贾母,邢夫人王夫人请了安,又过来见了尤氏。她二人是个平辈,对着行了礼。就听贾母道:“凤哥儿,瞧瞧这孩子的面貌性情怎么样?”尤氏听了,忙推着带了来的那个女孩子道:“这个是你琏二叔的娘子,你只呼婶子便了。”那女孩子就走在王熙凤跟前,口唤:“婶子。”行了个礼。
王熙凤便把那个女孩子一瞧,但见她年约十三四岁,生得腰细身长,杏靥桃腮,春山含黛,秋水含情,娇滴滴一团的俊俏,果然便是秦可卿的模样,想起从前,不由心内发酸,脸上却不敢露出痕迹来,拉着秦可卿的手向贾母笑道:“好俊的模样儿,哪家的孩子,如何唤我婶子,这可不敢当。”
王夫人道:“这是你珍大哥给蓉儿说定的媳妇,姓秦,论着辈分,可不是该叫你婶子。”王熙凤强挣着笑道:“模样儿倒真是没的挑,看着举止也是大家子小姐一样的。只是这话我也不知道当不当,蓉儿还小呢,这孩子像是大了几岁。”就听尤氏道:“我也知道蓉儿还小,只是大爷说,这样的性情,这样的人品,若是错过了,可没处再找去,所以,大爷的意思是先定下来,待得蓉儿满了十六再成亲,只是不好放在家里,没的让人说嘴,倒是要在老太太这里叨扰些日子。”
邢夫人在一边儿道:“老太太,这事儿原不该我们做兄弟媳妇的插嘴,只是我怎么觉得不大像样?我们这样的人家,不说是钟鸣鼎食,也是有些祖业传下来的。又不是那等寒门小户,哪里有养个媳妇等哥儿大了再成亲的道理!”邢夫人的丈夫贾赦在公务上淡薄,却是爱个娇花嫩柳,府里多置美貌姬妾。邢夫人是继室,门第不高,又不入贾赦的眼,是以虽觉着贾赦这般放肆不像个话,究竟不敢劝,心中不免堵着气,瞅着这等妖妖夭夭的长相便不喜欢。更看轻秦可卿秦业之父不过现任着营缮司郎中,秦可卿更是养生堂抱养的,又是生了这样一副妖夭的样貌,来路怕是不正,怎么做得宁国府长孙的正妻!
贾母听了邢夫人的话,也是点了头道:“我也是这么说,只是这孩子瞧着倒像是老实的。论起样貌来,配着蓉儿倒是不委屈蓉儿。“说了,点手叫秦可卿过去,又命人拉起她的裙角来瞧。尤氏忙笑:“老太太放心,是个整脚。”贾母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模样:“这还罢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断不能要个不齐整周正的。这样子胡闹,你们老太爷也不说说你们老爷?”
尤氏道:“如何没说呢?昨儿为了这事,狠狠发作了一回,直罚他跪了半日,要不是琏二爷来求了情,怕是还不能答应他起呢。我们老爷跪了那些时候,也不肯吐口,老太爷没法子,只能应了。却说人不能留在家里,怕叫人笑话,所以不得已才来让我来求老太太和两位太太的恩典,老太太和两位太太只当是可怜我,就答应了罢。”
王熙凤因是新媳妇的身份,这样的事轮不着她插口,便觑着空儿细细打量秦可卿。秦可卿因见有人盯着她瞧,便把头微微一抬,果然是一张宜喜宜嗔桃花面,脸上丝毫也没含羞带愧之色,一双美目黑白分明,就在王熙凤脸上转了一回,又垂了回去,依然装个菩萨样儿,仿佛尤氏同几位太太说的事同她没甚关系。
贾母瞅着秦可卿相貌美丽,举止也不是那等佯羞诈愧的轻狂人,贾珍到底也是长房长孙,下来要继族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