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王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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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色竟然比刚刚红润了些,眉眼间也有了精神,“王爷,刚刚琳公子为妾身点了针穴,现在好多了。”
司马睿笑着点了点头,对那赢弱的少年说道:“你若真的治得好王妃,本王重重有赏。”
少年冲他一笑,声音清脆,“琳青定不负王爷赏识。”
声音喧闹的外殿仅仅隔了帘布,而内室的床榻上,躺着一位昏睡的女子,眉目明媚灵秀,清艳绝伦的面容。
待她醒来,天色已经渐晚,而她躺在的屋子,正是皇后梁楚儿的显阳殿。明净华丽的宫闱,床边坐着一位男子,眼中漾着深深的笑意,“孟央,你醒了。”
孟央愣愣的看着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慌乱的起身,“王爷呢,我要去找他。”
斛律浚勾起嘴角,笑的温良无害,“你想见他,好,我带你去。”
灯火明亮的大殿上,一片歌舞升平,几个身着明艳的宫女正挥动舞袖,翩翩起舞。皇帝司马炽高高坐在龙椅上,颇有兴致的同身旁的梁楚儿低声谈笑,大殿两侧坐着各位大臣,琅邪王司马睿同虞妃坐在左前方,他伸手为她夹了糕点,笑着嘱咐她吃完,琅邪虞妃亦是盈盈一笑,二人间流转出的深深情愫,引来一众惊羡的眼神。
乐声渐渐停息,宫女有序的退出宫殿,就听梁楚儿扬起红艳欲滴的护甲,柔声巧笑,“琅邪王对虞妃真是深情一片,好让人羡慕。”司马睿但笑不语,她又接着道:“虞妃气色红润,极是动人,近来身子可是好多了?”
“谢皇后娘娘关心,妾身好多了。”虞妃浅笑。
梁楚儿不露声色的扬起嘴角,“既是如此,可否劳烦虞妃吹弹一曲?年前东海王的寿辰上,虞妃的一曲‘凤求凰’可谓是绝妙。”
她笑着看她,面色不容拒绝。可司马睿却仍是驳了她的脸面,“怜珠身子不好,早就不碰那些声乐,皇后若是想听,宫内的乐师自然弹奏的比她好。”
说罢,冲身旁的王妃宠溺一笑,她亦是幸福的扬着嘴角。
“你可看到了,他连自己的王妃都辩不出真假,可是真的爱你?”
孟央面上蒙着绣花的面纱,站在大殿侧面的帘子后面,止不住红了眼圈,极力忍耐哽咽的声音:“虞怜珠的这张脸,想必害死了不少女子吧。”
斛律浚忽视她语气里的讥讽,“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琳青还她完美的面孔,她就要回到司马睿身边找出图纸。”
“你那么笃定她不会背叛你?”
他掰过她的面颊,轻笑,“她不敢,因为琳青给她吃了断肠散。”
“您可真是用心良苦。”
斛律浚的眼中透着看不清的悲切,良久,才轻声道:“你不肯帮我,我只得自己想办法。”
“把我送到他身边,才是你真正的办法,不是吗?”
琳青精通天文地理,用她换回虞怜珠不过是将她送到他身边的借口,一开始,就都是错的。他们料定了司马睿不会杀她,也料定了司马睿会爱上她,更料定了她就是牵制他最好的工具,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演了这一出。
从开始就是错的,她,是他们用来对付他的工具。
斛律浚叹息一声,“你在他身边这些日子,变得这样消瘦,不管你怎么想,这次我真的是不愿你受苦,我想好好照顾你,我不明白,这样凶残的人,你为何会爱上他。”
孟央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的格外遥远,“你问我为何爱上他?他愿意毫无保留的爱我。我做梦都渴望得到很多很多的爱,从没人向他一样待我,我当然要爱上他。”
斛律浚静静的看着她,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悲伤,“孟央,我也同样可以给你很多的爱,你可还愿意给我机会。”
她却是生硬的别过脸去,泪眼朦胧的望着大殿上的司马睿。他对着虞怜珠笑的那样开心,那样的宠溺,曾经给了她心心满满的幸福,可现在却也给了她心心满满的痛楚。
司马景文,我是央央啊,我在这,转身看一眼,哪怕看我一眼,我是央央,你怎么可以认不出你的央央。她几乎有一种想要冲上大殿的冲动,推开他身旁的虞怜珠,笑着告诉他,我才是你的央央。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刺入手心,难过的不能自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哭声。显阳殿里,司马炽一脸怜惜的看了看面前的孟央,轻声道:“对不起,朕不得不这么做。”
孟央诧异的扬起秀眉,“哦?”
梁楚儿强忍面上的不快,“你已经不是琅邪王妃,我们没必要解释给你听。”
她喝着碗里的参汤,平静异常,“我并未要你解释。”
“你……”
梁楚儿气的说不出话,皇帝拍了拍她的肩膀,“让朕单独和她聊聊。”
她“哼”了一声,然后走了出去,孟央认真的喝着碗中的汤,丝毫不受他的干扰。司马炽叹息一声,“朕知道你不是虞怜珠,从心里不想伤害你,可你还记得吗,我曾说如果琅邪王会杀我,你可会站在我这边?你当然不会,可我希望你会,琅邪王已经联手鲜卑辽西公,只要兵权到手,他必将举兵造反,朕是天子,不会苟且偷生,即便天子也只有一条命。”
孟央放下手中的碗,抬头平淡的看他,“我已经不是琅邪王妃,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马炽扬起嘴角,隐隐透出天子的威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不会坐以待毙,惠帝在世时,司马越对琅邪王早有戒心,为防他仗着手中兵权威胁到自己,司马越逼迫惠帝暗中留了道密旨。这赐死琅邪王的密旨一直藏于太极殿的匾额内,如今司马越失势,太尉王衍决定相助于朕,只要我们当着众位大臣的面拿出惠帝密旨,琅邪王不得不死,否则就是抗旨不尊,在这之前,我需要他军中的地图,以便敕勒部落协助稳定军心。”
他说完,细细观察孟央的反应,见她真的平静,终究有些迟疑,“你真的不担心他?”
孟央想了想,冲他浅浅一笑,“担心,可我更担心你玩火**。”
司马炽笑的极开心,“你是说斛律浚?朕相信梁皇后。”
孟央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真的沉了下去。
斛律浚是不会让她呆在宫中的,大敌在前,他们总要防着她,不荣任何差池。几日后,她坐上了离宫的马车,同行的有琳青和黑面小子朗木。
朗木对她一向友好,傻笑着露出两颗白牙,“孟姐姐,咱们又见面了。”
孟央却是别过脸去不理他,更不愿理会琳青。琳青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拽过她的手腕,仔细的诊脉,她恼怒的拿过手臂,他却古怪的一笑,“你在动,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来!”
她立刻放下手腕,心虚的看了他一眼,他轻蔑的笑道:“那日在宫中诊脉我就发觉,替你瞒了几日,不然照斛律浚对你的情意,这孩子可是保不住的。”
朗木惊的张大嘴巴,“孩子!”
孟央身子轻轻一颤,冷下脸来,“你又为何好心帮我。”
琳青撇了撇嘴,“你以为我想帮你?圣医谷的规矩是济世救人,我不过是守规矩罢了。”
孟央轻笑,“济世救人?”
听出她话语中的讥讽,他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虞怜珠的脸皮我是另有苦衷的。”说完话锋一转,“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急痛气结,早已损伤心脉,能不能保得住孩子还是问题。不过你放心,我可是大慈大悲之人,会尽力保全你们母子。”
孟央不再说话,安静的望着车帘外面,心里禁不住泛起疼痛。他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她还来不及告诉他,她还不知道他知晓后的表情,紧蹙眉头?或者高兴的抱着她?而现在,他的身边,已经躺着别的女人。
琳青看着她发呆,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可怜呐,你在这奔波劳累,他在府中快活的要死,孩子没父亲多可怜,不如生下来跟我得了。”
乍听此话,孟央惊吓的看着他,他突然反应过来,面上一红,期期艾艾的大叫:“你这女人,我,我是说把这孩子抱回圣医谷养活。”
出宫后,他们竟来到了健康的红舞坊,芸娘一脸笑意的上前拉着孟央的手,“五小姐,好久不见,有位客官可是等候多时了。”
说完他们走上二楼,孟央心下疑惑,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阁。刚要推开门,房门已经急切的打开,是田四!孟央惊得瞪大眼睛,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这么高兴。田四被她吓得后退几步,却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田五儿,我从来没发现你这么热情奔放。”
孟央反应过来,松开他,眼圈瞬间红了,“你怎么在这。”
琳青啧啧的看着她难得失态的模样,“田少将现在可是自己人,救你出来可是他苦苦哀求的。”
田少将?!
见她一脸的惊疑,田四一该往日的嬉笑模样,脸上满是肃穆的冷漠,“小五,我现在是敕勒部落的少将军,你在琅邪王府受尽折磨,我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滋味比杀了我还难受。我要保护你,就必须有能力,所以我顺从了琳青的意思,努力强大自己。”
孟央有些震惊的望着他,“田四,你……”
他转过身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小五,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保护你,只要能使你安全的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她猛然发现站在面前的田四有些陌生,他比从前高大些,硬朗的面上满是强硬的气息,眼中那种不恭的神色再也不见了。反而多了几分严谨。
这不是她所熟悉的田四,他却因她而改变成面前的样子。原来时间真的改变了很多。
晚间时候,斛律浚也来到红舞坊,芸娘对她们的到来没有丝毫诧异。孟央当下怀疑,红舞坊是他们在健康的根据地,芸娘是他们的探子。
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果真听到芸娘丝毫不避讳的说道:“琅邪王府上下没有丝毫怀疑,虞怜珠很小心,就连司马睿也不曾起疑,甚至带着她进了书房,相信不久就能拿到图纸。”
孟央手中的碗筷禁不住抖了下,随即稳住情绪,认真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好像并不在意他们的话。伸出筷子夹了鱼块,刚要夹起就被琳青按住,“哎,最爱吃鱼了。”
她隐忍面上的不快,斛律浚和田四同时为她夹了一块放在碗里,她低头闻到鱼的腥味,忍不住想吐,赶忙夹起鱼块放到琳青碗中,轻声笑道:“琳青最爱吃鱼了。”
一桌的人神情各异,各自埋头吃饭。突然,朗木像是反应过来什么,长长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的说道:“哦,俺知道了,孟姐姐闻到鱼腥会想吐。”
他话音未落,琳青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孟央猛地被米饭呛到,咳了好一会,大家都在看她,她又咳了两声,目光假装不经意的望向琳青,琳青笑着回望他,眼神交流一阵,琳青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她身子落了病根,伤到脾胃,吃不了腥膻的东西,否则吃了也要吐出来。”
田四关切的夹给她一只鸡腿,“小五,你没事吧。”
她勉强的笑了笑,刚要回答,碗中的鸡腿就被琳青夹去,一脸的得色,“油腻的也吃不了,就她那肠胃,只能吃些清淡的。”
斛律浚叹息一声,夹给她一些青菜,桌上的人又在沉默中各自吃饭,揣摩着各自的心思。
红舞坊里歌舞升平,即便在后院的雅阁,远远的也能听到喧哗声。孟央反复睡不着,起来想喝些水,就见门前隐约有个人影,她慌乱的躲在门后,厉声问道:“谁。”
却听那人吓得跳了一下,“哎呦我的妈呀,你吓死我了!”
她松了口气,打开房门,“你做什么。”
琳青仿佛真的被吓到,本就苍白的面上又白了一层,气呼呼的递过手中两件纯白色的衣衫,“呐,你答应的,给我缝好,要天衣无缝。”
她张大嘴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琳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想抵赖,我们在饭桌上明明说好了,我为你解围,你帮我把衣服缝补好,我还对你伸出两根手指!”
孟央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我说的是那两块鱼就让给你吃了。”
琳青气的只跺脚,不管不顾的将衣服塞到她怀里,冷哼一声:“你这个骗子,小心我揭穿你的真面目。”
说罢气呼呼的离开,站在原地的孟央惊的说不出话,无奈的叹息一声,刚要关上门,突然听到一个不悦的声音:“喂,你跟琳青什么关系?”
愕然的望去,不远的拐角处倚着一位年约十**的女子,穿着简单的素绒裙衫,随意挽起的长发垂落肩头,眉目般般入画,嘴角勾起的笑生动且活泼,望向她的眼神却带着微微的敌意。
“你是哑了还是聋了?我问你跟琳青什么关系!”回过神来,她已经不悦的走了过来,仔细的打量着她。
“我跟琳青,没什么关系,”她说着,突然发觉她的目光落在琳青刚刚硬塞到自己手中的衣衫,顿时有些语结:“那个,这是琳青要我帮他缝补的……”
话未说完,那女子猛地抓过她的手腕,反手一扣,两指按在她的脉搏上,“听着,琳青是我的,不管是你对他有非分之想还是他对你有非分之想,立刻打消你的想法,这个男人我要定了!”眼前的状况使得她有些摸不到头脑,还未来得及开口,那女子突然沉下脸色,声音不自觉的抬高几分:“孩子是谁的!”
意识到她眼中的危险,她赶忙开口解释,“不,不是琳青的,我已经嫁为人妻了。”
此话一出,那女子的敌意顿时烟消云散,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她的手,“你早说嘛,真是抱歉,刚刚有没有吓到你?”孟央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目光随即望向屋内,很是热情的说道:“你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但是行气不足,很容易损伤胎位,让我进去为你诊脉,顺便给你开几副药方调理。”
她微微的愣住,那女子已经自作主张的走了进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