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王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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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握住她的手,眼神柔软,“来跟你一起用晚膳。”
小桥似乎比她还要兴奋,连蹦带跳的赶忙跑去厨房,“我去把娘娘的晚饭端来。”
司马睿望着她跑去的身影,转头对她笑道:“王妃的宫人一向这样没规矩吗,往后要绿秀侍奉你吧。”
孟央赶忙拽着他的衣袖,“小桥很好,我习惯了她伺候,她真的很好。”
看她一脸的着急,司马睿禁不住笑:“好,我知道她很好。”
用罢晚饭,司马睿却不见要走的样子,兴致盎然的对她道:“王妃在东海王寿辰上吹奏的曲子,可否再吹给本王听?”
她愣了一愣,却是笑道:“这深夜吹箫,扰人清净,王爷回去歇息,妾身明日再吹给你听。”
司马睿微微一笑,拿出腰间的玉箫,“吹的不好才叫纷扰,王妃的箫声如风抚兰,该是妙音才对。”
孟央无奈,只得拿起他的玉箫竖在手中,对他浅淡的笑。目光瞄到“司马景文”四字,心中禁不住柔软,红着脸看他一脸的笑意,赶忙正了正神色:“王爷想听”凤求凰?“
”哦?“他禁不住扬了扬眉毛,道:”你不是只会这一首曲子吗?“
她一愣,接着很快反应过来,故作镇定道:”这半年来闲着无事,又学了几首。“司马睿含笑望着她,她有些不自然的红了脸,道:”王爷不说,臣妾就随便吹一首。“
见他点了点头,她这才将玉笛竖到唇边,轻轻的吹起,箫声曲折动人:
”阡陌红尘浮生梦,镜花水月任苍凉。
孤芳世,情伤己,几世迷离烟雨泪。白花纷落舞蝶影,隐却相思过忘川。
音未断,心作死,笙歌对眠泪满衫。“
她吹箫的样子极是认真,眼眸清丽动人,司马睿看着她的侧脸只觉光洁照人,这样美丽且多情的女子,为何到今日他才发觉她的好。
她有倾城之貌,却不恃宠而骄,她才华洋溢,却淡然静洁。她美好的如同月空中的皎皎明月。
孟央的箫声在雪夜中格外悠久绵密,司马睿望着她不觉有些出神,直到她一曲作罢冲他温婉的笑,他才反应过来,”这首曲子叫什么?本王从未听过。“
”这曲子名叫“半浮生”。
她抬头看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却使得莫名感到怅然。司马睿不由得伸出手抚上她的面颊,道:“箫声虽动听,但本王不会再让你吹这样忧伤的音律,好好的留在本王身边,本王定会真心待你。”
她怔了怔,反应过来将玉箫递给他,笑道:“王爷平日箫不离身,且这箫身水光通透,声调灵逸,必是不凡之物。”
司马睿把玩手中的玉箫很久没有做声,最后恍惚道:“这箫曾是三叔珍爱之物,得来实属不易,据传曾是八仙韩湘子所持之物。三叔精通箫调,一直很喜欢此萧,在本王世袭琅邪王位时送给了我,自然格外珍惜。”
孟央见他提及自己的叔叔,眉宇间有转瞬即逝的痛楚,他接着说道:“三叔宅心仁厚,是本王生平最敬重的人,但是最后却因为我,死于司马颖这个小人之手。”
他的三叔,东安王司马繇,天下纷争期间,惨死的藩王不计其数。而司马睿始终不曾参与这场争斗,她原本也奇怪,既然一开始不曾参与,为何到最后要帮助司马越诛杀成都王司马颖,现在看来,一切都已清楚,他对司马颖这样痛恨,为了除掉他想必会不择手段。
如今他只道自己的三叔,对父母却只字未提,孟央不由想起坊间传闻,司马睿的母亲夏侯光姬年轻的时候聪颖貌美,许配给当时的琅邪王司马觐,也就是司马睿的父亲。但夏侯光姬虽容貌美丽却是风流成性的女子,王府里雇佣了一小吏名为牛金,长相俊美,传闻司马睿是她与牛金通奸所生。
坊间的传闻本就不可信,这样荒诞的事谁也说不清,但传言琅邪恭王司马觐是病死的,与任何人无关,斛律浚为何要说是司马睿弑父?这其中究竟又怎样的阴谋。
若真的是他杀死自己的父亲,他的心该有多痛。
王太妃夏侯光姬,自她入府就从未见过,听小桥说她一直住在王府后东苑的佛堂,一心吃斋念佛,从不许任何人打搅。就连司马睿,她也从未听到他去佛堂看望,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036】掌掴
几日后司马睿因事离府,孟央想到斛律浚所说,为了田四的安危,但又不愿背叛司马睿,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危险的办法。她要自己绘制一幅军机图,半分可像真的图纸,主要的驻防守卫及兵甲重地可以略作修改。即便斛律浚得到图纸,也必定起不了多大作用,若是被他识破图纸是假的,她也可以咬定是从司马睿处偷来,也只能怪司马睿自己狡猾。
但想要绘制能够以假乱真的图纸,她需要亲眼看一看真正的军机图。于是趁着司马睿不在,打算溜进王府书房。小桥胆子极小,怕的声音都变了腔,“娘娘,没有王爷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进书房的,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孟央安慰她,“我不过是想找本书卷打发时间,你只需在门前看着。”
书房在司马睿平日所住的东苑,经过王府华林园,前日的积雪刚刚开始融化,花园里的树木花草均是寒寒的湿意,院中的腊梅开的正旺,远远望去清雅孤傲。
脚步轻轻的走过,在园子的拐弯处却突然被人叫住,声音柔柔弱弱,转身一看,是曾为自己说话的石夫人。
司马睿有很多侍妾,但受封的琅邪夫人却只有简单几位,听闻这石夫人原是长安妓院的歌妓,名唤石晴儿,生的极是楚楚动人,眼含春波,腮若粉桃。也难怪司马睿不顾她的身份硬是娶进王府。想必是自觉身份卑微,她很少穿着艳丽的服饰,平日素爱穿一身碧色衣服,素雅清淡。她也是司马睿几位夫人中心性最平的一个。
眼下见她走来,只觉倩影巧盈,“王妃姐姐也来观赏红梅?可巧今日几位姐妹都在,就凑个伴一同游赏吧,也好热闹。”
她话音刚落,就见身后走过一粉衣女子,看到孟央讥讽的笑:“呦,这不是王妃姐姐吗,听闻昨个姐姐可是在大街上演了一出好戏啊,摔倒雪地勾引王爷,手段真是高明,王瑜姐姐好不容易求王爷带她出门,就被姐姐你抢走了,你可是王妃,怎么能用这样下作的手段争风吃醋。”
这粉衣女子是司马睿的小妾,名叫知画,生的小家碧玉,眉眼间略带风情,她的言语很是难听,说罢还张扬的冲身后高喊:“哎,姐妹们,都来向王妃姐姐讨教讨教,也好留得王爷的心。”
其余的女子均从花园的凉亭走出,只有荀夫人一人仍坐在那里,悠闲的看着好戏。
为首的女子正是昨日的王夫人,她面色看似平静,开口却很是刻薄:“知画,你瞎说什么,咱们是王爷的夫人,可不是那些个妓女,见到男人就扑上前耍手段,怎么做的来,您说是吧,王妃姐姐。”
话刚说完,一旁的石夫人脸色已经微微难看。孟央不愿与她们理论,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司马睿的几位夫人,皆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这世上从不缺貌美的女子。不过她们脸上的嫉恨太过明显。圣人都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更何况这里都是女子,单单是口水就可以淹死她。
她内心苦笑,转过身子继续前走,却被人挡在前面,知画一脸的轻蔑,“听闻王爷昨夜还与娘娘吹箫合奏,当真是蒹葭情深,姐姐的箫声莫不是比青楼女子的箫音还入神?”
叹息一声,见她如此不依不饶,心下也恼了,她不愿与她们挣,可她们不肯放过她。如此团结一致的对抗这个王妃,可见虞怜珠曾经的日子多不好过。
心知她们不会轻易让她离开,索性走进凉亭的石凳上,坐在荀氏身旁,荀氏有些意外的扬扬眉毛,“娘娘真是欲忍则刚,如此重的心机难怪王爷都被骗过了,你抢走我的裒儿,转身又去找王爷求情,妾身还真是小看了你。”
孟央微微一笑,“荀夫人缪赞了。”
荀氏气的脸色发青,却硬是忍住了脾气,经过上次的事件她总算知道收敛,心里虽记恨总要忌惮几分。看在孩子的份上好不容易王爷恢复了她夫人的身份,她虽不敢惹事,总有人替她出头,正想着知画已经先开了口:“你可真是不要半分脸面。”
王夫人亦是一脸的不快,她原本是近来最得宠的,王爷一直都对她很好,对她的娇嗔也总是纵容宠溺,可孟央昨个只是一出现,司马睿就跟了魔似的丢下她,任她在原地气的直跺脚。现下逮到机会羞辱她,当然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素闻娘娘未出阁时便与一男子情意绵绵,如何能转身对王爷痴情悠久,娘娘身为女子,王府典范,可真是放浪不羁啊。”
“啊?那王爷岂不是要了别人的破鞋。”说话的是司马睿另一个小妾荣姬,猖狂至极。
孟央没说什么,反倒是小桥忍无可忍,“夫人们太欺负人了,王爷对王妃娘娘一往情深,你们再不甘总是没法子的。”
知画仿佛听到了笑话一样,讥讽道:“一往情深?哈哈,她病着那些日子,王爷可是一次也没去看她,现在是她死缠着王爷。”
小桥看着她们嗤笑的表情,不顾孟央的劝阻,力争道:“谁说王爷不关心娘娘,他经常趁王妃熟睡来看她,又不忍心吵醒她,往往待到二更天都不舍得离开。”
不仅她们一脸的不屑与不信,就连孟央也是微微愕然,小桥看她也不信的样子,急的快要哭了:“真的,王爷吩咐我不要说……”
不容她多说,就见王夫人上前对着小桥狠狠地扬起手掌,“主子说话,你个狗奴才胆敢多嘴!”
“啪!”
一掌打下去,众人皆是一愣,竟是孟央挡在她前面,脸上是深深的五个指印,指甲划到处还立刻红肿起来,小桥吓得立刻哭了,“娘娘,您怎么能替小桥挨巴掌。”
王夫人也是慌张的收回自己的手,她平日再盛气凌人,扇打王妃也是犯了规矩,更何况王爷对她尚且有情。上次荀夫人只不过给了她几棍子,两个宫人就被王爷砍了脑袋,当下心中一虚,嘴上却逞强道:“你们都看到了,我是教训奴才,王妃娘娘自己迎上来的。”
知画第一个反应过来,“是她自己迎过来的,自己想挨打,可怪不得别人。”
孟央的性子本就内敛,平日多大的委屈都忍的下,这些侮辱算什么呢,比起曾经承 受'TXT小说下载'过的耻辱,简直不值一提,可她真的懒得听她们再说下去,于是目光逐渐阴冷,抬头看着知画,“我不明白你为何针对我,但有句话要讲给你听,叫做,弹打出头鸟。”
【037】司马景文
被这些女人一闹,孟央再去不成书房,只得返回院子,坐在凳子上任小桥在她脸上擦药膏,指甲划伤的地方微微的发疼,她禁不住皱起眉头。小桥的眼泪一直就没停过,“王妃娘娘,你为何对小桥这样好,小桥只是贱婢一个,害你承 受'TXT小说下载'这样的耻辱,比杀了我还难过。”
她肉肉的小脸满是泪水,孟央心中立刻柔软起来,突然就记起二妹小小当初不服输的倔强样子,“姐姐,我纳的鞋底哪里比你差,那老头为何不愿收?”
她的眼神遥远而飘渺,回过神来先是一阵无可奈何的笑,突然就渐渐冷却了笑意,微微的失落。伸手抹去她的泪水,“我,曾经有一个妹妹,她跟你一样,爱哭爱闹,可她胆子比你大多了,她也有圆圆的脸面,笑起来梨涡深深,她做事风风火火,但是真的很讨人喜欢,你,跟她很像。”
小桥傻傻的听完,“那她现在在哪?”
“她,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可我告诉自己她很幸福。”说罢回过神来,浅笑,“傻丫头,以后不要乱说话了,我怕自己日后没能力保护你。”
小桥听闻此话,立刻止不住的哽咽,“小桥没有说谎,娘娘病着的半年里,王爷经常趁您熟睡时过来,从前前东苑到西苑可有一段路程,可他夜夜都来,有时只是远远站在床边看您一眼。哦,有次王爷生病了,轻咳几声,娘娘就被惊醒了,王爷竟然从窗户跳了出去,当时外面还下着大雨,娘娘看到窗子开着还问我为何不关窗子呢。”
她细细的回想,惊觉自己竟如此粗心,无数次的午夜梦回,她依稀觉得身旁一道目光,款款多情。现下想来,满心的感动。
晚间,司马睿早早的过来,却被她挡在门外,他一脸阴沉的看向门前的小桥,小桥吓得脸色苍白:“娘娘,娘娘真的是想睡觉了,她今早起的很早。”
无论怎么说她就是不肯开门,司马睿只得不快的对她道:“那好,本王就先回去了,明个一早就来看你。”
隔着门缝看他离开,仍是不放心的问小桥:“王爷可走远了?”
小桥站在门外回答:“走远了。”
松了口气,刚刚拉开门上的栓子,就被人一把推开,抬头就看到司马睿站在自己面前,身后的小桥一脸不安。司马睿含笑望着她,刚要开口,就看到她脸上红肿的指甲划痕,顿时沉下脸来,“谁打的?”
孟央摇了摇头,拉他坐下,笑道:“是我看到有蚊子飞来飞去不小心挠到的,怕王爷见了笑话,所以不肯开门。”
“这种天气有蚊子?”
司马睿眼中带着不明的笑意,身上有凌冽之气,孟央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有些退缩,他突然就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的笑出声来,“本王第一次看到有人自己刮花脸面,可你这样不见我,留下疤痕可怎么好,青穗,去前东苑拿明玉膏来。”
门外候着的青穗低低的应了一声。孟央摸了摸脸,低声道:“莫非留了疤痕王爷就不要我了?”
司马睿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直看得她面色一红,然后轻轻吻在她的额头:“自从你受劫回到王府,本王越发琢磨不透你的心思,你是本王的王妃,为何不肯本王碰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