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遇见经济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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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智利如何实现劳资变革（2）
智利的私人养老金系统是如何运行的？
作为智利的劳工部长，皮涅拉认为传统的“离职支付式”退休金系统已经过时了，这个“芝加哥小伙儿”想另辟蹊径，将个人的收益和贡献挂钩（责任原则）。在新的体系下，工人投资的货币将进入个人账户，由自己拥有。雇员被要求将工资的10％放进该系统的账户，而且可以在以后自愿将这个投资比率升至20％。和在其他国家一样，定期缴款（放到账户里的资金）可从纳税额中扣除，而且私人账户中的收益在退休取出来之前也是免税的。当工人到了退休年龄（因为在智利没有关于退休年龄的特别规定，所以何时退休由工人自己决定），工人可以通过指定的保险公司，将账户中的资金转到自己的养老金账户中，该保险公司会在以后的时间里，定期从账户中支付一定的金额。因此，即便是退休之后很久，人们也不必担心自己一下子把钱花光。工人可以在储蓄期间根据账户的情况调整投资额度。
工人可以在二十多种共同基金里面选择，通过合适的投资方式来管理好自己的退休金账户。这些共同基金由被称为AFP的私人投资公司（AFP在西班牙语中意为“退休基金管理人”）管理。工人们可以在股票、债券、国债和最新的国外股票之中选择，他们也可以自由地从一家 AFP转到另一家。AFP受到严格地控制，几乎不存在破产的风险。工人们一般都要求进行多元化投资，不能在某一种基金上投入太多存在资金。“我们对养老金计划的改变是彻底的（甚至是革命性的），但是，在执行上我们却是保守的、谨慎的。”皮涅拉这样说，“我们相信私人部门，但我们决不是天真幼稚的，我们知道有一些公司可能因为投资于某种金融衍生产品而损失惨重，我们不希望退休基金把工人的养老钱投到新加坡的金融衍生产品上。”
“芝加哥小伙儿”是怎么想到这个以极具竞争力的私有化方式运行养老金系统的呢？令人惊讶的是，这并不是米尔顿·弗里德曼的主意。在１９６２年的著作《资本主义与自由》（Capitali* and Freedom）中，米尔顿·弗里德曼曾表示，他反对以经济和社会道德为基础构建的社会保障制度，但他并没能为此找到一个更合适的替代品。根据芝加哥大学教授阿诺德·哈伯格（Arnold Harberger）所说，私有化的退休金计划应该源自芝加哥大学为教师提供的养老金计划，就是大家熟知的美国教师保险及养老基金（TIAACREF，全称“教师保险和年金协会/大学教师退休证券基金”），它为全体教员提供了股票和债券基金的选择。来自智利的学生和老师们觉得这个养老金计划非常好，于是，皮涅拉就吸纳了这种想法。
新旧计划之间有一个过渡期，智利政府为每个已退休工人的养老金账户提供了一个最小额的担保。已经就业的且多年来一直投资于国家的养老金计划的工人，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原来的养老金计划体系中，那些加入到新体系中的工人可以认购指定的债券，以回报他们对原体系的贡献，当这些工人退休后，政府将以现金认购他们的债券。
智利私有化的社会保障计划于1981年5月1日正式实施，这一天是智利及全球大部分国家的劳动节。此计划原定于5月4日开始实施，但是，皮涅拉在最后时刻将其改到了5月1日。“当我的同事问我为什么这样做的时候，”他说，“我告诉他们，5月1日将被整个世界永远记住，记住这是两个阶级对峙的一天。当工人和资本家的意见出现分歧时，要懂得抗争，在一个自由的市场经济体中，工人的利益是一致的，我告诉我的同事，‘让这一切从5月1日开始吧！将来，5月1日不再仅仅是劳动节，也是工人摆脱国家管理，由自己自由管理退休金账户的一天。’”
追随智利模式的好处
智利是世界上第一个将社会保障私有化的国家，这一举动让世界为之震惊。现在智利有93％的工人注册加入了20个独立的私人退休基金，从1981年开始，养老金投资的年度真实回报率平均超过了10％（在美国的社会保障体系下平均仅有1％）。同样不可忽视的是，智利的私人养老金计划还促进了资本市场的成熟，刺激了经济增长，智利的国内储蓄率已升至国内生产总值的26％，而且从1984年起，每年的经济增长率平均超过了5％。现在，智利的私人养老金系统的总资产已经超过了1 200亿美元，占智利国内生产总值的80％。
总之，智利为美国社会保障私有化提供了一个行为典范。根据皮涅拉的看法，将原有的“离职支付式”转变成真正的储蓄计划会大大地加速资本形成，并且促进美国的经济增长。而这种改革现在仍会涉及许多重大的过渡问题，当然也要比在小国智利经历的变革更剧烈。一些经济学家仍然反对将社会保障体系私有化，不过大部分经济学家还是乐意节省一点FICA税FICA税，即依据《联邦保险捐助条例》征收的税。收入税的一种，是美国政府强制征收的税种，用来筹集有关老年人、残疾人福利（社会保障）及老年人的医疗保险（医疗）的联邦项目的资金。——译者注，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例如，总统乔治·W·布什就曾提议将2％的财政收入分配给私人投资账户，不过到目前为止，提议尚未被采纳。大部分媒体都支持智利模式，包括《时代》杂志和《商业周刊》。据《商业周刊》（封面故事《经济增长：一个建议》，1996年7月6日）报道，将社会保障体系变为完全基金化的养老金计划，实施个人储蓄账户，能够增加国民储蓄，到2020年能增加25％的工厂和设备，从而大大加快经济增长速度，同时，进入证券市场的大量资金将大大降低资本成本，鼓励投资。已故麻省理工大学教授鲁迪·多恩布什（Rudi Dornbusch）在供给经济学派没有一个支持者，他认为社会保障私有化和教育是经济增长的两个最重要的源泉。依多恩布什之见，资本形成的结果会是提高实际工资，从而在长期内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何塞·皮涅拉认为，如果中国采纳了私人账户，那么这将会是社会保障制度改革的最大动力，“到那时，美国就必须实施，否则，它会落后于时代的步伐。”
现在，让我们近距离看一下美国的社会保障体系，告诉看看，为什么经济学界急切呼吁着彻底性的变革。
第6章 社会保障制度亟待改革
在最低限度之外，减少政府在医疗健康方面的预算，已经是大势所趋。
——维托·坦齐（Vito Tanzi）和
卢德格尔·舒克内希特（Ludger Schuknecht）
在最近举行的一次金融会议上，我向台下数百名投资人提了一个问题，“你们中有多少人在接受政府发放的食品券，请举手示意。”结果，没有一个人举手。然后，我又问，“你们中有多少人在接受政府的社会保障或医疗保险项目？”有一半观众举起了手。（此次金融会议的投资人大多数都是年龄超过65岁的老人。）
然后，我又问，“你们中有多少人最终享受到了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项目？”每个人都举起了手。最后，我接着问道，“你们中有多少人认为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将会加入领取政府食品券的行列？”突然，所有举起的手都放了下去！
这是一个让人激动的时刻，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刻，在座的每一位都可以受到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制度的庇护，或者在有生之年，期待能得到这种庇护，但是，没有人认为他将会加入到领取食品券的行列。
为什么认为自己不会加入到领取食品券的行列呢？因为这些生活富足的投资人达不到领取食品券的条件，食品券是仅限于提供给那些非常贫穷的人的一种社会保障项目。有一个专门测量你是否符合条件的方法（现行的标准是，一个四口之家的年收入等于或低于25万美元左右），绝大多数参加投资咨询会的美国人，根本不需要领取食品券便可舒服度日。另外，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福利项目，每位公民都为该项目纳税，在65岁（有些国定更早）的时候才开始收取回报。尽管大部分美国人可以承担他们退休后的医疗和生活等开支。有没有一些奇怪的选民，比起食品券，对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的关心更多一点儿？
为什么不是“食品保险”？
假如美国总统提议了一个新的社会福利项目，名字叫做“食品保险”。因为对于每个美国公民来说，食品当然比医疗保险和退休金重要得多。从理论上来说，食品券项目应该扩大范围，惠及每个公民，就像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一样，让每个人都能满足领取食品券的条件，并通过一种特殊的食品券税为该福利项目集资。假定国会同意并通过了这项新的福利项目的立法工作，这样领取食品券的人就不仅仅是现在的2 400万人了，而会激增至158亿人，甚至更多。当然，这些人也同时会成为食品券税的纳税人，纳税额大约相当于他们家庭预算的10％左右。
您认为这项普及的食品保险计划会对食品行业产生哪些影响呢？我们是不是不必再面对高昂的成本、繁琐的程序、严重的浪费和强大的特权阶级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期待能拥有一个更好、更全面的“食品保险”？再假定零食并未被包含在“食品保险”计划之内——公众是否会开始要求政府将这种应得的权利包含在内呢？他们是不是会抱怨零食的成本提高得太快？换句话说，一旦开始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政府将不可避免地一步步陷入与食品相关的各项事务中。
幸运的是，我们并未经历噩梦般的“食品保险”计划，如果说在食品券项目中存在着滥用和浪费现象，那么这与臭名昭著的医疗保险制度的巨额浪费和欺诈相比，不过只是九牛一毛。有趣的是，从1995年起，领取食品券的人数从2 700万人降到了不足2 400万人，而成本也只是上升了一点点，从228亿美元提高到270亿美元，但是，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的覆盖范围或者成本降了吗？从来没有。
安全网还是拖累网？
我们的结论很明确，政府的福利制度——如果应该存在的话——应该仅限于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它应该是安全网，而不是吸附在每个人身上的拖累网，建立了这样一种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体系简直是一个悲剧性的错误，它几乎成了人们在特定时候的公共病房。我相信，如果罗斯福总统在1935年的时候能设计出一个社会保障制度，作为仅提供给那些不幸的、无法自立的人的生活安排，那么它肯定是个成本相对较低的福利项目。而且只需纳税人将其工资和收入的2％～3％“捐助”到《联邦保险捐助条例》现实的体系中即可，而不是他们今天所必须承担的124％。如果约翰逊总统在1965年提议的医疗保险仅仅是一个补充医疗计划，只提供给需要的人，那么今天纳税人将只需支付工资和收入的05％到医疗保险的账户中即可，而不是现在的29％。可是，事实是，这个体系被设计成了一个全民项目，这明显违反了我们在第1章中提到的社会保障的原则，而且对这种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制度的复制是可怕的、完全没必要的。
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为此支付成本，而且我们最终也会从中获益（直到我们死去），我们常常不会去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用一个故事来说吧，一个股票经纪人最近跟我说，他的一个客户打电话给他，愤愤地抱怨说，国会竟然想修改医疗保险制度，他生气地说，“他们可以像一直以来计划的那样削减开支，但是不许碰我的医疗保险！”这个股票经纪人一边听着客户长篇累牍的抱怨，一边从电脑里调出了这个客户的账户，不看不知道，这个客户账户里的资产竟然有100万美元之多！如果说有谁能够负担得起他自己的医疗保险的话，那肯定就是这个正在拿着电话抱怨的人了，他根本不需要医疗保险制度的帮助，但是他却把医疗保险制度当成是他必不可少的权利，因为他毕生都在为之投资，他值得拥有这项权利。
想象一下，如果我们果真有“食品保险”，那么这位抱怨的客户对于国会和食品的价格会有何高见呢？
第7章 从社会保障账户中每月拿到4000美元？（1）
不管怎么说，社会保障制度至少还会好好地存在20年……除非它撑不下去了，否则不要费力去修补它。
——罗伯特·库特纳（Robert Kuttner），《商业周刊》，1995年2月20日
罗伯特·库特纳，一位政治评论家，曾经是哈佛大学的教授，现在成了少数派。据大部分专家预测，社会保障制度将在接下来的20年里陷入举步维艰的僵局：人们存在社会保障信托基金里的资金会因经营不善而无法增值，甚至贬值，再加上退休人员的预期寿命越来越长，社会保障基金恨不得每年都去抢劫，才能兑现当初的承诺，每月定期支付足够的资金给现在应该享受社保的那些人。因为没有充分的资金储备给未来的退休人员，这个系统很可能在接下来的20～30年内面临崩溃的危险。
让我们先来了解一下，社会保障制度是如何发挥其作用的。首先通过FICA（《联邦保险捐助条例》）筹集资金，以工资税的形式，由雇主和员工共同支付，各承担62％。但是社会保障制度不是一个储蓄计划，它是一个“确定给付制福利”的体系，用你现在持有的缴税凭证换取现在社保应该给付你的资金。从1983年开始，每年的缴税凭证和其他收入开始超过应给付的金额，这些超出的收入被投资到了社会保障信托基金里（现在的资金大约是21万亿美元），用于购买美国的国库券，这批巨额基金成为美国国库券的最大买主之一，为弥补联邦财政赤字立下汗马功劳，也因此隐藏了财政赤字的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