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牛国医妃-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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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夜里吹来疾厉的风声,呼呼呼,像是鬼哭狼嚎,一群马蹄声,比刚才朱公公骑的那匹栗色小马的气势磅礴多了,至少有好几匹马的样子。还有,脚步声,举着尖茅随骑兵统领前进的步兵,整齐划一的步伐,踩在石子路上,震撼上下。
民宅里有人打开扇窗户一看,外头路面上一队兵,俨然是衙门里不知为什么事突然夜里派兵抓人,急急忙忙关上了窗户。
徐掌柜一脚踢翻凳子,对小李子直吼:“走!”
小李子听着越靠越近的大部队声音,一口咬下嘴唇,朝徐掌柜深深鞠个躬,随之,像流星一样的步子冲到了后院,找到了拴在后门槐树上的那匹老马,越上马鞍时,能见隔壁的院子,与药堂只隔了一道墙的那个院子里,一盏烛光在风里没有灭,始终屹立着,但是,闻风不动。小李子眼睛眯一眯,转过马头,是朝向了与药堂前门相反的方向。
马蹄声消失在后巷里,隔壁小院子打开条门缝,伏燕从门隙里向外瞅了两眼,看见了小李子余留下的另一匹老马没有解开绳索,眉头皱成了个疙瘩。
回头,转身,走进屋子里,对坐在榻上的朱隶说:“徐掌柜没有走。”
淑妃冒死从宫里递出来的消息,徐掌柜没有走,只让下面的人全走了。看得出,徐掌柜是怕自己走了的话,对方会直接找李敏算账。总是必须有个人出来到公堂对薄的。徐掌柜这个顾虑其实是没有错的。
朱隶的脸在烛光的阴影下,显得益发深晦莫测,只见烛光的余影勾出他像山楞一样的尖峰的脸廓。
“主子,要不,我们也躲一下?难保,顺天府的人,封药堂时查到我们这儿来?”伏燕说。
公孙良生在一边却没有进言,这会儿他们如果跑的话,反而是会让人起疑心了。
朱隶缓慢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幕僚,道:“派我们的人出去,护着药堂里的伙计出京,给他们找个地方安生,等事儿都平静了再让他们回来。”
公孙良生方才开了口,上前道:“主子,这些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幸好,京师卫戍并不受顺天府管辖。出京的话,还是有法子的。”
“京师卫戍的提督,现今还是傅忠平吗?”
“是的,顺天府府尹是尹大人。”
朱隶心头有了数:“这两人倒不是经常在一块的。”
官员之间,也都是三两成群的。朱隶这么说,是因为这提督与府尹在公共场合,旁人不见这两人经常窝在一块,肯定关系不怎样。不怎样的关系,代表,如果顺天府做什么事,提督不一定配合,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好戏。
隔着道墙,前头徐氏药堂里发出了响声。翻箱倒柜的,砸东西的,乱糟糟的人声,物件声,徐掌柜不知道是被谁一脚踹到了肚子上,发出了一声呻吟。
这边屋子里三个人,脸色在烛火下变得沥青,伏燕握紧了五指拳头,指节处嘎吱嘎子响。
公孙良生扫了一眼他和朱隶,透露出信息:忍着。
终于,有人发现了后面这个小院子,问徐掌柜:“那是你们药堂的吗?”
“不是——”徐掌柜的嗓子已经破了,可能喉咙里都出了血丝,说。
“你们药堂的人呢?只有你一个?!是不是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了?!”
“不是的,大人。药堂这个时候都是要关门的了。伙计们都回家休息去了。我负责锁门的。不信的话,大人可以到京师里其它药堂去看看,哪一家药堂这个时辰还开业的?”
一道锐利阴狠的目光像是穿过了墙,在后面的小破院子扫了几眼,最后听徐掌柜这么说,只好收了起来,喝令:“把这人绑起来,送到府尹面前。”
话是这样说,在那些人五花大绑徐掌柜时,几个府差还是钻到了后院,敲响了朱隶他们院子里的门:“开门开门!顺天府奉命查案!”
伏燕沉住气,走了出去开门。当他打开门时,刚才那张铁青的脸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张懦弱老实,带着不解的神情看着那几个府差,问:“各位大爷,出什么事了?”
“你们是前面那家药堂里的人吗?”
“药堂,什么药堂?哦,大人是说哪家,不不不,小人都不认识。我们抓药,也不可能去不认识的药堂抓药的。”
几个府差疑惑地打量他脸,看他全身上下穿的一身破烂,穿的真是比捡破烂的还破烂,而且全身发出了一股恶臭。几个府差捏紧了鼻梁,退了半步,越过他肩头望进他后面的小院子,见都是黑漆漆的一样满是破烂的味道,于是又退了几步,挥挥手。
伏燕哈着腰关上两扇木门。等着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他握着门闩的手背青筋怒爆。
顺天府的人,将徐氏药堂里整个儿翻过来一样翻了一遍,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带着五花大绑的徐掌柜回去交差了。
听到一墙之隔的药堂里逐渐没有了动静。公孙良生偷偷地吁出口气。他身旁,朱隶一掌忽然拍在案子上。木头做的四条案腿,啪一声全断了,桌面当空被劈成了两半,桌子上的东西全摔落在地上七零八落的。
“主子——”伏燕走进来握紧拳头,说,“我怕这群人把徐掌柜抓到顺天府之后先一顿拷打,到时候,徐掌柜没有屈打成招,这条命也没了。”
朱隶想的不止是徐掌柜,想的是如果她知道的话,该有多伤心。
“主子。”公孙良生这会儿真生怕他坐不住,眼见关系李敏的事他都坐不住,进言,“此刻不忍,关系到边疆数万军队。主子。这些人,要是真只是对付王妃,还是说想通过绑架王妃来逼迫主子现身,实在值得思考。”
屋内僵硬的气氛持续了一刻,接着,只听朱隶一声凉笑:“公孙,你是不是被魏老洗脑了?”
公孙良生拧了拧书生眉宇,说:“主子,臣只是尽本分进言。”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主子也不是不知道的人。要是知道,早就把你们王妃亲自迎回府里了,何必让你们王妃孤身一人在王府里孤苦伶仃的。”
“是——”公孙良生口里难免为他掩盖不住一丝酸楚。
朱隶隐露锋芒的眼扫过后面出现的两个旗主,道:“伺机行事,如果,人真的不行了,也只能是劫囚了。人死的话,什么都没有了。这里的事确实关系边疆安危,谨慎行事没有错。”
几个人点头。
朱隶挥了手,让他们都退出去,他要自己静一静。
伏燕最后一个关上门,看见他弯下腰,在捡起刚盛怒下拍断桌子后滑落到地上的东西,刚想重新推开门进屋帮他收拾,身后被公孙拉住。公孙良生对他摇了摇头。伏燕心领神会,一样神情黯然地关上了门。
没有什么比忍,更难受的事了。
说起来,护国公府的隐忍,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的了,是差不多时候了。
李敏睡到半夜,听着窗外风声鹤唳,刮的那枝条凌乱飞舞,像张牙舞爪的魔鬼。
“什么时辰了?”她半眯着眼问。
今晚守夜的春梅立马醒来答应:“刚刚才敲过子时。”
对了,今晚她早点下去睡的。
走廊里头,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
李敏坐了起来。
念夏从外面推开门进来,神色苍白,直冲到她面前。李敏摆手让她不要先开口。
春梅跑去关上两扇门,坐在门口里面。
念夏说:“顺天府的人,到了徐氏药堂,徐掌柜被抓了。”
一句话,像是阵风,随时吹灭屋里的蜡烛。
春梅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心眼被吊了起来,手指摸住了胸口。
李敏眯起的眼缝,紧密成一条弧线:“只有掌柜一个被抓吗?”
“应该是的,药堂里的伙计出逃时来我们府上说的。说掌柜先得到了消息,让他们全部人都撤了。而掌柜留在药堂里,可能是为了大少奶奶——”念夏说到这儿,眼眶里浮现出一层水雾。
李敏下床套上了鞋子,春梅和念夏赶紧帮她更衣,一方面,念夏又急急叨叨地说:“大少奶奶,你别急,这事儿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徐掌柜救出来。”
“不需要怎么做。直接到顺天府要人就行了。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儿,是不怕对薄公堂的。”
“可是——”念夏心里绷着条弦。
李敏一只指头点住她张开的嘴唇。
屋门打开,方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样大的动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先去请示了尤氏。
方嬷嬷进屋后冲李敏福了下身子,说:“夫人命令,大少奶奶这会儿不可以出府。”
李敏想了想:“我先去拜见母亲。”
方嬷嬷点头,让开路,让李敏出去。
前头一个丫鬟立马提了一盏灯笼,李敏在夜里走去尤氏的小院。
尤氏已经醒了,坐在椅子里,肩头披着一件薄衫,手指里捏着一个薄瓷的茶盅,手指微微地抖了两抖。
“母亲。”李敏进门后,直接冲尤氏跪拜。
“起身吧。”尤氏方才收回了神游的思绪,眼睛对准她说。
李敏起来,垂立在一旁,道:“儿媳妇想去顺天府一趟。”
“不是抓了药堂里的掌柜吗?”尤氏这话言简意赅,既然药堂出的事,掌柜是负责药堂的,由药堂掌柜一并承担责任就行了,不需要李敏出头。
李敏答:“徐掌柜不是一般掌柜,是与我徐氏签有合约的掌柜。他替我徐氏经营生意,我徐氏分给他报酬,并保他与他家人一生免受迫害,一生平安。如果这事儿是他的错,他犯的罪过,儿媳妇不会出头露面替他担保,但是,如果是有人想害我却害到他头上去。倘若儿媳妇不出这个脸,对方收拾完徐掌柜,不也得跟着收拾我?”
尤氏刚接到消息时,并没有想到她那样深远,现在听李敏这样一说,句句是道理。这会儿明哲保身,让人出去当自己替死鬼有什么用,是让对方更得逞了,最终,还是要危害到自己头上。一如,景阳宫里的那头羊。
定了定神,尤氏依然存有一丝顾虑:“对方来势汹汹,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虽然儿媳妇之前已经略有察觉,肯定是儿媳妇阻碍到了某人的道儿。为今之计,只有去顺天府探一探究竟了。”李敏说。
尤氏听她这口气,沉着淡定,宛如冬天里的一把温暖的火焰,驱散了心里的冰凉,听的人整颗心都不由由浮躁转向了安定。
“你想让谁陪你去?”
“不用,儿媳妇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母亲需要在府中镇守大本营。小叔要做后应。”
尤氏听她都胸有成竹,安排头头是道,也就点了头,再三叮嘱小心,随之,叫了府里的管家和兰燕与她一起走。
李敏拜别尤氏以后,转身出门时,看到了闻声过来而等在门口的小叔。
“大嫂——”朱理的眼中发出咄咄的眸光,好像锋芒出鞘的剑锋。
李敏只怕他沉不住气,再三交代:“有什么事,禀告母亲再说。”说完,不敢耽误时间,抬脚就走。
朱理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捏成个拳头:要是大哥在,肯定不是这样的——
他顺天府敢抓他大嫂的人,只不过因为他大哥不在,见他朱理年纪小好欺负。
李敏到了护国公府门前,准备好的大马车停在她面前,她登上车时,对要尾随来的念夏道:“你去找王德胜,赶紧去!”
念夏眼睛里光亮一闪,点了头,退了下去。
兰燕掀开车帘,护送李敏上车。
马车随之朝顺天府急奔而去。
夜里顺天府到徐氏药堂抓人封店的事,不会儿传遍了京师。
说起来这桩事儿,要说到一户姓陈的人家,这家人,在京师里家境处于不上不下的水平,陈家老母生了病,说是吃了从徐氏药堂抓的药以后,病更重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陈家人再次请大夫给了老母看病,大夫说,貌似陈老母是中了毒。病人好几天都米粒未进,下毒也不可能通过食物。病人这几天只吃过徐氏药堂里的药,所以,陈家人一口咬定是徐氏药堂里的人在药材里面下了毒。
陈家人的告状纸送到了顺天府。顺天府没有马上立案,因为这张状纸的纰漏显而易见,为什么是单独陈家人的老母吃了徐氏药堂的药以后中毒。徐氏药堂本身貌似没有作案动机给陈家人中毒。直到后来,陆续有人到顺天府报案了,都声称自己家中病人因为吃了徐氏药堂的药材以后中毒。细数之下,居然有五六个病人之多。
这样一来,是可以立案了,纵使药堂没有作案动机针对某个病人下毒,但是,明显可以断定这个药堂里卖的是假药。
生怕打草惊蛇,药堂里的人毁灭重要的物证,顺天府决定是连夜派兵,封锁药堂里所有物证,并当场抓了药堂里的掌柜回来问话。
徐掌柜被五花大绑到顺天府里以后,被扔进了大牢里。他对面狱所里,关押的刚好还是上次百花宴中因为救治鲁王妃不力被抓到顺天府里的两个大夫。现在见徐氏药堂的人被抓进了牢里了,两个人都知道徐氏药堂其实背后是李敏当的大老板,都幸灾乐祸地嘲笑起徐掌柜:“卖假药,比起治不好人家的病,治不好人家的病是医术不精,不算罪,卖假药是下毒,罪大到可以砍头的。看你这命也不长了,你们家主子气数差不多该尽了。什么神医?!神医卖假药?”
哈哈哈,大笑声在狱所里飘荡。
徐掌柜不和这些小心眼的人计较,只担心自己老婆孩子和李敏。不知道小李子能不能帮他把老婆孩子赶紧都先送出京师去。
牢房里响起脚步声,一个狱卒走到了徐掌柜的牢房前,问:“你家里人呢?”
徐掌柜心里头一松,感激不尽小李子没有辜负他,应道:“我家里人都在老家。”
“你蒙人呢。谁不知道你姓徐的,拖儿带口都在京师里生活了多少年了,是不是有人给你家里报信了?”
“小的真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
“我看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