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牛国医妃-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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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长叹声的朱济,眼角堆积的笑意却是益发浓烈,玉白的手指是在身旁那盆室内蝴蝶兰上轻轻摘取下一片叶子,说,“隶王妃其实并没有误解。我三哥那个人,让他亲口说一句自己后悔了,等于是让他自己砍了自己的头。手足情深,我为三哥惋惜,不过如此云云。实际上,隶王妃心里清楚,此刻,她若帮我十哥一把,或许,真是与我三哥,永远势不两立了。”
李敏犀利的目光,扫过他们两人头上。这两个人,其实内心里什么都清楚的,不然,不会在长春宫里守株待兔,不会带她去景阳宫,不会,在十爷府上出事时,要十一爷带她过来。
“倘若,八爷心里头早已有了答案,如此延误病人的病情,八爷心里难道不会觉得愧对兄弟?”
十一爷朱琪被她这话一激,跳了起来:“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八哥,老十早就——不止他媳妇——”
“行了。”朱济立马止住朱琪的话声。
朱琪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闭上嘴坐下来,对李敏射过去不满的眼神,与小孩子一模一样。
李敏沉声静气:“无论怎样,要看了病人,没有看之前是不能定论的。”
刘御医摸着禧王妃的脉。十爷和曹氏一块站在他后面垫足。
“如何,刘御医?”十爷喉咙里滚了下口水,问。
刘御医松开手指,转身,说:“十爷,王妃这个病,太久了。”
“太久了?”十爷喘了喘气说,“我之前请了不少大夫过来看过,都说,王妃这个病,是给郁的。可怎么会郁到出血了?”
“郁则不通,不通则郁。这都没错。”刘御医道,“之前的大夫给王妃开的药,臣猜测,应是活血化淤的药物,这本都是没错的。也或许是疏肝解郁的药,也是没错的。”
“那怎么会吐血呢?”十爷连声质问。
刘御医只得先等他歇了气,再敢继续说:“活血化淤的药物,说明王妃是体内有瘀,行了血气,淤血排出这本来不是问题,问题是——”
“是?”十爷和曹氏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太久了。”刘御医道,“臣如今也不太清楚之前王妃究竟遇上什么事,得到这个病,如今这个血瘀用方子一排,王妃身子本来比较虚,全泄了。”
“什么泄?”
“阳气泄了。”
曹氏眼前一黑,几乎直直倒了下去。两旁的人急喊着,一群婆子丫鬟全跑上前去扶她。
阳气泄,岂不是说这人快没救了。是谁都知道人活在这世上都是靠一口阳气。
“庸医!全是庸医!我这就取剑把他们全杀了。”朱禧两只眼睛通红充满血丝,小厮管家全上去死死拉住他。
“十弟!”
门口的一声。
曹氏睁开眼,原先还以为是八皇子朱济,刚想再次跪下求朱济救人,那毕竟是自己女儿。却是睁开眼睛瞧清楚门口站着的面孔时,两眼乌黑,又要晕了过去。
哪个不来,为什么是人称一样晦气的三爷来了。
三爷眼睛不好,尤其这段时间眼睛都不好。一个自己都有病的人,何必人家快要死的时候跑过来?难道不知道阎罗王收命有这个说法叫一命抵一命。
朱璃带着马维大步迈过门槛,他那一袭青袍被风一刮,猎猎声响。
朱禧看着不是自己八哥等比较亲密的兄弟,却是这个与自己平常都没有说上几句话的三哥进来,眼神一愣,眸子里突然升起一股冷漠:“你怎么来了?”
“你媳妇都这么大的事儿,太子都要过来,我能不来吗?”朱璃精准的视线对准了刘御医。
刘御医袖管擦着额头的汗,跪下道:“三爷。”
“皇上的旨意没有到太医院吗?谁不能治好禧王妃,谁自己提着脑袋去见皇上。”朱璃冷冷淡淡的声音说。
刘御医嘴角挂上一抹苦笑:他又不是神,只是位大夫。
听到这话,第一个不高兴的人却是朱禧。朱禧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三哥,皇上的话用得着你亲自来传吗?”
朱璃簇了簇眉头。马维忍不住开口:“十爷,三爷真的是担心你才过来的。”
“三哥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平常都没有说上两句话的人,突然大驾光临,怎么能让人不受宠若惊?三哥不要怪我,不说三哥,太子殿下其实也不用来。我媳妇的病,早之前,都已经报过太子那儿了。太子这会儿赶来,和不来有什么区别?”
朱璃心头一惊。他真不知道这事儿。原来朱禧之前自己去请御医请不到,怕朱济等其他兄弟出马也无济于事。再说媳妇这病他也不想自己母亲庄妃知道。怕庄妃刁难。结果,朱禧书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太子宫,希望太子能帮他这个忙。
等了快几日时间了,太子都没有回话。
现在刘御医一说太久意思即太迟了,是他窝囊,没有能及时帮媳妇请到大夫。什么手足情深,全是骗人的。太子都做什么去了?平常都不麻烦太子,等最需要太子的时候,太子连回他个口信都不愿意。
不愿意就不愿意,直说不行吗?
眼看朱禧一脸的怨气,朱璃则更是皱紧了眉头。太子这是怎么回事?请个太医给弟媳看个病,拒绝这种小事,不像是太子的作风。是不是这其中哪个程序出了问题。朱璃心里稍微琢磨,刚想对老十说等会儿自己回头问问太子,会给老十个交代。
那头,躺在床上的禧王妃忽然一口血从喉咙里又吐了出来。一群人慌忙上前急救。刘御医取出针具,想用针给禧王妃止血。
屋里都乱了。
尤氏在大堂坐了会儿,见隔壁的屋门打开,李敏先走了出来,于是起身,一双询问的目光看向儿媳妇。
李敏没有说话,看着从十爷房里跑出来的小厮,一路气喘如牛,脚下生风冲了进来,见到她喊:“隶王妃,我们十爷求你救人!”
一句话语无伦次,是府里上上下下都乱了。
由于刚与朱济在房子里达成协议,李敏决定出这个手,跟随小厮走。尤氏看了看张大人,坐了下来,示意随她们来的方嬷嬷跟去查探。
李敏走进到禧王妃屋子里时,见里面的人犹如被一棒打乱了的麻雀群,都像无头苍蝇似地在房间里四处乱串着。她快步穿过动乱的人群中间,直走到病人床前。
纱帐不知被什么人扯烂了,露出了病人那张病颜。禧王妃脸色如纸,白的已经没有了一点血色。李敏上前一摸她手,冰凉的,阳气外泄,好在,凉归凉,没有汗出来,要是连汗都如潮水一样涌出来,这人,可就真的完了,因为连气孔都锁不住了。
“念夏。”李敏喊了声。
念夏这个机灵鬼,看着方嬷嬷跟来时一并跑了过来。听见李敏一叫,知道她要什么。李敏当初,病的要死的时候,可是连那只宝贝都不舍得多吃一点,都藏到自己枕头下面。
现在,要为了另外一个人把宝贝拿了出来。
念夏撅着嘴角,小心地拿出怀里的布包,一层层脱开后,露出里面的人参片。
李敏可没有她不舍得,手指抓起布包里最大的那片人参,掰开禧王妃的唇,将人参片压在了病人舌头上,合上病人的嘴。眼角,扫到念夏还在嘟唇叹息她对别人舍得对自己不舍得,李敏对小丫鬟说:“这些话回去再说。先问人厨房在哪儿,四物汤你知道。”
“是,奴婢记得小姐说的,当归、川穹、白芍、熟干地黄。”
“四物汤你现在让人去煎,煎完也要半个时辰了。这样,救急的话,先煲个人参汤,赶紧去。”
那些屋子里,本来还像无头苍蝇盘转的人,忽然都停了下来。刚才李敏与念夏几句话,简明概要,像是一束阳光射进了这个窗户紧紧被什么遮住的房间里。
曹氏睁了眼,看到了李敏,因为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哑了声音问:“这是谁?”
十爷说是去请李敏过来,也是在急乱之中听到福子说府里还有个神医,是八哥让人请来的。其实,他并没有见过李敏。
刘御医被那群人挤到是快靠到墙上去了。刚才,他想取针帮禧王妃止血。结果,一群婆子,说他是男人不能给禧王妃用针,一块把他冲撞了出去。他帽子歪了,袖口被扯烂了,好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朱璃倒是在李敏进屋的时候,视线已经移到她身上去了,只是没有跟过去。他眼睛忽然间又是哪里不太好,视线有些模糊,不敢乱动,才按住了马维的肩头,勉强站在原地,掩饰自己的眼疾。
朦胧之中,只见她那身朴素的青衫,像是一阵吹绿湖畔的春风,掠过他的鼻尖,是一道沁入心脾的药味儿。
这味儿,闻着,竟是让他觉得哪儿熟悉了?
眼睛一睁,似是分明了不少。
“她是护国公府隶王的妃子。”见有些不明的人想上去抓李敏,朱璃沉声,喝道,“还不都退下去。”
围在李敏四周的人停止了动作,均显得惊疑不定的。
十爷第一个清醒了过来,跟着喝一声:“退下。”
那只手都抓在李敏手臂上要把李敏身上抓出个坑的婆子,只得呐呐地缩回了手。李敏锐利的目光扫及四周几张人脸,当然,也没有忘记那个藏在窗外没有现身的八皇子朱济。
“隶王妃,嫂子!”十爷的声音里饱含了一股水色,沙哑地走到李敏面前。
“十爷。”李敏转过身,说,“臣妾等会儿给王妃开个方子。王妃此时最需要静养,不需要太多的人在屋内,这对病人不好。”
听到她这句话,十爷立马让人都退了出去。原先那群服侍在屋里的丫鬟婆子没有一个动作。
李敏加上一句:“屋里只留一两个人,最好是病人的亲人。”
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能救他媳妇的命。十爷无需多想,让无关的人都退下去。最终,只有曹氏和禧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留了下来。
其余的人全部退出来之后,都到了隔壁花厅。
十爷依旧坐立不安。李敏则坐在了椅子里,吃了口茶,刚赶的急,一身汗。刘御医一样满身是汗,坐都不敢坐,站在那儿,一个不留意,他要提着脑袋去见万历爷了。
由于李敏一句话都不说,这都把屋里的人都急成了什么样。
马维站在朱璃身后,扫过李敏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心口里啧啧称奇:她怎能淡定成这样?
现在是连万历爷都紧张禧王妃的病,她真要是没能把禧王妃救活了,任是护国公府又怎么保她?
【76】太后动心
大约坐了有一个时辰长久。
禧王妃房里的丫鬟跑了出来,眼睛里的眸光闪烁不定,冲李敏等人福了福身,说:“夫人请隶王妃过去一趟。”
十爷长舒一口气。其余人脸上神情也是稍微缓解。来报告的人没有哭天抢地说王妃过世了,这真的是比什么都好的消息了。
刘御医听说没有叫自己,知道这事儿砸了。这满头汗水哗啦啦地下。
李敏扫了眼刘御医头顶上歪了的官帽,这事儿说起来是怎么拖出来的,恐怕刘御医自己都很清楚明白,要真是自己坦然无愧,也不用满头都是汗。
大夫确实不是神,但是,大夫不好好给病人治病的话,同样可以把病人医死。
“母亲,我去去就来。”李敏请示了尤氏。
“你去吧。”当着十爷的面,再说了,好像儿媳妇又赢了一回,尤氏哪有不答应的理,手举绣帕挥了一挥。
李敏转身随丫鬟再踏进了厢房,路过抄手走廊时,眺望院子里一排排漂亮的树木与一盆盆绿油油的盆栽,像是随口问了句:“王妃平常闲情逸致,喜欢花草吗?”
“是的。”丫鬟回答,“俺们王妃,最喜欢种花种草了,和十爷一起。”
这对夫妇,想着不得志也就算了,干脆学隐身人士在这里隐身,本想着平安过完这辈子,结果,还是不行。所以,人不是说你想着不管闲事就能活下来的,尤其身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大家庭里。
“王妃之前有孕吗?”
丫鬟当即一惊,小心转回的目光,在李敏那张平静的脸上快速地触了下后缩了回去。
不答声,等于默认。默认什么?默认没有。
禧王妃结婚半年,肚子里无消无息。
女人嫁给男人,第一大事儿怀孕生子。尤其在古代,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和垃圾一样。不被老公嫌弃,都得被婆婆公公骂死。所以才有古代的三妻四妾制度,为保证男人一定有孩子。不像皇上后宫佳丽,至少可以纳上几个妾收上几个姨娘。
结果,这十爷府上王妃好是好,没有纳妾?
按规矩,半年的时间足够了,如果王妃肚子里还没有消息的话,规劝十爷纳妾是要的了。哪怕王妃肚子里有了孩子,为了保证十爷需要,纳妾也是要的。左右都是要抬个姨娘进来,如果这个王妃真是只喜欢花花草草犹如小孩子的性子的话,这心里头怎么能不郁?
只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不止皇宫里的,大户人家哪个不是这样。坚强的女性犹如容妃刘嫔等,男做男的,女做女的,最主要要自己过的好。懦弱的一如淑妃,左右徘徊,犹豫不前,把自己都坑了。野心强大的,像尚书府大小姐李华,到现在不是还不甘心只是个才人。
要说这些女人怎么各有各的样,不能都怪这些女子自己,还得说女子家里人。一个人能长成什么样,周围环境第一。
李敏踏进了房里,听见曹氏已经止住了哭声,却是断断续续说起了女儿:“你再想不开,也不能拿自己作祟。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你爹不也一样,家里你不是还得叫上几个姨娘。十爷窝囊归窝囊,但是好歹是皇子。今日皇上皇后,都使人过来问候了,要太医无论如何治好你的病。你自己争气点,给十爷生个儿子,把这个儿子抚养大了。将来这个十爷府,是你儿子的,也就是你的了。”
这些话说起来没有什么过错,这个社会本就是如此。问题出在,人家不是没有努力,可肚子没有争气,给活活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