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牛国医妃-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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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榻底下。公孙良生急急忙忙拿张毯子盖住卧榻。
桌上放过图纸的桌面,是一团凌乱。朱隶脑筋一转,手里拿了至毛笔,装作要写字的姿势伫立在了桌前,完全忘了他自己是个老粗,对练字一点都不精通。
李敏入屋的时候,只见公孙良生好像小厮一样抚摸着卧榻为主人整理被子的动作,而主人祝公子在桌前练字。李敏顿起了一分好奇,走过去看他写什么字。
朱隶的脑门上挂上了一滴沉重的汗珠。
他写什么了?
白纸上一个字都没有写,反而被他拿着的毛笔头上落下的几颗墨珠染上了。
伏燕跟在李敏后面进屋,连忙说:“李大夫坐吧,奴才给李大夫上茶。”
一句话,屋里另外两个人才反应过来。
“坐,坐,坐。”连叫三声,朱隶袖管一抹脑门,终于可以扔掉他最讨厌的毛笔了。
李敏却在他旁边说:“祝公子写吧,我只是来看看祝公子的腿好些没有,见祝公子站着无碍,看来已经是好多了。”
朱隶那瞬间心里头想去撞墙了。首先,他还想在她面前装着腿没有好。其次,他这不是不会写字吗?难道在她面前显露自己的短处?
眼神使给自己的狗头军师。
公孙良生抚摸完了卧榻上下,见魏老的衣角有些露出来赶紧塞进去,回头说:“李大夫还是坐吧,您要是不坐的话,我们公子也不敢坐的。李大夫不是说我们公子的腿伤需要养吗?”
李敏点了点头,转身,随意挑了屋子里一张椅子坐。这张椅子靠着卧榻,李敏坐下之后,刚好一脚踩到了魏老又从卧榻下面露出的袖管。
屋里几个人全像木头一样傻住了。
朱隶心里头想:该死的,以后要让魏老减减肥!瞧,这哪儿都塞不下。
李敏正觉他们几个神情有点怪异,说:“我只是来看看祝公子。祝公子不坐吗?”
朱隶只得径直走到她前面来。李敏被他突然向自己伏低的脸一吓,退了退身子,鞋子同时挪了下,魏老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袖管。
几日没有见。朱隶眯细着一对眼眸,望着她的脸。嫁到护国公府之后,好像变圆润些了,漂亮些了,她的脸。人家都说女人嫁了人以后会变样,好像说的就是这个。
说明自己府里对她好,让她吃的好,睡的好,朱隶对此很满意。
李敏却是对着他刘海下那双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是她做梦了吗?竟然觉得大叔的眼睛很像那晚上手持大刀血洗土匪寨子拯救她的那位黑衣大侠?
朱隶见她此刻直勾勾望着他的眼神儿,不由在喉咙间发出一串低笑,笑声犹如打翻了的酒酿,发出迷人的酒香,说:“李大夫是以为在下的脸上长疮了吗?”
李敏回了神,道:“祝公子走到本人面前做什么?”
朱隶灵机一动,手指轻弹下她肩头:“李大夫肩上有一点尘,在下看着不顺眼,帮李大夫弹弹。”
“落叶?”
“是。”
像是捡掉她肩头上的落叶,朱隶退了几步,回到对面的位子。
李敏转头看了看自己两边肩头,回过头,看向对面,见他坐在椅子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自己貌似是多想了。
伏燕赶紧倒了两杯茶上来,给他们一人一杯。
李敏吃了口茶,还是有些惋惜地说:“在下打扰了祝公子写字的功夫。”
她是看他执笔的姿势挺好看的,所以对他写的字抱了期待。
朱隶则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你想所有人都圈着他练字,他握笔的姿势早就被练出了炉火纯青的功夫,只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一下笔,什么馅都露出来了。
赶紧喝口茶,转移话题,一眼,瞟到了她手里抱的两本医案上。是有听说,她今早上又被接进宫里了,这回是去看十九爷。
她可能不知道的是,十九爷刚满月那会儿,他曾经入宫去看十九爷。十九爷满月时的那个可爱样子,至今都留在他脑海里。
十九爷长得有点像刘嫔,脸蛋都是圆乎乎的,好像团子。
思绪一下子扯远了,朱隶眼神微沉,道:“近些日子,有听徐掌柜说,说李大夫又接了不少棘手的病人。”
“哦。”李敏轻轻应声。宫里的事情当然是不能外传的,这是为大叔的安全着想。
“如果有什么是在下可以帮得上忙的,请李大夫一定要告诉在下。”
李敏抬起头,见对面的他大胡子的脸严肃时像一块雕像,让人不禁有点想笑。但是,他的心意她接到了,笑答:“祝公子的好意本人心领了。倘若有这个需要会告诉祝公子的。”
说罢,吃完手里的茶,想到还要赶紧去查看药堂的经营状况,李敏起身告辞。
朱隶站在门口,目送她消失在隔壁的院子里。只隔了一面墙,他这心里头依然望穿秋水。
魏老从卧榻下面爬了出来,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王妃,实在让他惊讶不小。
“很漂亮。”魏老对公孙良生说。
公孙良生知道他说的是,传言中李敏是病痨鬼长的可难看了。
“哎呀——”魏老又叹一声,“王爷好看,王妃漂亮,将来的小主子岂不是更美了。”
朱隶回来听见他这话,沉沉地扫了他一眼。
魏老笑了笑:“主子,王妃来探你了。”
“嗯,你该减减肥了。”
公孙良生转过身拿袖管盖住嘴巴。
朱隶接着对从后窗跳出去的以及躲在屋顶上的两个一块笑的,说:“都进来吧,你们王妃走了。”
魏老重新将图纸摊平在桌子上,然后,忽然想到什么,对朱隶说:“主子,王妃这次出宫后,会不会有人来找?”
像上次,李敏出宫之后马上遭到人劫杀,这回呢?
“上次,她没有人伴行,又是晚上。和皇宫里发生的事恐怕没有多大关系。”朱隶琢磨着说,“那群人想杀她,还是因为上次我们血洗了寨子。”
“所以,主子,老臣不是说过吗?不要操之过急。”
“过急什么?敢把她关在那个鬼地方,我没有一把火烧了那地方算好了。”朱隶怒火未平,转身坐下来后,一只脚踩到了榻上。
没有烧那个地方,是知道那肯定是土匪抢来的民居改建起来的寨子,想着哪天把匪窝都端了以后,让人回来住。
下面的人都知道他对老百姓其实都很仁慈,是个再仁慈不过的主子。否则,北燕的人不会听见他死了时,满城都挂满了白旗。
朱隶对此也是觉得欠了北燕老百姓们一个交代,只等哪一天带她一块回北燕时,给北燕老百姓们敬一杯酒。
由于药堂里事儿多,李敏查账没有查完,想着查完再回去,因此决定在药堂里用饭,派了人先回护国公府报告。
夜里,华灯初上,药童刚在药堂门口挂上灯笼。
一辆大马车趁着夜色急匆匆朝药堂驶来。
【74】羊和老虎
马车停在了徐氏药堂背后的巷子里。森森的夜里,刮着股秋风。马车上并没有悬挂灯笼。接人的徐掌柜提了盏灯笼过去。只见一个公公先从马车上下来。另一个公公背着个人,被两边人护着艰难地走下马车。
伏燕站在门口上小心望了望,看着那人伏在公公背上,被条毯子全身盖住,什么都看不见。既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也不知其什么身份,更不用说面孔了。
一行人急匆匆进了李敏的小院子。
李敏在屋子里拿笔划着账目,由于下午瑞祥轩的王掌柜知道她来了,特意过来一趟,和她禀告些事,顺便把布庄这两日进货的账目也给她过目。
春梅在李敏的茶盅添了点水。
李敏摆摆手,她退下去。让垂立在一边上的王掌柜说话。
王掌柜搓搓两只掌心,开始小声说:“大少奶奶,近来,夫人没有到瑞祥轩了。”
瑞祥轩作为嫁妆随她嫁到了护国公府,王氏肯定是不会傻到再插手瑞祥轩。朱理那一鞭子让王氏母女俩见识到了护国公府的威力。但是,这不代表王氏那个贪小便宜的性子能改变。布庄里,一直留有王氏的眼线。这个要全部除掉不是一日两日能办到的事。
李敏与王掌柜商量之后,决定等全部摸清楚之后再一窝子全端了。而王氏既然知道王掌柜他们背叛了自己,找的眼线肯定是以前自己让自己人特意安插在布庄里的,属于最忠心耿耿不会背叛王氏的。这群人,既然为王氏中意的人,做的事,肯定为王氏自己私密的事情。
王掌柜说的,因此都是王氏私密让自己人做的事。
“她没有到瑞祥轩,又让瑞祥轩的人做什么了?”
“找了上回给三小姐找过布料的那个师傅,说是让他去江南再去找布。”
“给谁做衣服?”李敏停下了毛笔,眼睛望着那支灼灼的烛光。
王掌柜低声说:“这个不知,给她办事的人,只说要一些花一点的面料。”
花?
李敏转身开始考虑起来。府里面,离老太太六十大寿的日子,还长着。况且老太太吃斋拜佛的,穿衣早不喜欢花色了,喜欢素色,这点王氏不可能不知道。李大同是男的,怎么可能喜欢太花的衣服,穿了会被同僚笑话。
给李莹做衣服吗?重新给李莹做一件嫁衣?
听起来是有这个可能。
“你这事儿,等我琢磨琢磨再说。”李敏拿汗巾擦着手,一边说,“你的人,先都不要动作了。她要什么,都满足她。”
王掌柜其实想的也是王氏给李莹重新找布,正想,要不从中作梗阻止,可李敏不这么做。上回王氏做的太过分了,难道李敏没有想过报复?
“她想拿布做什么都好。公私分明。布庄的事是公的。说到哪儿人家都认为这是公事。公事要按公事来办,才不会给人口舌的机会。她找的师傅,花了我们师傅多少劳力,多少车马费,买布多少钱,一共花了我们布庄多少劳力物力,仔细给她算清楚了,记在账上,到时候一并拿到府上让她付款,再交货。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哪个做生意的不是这样?”
王掌柜听完她这段话,眼睛一亮,知道她意思了,笑着答话:“大少奶奶说的是,公私需要分明。”
“嗯。账本放在我这吧。知道你那儿有一份原本。你回去吧。夜里天冷,多添件衣服。”
王掌柜心里暖烘烘的:“大少奶奶,小的近来拿到一块好布,给大少奶奶留着,今带了过来给大少奶奶过目,大少奶奶看着要做成什么。”
说着,让底下人上来,把新布摊在李敏面前给李敏看。
李敏是想过是不是该给婆婆做件衣服拍下马屁,又生怕拍不好。于是,想到给婆婆做件褙子。反正秋冬天要来了,年纪大点,里面穿件褙子是要的,防寒保暖,也略表做儿媳的心意。
王掌柜是个懂得人情世故的,即便她没有说过这话,但是知道她嫁到护国公府后一定有这个需要,时常给她留意着了。
李敏扫了几眼那布的花色,感觉还不错,说:“留着吧,中间夹点棉料,我要做件褙子。至于尺寸什么的,等我搞清楚了再让人送去布庄。”
事情都办完了,王掌柜抱着布带人撤了下去。同时,徐掌柜那儿是安排好了,才走了进来,对李敏说:“人安排在隔壁屋里。”
什么人?
徐掌柜没说。可见那人连她身边的人都不相信。
在李敏抬脚要走时,徐掌柜在她身边轻声说:“宫里来的。”
“哦。”李敏像是不需要听见似的,瞎应了一声。徐掌柜知道她心里早有数了,这心头一样踏实了。
走到隔壁,见窗户被人用被子紧紧盖住一层,完全遮住了里面的光。如果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也就算了。可远不止如此,进到屋里,是连蜡烛都被纸小心地四周围住,降低光亮,屋里,只有一支蜡烛,点在靠门的地方。离门口最远的那张床,是漆黑一片。
难怪徐掌柜连是什么样的人都一点痕迹也瞧不见。
李敏进门后,对守门的公公说:“这人站在屏风外,我不会让他进来。他是药堂的掌柜,我有些事可能随时需要问他。如果你不答应,我不喜欢说治病医人,病人还要挑三拣四的,提出不合理的条件,说明病人压根不信任大夫,这病也就别治了。”
守门的公公当然不敢答应或是不答应,只能用眼神询问屋子里的主子。
躺在病床上的人没说话,守在床边的另一个公公开了口:“都按李大夫的话做吧。”
这声音,李敏一听就知道,是早上刚遇见过的朱公公。
守门的公公关上门。
李敏绕过屏风一个人走进到里面。这个房间本来就窄,一张床边站了两个人,几乎都满了。一个是朱公公,另一个看来是宫里的姑姑了。
姑姑对李敏屈下膝盖:“奴婢参见隶王妃。”
“姑姑是淑妃娘娘宫里的?”李敏扫过其脸上,肯定自己没有见过。
“是的,奴婢和朱公公都是服侍淑妃娘娘的人。”姑姑答。
这样说,躺在床上的人是景阳宫里那个主子没有错了。
“可以把蜡烛拿过来吗?大夫给人看病,望闻问切,望是第一,看都看不清的话,大夫怎么给病人看病?”
听这话,姑姑和朱公公都不敢动。倒是床上那个主子终于开了口,声音如弦丝一样薄细的声线,在空气里宛如悬在半空中的轻盈:“拿只灯来,姑姑。”
姑姑马上去取来一盏油灯。
灯光照进了屋里黑暗的角落里,照出了床上的人影。人还是被毯子盖着头到脚,但是,人是坐着的,没有错。
李敏半跪下来,说:“淑妃娘娘,让臣妾给娘娘先看看脚,可以吗?”
床上的人像是愣了下,继而苦笑:“人家都说李大夫料事如神,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料事如神,臣妾不敢当这四个字,要真是的话,不会早上到景阳宫门前遇到了朱公公。”
因李敏这话,淑妃的视线像是在朱公公脸上扫